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陆赞歌

    汉斯将军又叹一声，“所以我今天才发那么大火这个基米希太不争气，要是左翼不那么快崩溃，说不定我们就把圣何塞的右翼完全吃掉了那样的话，局面就完全不一样了”

    德西克人的军议整整持续了一夜，也没能得出什么更好的建议。今日一战德西克人死伤了上万人，这些承担第一波冲锋任务的士兵都是最精锐、最勇敢的德西克士兵，他们的伤亡是相当大的损失。同样，圣何塞那边也损失了不少近卫军士兵，当第二天早上，两颗星球从东边一前一后跃出海平面之时，双方不约而同的选择了休战。

    休战自然只是暂时的，在之后的整整两个月时间内，圣何塞人和德西克人在库尔斯克平原上结寨对峙，时不时的，德西克人会派出游骑兵或者是步兵团，进行几番进攻；同样，圣何塞的近卫军们，也会在夜晚组织几次反击，两队各有死伤。但是像第一日那种激烈程度的战斗，再也没有发生过，毕竟，如果再来几次第一日那种野战，估计两国的主力军队很快就要报销殆尽了吧。

    在这期间发生了很多趣事。库尔斯克平原是一个方圆百里的超级大平原，它实际上包含了库尔斯克行省、约克郡的全部以及周边郡省的部分地区。在这大平原上，站在观察哨上在天气晴好的时候，可以一眼看到十几里外的敌方大营，双方游骑兵和斥候出没时，基本都瞒不过对方的眼睛。

    经常是德西克的游骑兵刚刚出营，圣何塞的观察哨已经看清对方的动向，于是近卫军或是边防军的斥候也随之出动，前往拦截。双方的士兵就在营寨里看着自家的斥候或游骑兵，在大平原上和敌人拼杀。

    这种情节每天都会发生，而在圣何塞的营寨里，那些巨大的投石车和神弩也基本失去了作用，最让圣何塞将军们担心的黑暗魔法师，同样如同消失了一样，完全没有出现的迹象。

    从战役的第一天开始，圣何塞军中的宫廷魔法师就无时无刻不在监控着战场附近的魔法元素扰动，令人惊讶的是，那些黑暗魔法师似乎根本就没有出现在这个战场。但莫西克不觉却丝毫不敢放下心来，从商盟和德西克战争爆发开始，黑暗魔法师虽然出动的并不频繁，但他们的魔法要么不用，一旦使用均会造成巨大的影响。

    两个月的时间悄然过去，德西克人在莫罗河边扎下营寨后没有大的军事动作，甚至连红叶镇和芭东地区的德西克军都没有出动过，除了每天小规模的战斗之外，似乎两个国家还在和平相处着。

    这样的态势，让圣何塞的御前会议相当恼火，内阁大臣们非常不满意前线的情况，莫西克伯爵数次回到京都城，都不能拿出让皇帝和内阁满意的方案。圣何塞皇家军事学院的教授们，几乎已经停止授业，成天关在教研室里研讨战争方案。

    唯一有所动作的是米港外海的德西克海军，他们在一个月前终于撤离了，少量的战船去守护芭东地区的登陆点，剩余的大批战舰和芭东地区的运输船，再一次消失在长海外海。总算解放的圣何塞海军，在返回米港的威灵顿将军的带领下，开始主动在圣何塞海岸线寻找德西克战舰决战。

    可是那些德西克战舰，并不知道消失去了哪里。任凭圣何塞分舰队的战船，四处游弋，一个月的时间，他们之间就连一场小小的战斗都没有发生。在威灵顿将军提交给御前会议的报告中，他怀疑，德西克人应该是掌握了长海深海的航行图，这才能避开海岸线附近巡航的圣何塞皇家海军战船。

    他甚至建议，圣何塞皇家海军也要开始探索外海航线，否则就太为被动了。不过这个建议被御前会议打回了，理由是皇家海军在赤枝石林损失了超过八千名士兵，这些士兵到现在还在芭东地区当俘虏。

    威灵顿将军不敢再说，他是那场战败的指挥官，御前会议没有追究他的责任让他官复原职已经是很对的起他了。

    圣何塞御前会议在八月中旬收到了一份由圣何塞皇家军事学院教授联名的反击方案，这是他们多日的研究成果。这份方案的主要意思是让御前会议调动西部边防军和京都城附近的所有守备军，倾其所有击溃莫罗河畔的德西克侵略大军。

    在这份方案里，教授们分析了德西克的兵力情况。在连续两年的高强度战争中，德西克人的兵源也接近枯竭，即使能够再次大规模征召，这些临时招来的士兵，可能五个人都比不上以前的一名精锐，更不用说，爱德华六世在登基时，铲除了大量政敌的亲信军队，他么大部分都被消耗在商盟战场上了。

