王者圣经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墨凡斋
登时烟尘飞舞大地震颤,待烟尘散去,只见玄策一手扶着肩上三人,一手压在地上,呈单膝跪地之状,却不见适才的这只巨型骨兽的踪迹。玄策嘴角邪魅一笑,颤巍巍扶地站起,抬手之时只见手下压着一株二齿猪笼草。
骨豹和压阵的刑暮女童无不骇然,对玄策突然迸发的力道大惑不解,但想来其此刻已经身受重伤,想来不过是强弩之末、回光返照而已,骨豹自空中俯冲而下,玄策暗自审视了自身所遭的创伤,看来今日怕是在劫难逃了,我兄妹三人倒还好说,早是已死之人,可这夜雪姐姐该当如何呢
适才本欲在烟尘升腾之际,运决远遁,孰料一口气刚一提起便疼痛难支跪在地上,此刻不及细想,聚起游荡在体内的残存真气,运起瞬闪法决,在骨豹袭来的一瞬,跃入附近凭空出现的一道堑崖之中,只留愤怒的骨豹站在崖边对着山谷咆哮。
星光一闪、洞府林立、草甸松软、寒潭清冽,几种意象在玄策沉重的眼皮开合间窜进他的眼眸,他还想看到更多,更多这种似曾相识的场景,但疼痛让他连睁开眼睛聚光凝视的气力也没有。这是哪里他们还好吗一连串问题困扰着这个重伤中的少年。
“醒啦——”
一个苍老的声音幽幽地从远处的洞庞传出。那么熟悉的位置,玄策摆摆头清醒一下望向声音传出的位置,只见一鹤发长者依着洞口石壁看着自己,其身边赫然放着夜雪三人。玄策翻身趴在地上,匍匐着向老者爬去,在草地上拖出一溜血痕。
“还是别动了吧,你这身体能捡回一条命已属不易,还在担心别人、糟践自己,哎,可悲啊可悲——”
老者摇着脑袋,以一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复杂口吻说道。玄策并不理会,直待爬过来看到三人并无大碍后,望着老者模糊的面孔,坚毅的说:
“他们不是别人,他们都是我最亲最爱的人,我会保护好他们的!”
“自己已是风中残烛,性命危在旦夕,还说什么大话呢不过嘛……”
玄策深知老者所言非虚,思忖若是此刻追兵赶来,自己即使拼尽性命,充其量只能靠偷袭结果了这骨豹,而这刑暮女童的修为,想来自己康健之时尚且难敌,此刻对敌简直痴人说梦。不过
“不过什么前辈可有良策我等定不忘大恩,肝脑涂地以报万一!”
玄策深知此刻三人性命均系自己一人,尊严、骄傲、不可一世这些可笑的情结悉数抛去,爬起来跪倒在长者脚下,请长者明示。
“让你这么孤高自傲的人跪下求人可真难得啊,本座倒有一套可崩四极、毁八方的无上法诀,你若炼成别说追兵可御,即使那什么雷爷也不在话下!”
老者讲的神采奕奕,玄策也是听的心驰神往。许是病急乱求医,也可能是感觉这长者绝非寻常之辈,玄策并不多想,直接三拜后伏于地面,恳请长者传授此决。
“恳请前辈传决,莫大天恩玄策必以父侍之,此番脱险后定入前辈麾下,效犬马之劳!”
“好!年轻人就得有这种求学若渴的劲头。不过……不过因此决霸道异常,故而修习条件极为苛刻,估计你怕是难结此缘喽——”
长者直起身子,目露神采,讲的热忱,末了又摇头不屑,复又靠向石壁。这倒激起玄策的倔强劲头,挺起腰杆,将声音提高一个八度:
“不是晚辈自夸,平生最喜富于挑战性之事,偏爱迎难而上,何况此刻我等性命危在旦夕,岂有选择余地,即使再难再苦,晚辈必矢志不渝、慨当以慷!”
“好!那我就告诉你修行此决的先决条件。此法决霸道异常刚猛无匹,含自然之力与四象之变,炼成可使天地动容,震慑洪荒大陆,故需摒弃情感羁绊,无牵无挂方可功成!”
