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笔直笔直的天后吗？

    队伍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曾今今带了小吴，莫易久带了vivian和阿kim，贼嗨姐也带了一名叫dale的女助理和一名叫gavin的男助理。本来倒是想来一场girls party, 但考虑到安全问题, 还是带两个车夫兼保镖兼摄影师吧。

    天还没黑, 还不觉得饿, 几人便在广场上转一圈，喂鸽子和狗, 参观古老庄严的哈努曼与旧王宫建筑群、去库玛莉宫院见永远板着脸的活女神小姑娘、与路边盘着麻绳一样长长的头发的苦行僧baba合影、还光顾了沿街的商铺和摊贩, 居然听到了相当标准的普通话，虽然只是报价而已。说起来别看莫易久他们在加德满都拍了这么些天的戏, 对这地方民俗和景点的了解还没小吴这个网上看了几天旅游攻略的多。

    小吴甩了一路的干货, 虽然很多词曾今今都不知道怎么翻译给贼嗨姐和她的助理们听。

    ——“你们知道吗尼泊尔这地方神比人多。什么都是神, 太阳，石头，树啊, 狗啊，乌鸦啊，连米饭都是神。对了, 还有牛, 他们这儿的人都不吃牛肉的, 因为牛是湿婆神的坐骑。一会儿见活女神的时候要严肃一点，千万不要逗，活女神要是冲你笑了，你就倒霉了我不吓你们。”

    ——“最逗的不是你吗”

    ……

    ——“我老觉得在旅游区的苦行僧都是骗钱的，他们要苦行，为什么不去大山里啊，要来这儿拍照骗钱。”

    ——“唐僧还一路化缘去西天呢，也不见他半路打个工攒个路费再走的。所以出家人也就是这样的呀。”

    ……

    ——“记得在尼泊尔买东西一定要砍价啊。虽然你们也不差钱，可被人当冤大头多不舒服。一会儿，就杀一半，不卖我们就假装走。”

    ——“哎怎么真让我们走了完全没有要留我们的意思啊！行不行啊翠花花，你杀太狠了啊……”

    虽然错过了一些，但几人还是收获不少。什么铜质小佛像、金刚菩提手串、手工勾绣的羊毛披肩、镶嵌了上好月光石的银耳坠和项链。

    莫易久觉得这些尼泊尔风格的首饰一点儿不适合自己现在的发型，倒是很适合曾今今，她恨不得把所有曾今今留意过的东西都买下来送给她，不过在场人太多了，公然撒狗粮恐怕会遭到爱狗人士的强烈谴责。

    其实路上遇到的粉丝也不少，喊“hey！zenia！”的多些，毕竟是国际势力。而认出莫易久和曾今今的也有，特别是一些中国年轻小姑娘，不管什么情况先尖叫一声，然后激动地要合影，还有一个指定要站她们俩中间的。

    小吴问她是不是哪家粉丝，其实准确地说是想问是不是cp粉。

    小姑娘腼腆地摇手解释的时候这样说的……

    “不是不是，我好基友特别喜欢她们，我就想炫耀一下，告诉她，你的女人们……。”小姑娘压着声音，脚跟已经默默转了方向，一扯双肩包带，留下后半句话“都是我的啦！”，说完就跑。

    “谁要追你啊！”小吴用白眼追逐口出狂言的别家小姑娘，实在太皮了现在的女孩子怎么都这样的转头回来又对上曾今今无奈的目光，曾今今说：“我觉得，这下我们真的暴露了。”

    莫易久却说：“没关系，迟早的事，已经估到了。好啦，找地方吃饭，希望这次的手抓饭餐厅可以给餐具。”

    果然，吃饭的时候，小吴就借着餐厅的wifi在微博上搜到了刚才那小姑娘拍的照片，不过显然，她已经去炫耀过了，发微博的，是被炫耀的好基友。

    【我想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为了看春晚直播拒绝了基友一起去尼泊尔玩的邀请……啊啊啊啊啊！到底还是酒精的糖好吃，羡慕嫉妒恨！哭瞎惹……曾今今今天很happy 曾老师我今天很不happy！】

