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贵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弱水西西
文兰走了一圈,瞧见了长案上的莲花玉香炉,忍不住低低一声哼。
她转身,笑着拿了一沓子银票到昭妃手里。
“给我的”昭妃刚要送客的话再次噎在喉间,她有些不敢置信。可贪财的她在思考之前,还是不由自主伸手接
第五九五章 闹事文兰
伴随着昭妃的一声尖叫,那玉香炉冲着昭妃飞了过去。
自是文兰砸出来的。
香灰在空中四散弥漫,昭妃猝不及防,偏又看不清楚,只顾着赶紧避让。
一个不慎,脚踩了裙摆,她摔倒在地,任由玉香炉在她脚边摔了个粉碎,香灰撒了她满身。
但可笑如昭妃,即便此番状况下,依旧死死抱住了怀中木盒。
“文兰,你做什么呢”她边吼的同时也没忘推开聚上来的奴才,赶紧伸手去桌上银票的位置摸了起来……
“做什么说了,您什么都不用做,只需看着就行!”
“银票呢”昭妃第一时间还掀起了桌布,到桌下翻看了一圈。
再看向文兰,她才发现那一沓银票已经回了文兰手中,心头不由一痛,忍不住暗怨自己刚刚不能一头闷在那几张清单上。
此刻的文兰,则已经走向了昭妃的妆台。
妆奁箱子被她打开,里边的东西被悉数倒了出来。
昭妃见状尖叫着冲来,却见文兰抓了一只玉镯子便砸了出来,再次碎在了昭妃的脚边。
昭妃疯了般指挥众仆去抢东西去制止,可文兰经过上次刺杀事件后带在身边的都是练家子,昭妃的人根本近身不得。而且她这次就是来闹事的,更是早有准备。
文兰坐在了昭妃妆台前,挑着桌面上的一件件饰物,可偏什么都入不得她的眼,一件件都被她扔到了地上。
昭妃亲眼看着簪子上的动物须子被摔断,耳坠上的宝石被摔落,钗子上的金片被折断,又是两个玉件被砸烂,一声声尖叫不停。
“文兰,你住手!你究竟要做什么”
昭妃看看文兰,再看看怀里的赤金盒子,更迷糊了。“你什么意思啊!”
怀中的金盒子就有两斤左右,难道她这是买……砸
若这么说……那只要银子给的足,你要砸也是可以随意的。
“说了,没什么意思,就是让你看着。”
“银……银票呢”
“银票怎么”
“你刚不说给我银票当然,你砸烂砸坏那么多东西,可是要赔的!”
昭妃话一出口,突然后悔。咦为什么不让她继续砸呢反正她弄坏的,让她赔就是了。反正自己身边那些东西也没几件值钱的。反正她有的是银子,只管讹她几笔就是。这么一想,昭妃简直想自掌耳光。
可文兰却噗嗤笑出。
“几个月不见,您的卑鄙一如既往,你的痴心也始终未改啊!当然,你最大的毛病还是贪。你我早就撕破脸脸皮,你怎么还会肖想我送银子上门你想拿我的银子”
文兰慢慢起身,笑看昭妃一张脸从涨红变得铁青。
“呸!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她又是找了件玉佩砸了个粉碎,随后上前了两步。
“银票给你,是给你看看,过个眼瘾,仅此而已。你怀中盒子里那些清单,也是给你一饱眼福。看到你喜欢,我也就高兴了。我来这一趟,就是来看看你到嘴的肉飞了后是什么模样。怎么
样落差大吧你还真就信了呢!那么多银子,那么多好东西,可惜不属于你。
实话告诉你把,这些银子和东西,都是我嫁进哲王府的陪嫁。心动吗原本这些,我若嫁给你儿子,或许真的可以给您呢!只可惜,你和安王,太让人失望,眼光也不够长远。心痛吗可惜吗来不及了。”
“所以……你就是来气我的”昭妃手抓怀中赤金盒子就要砸向文兰。
文兰一动未动,笑看昭妃。砸啊!砸出来,这金盒子就没了!
第五九六章 了断不清
“滚!滚!你给本宫滚!”昭妃一声声咆哮,痛苦地只想原地打滚。
“凭什么!”