长者眯起眼睛盯着玄策,玄策并不答话,纹丝未动,但内心却是波澜起伏,摒弃亲情谈何容易自己虽然痴迷强**决,但若以此为代价终究还是难以抉择。看玄策良久未答,长者不屑一笑,讥讽道:
“刚刚还一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铮铮男儿之态,这会可就成了虎头蛇尾的迟疑娘们儿,哎——果然还是朽木难雕之徒,那就等那刑暮小女娃来取尔等性命喽……”
玄策闻言一个激灵,这番话果然奏效,字字如刀扎在心头。于情,玄策岂是甘于受人朝风之辈;于理,如此尚有变数,不如此定然全军覆没。可话虽如此,一股酸楚之意,浓浓扑在玄策心头,眼睛霎时便湿润起来。
玄策自幼逢族人横遭屠戮之灾,亲情关系极为单一,就是照顾自己的哥哥和相濡以沫的妹妹,以及救命、传功之恩的主上和那一起玩耍的夜雪姐姐。可也正因为这关系单一,故而毫无支线分流,格外显得这层亲情关系的非比寻常。
然而此时此刻,如若自己仅仅沉迷于个人的情感不愿自拔的话,这些自己最亲最爱的人便会永远离开自己,虽然斩断亲情对自己来说同样相当于永远离开他们,但至少可以保住三人的性命。打定主意后,玄策含泪望向老者,坚毅却又空洞,如同被抽离了灵魂的尸骨,形容枯槁全无半分神采。
老者见此情形,微微一笑,知道时机已到。双手在胸前画圆,登时掌间星河璀璨,光芒照亮整个山谷,将老者的面容也映的分明,着实是异人异相,白眉柔长,连同硕大的耳垂一并垂在肩膀,却无半根髭须,发色粗黑,却自额头至头顶全无一缕头发锃光瓦亮,是老者之容,却面色红润绝无一分松弛之态,最奇异的便属额头,饱满高耸如肉瘤堆叠,细看时又如符咒缠绕,当真是诡异霸道,令人生畏。
待星云散去,一只宝匣在掌中转动,老者将手一挥,五彩宝匣落于玄策身前,玄策被这眼前景象惊得说不出话来,将跪着的身体向前一跃,张开双臂扑在宝匣之上,双手按定匣子,生怕它如梦如幻消失不见。这是生命、是尊严,且不止他一个人的生命,使他此时此刻,不,使他们此时此刻唯一的希望!
“他是你的了,不过修习此决的话,亲情什么的情感诉求就变得毫无意义了,故而此决会自动为修炼之人斩断羁绊!”
玄策听老者之言,沉吟了会,突然如触电般抽开双手、弹起身体,惊愕地看着老者。
“前辈此言何意什么叫自动为修习者斩断羁绊!”
老者盯着惊愕中的玄策,颇觉有些意外,酝酿了会说道:
“情感之误既已斩断,这些人于你而言不过是草木竹石、风轻云淡,存在与否毫无意义……”
“不!”
守约低吼一声,打断老者自以为组织的很委婉的话语,儿时的一幕幕如决堤的洪水冲进脑海,玄策空洞的双眸复又唤起青春的神采。看来这强行抽离心底最真挚的东西实在如抽刀断水,只会适得其反。
老者见此情形怅然一叹,却并不死心,待玄策稍一平复,也让自己沉吟片刻,接着说道:
“可惜喽——可惜喽——本可以一人之失挽回同伴,现在看来也只能全军覆没喽……也怪我看错人了,找到这么个难成大业的懦弱、庸碌之辈!只是可惜了这惊天地泣鬼神的无上法诀!怕是要由此失传了呀……”
老者仰头看天,自说自话,不是扫一眼玄策,捕捉玄策脸上的情感变化。玄策一时间陷入思索,自己自幼好动,轻视浅薄功法,对无上法诀趋之若鹜、醉心痴迷,前有主上传决,虽是高深之决可自己根基浅薄无法悉数领会,当为一大遗憾,今之法决似乎犹胜主上所传之功,若可练成定将傲然于天地,不仅仇怨可伸、夙愿可尝,更可以带着哥哥和妹妹过真正无拘无束的自由生活。
那就只能放弃夜雪姐姐!一道霹雳直击玄策的内心深处,打的自己一个恍惚,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姐姐随主上一道救我等兄妹三人于斧刃之下,是为救命挽族之恩;陪我等自幼
卷三远行者——守约二梦
玄策再次审视一边周围环境,探查下附近的气流情况,觉得并无异状,遂慢慢站起身来,可一起身,周围的景物瞬间消失,唯留一道清寒的水柱杵在眼前。玄策一惊复又躺倒在地,适才的蓝天白云、风轻云淡悉数回来,暖洋洋地令人昏然沉醉。当宣策再度起身的时候,瞬间被惊得大叫起来:
“哥哥!哥哥!”
