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和瘦子见状赶忙向后面撤过去,他们可不想被炮火所波及,而且身上的伤也需要处理。
“黑寡妇”喷吐出三股蛛丝,左右路线被封堵,罗清刚要闪躲,又是三股蛛丝喷射而出。
然后又是三股,一次性九股蛛丝将罗清可以闪避的空间完全封堵。
“这会看你往哪跑!”岸芷将炮口瞄准了罗清的方向。
“唉,何必呢,咱又无冤无仇。”刀光织出一块半球形的网将罗清身前包裹。
蛛丝碎成了丝屑随风飘散。
岸芷按在发射按钮上的手指一僵,“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帮着她?”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老天爷要这么对我!?”
“如果我是一个错误,干嘛要让我来到这个世界!啊啊啊。。。”
歇斯底里的怒吼声中,岸芷按下了按钮,炮弹从营地的豁口中激射而出。
“这个疯女人!”罗清连忙振翅上飞。
“黑寡妇”爪一蹬向上空跳跃来躲避。
炮弹经过他们先前的位置向着前方的兽潮位置坠落。
“娘希匹的,敢用大炮轰小爷!”这一炮吓得罗清一身白毛汗,这会还心有余悸。
“奶奶的,先把你的玩具蜘蛛大卸块再来收拾你!”
岸芷的这一炮是真的把罗清激怒了。
轰!
荒兽尸体横飞,地上被炸出丈许宽的坑洞,鲜血染红了那片区域。
爆炸过后,时间都仿佛静止,荒兽群暂时停止前冲的趋势。
它们血红的眼眸中有了一丝的动摇。
看到这爆炸后的场景,罗清吞咽了一下口水,“娘希匹的,差点小命就交代在这了。”
“‘蛇蝎美人’还真是名不虚传,特么的,看我不砍爆你的小蜘蛛!”
罗清现在需要狠狠地发泄一下,刚刚他又体验了一把从研究所出来后就没有感受过的恐惧。
原来自己现在还是怕死的啊,以为经历了那两年,自己已经麻木了。
害怕也好,恐惧本来就是值得敬畏的。
龙象的冰寒咒力覆盖在短刀之上,看着空中降落的“黑寡妇”,罗清迎面而上。
夜空中的云层逐渐散开,看上去就像一层雾纱,朦朦胧胧。
血月已经变成了暗红,红黑的光辉透过那层朦胧,都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
荒兽的眼眸恢复了红光,颜色更深了一分,隆隆的奔袭声再次响起,它们继续奔向铁桶要塞一般的金陵城。
第三波兽潮的领头怪也出现了,不过它没有朝着罗清这边过来,而是朝着三尾青狐先前离开的方向直接过去。
回到“堡垒”的阿兰透过光幕看到这一幕若有所思,“看来金陵城就是一个幌子,这点可以确定了。”
“嗯。”眼镜男点点头,手里拿着一支烟还没点燃。
光幕上,罗清正迎面向空中的“黑寡妇”挥刀进攻。
第五十四章 岸芷之殇
咒能炮的反震之力对于只有二星古武实力的岸芷来说还是比较难承受的,她被震退跌坐在地上。
目光茫然地看着前方上空。
半空中,黑色蜘蛛的身影不断下落,罗清震动着双翼滞空在“黑寡妇”的下方。
他挥动着右手,手里的短刀对着上方快速劈砍。
银色的刀网细密交织,仔细看能够发现银光之上还布满一层淡淡的蓝色冰晶。
“黑寡妇”通过腹部的三对足爪来调整自己的身体重心,头胸前的一对螯爪也是向下接连斩击,两爪的交替劈砍,速度上看上去竟和罗清不相上下。
铮~!铮~!叮~!
刀锋与螯爪相击,声音不绝于耳。
漆黑螯爪表层的白痕越来越多,像是被一层银白色的网所捆缚。
蜘蛛的身形不断下坠,罗清还是停留在原来的高度,砍击的角度由朝上到平砍再到向下。
力道不断增加,刀锋上覆盖的冰寒之力也越来越强。
轰!
