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贵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弱水西西
呵呵,有仇不能报!仇人在眼前却只能窝囊着,我想想都可笑!你可怎么办不如,你去告诉皇上,说是你孤魂野鬼投胎,把前世今生都说给他听,看看他会不会信
还有,你不是对我的银子很好奇吗那此刻我告诉你那么多,你可猜到我的银子去哪里了别急,很快很快你就知道。
你不是能耐吗我早警告你了,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你不听,现在如何当然,你也不是全无退路。
程紫玉,你若点个头,或者,我还会收容你的。你若是求我,我便保你和你的程家上下一命,如何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颤着手看完最后一行,那信便叫知书给一把夺走。
程紫玉看着她将信扔进了茶炉,化成了一堆灰烬。
即便这信在手又如何,上边写的前世今生,谁看来都属怪力乱神说,谁会信更何况那笔迹也不是朱常安惯用的,他人在几百里外,谁会相信这东西出自他手
是啊,她暂时没法对知书做什么。尤其是眼下,许多人都盯着这茶房时。不管知书是真为了朱常安连死都不怕,又或是他们还有什么后续底牌,但程紫玉清楚,皇帝不管对这个站出来指证自己儿子的人多厌恶,也暂时不会对其动手。非但如此,皇帝还得好好保护知书,皇帝需要她活着,等朱常哲回来,以期平反之机。
“来人!”程紫玉趁知书还在摆弄茶炉,边快步离开边唤了人,她可不会给知书再演苦肉计的机会……
御书房里,气氛依旧不好。
程紫玉走进去时,正听到那些朝臣还在喋喋不休。
“皇上,眼下康安伯与哲王可以暂不处理,但郡主这里却不得不严查。必须赶紧从源头上掐死这种行为……”
“程家通敌卖国之事知道之人已然不少,若不处理,一叫倭人看了笑话,二灭了前线将士志气,三挑起民愤,四也影响朝廷形象。”
见程紫玉回来,众人才闭上了嘴。
她再次跪地。
皇帝问她,从知书那里可弄明白了什么。
“只弄明白了一点,便是知书不可信。不知皇上可记得,南巡那么重要之时,我都没有带她。若她真是我心腹,怎会漏了她我当时宁可带了一个刚从乡下调上来的笨丫头也不用她,正是因为这个知书不老实。而后来我成婚入京,也没带她陪嫁,同样是因她品行不端的缘故。就连后来京中工坊缺师傅,我也没有将她调来,这都是有原因的。”
既然对方能给自己泼污水,那自己为何不能反其道
“若不是因为知书有一身手艺,若不是从小一起长大,若不是为了她家和程家颜面,我早就将她逐出家门了。”
“主子,您说什么呢您不能这般栽赃我啊!”知书瞬间慌乱,又有眼泪夺眶而出。
而皇帝也有了几分兴趣,示意程紫玉继续。
“我去年西行回来后,我院中少了许多东西,经过排查,便是她拿的。我念在情分上,睁一眼闭一眼忍了。
南巡时我又发现她不知和谁私相授受,偷拿了我的银子去贴补那小白脸。紫羿轩随随便便一件东西拿出去都能卖大价钱,她挣了不少,被我抓了个正着。
我入京前本打算将她清理出门,可她哭着求我,说家里上有老下有小,说以后会改过自新。我心软便留下了她。这些事,荆溪程家知道的人不少,皇上去派人一问便知。”
知书连连否认,程紫玉则压根不看她。
“她与那个小白脸一直藕断丝连。前几日荆溪来人还告诉我,知书家里都从荆溪搬走了。这事当时我没放心上,此刻我总算明白了。
他们一家子的根都在荆溪,他们所长的也只有制陶,那是什么能让他们有胆量背井离乡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找到了靠山,挣到了银子,要么是害怕做了坏事被揭穿。
我怀疑知书收了谁的银子,才故意出来胡说八道指证我。若那笔银子巨大,我更得怀疑倭人指向物的生产与知书有关。毕竟她能偷拿我私物是板上钉钉。
你们刚看到的珠子可是被宝盒宝箱库房锁了三遍的。钥匙压根不在她身上,换而言之,她能拿出这颗珠子来栽赃我,又是故技重施,趁我家管事得了咳疾而行了偷盗之举。这样的人,能信
而那珠子若真是我与哲王的定情物,又怎么可能随意被扔到老家的库房之中这些本就都是疑点。
所以此刻,哪怕她不指证我,我也要状告她行窃和栽赃!我的库房里东西不少,我可不信她只拿了这一颗珠子!我还得找人回去比对!