    和德西克相比，圣何塞更富有、人更多，这种时候，并不需要迟疑，应该用最多的兵力去围攻这些入侵的德西克人，给他们沉重的打击，消耗他们的军队和士兵。那些游骑兵和荒原狼骑，杀一个就少一个，就算用五名圣何塞普通士兵去换，那都是值得的。

    否则的话，德西克人分为三部，占领了圣何塞三个郡省，这样拖下去，整个圣何塞国内的生产都会收到影响，也许用不了一年时间，圣何塞原本对德西克的物资优势就会消耗殆尽。

    这份方案递交到御前会议之后，受到了莫西克伯爵的认可，却被其余的内阁大臣们一致否决。他们很不满意，皇家军事学院的教授们提出的居然是这样一种“消耗战的战术”，这样一种用人命和资源去和德西克拼消耗的方式，其本质还是想不管损失，以最快的速度解决德西克人。

    御前会议为此开了多次会议，犹豫不决的贝宁皇帝也拿不出什么好的主意，于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前四年的八月就这样渐渐过去了。

    最终，御前会议还是没有同意这个计划，而是授权莫西克伯爵组织一个有限度的反击战，看看能不能改变战场的态势。没有办法的莫西克伯爵只得马不停蹄的返回库尔斯克前线，招来各部将军商讨如何应对。

    最终还是斯利姆子爵自告奋勇，请求率领部分士兵出击，在红叶镇和库尔斯克两部德西克军之间，做一些文章。

    “你想怎么做”莫西克伯爵问道。

    “现在还没想好，其实我明白御前会议的意思，他们就是希望我们做一些改变，那么我们就给他们改变好了莫西克大人，我申请带近卫军骑兵团出战”

    莫西克伯爵几乎没有思考就点头同意了，在场的人都明白斯利姆子爵的意思，




221 反击，圣何塞（2）
    库尔斯克会战第一阶段是双方野战，第二阶段是双方僵持，随着斯利姆子爵率领部分圣何塞士兵出击，战役进行到了第三阶段。

    斯利姆子爵选择的攻击方向在德西克大军西侧，目标是红叶镇德西克军和库尔斯克德西克军之间的一系列岗哨。德西克人在形成北线集群和东线集群之后，在两地之间修建了一系列的岗哨，这些岗哨大都驻扎了一个中队的德西克士兵和部分物资，为巡逻的游骑兵庇护，同时阻截圣何塞斥候的行动。

    这些岗哨的存在，几乎完全控制了圣何塞帝国沿莫罗河地区，斯利姆子爵这次的目标就是拔除这些岗哨。他带走了一千近卫军骑兵，在一个黑夜里悄然离开圣何塞军营，黑夜给了他们行动以掩护，使远处的德西克观察哨没有注意他们的动向。

    枯木前哨站，是德西克的一处岗哨，距离莫罗河大概三十里，岗哨建立在一座小土丘上。库尔斯克平原地区上的这座小土丘，大约只有五六十度克高，但在大平原上，这点高度已经足以让他鹤立鸡群了。

    德西克人在土丘脚下建立了一个营地，取名叫枯木前哨站，由一个轻步兵中队守卫，土丘顶上还建了一座观察哨。这个营地是库尔斯克地区距离德西克大营最远的一个营地，所以是一个前哨站。

    黑夜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附近的农庄和果园，早已经没有任何圣何塞人的存在。德西克大营的游骑兵巡逻队，数个小时前刚刚离去，至少三天之内，他们不会再回来了。

    前哨站的德西克士兵有些无聊，领头的中队长是我们的老熟人凯恩营尉，哦，不是，他现在已经不是营尉了而是一名中队长。

    峡谷之战之后，死里逃生的凯恩营尉心灰意冷的回到了德西克国内。他所在的团，包括对他很好的团长以及他的军官朋友们，都死在敦刻尔克大桥前那座垒墙前。铺天盖地的鲜血，极大的刺激到了老凯恩的心理。

    包括那个同样跟他一起死里逃生的商盟军官，让老凯恩第一次产生了对战争的厌恶。然而他愿意远离战争并不代表德西克皇室会放过他。在回到家乡不久之后，正逢德西克全国扩军，像凯恩这样年纪合适又曾经当过兵的人，不得不再一次被强迫征召服役。

    然而当兵是当兵了，没有贵族头衔的老凯恩，自然没有了他之前的营尉军衔，不过看在他曾经的经历上，老凯恩被分到了新组建的轻步兵团当副中队长。幸运之神很快再一次眷顾了老凯恩，在战斗中这个中队的中队长不幸被一块石弹砸破了脑袋，老凯恩就在战场中接任了队长一职。