守约出现在这道水柱里,可任凭玄策怎么呼唤,守约皆毫无反应。玄策向水柱冲去,可跑了半天却怎么也无法靠近,总在眼前却又相隔千里,只能远观而不能触及。呼喊奔忙了一会后,玄策知道这纯粹是白费力气,便收拾情绪不再莽撞,而是仔细观察这如镜面般光洁的水柱里哥哥的举动。
守约仍在方才呆着的阁楼里、长桌旁,唯一不同的是,这次是守约哥哥醒过来,而其他人尚在沉睡中。玄策思索了一番,只是大致明了此事的轨迹安排,其中的缘由和破解之道却毫无头绪,只得继续观察哥哥的行动,看看最后的结果是如何,打定主意后,玄策便不再彷徨,看的愈加细致。
且说守约醒来之后,审视一遍房间发现并无异样,而三人却沉睡不起,联想起近来诸多怪事,一时间思潮汹涌。为什么醒来的人是我呢若论修为的话姐姐比我更高,却依然沉睡未醒;丫头自进入这院落开始,便展现出异于我等的无上机缘,也依然未醒;更不可能是因为性别差异,毕竟玄策也是沉睡之中,想来其中有异。
刑暮和长生之法决诡异,想来不在我等之下,那雷爷更是高深莫测,须臾之间便可结束我等性命,此刻皆寻他不找,是何用意逃走显然是行不通的!趁此时在这阁楼里一探究竟倒是当务之急。
守约先在阁楼四周布置四枚静谧之瞳,好在人来时早有察觉。便一跃窜上顶层,只见这环形布局的阁楼内部,放射型放置着一列列木架,只见这木架上方陈列着诸多飞禽走兽的头骨,一连看上两层皆是如此,并无有价值的发现,待看到第三层时突然被一颗粗重头骨警醒,原来这由上到下的陈列呈上大下小分布,最重要的是,上层飞禽混杂,到这一层的时候再无半件飞禽踪迹,全是粗重凶猛的走兽骨骸。
守约当即翻身一跃,重新跳到楼上,果然在倒数第二层的一个木架角落发现一个空缺。兽虽成骸凶性犹存,故而尘埃不染,但此处却多有灰尘,守约轻轻吹开浮尘,赫然发现木架上刻着图案。
一枚八卦图刻在木架之上,拭去灰尘细看时,只见这八卦图上伏着一只珍兽,双羽四蹄、赤瞳长尾,身形苍灰而双翅炫彩,长须垂髫且额生双角,好一头威风凛凛地珍奇瑞兽。虽然只是一副图画,但这份霸道地压迫之感,却是活生生的扑面而来。
突然,静谧之瞳上传来的波动打断了守约惊异的目光,遂翻身跃下,伏于桌面假寐,只听得窗外传出小灰兔的嘀咕声:
“大早上就去进山修行,去就去吧还不带我,几个人睡得呼呼的,还用看什么啊,我也去玩去!”
声音越来越远,渐渐消失在静谧之瞳的视觉范围之内,守约又等了一会,慢慢起身,微微一笑默默沉吟,这未免太假了点吧,出去就出去,非要说出来让我听见,分明就是有意为之,好让我带着三人逃走,那我就偏不如此,且看他们有何花招。
遂再次翻身跃起,可刚一到适才站定的位置,却发现长生斜倚着木架,正好将那神秘图案挡个严严实实。
“未经允许私窥他人宅府,怕是有违修行之人的道义吧”
“道义施与道义人,尔等面恭而心歹,不讲道义在先,守约也只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为尔等指明生路而不走,那就别怪我得罪了,看招!”
长生双掌运起墨绿墨绿符咒,呈放射状在双手形成直径一尺有余的光晕,嗖——风声大起,木架为之颤抖,长生脚下生风,急速推掌向守约拍来,须臾已近在眼前,守约一惊,不及细想,狂风之息运于指尖点将出去,真气戳在光晕之上便被弹开,守约也借力脱逃跳出战阵,同时惊讶这符咒光晕原来有如实体一般,高手对阵,一个照面基本上对彼此实力揣测的**不离十,这长生的法决修为丝毫不在自己之下,当今之计,逃,尚有转机,战,实难兼顾。
落地之时,主意早已打定,甩过披风将三人围在其中,对着落下的长生推出一掌,抱起三人破窗而出,划过黎明时分的草地,飘过院门,夺路远遁,同时不忘沿路布下眼目。
守约深知所见所闻多为虚妄,可此时此刻却又找不出破解之道,便在这疾行地路上捋顺思绪,回忆经历的点点滴滴。这雷爷的修为简直高深莫测,想来也为这阁楼之主,刑暮、长生、小灰兔甚至是乖张的林熄皆对其恭敬有礼,可这雷爷却并未以主上自居,且明显乱了辈分的对刑暮等人称兄道弟,这该如何解释与这木架上的图案有没有什么联系呢
这条思绪到这里便没薪尽火息难以为继,守约便将思路一转,回忆起进门之后长生、林熄和雷爷的言谈,三人的话语仔细品味之后,不仅不令人生厌,反而总觉得有些许亲近感,像是在提醒自己,可具体想说什么,对自己又有什么启示,一时间也是难以揣摸清楚。
那就再回忆下醒来之前的情形,想一下是如何睡去的,看能否找到破局的关键信息。其实也并无过多能能想的事,不过是喝了两杯茶而已。想起这红茶,守约忽地灵光一闪,停下脚步顿了三秒,复又疾驰而去。
记得这红茶奇异,可这杯子更是不凡,热饮入杯即为温,温而不凉保温极佳。接着便回忆起林熄之言,这是燃兕遗留之物,想来当是兕角,于兕类妖兽而言,兽角堪比生命,可林熄为何却说这燃兕福缘深厚莫不是讥讽之言却又不像!林熄虽然言辞戏谑、行为乖张,但总觉得在这幅外表之下有颗赤子之心。一时间又是难以参悟,日上三竿,守约经跑跑了几个时辰,一路留下的静谧之瞳也并无异样,脚下也极是疲累,守约四周审视一番后,找定一棵大树,将三人铺于披风之上,自己依树坐定树下青石。
“不要坐着里!哥哥快走!”