“黑寡妇”落回地面,爪刃深深扎入泥土之中,肢节处弯曲减缓着身体坠落造成的冲击。
漆黑的螯爪上已经覆盖了一层薄薄的淡蓝色冰晶。
每一次爪刃挥砍的速度在慢慢降低,六爪也仿佛逐渐难以支撑身体的重压。
罗清每一次的斩击,蜘蛛庞大的身躯都要被下压一分,腹部都快要被压趴在地上了。
在龙象咒力的加持下,罗清完美地施展九牛之力,甚至有了一丝新的体悟。
霸道的力量不断向下压迫着“黑寡妇”,随着冰寒之力的覆盖,一丝阴柔的劲道也在蜘蛛的体内逐渐累积。
某一时刻,龙象咒力运转到极致,罗清的气势达到巅峰,右手高举,短刀锋刃上一团冰蓝色液态火焰温润流转。
背后的双翼膨胀了一圈,呼扇震颤带起的强风,使得空气中的水汽都被冻结,不断有雪花一样的白色冰晶从四周上空掉落。
罗清的眼眸中也有白色的寒气光焰在跳动,他的承受力已经接近临界,这是他的最后一击。
吼!
罗清仰天长啸,银色的碎发根根竖立,此刻他就是这片冰寒领域的主宰。
血月下,刀锋杂糅着丝丝血光,凝聚着目前罗清最强之力的一击。
朝着“黑寡妇”的头顶当头斩下。
“不要!”
看到半空中的罗清气势不断攀升,岸芷从那钢筋“牢笼”中冲了出来。
“黑寡妇”是她在这个世界生存的最后一根稻草,如果连这都失去,那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世道中生存。
她拼了命的向着“黑寡妇”的方向奔跑,途中的荒兽不再让她感到害怕,赤着脚,碎石划破脚底,她也没有停歇。
眼见罗清的刀锋就要劈斩而下,她发出了最后的呐喊。
蓝白色匹练在漆黑的夜是那么耀眼夺目。
“他这全盛状态时间,我也要避其锋芒。”眼镜男吐出一口烟,望着光幕上的少年。
“你都不是他的对手么?”阿兰的眼中有着光辉闪耀。
“怎么会,他全盛的时间太短了,避开这段时间就好了,外力终究是外力啊。”说完,又深深地吸了一口。
“大小姐,你现在就开始投资他,是不是太早?”眼镜男犹豫了下,还是问出了憋在心里的问题。
“怎么会有这个疑问,他可是救了我一命,也相当于间接救了你的性命,况且你的剑现在还在他手里呢。”阿兰微笑着看向眼镜男。
“武者间的情谊归一码,但是你们这种大家族一向讲的不就是利益么?”
“你又从小耳濡目染,你先前对他的亲近,包括和那只灰猫的亲昵行为都是为了拉拢他吧。”
“临走时许以的重利,是你觉得不到一天的相处感情羁绊还不牢靠,这也是压垮他这只‘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肯定对你感恩戴德吧,就像当年的我一样。”看着光幕上的少年,眼镜男眼中露出回忆的神色。
“或许吧。。。”阿兰眉头微皱,她有些心烦意乱。
回想起这一天的经历,罗清的模样已经刻印在了她的脑海中,少年所做的已经在女孩平静似水的内心掀起阵阵涟漪。
刀锋落下,“黑寡妇”两只螯爪上的冰晶像入春后的积雪慢慢消融。
随着螯爪上冰晶消融的还有罗清背后的双翼。
冰蓝色的羽翼,从边缘开始逐渐碎裂开来,化为一粒粒冰晶碎屑飘散他的身体四周。
羽翼消失,罗清落回地面,短刀已经收入刀鞘。
女人一个趔趄摔倒在地,青色的旗袍不再端庄雍容,满身沾染混合着血腥的泥土。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她抬头望着不远处的黑色身影。
这是她这几年的全部心血,这是她可以生存下去的依仗。
“黑寡妇”腹下的六只足爪打着摆子,肢节处再也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
轰!