    后来，损失颇重的这个步兵团，被拆散了发配去守卫各个岗哨，老凯恩就带着他的中队来到了枯木岗哨。

    从第一次当兵在峡谷边守桥开始，老凯恩的军事生涯总是充满了意外，当然他一直毫发无损，也不知道这些意外是好还是坏，今夜同样不例外。

    枯木前哨站是一个不大的岗哨，五百人的中队，其中有一个小队守在土丘上的观察哨上，那是一座用木头搭建成的哨楼，盘旋的阶梯直达塔顶，塔顶上燃烧着一盆篝火，照亮土丘之下。

    而在土丘脚下的前哨站，同样用木头修建了一圈围墙，在南北方向各有一处开口，作为大门。士兵们可以站在围墙后，进行射击。而围墙内部，有几座缩小版的德西克军队传统的大帐，每座里面可以容纳一百到一百五十人不等。另有一座稍小的精致一些的，是中队长凯恩的营帐。为了照明，在营地的中间燃烧着一座火堆，可以照亮营地四周。

    黑漆漆的夜里，周边静悄悄什么都听不见。前哨站的围墙上，每个五十度克有一名守卫的的德西克士兵，然而在这个黑夜里，昏昏欲睡的士兵，几乎注意不到周围的情况，巡逻的长官不久之前已经离开。

    忽然，只听得“噗”地一声闷响，一枚短弩箭，划破夜空扎进一名守卫的脖颈，那人一声都未发出就倒下了，武器落地砸出“彭”的一声。然而周边的士兵离得较远又都瞌睡着，没有人发现这里的动静。

    接着，又是“噗噗噗”数声，一排勾爪飞上围墙，慢慢的拖动了一会然后牢牢勾住墙根。这里的动静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几个黑影慢慢沿着勾爪爬上了围墙，这些人都穿着轻便的皮甲，手拿钢刀。其中一人趴下检查了一下倒地的德西克士兵的尸体，然后低声吩咐，“都趴下别动”

    在这黑夜里，将近五十名圣何塞的近卫军勇士，悄悄的爬上了围墙，他们携带着大量的火种和火油注1。紧接着，更多的圣何塞近卫军在哨站的另一面猛然出现，这批圣何塞士兵穿的是标准的作战铠甲，在德西克人没有反应之前，他们呼喊着冲杀到枯木岗哨大门前，用弓箭对围墙上的德西克士兵造成了大量的伤害。

    凯恩队长原本在营帐里睡觉，听到混乱的叫喊声，连忙冲出营帐，他甚至连裤子都还没穿上。不过凯恩中队长一向幸运，今天也不例外。圣何塞人并没有直接攻击大门，只是在墙外大声鼓噪。当所有的德西克守军都被吸引到南大门之前，原本偷偷爬上围墙的那一小部分圣何塞士兵，开始将大量的火油瓶扔进岗哨。

    火油瓶落地即炸，随机将火油泼洒的遍地都是，引起熊熊大火。还在战斗的德西克士兵发现营地被火燃烧后，大惊失色。这些岗哨一般有两个责任警戒以及给游骑兵补给。火油瓶燃烧的地方就是他们的补给仓库。

    凯恩不得不呼喊着手下的士兵先救火，围墙上的圣何塞士兵居然没被任何人发现。扔完了手中的火油瓶，他们沿着爬上来的勾爪，顺利的翻出围墙，消失在远方的夜色中。与此同时，斯利姆子爵亲自指挥的佯攻队伍，也转身撤离，同样消失在夜色之中。

    当白昼来临，凯恩中队长终于指挥手下的士兵扑灭了大火，清点损失时，他们才发现死于交战的德西克士兵并不多，但是库存的物资被烧毁了大量。暴跳如雷的凯恩队长很快就开始觉得恐惧，枯木岗哨是红叶镇和库尔斯克之间重要的节点，这批物资大约价值五万德西克金币。

    凯恩开始担心指挥部那边会找自己的麻烦，结果忧心忡忡的担忧了数天之后，凯恩却发现指挥部那边却什么反应都没有。后来，通过相熟的军官他才知道，在这两周以来，圣何塞近卫军组织了大量的夜间突袭活动，那些近卫军骑兵来去如风，专挑夜间袭击德西克的岗哨。

