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笔直笔直的天后吗？

    不日, 又接到了辛浩歌的电话, 感谢她寄给妻子女儿的礼物，顺便告知也会出演《鸿门鬼楼》, 到时又能叙个旧。曾今今很高兴，一方面是觉得和辛浩歌一块儿工作十分可靠, 另一方面也觉得这戏稳了。她起初对这片子不大看好，莫易久忙得不可开交也就没去找她商量, 现在辛浩歌这么会挑剧本的演员都接了，她也就没那么多顾虑了。

    接下来的几天, 就是研究剧本、念熟台词，等待剧组进一步筹备。其实台词没什么难度，主要这人物性格的设定在那儿, 不是话多的人。曾今今看前期有关季怀柳的描述, 字里行间都透着冷漠和神秘, 用剧本的原话就是——蛇一般的女人。

    蛇是什么样的曾今今寻思着, 冰冷, 阴森, 伺机而动，有仇必报。那么蛇一样的女人，应该也是类似的吧，而非某些作品中对于女人妩媚多情的比喻。她在脑海里想象季怀柳的样子，走路的姿态，观察的眼神，思考的表情，说话的语气，果然还是蛇的本性要贴切许多。

    她又不明白了，到底自己身上的哪一个特征让导演觉得她适合演一个蛇一般的女人。也许……只是舞蹈吧。看剧本设定，季怀柳的战斗状态基本就是“舞动”的状态，用神秘的舞蹈驱动各种术法，迷惑、隐避、攻击……作为大巫的后人，似乎也算合理。她猜想着，这舞蹈动作，导演会不会就不另请舞蹈指导了由她自个儿兼任，倒是省事了。其实去年参加《当代舞林》时，就为次曲编了一段巫舞，仔细想想，相通的地方总是有的，就算临时让她编几套舞蹈动作，问题也不大。

    等戏拍的日子里，过得却并不清闲。或许是《太极鱼》的反响太好，采访和演出邀请络绎不绝。演出方面主要还是陈由那边收到的，基本是个人关系托过来的。为此，陈由还打了电话过来找曾今今商量，当然，这之前已经剔除了一些不靠谱小媒体的采访和企业、个人的宴会演出，留了几个官方大型的场子找曾今今这边确认。陈由的想法是，也不必凑时间全去，选一两个影响大的，如果曾今今这边不行，全推了也没关系。

    曾今今觉得还是该去的，既然陈由有这个意愿。不过她身为签了经济公司的艺人，这种演出也不是个人单方面说的算。又问了严蕙，才知道这两天她那儿也收到不少综艺节目和专题采访的邀请。这也是两方合作的麻烦所在，后续信息难免不对称。于是陈由又亲自飞了一趟北京，碰个头把通告定了，接了一台慈善晚会的演出，还有两个比较火的地方台综艺节目。

    晚上两人一块儿吃饭，找了家相对安静的私房菜餐厅，随便聊些什么。陈由也收到了曾今今寄来的尼泊尔银饰，十分喜欢，随即问起曾今今在尼泊尔的见闻。当然，曾今今聊得最多的，一定是关于莫易久的所有，而对于尼泊尔本身，褒贬都有。陈由笑说尼泊尔那些悠长璀璨的历史文明和宗教文化就是藏在“脏乱差”底下的，把心沉下去，摆脱浮躁，才能感受那片土地的纯洁神圣。

    曾今今自认去那儿只是为了女朋友，对于尼泊尔的人文风情她本就没有什么了解和向往，去了那儿，也只是走马看花，倒是看到了许多底蕴深厚的事物，又懒得追究，不求甚解，自然就感受不到太过超脱的精神能量。不过，以后要是有时间，没有工作的束缚，她还愿意去尼泊尔，陪着莫易久，成天呆在寺庙里参悟佛法都愿意。

    俩人吃着聊着，中途有粉丝过来求合影。陈由对待粉丝还是十分亲和的，虽然去年做节目的时候太拒绝做直播和粉丝在线聊天。

    应付完了粉丝，陈由突然对曾今今说:“我感觉……最近我的舞迷里，小姑娘越来越多了。”

    “噗！”曾今今差点儿没呛着，她基本可以想象那些小姑娘是打哪儿来的了。

    “你以前受众群什么样儿的”