你们信她,无非是因为她是我身边伺候的。可我怎会相信一个人品有问题,自甘堕落,不知廉耻,不知洁身自好之人你们又怎能指望一个人品拙劣之人的证词
所以皇上,想要看她是否心虚,只要派人去荆溪找找她的家人,若无端端消失荆溪,便知大有问题。想要看她人品,只管去荆溪程家问一问,看她做了多少见不得人之事。”
知书拿出来的证据程紫玉没法证明,也只能去用这种质疑她的人品的方式来尽可能达成效果了。
程紫玉怎么也不能让眼下真就“证据确凿”,另外,皇帝只要没放弃朱常哲,便一定会顺水推舟来质疑知书。
而更重要的一个目的:程紫玉此刻需要时间。
她的首要任务便是拖延,能拖一天都是好的。她需要时间捋清脑中乱糟糟的线索,她需要时间等李纯和朱常哲,她需要时间想办法反击。
而且这几日亲卫那里的消息源被皇帝断了,夏薇一定已去从别处给她整合消息了。说不定文兰那里还有朱常哲方面的消息,她必须给自己争取时间来将所有得到的消息过滤,此刻的被动挨打,无非还是知道的太少。
她需要时间。
她自然也不怕皇帝或谁去查证刚刚她说的话。
去才好。
最好去荆溪查。
一来一去,至少十天半个月,入画在程家撑着,自然会随机应变。而此刻知书消失,入画不可能不怀疑上知书,说不定已经查到什么了。知书这条线,哪怕查不出东西,入画也一定会有所应对。
此外,程紫玉是真希望皇帝能派多派些人手去荆溪,只有那样,程家才会更安全……
想到这儿,程紫玉猛一扭头,冲向面色发黑的知书。
“你的家人,在哪儿”
“我……”知书的口张了好几下。她突然发现,没法说。
说在荆溪还是说离开荆溪了若说在,皇帝找不到人呢若说离开了,是在哪儿难道把真实地点说出来她这一个不小心,就是欺君之罪啊!
眼下的她无比懊悔,她刚刚在茶房,似乎嘚瑟过头了,一下让程紫玉抓到了攻击点。还是要怪爷!非得让她来对程紫玉挑衅,好像玩过头了。
“我……我不会告诉你的。万一你是想要抓了我家人来威胁我改证词呢”知书总算想到了好说辞。
程紫玉只是瞥了她一眼,随后忍不住想到,若皇帝真去追查知书家人,朱常珏和朱常安会怎么做他们还会继续保护或扣押知书家人吗
皇帝若找不到人,便证明自己所言是真,知书不可信。
那知书到时候还能三缄其口
朱常安他们敢不敢放知书家人出来若知书家人再被皇帝控制住,知书又当如何
“皇上,我还有个检验知书人品的办法。”
……
第六七七章 回不去了
想要证明自己没罪,先得推翻针对自己的证供。可若没法推翻,也只能另辟蹊径先质疑证人的人品了。
对程紫玉来说,只要能弄到查证的时间,她也算赢了一小步。
眼下的御书房,或因是朱常安朱常珏的人,或因想帮着太子借机打压朱常哲,所以好几位大人都想着一脚踩死程紫玉。听闻程紫玉要求先查证知书言行后,他们纷纷反对,表示这纯属浪费时间。
于是,程紫玉提出了一个下作主意。
“我知道不少大人觉得我在垂死挣扎,不如这样,找个嬷嬷给知书检查一下,看她是否早与人私相授受。”
程紫玉决心赌一把。
前世金玉不也早就成了朱常安的人吗朱常安要用知书,一定会表现自己深情,也会断了知书后路。所以为了控制她,他一定会睡了她。
知书若不是交出了身子,又怎会对朱常安那般死心塌地或许这才是当日自己选择李纯后,知书对李纯也怨恨上的根本原因吧她应该是把竹篮打水的罪责算在了自己和李纯身上了……
皇帝应了。
知书还没来得及反抗便被带走,很快就有了结果。
程紫玉的猜测是正确的,果然,知书已非处,子。
“未嫁之身,却非黄花,其人品行为还用多言吗她男人是谁她的家人去了哪儿她背着我还做过什么是谁将知书带入京的是谁认定她可以作证的她又是怎么偷到了那颗明珠”
“程紫玉你混淆视听!”知书大急。“你暗算我也不能掩盖程家勾结哲王帮着倭寇做指向物的罪行!”
“皇上,知书所言的真实性实在不高,身上又疑点重重,最好的办法便是先行查证。所以我建议先将知书扣押。不管程家是否被人算计,不管那批倭文指向物究竟如何,此间事了,我和程家也是要状告知书偷盗叛出的!