玄策紧张却又无奈的叫喊,除了他自己外任谁也无法听到。可就在这叫喊声中,同样地时间,同样地袭击方式,换在了不同地人身上呈现,只不过这次的主攻手是一只禽足,纤细却锋利的骨爪沿树干悄悄滑下,守约却纹丝未动,眼看利爪已近发丝,玄策不忍再看,黯然闭目垂泪。
一声鹤唳唤起玄策睁开眼睛的勇气,只见这只利爪被硬生生定在守约发丝之上,原来守约在坐下之前,探查周围环境之时,已将自己的银弹置于对面树干,待袭击来临时,手指弹出狂风之息,触动蛇筋弹绳,击中骨鹤利爪。一击既中,后招跟随,守约一拍树干,一招倒挂金钩随即踢出,正中骨鹤面门,登时落地化为鸡冠花株。
脚下刚一落地,背后一阵凉气,回头处巨木已拦腰折断,船桅般粗细的尖喙已破空袭来,力道刚猛遒劲,似乎不可硬抗,守约大惊之下,身体顺势向后一趟,身体呈半躬之状,肚皮紧贴尖喙避开攻击,与此同时,伸出的双手已将近地面,指端真气一荡,腰部发力催动双腿力量,手抓下颌脚踢其胸,一个凌空倒转,便将这大鹏骨雕空中画圆、肚皮朝上扳倒在地,激起的烟尘未息,紧接着又是一声哀鸣,抓丁下颌的手掌已催动真气,瞬间击碎大鹏头骨,待烟尘散去,一株金丝楠苗随风摇曳。
“果然是心思缜密修为不凡!”
长生自远处慢慢踱步走来,显然对适才的守约很是惊讶,毕竟近乎同等战力的骨豹和骨彘给了玄策巨大的创伤,而守约却几乎秒杀了它们,着实令人意外。长生也暗自思忖,看来得拿出态度来应对强敌。
守约也不敢托大,速将地上三人卷起,斜背在身上,一手吸取树上的弹弓,斜插进马靴仅露出弓绳,一手拔出匕首藏锋反握,摆出守势以待强敌。
长生掌心腾起一团嫩绿焰火,霎时火焰布满手掌,继而掌心向前在空中重复画圆,圆环越散越大,当有径长五尺时,长生将手掌向前一推,圆环向前催动,面状绿焰随风增大,外围扩散的同时,在圆心处形成空洞,临近守约之时正好形成可容守约通过的内缘,穿过守约向前推进,直至完全消失。守约心生疑惑,这法决绿意盎然,令人如沐春风,竟看不到一丝生杀力道,可以正因如此才是守约最担心的,此番对敌双方皆知对手之厉害,出手必为杀招,而此刻却是如此和风温婉,莫非,莫非自己此刻已遭暗算守约速速提口真气,觉得并无异样,但周围静谧之瞳却同时传出剧烈的波动。
咔——咔——
周围的草木皆疯狂生长,带动脚下的土地岩石向空中升腾,顷刻间草木已遮天蔽日,犹如囚笼从四周砸将过来,草木囚笼刚一罩定,前、后、左、右以及正上方皆极速向笼中刺进一杆削尖木刺。
嘭——
一声巨响自笼中传出,紧接着木笼连同插进去的木杆便开始旋转,登时枝飞草溅、烟雾缭乱,末了又是一声。
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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