    “我这个年龄层的，小姑娘得叫阿姨的那种。”陈由托着下巴:“她们都很矜持的。”

    “矜持怎么说”

    “看到一般就是说……”陈由清了清嗓子转了音调:“陈老师你是陈老师吧！哎呀我特别喜欢看您跳舞，能合个影吗……就




262.进组
    莫易久电影杀青回到北京, 曾今今已经进了剧组被拐到大山里去抓蛇了。她不知道严蕙是怎么跟制片方沟通档期安排问题的, 反正一众重要角色里, 她是第一个进组的, 完美错过为女朋友接风洗尘黏黏糊糊的时机。

    莫易久在北京呆了三天，处理了一些工作，又和一班好友聚了一圈, 没什么意思，转毫不犹豫就飞回了香港。她一直叹气，想自己在外虽然是谈笑风生左右逢源，可回到家里又孤枕难眠还要自己做家务, 这北京还怎么呆的下去。最气是曾今今先前居然完全没跟她提过接了这么部戏, 前阵子看到开机新闻发布会的消息才知道。现在打个电话信号还断断续续，说句“我好想你啊今宝宝, 你有没有想我啊”, 对面“啊喂我这边信号好差啊！”根本不能聊天。

    曾今今也觉得冤枉，之前没告诉莫易久不是不想妨碍她拍戏么, 本来以为随时都可以回家，等莫易久回国了请个假回去慢慢说，没想到一进组就是拍巫门那一段, 她这巫门门主要请假，整个剧组都得停工。

    而且剧本上写巫门藏在神秘的深山中，剧组还真找了个被三大电信运营商集体忽略的深山老林, 真的是太实诚了。

    联系困难也没办法, 曾今今只能强迫自己好好拍戏, 争取少ng，早日拍完这段休息一阵，回去好好补偿莫易久。

    因为只是拍前段巫门背景部分，所以暂时还没见到扮演女鬼的导演前女友，倒是和小郭导等一众剧组人员混熟了。

    年轻人带头的团队，氛围总是更轻松活跃一些，即使是在深山老林里，搭灶吃大锅饭、补眠睡小帐篷这样恶劣的工作环境。

    小郭导30出头的年纪，一米八几的身材看着有点魁梧，一张方脸架一副方框眼镜，留个络腮胡，可能是艺术家喜欢的打扮，虽然老气了点儿。

    不过看人也不能看表面，人家喜欢这么打扮，都是别人的个性和喜好，曾今今觉得，在工作上，还是注重别人的才华和性格就够了。

    小郭导从不大呼小喝，对待比他年长的剧组人员，下达命令都会用个“请”字，对于不满意的镜头，也能一直保持镇定语调地说几十遍“再来一次”“再来一次”“再来一次”“再来一次”“这条过了再放饭”。给人压力起来一点儿不输阵。

    不过这种没完没了的“再来一次”真快把曾今今逼疯了。跳跳大神儿的戏倒是挺快过的，也就曾今今随便扭几个舞蹈动作的事，最可恨是那些与蛇为伍的镜头，简直能把曾今今吓破胆。

    本来剧本要求拍这几幕戏是要少穿一点的，因为季怀柳的造型……黑色的巫袍之下，下身的黑色棉布长裙倒还好，上身却是几乎露出整条腰肢的黑色刺绣小背心，幸亏曾今今是个平胸，穿成这样倒不会显得过于香艳低俗，骨感的身材还更衬出几分暗黑冷绝的气质。然而要在蛇群里露胳膊露肚脐这种事对曾今今的心理承受能力实在是个巨大的挑战，小郭导见她光是看到那些笼子里已经被拔了毒牙的蛇已经吓得脸都白了，于是网开一面，让她裹得严严实实练“邪功”，竟一点儿不介意这电影里为数不多可以让观众饱饱眼福的镜头又少了几个。

    一层布料，聊胜于无，但曾今今坐在蛇群中间，身上被小蛇爬来爬去的时候，还是满头虚汗吓到腿软甚至脑子里一度空白一片记不得自己要干什么，只恨不得在身上、脸上贴满铁片阻隔一切的感知。

