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的话,就有必要进行留意和提防。
虽然对这样的人不喜欢甚至厌恶,可平心而论,这样的人是可怕的。
如果给他空间成长,日后虽不能说是心腹大患,起码也是个不轻不重的绊脚石吧。
无论任何事,最小的代价,
三百一十一章、兄台可是武大?
公元一零九九年,大宋哲宗元符二年,肆月初一,立夏。
算算日子,五一劳动节也就是这两天了,而我却没有劳动,反而莫名其妙的跑来这郓城县。
嗯……
宋江,此时此刻,你在何处?坐着什么呢?
西门庆一个人坐在客房的案几前,缓缓合上自己的小本本。
带着杨再兴等几个狗腿子在郓城的大街小巷转悠了一下午,除了品尝了些街头小吃之外,没有任何的收获。
最后,几个人远远扫了几眼西门家开设在此地的几家店铺,悻悻回了客栈。
宋江,没有遇到,尝试着找了几个街头商贩打听了下,没人认识……
西门庆想想,也对,毕竟,此时的宋江按理说还相对年轻,兴许还没到县衙做押司吧,对,一定是这样!
今天,他突然想写日记了~
这个念头,其实也是突发奇想,他就觉着,假如这辈子没法回到后世,那到这一世的弥留之际,留下一些笔记也不错。
若是千百年后,自己的坟墓被盗掘,那些土夫子捧着自己的笔记看,也不知会是什么心情?
还有啊,自己的scar会不会成为最震惊世界的谜团?
嗯,诚实点讲,嚯嚯嚯~光是想想,也着实有些小兴奋呢~
嗯,明日再上街看看,不妨多找人打听打听,若真的没有宋江这号人物,那自己就没必要在此地逗留了。
毕竟,赵佶回京是福是祸,是吉是凶,还挺让他牵挂的。
窗外三更的梆子声刚过,西门庆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来到床前将自己做的笔记本和炭笔放到枕头旁边,和衣而眠。
……
“兄长!近日又要出去卖炊饼么?”
天蒙蒙亮,郓城县城东三里,一处颇具规模的农家宅院中,一个年约二十出头,面白无须,身高一米七五左右的青年,揉着惺忪睡眼,对着一矮个子问道。
“是啊,清弟,怎么,是我动静太大,惊醒了你么?我这边去了,你回屋接着睡吧~”
说话的矮个子,月末一米六左右,面容黝黑,国字脸,下巴嘴角皆留有胡须,胡须看似时常精心修剪,丝毫不显杂乱。
说话间,他挑起身旁的货担,转身就要往外院走。
“唉,兄长,不是我说你,你这又是何苦么!虽说去年大旱,收成不好,但咱家也着实不缺银钱。
何须你这般每日去城中卖炊饼?
父亲说你不听,我说你你更是不听~与我一同玩耍那些兄弟,还经常拿此事消遣~弄得小弟好没脸面~”
青年说着,嘟着嘴走上前,掀起一个盖子,从木担子里拿出一个热气腾腾的炊饼,狠狠咬了一口。
“呵呵,为兄卖炊饼,不为挣钱,为的是赔钱~你那些狐朋狗友笑话我,又有何妨?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被自己兄弟埋怨,黑汉子丝毫不生气,反倒是洒然一笑,完全不当回事,挑起担子潇洒离去。
“唉,八成是疯了~先前几年,偏不好好读书,专花高价买些律法行文着了魔一般去死记硬背,如今又抽了风似的上街卖炊饼,还哪有什么鸿鹄之志~”
被唤作清弟的青年看着自家兄长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自顾回房去了。
“三郎!又要出门呐?”