    这些岗哨的守卫不多，圣何塞人动用的火油瓶，在夜间威力巨大，一时之间德西克军中诚惶诚恐。汉斯将军不得不加派了守卫的人手，将每个岗哨的驻军从一个中队五百人加到三个中队一千五百人。同时下发给各个军官的命令中，要求加强夜间值守。同时，不少游骑兵和狼骑，也开始夜间巡视，甚至和斯利姆子爵的近卫军发生了多次冲突，双方各有死伤。

    没有想到，圣何塞人，一向高贵的圣何塞人，居然会选择这样的反击方式。圣何塞皇家军事学院的教授在提到近期的战果是，是这样给学生们解释的，“战术就是战术，能打赢的战术就是好的战术，无论高贵低贱。德西克人想占领我们圣何塞，就要承受这样的反击和损失。”

    圣何塞皇家军事学院的学员们，认真的记着笔记。战争进入到相斥阶段后皇家军事学院重新开课，原本还在放假注2的学生们，都回到了学院中。不过他们之中的外国学生，尤其是德西克学员，都子爵离开了学院。所有的学员都有预感，也许不久的将来，他们就要走上战场。

    斯利姆子爵，贵为近卫军团的指挥官，却亲冒箭矢，带着他手下的近卫军骑兵，在一个月的时间内，通过夜袭的方式攻击大量的德西克岗哨，甚至还有几次偷袭了红叶镇的德西克大营，取得了重大的战果。

    他的这种方式，得到了圣何塞陆军大臣莫西克伯爵的赞扬，这个胜利的战果向德西克人宣告，圣何塞人也不是永远挨打的。他亲自向圣何塞皇室、御前会议请功，也许在战后的不久，斯利姆子爵就会变成斯利姆伯爵、将军大人了。

    不过在德西克人加强守卫之后，斯利姆子爵发现偷袭成功的可能性在下降，自己的手下也开始有损伤，分析了情况之后，斯利姆子爵果断的停止了这一系列破袭行动，双方再一次回到各自的战线上，重新僵持对峙。

    圣何塞的战争，似乎并不会那么快结束。

    注1火油，大约一千年前，在魔法帝国末期，有一位喜欢冒险的魔法师，在南方的圣何塞海边发现了一种特殊的黑色液体物质，它一般在地下十到十五米处可以发掘到。这种液体火油，点燃后可以燃烧一切而且极难扑灭。

    由于开采的困难，在圣何塞时代，圣何塞很少出产少量的火油储存在京都城，极少在战争中使用。

    注2圣何塞皇家军事学院一般在每年夏天会放假，让各国的贵族学生回家休息和探亲。



222 神秘的矿洞
    前四年十月，距离一年一度的“双日节”又不太遥远了。在这个秋天，双日节完全没有往日的喜庆，战争的阴云笼罩着整片大陆，无论是圣何塞还是德西克，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莫罗河南岸的战争中。

    京都城，今年甚至没有准备盛大的庆典活动，御前会议的内阁大臣们，忙的焦头烂额，全国的物资几乎都在往京都城集中然后再转运到三个战场。

    圣何塞的许多年轻人们，告别家人离开故乡，跟着自己的贵族领主们，走入各处军营。战争已经持续了四个多月的时间，圣何塞损失了超过五万名士兵。虽然这个数字，比德西克商盟之间的战争的损失要小得多，但那也是几万条鲜活的人命啊。

    北线东线战场，既库尔斯克到红叶镇的这一片区域，现在两处战场由于德西克人建造的一系列岗哨，已经完全连成了一片，双方在长达五百多里的战线上，整整对峙了数个月。对峙双方的总兵力，始终维持在十五万左右。

    而南线战场，则显得安静的多。德西克三万多人，仅仅依靠海运补充补给，居然牢牢钉在圣何塞南方海岸边的芭东地区，行为相当令人费解。要知道，他们还养着八千圣何塞海军的俘虏。哦不，现在只剩五千多人了。

    宫廷魔法师派出了赛蒂法师在内的五名高阶法师带队，前往南线战场。他们的任务，是要调查清楚在芭东地区、赤枝石林出没的黑暗崛起成员的行动目标，以及保护圣何塞军队免遭魔法攻击。

    宫廷魔法师到了之后，第一时间就展开调查。那些普通人觉得颇为神秘的魔法元素，在魔法师的眼中，就和摊开了在白纸上写的字一样，没什么区别。

    根据宫廷魔法师在魔法帝国遗留的资料中找到的记录，黑暗魔法师在赤枝石林那场短暂的战斗中施放的应该是一种失传已久的禁咒“精神风暴”，这种禁咒将八千个普通人当场击晕，德西克人不费吹灰之力就俘获了大量的劳力。

    那个禁咒的威力是如此巨大，以至于直到宫廷魔法师许久以后赶到赤枝石林时，依旧能够感受到空气中躁动的魔法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