    挨着挨着，终于还是在一周内拍完了她巫门的戏份。剧组集体飞到下一个取景地，据说是拍辛浩歌的戏份。曾今今就趁着这段时间回趟学校把课还了，然后打算飞香港去哄女朋友。

    莫易久好不容易能和曾今今顺利打通上电话，上来先埋怨她一通。曾今今满口我错了对不起又是一通解释，还说去学校上完课马上洗得香香的来香港赔罪，保证“不还手”。

    “停，不用了。”莫易久一口拒绝。

    曾今今心想：完了完了美人计都不管用了这是不给人活路了啊。

    没想到对面莫易久继续说：“你上完课，好好在家呆着，等我过来。”

    “啊”曾今今反应不过来，不知道莫易久什么目的。难道不吃负荆请罪这套，就喜欢千里追债的刺激

    “哼！之前不是说好了吗，等我拍完戏，一起跟你妈讲清楚啊。看样子你都不记得了啊，我有多想喊你妈作妈啊。”

    “哈！记得记得！”曾今今打着哈哈，又小心翼翼试探道：“那你不



263.对妈出柜
    第二天，莫易久起了大早, 在饭厅写清单。曾今今练完功出来还吓了一跳, 瞧她那认真劲就好像看见了年轻时候每月发工资那天计算家里用度的包晓繁。

    曾今今揉了揉眼睛, 决定去洗个澡清醒一下。洗完澡出来, 又吓了一跳, 莫易久居然在拖地。

    “清单上的东西去买回来，快点哦，我要亲自煲汤。”

    曾今今看了眼清单:“我妈来吃晚饭的，不用急。”

    “煲汤要很久的，而且早上的菜新鲜嘛！你都不懂的。还有啊, 你要做什么菜也一起买回来吧。”

    “就三个人吃, 应该不用做太多吧。”曾今今扬了扬眉毛:“等下我到菜场看着办吧。”

    “不行不行，多买一点”莫易久强调:“今天，很重要！”

    曾今今笑死了, 拿着单子在门口一边穿鞋一边还回嘴:“又不是丑媳妇，又不是第一回见婆婆。我妈十多年前就被你笼络了好吗，还紧张什么呀。”

    莫易久一手抓着拖把一手叉着腰:“曾今今, 我等着看你见到我爸妈会是什么样子。”

    “害怕。”

    曾今今在外面买了一车菜, 以前认识的菜场大伯大妈见了她, 都惊讶她都成大明星了怎么还自己出来买菜。还有人说去年在公交车站台的广告栏看到她了，那个广告贴了好久, 每次都会跟一起等车的老姐妹说:“她哦, 以前经常问我来买菜的。”

    曾今今想了想, 应该是《越女剑》的宣传海报, 她还真不知道制作方把广告放到了公交站台这么大众的地方。

    买菜回了家，莫易久立即提着她买的菜进了厨房，打算煲花胶排骨猴头菇汤，还不肯让曾今今插手。

    曾今今只能站厨房门边看着陪她聊聊，说起出去买菜的时候门口早点摊真的有排队的，还有人认出了她，是粉丝。

    莫易久小心翼翼地切完了姜片，才说:“看来以后来啊去啊，不能在早上，晚上比较好。”

    “那我还是直接去装车窗帘子好了。以后金屋藏娇妥妥的。哎，其实我重点不是想说这个。”曾今今道:“我是想说，其实咱们的cp粉丝都算挺长情的了。”

    莫易久把把花胶和猴头菇泡上水，有了空闲，，转过身问:“你又知道是cp粉”

    曾今今只有坦言:“人家都问我了，问易姐是不是也吃过这家店的小笼包。”

    “你怎么答的”

    “我明确承认了呀，说你来我们家做客，我给买的。”

    莫易久认真地点点头:“嗯，你还是说真话吧。假话你都说不圆，会更麻烦。”

    莫易久那锅汤煲了一个下午，香气飘满了整个屋子。

    5点，曾今今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准备进厨房做点准备工作。没想到刚切了两棵芹菜，曾妈妈就大驾光临了。

    莫易久立即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急急忙忙去开门连拖鞋都穿反了。可这门一开，眼前蹦出个小侄女。