“嗯,老叔,开门吧~”
“唉~”
门房老头儿冲黑汉子打了个招呼,随即快步走到门前,将手臂粗细,一米多长的门栓拿去,将大门敞开来。
“三郎,早去早回啊~”
“嗯~”
“三郎行事向来让人捉摸不透,偏不见半分痴傻,他日,比有大作为~”
门房老头看着黑汉子出门远去的背影,确是下了与先前白净青年不同的评语……
除了村子,黑汉子一路向西而去,别看他个子不高,脚力却丝毫不弱,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已然到了郓城县的东门。
此时东方天际刚现出鱼肚白,削微有些淡淡的金色藏在云的后边,城门刚刚打开,因为天色尚早,所以门洞稀稀落落,只有往里进的商贩,尚且没有往外出的。
门口两个守门军卒无精打采的拄着长枪,哈欠连天。
“二位差哥,今天又是你俩当值啊?来来来,晨起凉意未消,吃俩热炊饼垫吧垫吧~”
黑汉子走上前来停下,卸下担子,从竹筐了取出两个冒着热气的炊饼,塞到二人手中。
“哎哟,是宋三郎啊~我就说哪里来了一股子炊饼香气呢~不过,咱们兄弟三天两头吃你的炊饼,这……不好吧?”
俩守门的军卒嘴里客气着,手里可没客气,径直拿起炊饼就忘嘴里塞。
“哈哈哈,差哥哪里话,咱们弟兄的关系,几个炊饼何妨?这样,等二位有了空闲再叫上其他兄弟们,我做东,请诸位吃酒~”
“得嘞!俺们兄弟可记住你这话了,行了三郎,快些进城吧,趁着时辰尚早,好早些卖完~”
“好,二位兄弟,我且去了~”
黑汉子满面笑容,冲着二人拱了拱手,挑起担子进了城。
“听说这宋三郎就住在宋家村,家中良田数百亩,家境颇为殷实,为何要做这卖炊饼的行当?”
“嗨~这有何稀奇?富家子弟行为怪异者不买少数,断不是你我这等穷人能够揣摩的清楚的~”
“也是~唉,贫穷限制了我等的想象啊~”
“正是,不过这宋家三郎,行事颇为义气,是个可交之人~日后还是多与他亲近才是,说不得,有用得着的时候。”
“嗯,此话在理。”
……
西门庆昨夜虽然睡得颇晚,但客栈后院的鸡一打鸣,他就醒了过来,推开窗子,呼吸一口新鲜空气,顿觉神清气爽,就在房间里松了松筋骨,换可一套粗布衣物,洗漱一番,拒绝了杨再兴跟随,让他继续睡,独自一人便出了门。
他想再碰碰运气,就在昨夜睡下之后,他突然想起,宋江虽是郓城县押司,可按时间推算,他此时应该还不是押司。
而仔细回想水浒情结,似乎他也并非住在郓城县城里,而是城外的宋家村。
因此他就想出来溜溜腿,吃早餐的功夫,找人打听一下,郓城县边上有没有宋家村这么个地方。
昨日逛街,曾看见锦衣卫开设的一家卖麻辣烫的小馆子,生意颇好,他就想着,上街买两个热腾腾的炊饼,去吃上一碗麻辣烫。
“炊饼!香喷喷,热腾腾的炊饼!好吃不贵~”
刚上了大街,走出二百米左右,就听见不远处,有卖炊饼的叫卖之声。
穿过熙熙攘攘的人流,就看到前方数十米外,迎面走来一个小矮子,肩头上挑着个大担子,嘴里喊着炊饼,一刹那,西门庆浑身打了个激灵。
“嘶……身高堪堪一米六,国字脸,身形小小只,留着胡须,面容憨厚老实,和蔼可亲。口中叫着香喷喷,热腾腾的炊饼……
这……莫不是武大?”
西门庆愣神儿的功夫,黑矮汉子已经来到了他近前。
“这位……公子?来两个炊饼?”
“啊?哦……来两个!”
“好嘞……您拿好,趁热吃!”
说话间,用黄纸裹了俩松软的热炊饼递到了西门庆手中。
“多少钱?”
“一共五文钱~”
“额……这个~”
西门庆两手在袖子和怀中,腰间几处摸了一番,发现刚才自己出门,并没有带钱~
“公子可是没带钱?”
“是,呵呵,不好意思,我忘带钱了,炊饼且不买了~”
西门庆有些尴尬的说道。
“哈哈哈,无妨无妨,区区两个炊饼,全当是我赠与公子的,就当初次见面,交个朋友~”
“嘎?!!!”