她既言之凿凿,自然无惧待哲王回京后当面对质。更何况堂堂王爷,岂是一个奴才可以随意编排指证的”
此言正合皇帝意,他本也打算要将这个人证控制在手,当时便下令将知书带去了都察院,由专人“照料”……
程紫玉觉得不太妙。
她一直在观察,按理知书是证人,该受保护的,可眼下落了个被扣押的下场,可以说是一败涂地。可知书被带走时,既没有她想象中的怒骂也没有诅咒或是歇斯底里,反而是很平静。
就好像,她认定了不会被追查或处置,这就只是走个过场一样。
她哪来的信心难道……
皇帝又在喝参茶了。
就程紫玉今日的所见,这已是第三次了。
皇帝越显疲累,眼下两个黑眼圈也越发明显。
斜阳穿过漏窗打在他发上,已有明显的银色。
他定定看向程紫玉:
“锦溪,程家私造指向物之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今年倭寇尤其严重,烧杀掠抢,罪行累累。可相比他们,为他们的到来提供了便利之人显然更让民众怨愤。所以,江南的状况,比你想的还要严重。
再加上今年水患大坝善堂等意外频发,朝廷在那儿的威信已是岌岌可危。那日程家被官兵核查时,其实程家在江南的名声就一落千丈了。朕即便想要暂时控制压下都没能做到。
眼下,朕已经安排了一支人手亲往江南,点了巡查御史,彻查种种。不但是程家,就连两江衙门也同被彻查,知书那里也会顺道查上一遍。最多还有三日,朕的人就到荆溪了。
此外,朕在几日前便将哲王回召了。康安伯那里,朕又安排了两位副将前往帮忙。
所以为了给百姓个交代,给百官个交代,为了让你配合调查,朕……今日不能放你回去了。”
皇帝前走了几步,看向程紫玉,“等哲王和朕的御史回来,再对你进行发落,你看如何”
“锦溪全凭皇上吩咐。”哲王和康安伯都受了处置,程紫玉很清楚自己不可能全身而退。
“很好,你既态度良好,便暂时留在宫中接受调查吧。”皇帝快速接话。众臣子刚要阻拦,皇帝却已是脱口而出,定下了这事。
“郡主怎能留在宫中”
“郡主和其家族罪行已是证据确凿,留在宫中是做客吗这叫他人怎么想”
“不错,既然皇上想要给民众交代,最好的法子便是杀鸡儆猴。皇上若不严惩,如何叫人信服”
“皇上仁厚,为何不将郡主交予顺天府或是都察院留在宫中可看不出皇上的严惩姿态,反而有包庇之嫌。皇上既然下了决心彻查,那万众眼睛可都盯着呢,这种时候,朝廷威信重要,您可万不能再手软了。”
“皇上,今日朝上咱们没有多言,尽量压下了。可明日呢后日呢很快,不但是京城,就是整个大周都将传得沸沸扬扬,到那时,民众有怨言的不仅仅是郡主,还是……”
“都给朕闭嘴!”
皇帝厉声。
“朕金口玉言,自没有再改之理。郡主是朕亲封,难道送去大牢去顺天府就不是丢人现眼李纯还在外征战,朕不用顾及他颜面
更何况锦溪还没有被定罪呢,你们急什么!她既为郡主,便是皇亲。她既已答应配合彻查,自然还是在宫里更方便些。明日后日沸沸扬扬又如何届时再有要她配合证词的,朕还可以第一时间对她审问。所以她还是留在宫里更好!
而且锦溪可恶至极,朕不能放她回工坊或是将军府,不能让她联络李纯或是江南,所以朕要将她放在眼皮子底下。
你们放心,待一切查明确认她与程家有罪的话,朕自当严惩。”
皇帝一激动,又咳了起来。
于公公忙着给顺气又端茶,却直接叫皇帝推开了。
“好了,朕既然开了口便不会再改主意。你们且放心,锦溪,朕不会优待她。也不存在做客之说。锦溪你便住去……冷宫吧。
朕找人给你在冷宫收拾一个单独的院子,你的人不能带进去,也没人服侍,所有条件与冷宫中人一样,每日会有人给你送饭送水,仅此而已。外围会有朕的人守着,保你安全无虞。你可愿”
程紫玉心知这是最好的去处,赶紧跪地应了,并表示为了自证,绝无任何怨言。
“至于京城的程家工坊……先停了所有生产,让温统领派一队人手过去,保证无进无出。”
此令无异于软禁控制,也等同是扣押了程家上下。
御书房众人见皇帝态度强硬,基本目的达到便开始散去。毕竟其中不少人都清楚,今日只是预热,明日朝上才有真硬仗。这会儿,该回去养精蓄锐了……
众人一走,皇帝更显疲累,但他还是上来单独与程紫玉说了几句。
“紫玉,”他没叫锦溪,少有地喊了她名。“你可还有要解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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