    “莫阿姨！”小侄女一脸惊喜，又回头对包晓繁说:“奶奶，莫阿姨也在！”

    包晓繁抬头看着莫易久，笑得不太自然:“小两口又一块儿出去应酬了，家里没人做饭，就把土土也带来了。”

    莫易久摸了摸小侄女的头，为她们准备拖鞋，把两人让进屋子，还来不及多说几句，曾土土就问:“莫阿姨你今天怎么来了呀”

    莫易久看了看包晓繁:“就是来看看你们。对了，我煲了汤，进去盛给你们。”

    曾今今从厨房探出头，一眼看见了曾土土，心里不禁对小侄女产生了点儿嫌弃。太碍事了这孩子，偏偏这么重要的日子，把这小家伙带来了。

    “曾土土，你带作业了吗”她想到了办法。

    “啊好烦啊你，一来就问作业。”小侄女赖在沙发上，从书包里拿出手机点点点。

    曾今今挥着锅铲:“我得帮你妈看着你，吃完饭到我房间写作业去听到没”

    “哼！”曾土土鼻子里出气，又大声喊莫易久:“莫阿姨，我小姑一点也不疼我，我还不如当你侄女呢。”

    莫易久笑:“可以可以。你以后就是我侄女了。”

    包晓繁目光瞟向莫易久，又拍了拍曾土土的屁股，说:“起来好好坐着，趴着像什么样子。”

    曾今今不是很敢看亲妈的眼睛，事到临头才觉出今天其实是对她自己的考验。因为当初包晓繁在莫易久这儿已经默认了她俩在一起的事实，还让瞒着女儿。说白了，莫易久已经过了第一层考验，反倒是曾今今自己，才要挑起大梁把事情从头到尾说清楚。

    她灰溜溜地逃回厨房炒菜，突然觉得自己这反应实在太慢，还看了一整天莫易久的笑话。

    莫易久在盛汤，也没看出曾今今突如其来的恐慌，还多盛了一碗让她乖乖喝掉，说完就端着汤出去“尊老爱幼”了。

    曾今今一边炒菜一边听外面包晓繁和莫易久一边说一边笑中间曾土土还时不时插嘴耍宝，越发觉得这压力点都到在自己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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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4.回组
    同意是同意了, 可包晓繁也没打算饶过她们, 逼着两人把这恋爱关系的前因后果以及细枝末节都讲讲清楚。

    哪能什么都说呢，多不好意思, 至少少儿不宜的部分必须跳过。不过讲到谁先表白这事儿，曾今今还是昂首挺胸理直气壮地说：“我呀，我先表白的, 可能干了。”

    莫易久不想多狡辩什么, 由着她得意吧。

    没想到包晓繁十分沮丧地叹了口气：“哎，我就知道人家小莫不会主动看上你。曾今今你怎么那么会来事呢小莫啊，那会儿肯定没少让你为难吧”

    “嚯！”曾今今咬牙切齿地笑：“她当时一点儿不为难地接受了呀妈。”

    莫易久挑着眉毛泄露出无尽的轻视意味：“哦, 你记得蛮清楚的嘛。”

    包晓繁的豁达落下了两人心头的一块大石，接下来的日子，莫易久准备给自己放个大假, 因为先前那部特工电影实在耗费了她太多的体力和精力。可惜曾今今还得全身心投入到《鸿门鬼楼》的拍摄，也不可能和她一块儿休假, 于是她作了打算, 去德国探亲, 趁父母对曾今今在春晚上的表演尚有印象，找机会当面多提一些有关这位舞蹈家“好友”的事。

    不过在离开之前的某个夜晚, 莫易久还是逮着曾今今“检查”了她的剧本。

    “果然是商业片啊，会做成3d吗”

    “辛浩歌居然也接这种片子, 导演的原因吗”

    “哇, 这个年头拍这种特效电影还有用真蛇的吗有没有搞错！”

    “其实你的角色还是有很多发挥余地的。在事件前后行事作风上的变化, 你可以注意一下, 该怎么过度演变才能合情合理。”

    最后，她总结：“嗯，虽然不是什么能拿奖的电影，不过票房应该……”她看着剧本扬了扬眉毛：“不会差。而且造型漂亮，不用露肉，也没有感情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