这年头,卖炊饼的都这么大气了么?
西门庆着实有些意外,因为不管是在阳谷,有或是在京师,他都不止一次见过卖炊饼,包子馒头之类的小商贩,锱铢必较的模样,毕竟是小本生意,赚钱不易。
他还遇见过,有饿极了的小乞丐,抓起一个炊饼馒头就跑,然后被小商贩追几条街的情形。
不过,仔细想想,若是武大郎的话,兴许还当真做的出来这等善举。
“咳……敢问这位兄台,可是武大?”
得……一不小心,竟说出口了~
三百一十二章、文西
公元一零九九年,大宋哲宗元符二年,肆月初二,多云。
其实,西门庆之所以唤出武大来,只因为武大郎的形象实在太过刻骨铭心。
尽管他只是水浒世界的一个配角,但是在后世大多数人的记忆中,对他的印象绝对要多过大多数的梁上一百单八将。
试问,若你穿越到大宋,看到个皮肤黝黑的矮个子,挑着担子卖炊饼,会不会第一时间想起武大郎来?
说起武大,很大一部分人,都会同情他,老实本分,被人欺负至死。也肯定有不少人羡慕他有个如花似玉的媳妇儿。
正因为西门庆潜意识里这种“眼前之人就是武大郎”的先入为主,才使得他完全忽略了武大该不该出现在此时此地。
“嗯?武大?公子可是在唤我么?想来公子是认错了人,小可宋江,家住城东三里外的宋家村,街坊朋友都叫我送三郎,并非公子口中的武大。”
宋江左右看看,发现近前并未有旁人,确认了西门庆就是在叫他,于是便放下了肩头的担子,笑着解释道。
“额……啊~哦……啊?你说是宋江?!!!”
什么鬼?
不会吧……
宋江卖炊饼?不不不,卖炊饼的宋江?不不不……
西门庆似乎感觉到一阵眩晕,尽管自己承受能力很强,可是,一时间,无论如何也无法将武大郎和宋江的形象重合到一起。
或者说,是将眼前此人和宋江联系到一起。
“怎么?公子莫非听说过小可?”
宋江此时眉宇间分明有着那么一丝欣喜,这欣喜是经过掩饰的,就是一闪而逝,若不是西门庆一直直愣愣的盯着他,或许根本就无法察觉。
“咳……敢问兄台,郓城地界有几个宋家村,或者宋家庄?”
“公子莫不是本地人么?俺们郓城县只有一处宋家村,也没有唤作宋家庄的。”
“那……宋家村,有几个宋江?”
“哈哈,公子说笑了,我们宋家村,唤作宋江的,便只有小可一人。”
好吧好吧……
己经确认之后,西门庆努力将武大郎的形象从眼前这宋江身上剥离出来,同时尝试着在脑海中搜寻。
搜寻印象中的宋江,与眼前此人的相符合之处。
好半天的沉默……
终于找到了一点线索。
虽然眼前这人个子也低,但好歹有一米六,想来真的武大郎,既然能被称作三寸丁,应该比这人更矮。
方才听他说街坊朋友叫他宋三郎,嗯,皮肤黝黑,外号黑三郎,这点算符合。
最符合的并非外形,而是他说话,每每提及自己,总会以“小可”自居,没错了,这一点最像。
宋江不就是这样么?做押司时便逢人自称小可,做了梁山头把交椅,出门见人还是以小可自居,谦恭低调到让生人感动至落泪,让熟悉了解他的人不寒而栗。
可是,即便宋江这货此时还未曾到县衙任职,也不至于混到卖炊饼的地步啊?
看他衣着,虽是普通布衣,但浑身上下干净利落,做工细致。
而且他言谈举止一定是读过书的,虽然个子不高,但是如果和街上寻常小贩站在一处,立马就显得气质出众,与众不同。
这说明他家境不错的记载是可信的,再想想,他方才拿起炊饼就要拱手相送的举动……
那么……本不需要卖炊饼维持生计的他,却选择挑着两担子沉重的炊饼进城叫卖,这里头绝对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