文兰倏地起身,伸手就把昭妃妆台上所有的首饰全都推去了地上。
丁零当啷,金银落地后,还有被摔落的珠石蹦跳声。
就连着桌面上的昭妃最喜欢的宝镜,也跟着落地摔了个稀巴烂。
昭妃再次厉声尖叫。
“疯了!这是疯了!来人,去找人来,多找些人!看好地上坏了多少东西,都给本宫记下来,文兰,你弄坏多少东西都记得给本宫赔回来!”
文兰冷冷一笑。
来大周这段时间,她学会了不少。她知道对待小人,最好就是用小人之道。昭妃这样的,她今天就……拿大周那话,便是“黑吃黑”了。
“做梦!本公主一钱银子都不赔!”
文兰有些可惜,实在是没多少值钱的物什啊!怎么感觉比半年前更穷了摆件也砸了,首饰也砸了,还有什么
文兰在心腹的保护下又翻起了昭妃的橱柜。倒是叫她翻出了好几套瓷器。她便顺手全都砸了,叫昭妃嗷嗷嚎着。
“去求太后,求太后做主。去请太后过来。快去!”听到文兰说不想赔银子,昭妃有些傻眼。
“去呗。正好我也要去找太后娘娘做主的!”文兰面色猛地一收。
“你你还要恶人先告状你还有理了”
“是啊!我要向太后娘娘告发你,侵占我的嫁妆!我么,自然是来讨债的!”
“你胡说什么!本宫先前已经与你了断清楚了。”
昭妃一想到这事,心头又开始滴血。南巡时不但被文兰设计讹走一大笔银子,连许多先前从文兰那儿得到的礼也都悉数退回,还与儿子为了这事闹生分了,真是损兵折将。
“你装什么糊涂!”
文兰说起来就气。她原本也以为与昭妃了断清楚了。可回京后才知,当日她和朱常安的婚事得了皇上首肯后,昭妃曾好几次派了心腹嬷嬷到她驿馆“借”过东西。
因着是借,又是昭妃要用的,也怕文兰难堪和尴尬,文兰的女官便只做了文书的记录而不曾禀告过文兰。
哪知南巡中几番变故,京中女官也不知南巡期间文兰已与昭妃“算清了账务”,待回京后,才将曾经被“借”走的烂账拿了出来。文兰气恼,痛骂昭妃不要脸。
但她那阵因着与朱常淇的事心情极不好,那些东西对她来说也不是特别贵重,她几乎都快忘了。
但这几天对嫁妆,单子一罗列,她自然又想了起来。
她的陪嫁,怎能还留在朱常安这里这笔账,怎么能不讨回来怎能白白便宜了这对母子即便砸了,她也绝不留给他们。正好顺道,她也能出口气。所以她来了。
可她找了一圈,只找到了一只香炉。
她有些气,但也正好可以借此发作。
“我的东西
都有记录的。您的嬷嬷哪一天,什么时辰,以什么理由借走了我的东西都有记录,抵赖不得。
我呢,本还担心诬赖了您,所以才底气不足先瞧了瞧,倒是不想,还真就找到了我的玉香炉,您怎么说是我的香炉自己跑来的还是您偷的
证据确凿啊,那香灰可还热乎着呢!这样吧,您若把借走的几件东西都还出来,那我刚砸掉的,原价加两成赔您。但您若拿不出,那对不住,你自然得赔!
 
第五九七章 作恶本事
文兰来之前就决定了。明日后她就嫁人了,届时顶了个人妇头衔,想要撒泼都不能。那么今日她便放纵一回,最后潇洒一回,最后酣畅淋漓一回,只当对过去的自己赔罪了!
这么一想,她便又推倒了两只瓶。
只可惜,这屋子里大部分的东西她都看不顺眼。她砸了一通,嬷嬷在她耳边大概的估值也只有她被顺走的那几件物什的一半价值。
但她来之前便有预估,倒也不放在心上。
几个有身手的奴才护着她,任由她摔了一路的瓶瓶罐罐,扯了一路的桌布幔帐,从外殿到内室,连衣柜也没放过……
她很久没有这般发泄了。
她的痛随着那些支离破碎,也终得消散了不少。
昭妃这会儿已成了歇斯底里的嚎。可又能如何她既不敢去太后那儿告状,也阻止不了文兰。
“安儿不会放过你的。不会,一定不会。文兰,你会后悔的!”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只要现在后悔的不是我就行了。”
文兰终于累了,拍了拍袖子,站定昭妃跟前。“但我一定努力,让你和你的安儿永远为算计了我而后悔!”