蜘蛛庞大的身躯摔落地面,烟尘四起。
刚刚罗清的那一刀,“黑寡妇”在蓝白的光芒中看到了一片雪域冰原,万籁俱寂,一片死寂。
那是一种孤寂的绝望。
它心神失手败下阵来,也算是解脱吧,持续的对抗冰寒之力的侵蚀,它也到了崩溃的边缘。
随着黑色身影的倒地,女人内心的希望也跟着熄灭,她那泛红的眼眸,目光变得茫然,瞳孔都有着涣散的趋势。
罗清来到岸芷的面前,他的气势已经收敛,银白的碎发在血月下也泛着丝丝红光。
发丝快速生长变长,将两人包裹在一片狭小的空间。
由于荒细胞的催动,头发丝像是会呼吸一般吸收着周围的荒能量。
“这血月果然不一般啊!”让罗清没想到的是血月荒能量的浓度非常高。
随着吞食,发丝表层的红光越来越盛。
本来只是想遮掩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的一个举动,无意中却带来了巨大的好处。
任由荒细胞继续吞食月光的精华。
罗清将目光转向面前的女人。
她不再似先前如画中仙人一般,亚麻色的头发散乱,脸上和身体都沾着血污和泥土灰尘,玉趾也是被尘埃所沾染,脚底的伤口还在向外渗着鲜血。
泛红的眼眶没有泪水,目光茫然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杀了我吧!”声音沙哑晦涩。
“求。。求求。。求求你杀了我吧!”声音越来越轻,像是灵魂完全被黑暗吞噬,已经放弃了这整个世界。
“看着我的眼睛。”罗清的声音很轻,像是情人的耳语。
他蹲下身子,用手托着女人的下巴。
眼眸中血瞳闪烁,催眠,开!
第五十五章 记忆走廊
血瞳闪烁,一瓣金色莲花图案在眼眸中旋转开来。
催眠,解析同时发动。
眼前女人的精神已经在崩溃的边缘,罗清没有构建幻境让她陷入其中,只是安抚她的情绪让她进入深度睡眠。
血脉的进阶使得瞳术的各方面能力都得到了提升,催眠和解析的配合使用可以读取别人的记忆,罗清隐隐觉得这何家姐妹两人的矛盾不像阿兰说的那么简单。
而且分别时收到的大礼让他有种事情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的感觉,自己的老师都没送过这么贵重的东西。虽说之前是救了她一命,但是作为门阀世家的后代,正常情况下也就嘴上感谢,最多许下一个不知道能否兑现的承诺。
可是阿兰几乎把身上最好的保命装备都留给自己,这可不是英雄救美以身相许的桥段,这是一个利益为上,拉帮结派的武者时代。
所以罗清没有拒绝这份大礼包,利益啊!有便宜不占那可不是王蛋而是蠢蛋二货大傻逼。暂时和阿兰保持友好的关系是有必要的,无非是相互利用,那么对两姐妹的过去最好能够做到知根知底。
解析的发动就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岸芷记忆宫殿的大门。
宫殿已经风雨飘摇,随时有倒塌的风险。
罗清推开大门走了进去,门后是一条长到没有尽头的通道,通道内灯光昏暗,离通道两边每隔一段距都有一个房间,暗红的木质房门紧闭,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房门上没有标识,罗清只能按照自己的思路来一探究竟。
他站在左手边距离最近的第一个房间门口,古朴的木质纹理看上去有些年头了,边边角角磨损得相当严重,有些地方都有裂开的缝隙,但是站在门外透过缝隙看到的是一片黑暗。
看不到里面的任何情景,听不到任何声音。
罗清用手抓住门把手,他仿佛在时间长河中畅游,逆流而上,当他推开房门时一股陈年的气味扑面而来。
房间不大,陈设非常简陋,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张椅子,床尾处两张长凳并拢,上面放着一个木箱子,里面估计放的就是衣服之类的家当。
房间内的光线就更加的暗了,仅靠桌子上的一根蜡烛在照明,火焰跳动,在墙壁上照出两个人的身影。
房间里面有两个人,严格来说是三个,一个带着金丝边眼镜的中年男人坐在那唯一的一张椅子上,旁边站着一位衣着简朴的妇人,手臂弯里抱着一个婴儿。
昏黄的烛光照射在婴儿脸上,大眼睛忽闪忽闪,妇人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这笑容里充满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