昭妃手一缩,到这会儿还不忘拿袖子遮住了那只金盒。
文兰又是一声冷嗤。
“放心,我先前说了,那只盒子送你了。不给你,不让你看着这么多宝贝的名目,你怎么会长长久久后悔下去怎么样,我体贴吧知道你明日没法喝喜酒,所以先把陪嫁单子给你送来了呢!为了让你看个清楚,我刚还违心地陪你演了半场戏,此刻只想吐!”
文兰边哼边走,与心腹一搭一唱。
“真是人如其物。”
“公主何意”
“堂堂一妃,寒酸至此。”
“寒酸”
“寒酸不单单是指穷,更是指……性子不端正。借了不还,就是寒酸。纵是高妃又如何,只有八个字。”
文兰转身,盯了眼昭妃又将视线挪到了昭妃死死抱着金盒的手上。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真是人如其物啊!”
一群人刚走出去几十步,便闻身后传来了一声尖叫外加一阵慌乱。
原因还能是什么
昭妃的嬷嬷敏感注意到了文兰的意有所指,向昭妃示意了手中金盒。
昭妃心下一慌。
几人赶紧将那盒子翻来倒去,拿刀抠走了盒底衬着的丝绒包木底后,整只盒子的原态便呈现了出来。
不是赤金。
而是一层薄薄的金箔片包裹似铁似铜的金属盒子胚。
众人面色骤黑,昭妃更是手指盒子连话都不会说了。
嬷嬷却是看懂了她的意思,赶紧命人拿刀来将金片上的宝石和玉片抠了下来。
答案显而易见。
都是假的。
昭妃自然不知,这盒子是文兰特意为她量身打造,宝石和玉片其实都有瑕疵,只不过昭妃被先前的银票已经乱了心,之后又一心要霸占,压根分辨不出。
当然,为了做到以假乱真,这盒子是请了名匠打造,光工钱就花了二百两银子。文兰就是要让昭妃细细来品尝一切求而不得,失之交臂的滋味。只有到手之后再没了,才更让人懊悔不该……
昭妃几欲崩溃。
文兰胡闹的时候,她抱着沉甸甸的金盒,嗅着那她最喜欢的金的味道,才让她踏实一些。可此刻……
她看看一地的狼藉,一张嘴越张越大,阵阵发颤。
首饰,没了。摆设,没了。衣裳,脏了破了。金盒,也没了。一应生活用品,几乎坏了大半。连屏风幔帐都破了。
八万两没有,那么多宝物没有,上位之机,没。报复回去的可能,也没。
她堵在喉间的千言万语,最终只汇聚成了一声尖叫——从惨烈,到愤怒,到痛苦,最后成了歇斯底里绝望的哀嚎。
眼白翻了一翻,直接晕倒在地……
她的确后悔。
但她悔的是,她应该让儿子一早就睡了文兰,一早就拖死文兰,一早就绝了文兰的后路,一早就成婚,一早就将她掌控在手里,一早就把文兰的东西都变成自己的……好悔,好悔啊!……
昭妃宫里的鸡飞狗跳和声声嘶喊早就传出去
第五九八章 婚后各人
丫头们都觉得文兰对昭妃的出手很过瘾,可程紫玉想的却是另一桩事。
昭妃为何这么穷
在找了绿乔问过后,她更是确定了昭妃宫里的“寒酸”。
不至于啊。
程紫玉想着,这几日不论多忙,也定要去昭妃宫里亲眼看上一眼。
今日文兰大婚,程紫玉几乎算是文兰在京城唯一能掏心窝子说上几句话的好友,如此大喜,程紫玉自然要给面子的。于是,她顶了一个略显虚弱苍白的妆容来赴宴了。
李纯面色冷淡,鞍前马后地照顾着妻子,那场景让在场众人都想起了那场刺杀。继而想到了今日均未到场的珏王和太子,不由纷纷感叹,风云变幻,的确叫人难以把握。究竟花落谁家,还犹未可知。
倒是谁也没想到,皇帝毫无征兆地身着便服到场来喝喜酒了。
可……这不是哲王大婚,而是纳妃礼啊!是不是太过抬举了
是该理解成对哲王的撑腰还是对朝鲜属国的看重又或是皇帝在暗示些什么很多人觉得,若说半年前都还是太子珏王旗鼓相当,那么此刻已是明显的三足之势。而且从圣上的感情上来看,或许哲王的受喜程度还要大一些……
很多人心领神会,看向朱常哲的眼神也热烈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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