    这条微博迅速引来了一连串的转发和评论，曾今今和莫易久深感郁闷的同时又觉得这些cp粉的反应实在让人哭笑不得。

    【我今的心你永远都猜不到。别哭了，还不赶紧收拾收拾去尼泊尔，cp追不上，好歹赶得及把基友打死啊。】

    【偷笑吧你站了两年的cp稳稳当当，还哭个什么劲儿】

    【黑白鲤鱼旗才挥了一天，酒精西皮




255.烧尸庙的夜
    莫易久抿了抿嘴, 竟然意外坦诚地告诉贼嗨姐：“they are shipping you and me.”

    曾今今几乎要惊掉下巴, 盯着贼嗨姐想知道她会是什么反应。vivian也默默地瞪圆了眼珠子，倒是小吴，一脸懵懂不明所以, 还问vivian：“什么意思”

    贼嗨姐扬起眉毛惊叹一声“omg”，又思维跳脱地问曾今今：“will you hate me ”

    “of course not！”必须否认啊, 曾今今心想，贼嗨姐这样问, 看来并不介意被中国粉丝乱拉cp，相比之下, 倒是比较介意她这正主的想法。

    贼嗨姐爽朗地笑起来，又要求她们解释这每一个方块字都是什么意思。

    这下真的是难道她们了, 牵强地解释一通，贼嗨姐全程一张费解脸孔地“what”、“really”、“why”，尤其是告诉她“嗨”就是指的她本人的时候。最后, 也只能无奈地感慨中国人说话真复杂, 幸好以前没有修中文, 否则一定拿不到学分。

    吃完了饭, 撑得不行继续上街溜达。小吴推荐她们去烧尸庙逛逛, 说是当地人焚烧尸体的庙宇。曾今今刚想说什么鬼不想去，其余几人已经兴奋地附和, 非得去看看不可。

    上车, 到了烧尸庙。本以为该是个哀戚悲凉的地方, 因为太容易让人联想到墓园, 尤其是夜晚的墓园。然而等到了地方，才发现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相反，是极其热闹的景象。

    安静流淌的巴格马蒂河岸边，灯火辉煌。高处，婆罗门正进行着祭典，歌唱，舞蹈，布祭台朝拜河对面的神殿，赞颂湿婆神的功德。印度教徒们排坐在看台上，安静地跟着祭祀典乐的节奏鼓掌，不时双手合十进行祈愿。低处，紧贴河岸一个个烧尸台上，仍旧在没有停歇地送别逝者，一桥之隔，一边是贵族和富人的领域，一边是平民和穷人的地界，曾今今站在桥上，看两头的富贵与贫贱，然而，不论排场差距几何，他们的终点，都是化作一刨黑土，被撒入巴格马蒂河，流向印度教中生命的归宿——恒河，离天堂最近的地方。

    本以为会因焚烧尸体的场景而多少感到些惊悚，然而事实上，这些逝者家属的淡然态度又实在让人无法对死亡产生太多可怕的联想，烧完了尸体，便在边上的露天咖啡馆休息、聊天、说说笑笑，似乎只是完成了一个告别的仪式，将亲人送上人生下一站的旅程。

    死亡不是生命的终结，而是迈入轮回的一个阶段，因为信仰，因为相信来生，所以，他们无所畏惧。曾今今想着，相比她这样的彻头彻尾的无神论者，这些有信仰的人，是不是更幸福呢

    她们也坐上看台，观赏婆罗门的祭祀歌舞。

    曾今今问莫易久：“易姐，你是信佛的吧。”

    莫易久点头，还十分可爱地合手念了声佛号，说：“其实我一直很想来尼泊尔的，因为是释迦摩尼出生的地方。”

    “那……你相信轮回吗前世还有来生。”

    “信啊。你不信呀”

    曾今今不好意思地笑起来，说：“我不信，虽然我想相信。”

    “为什么”

    “因为大家都说信则有，不信则无。我不信，是不是就没有下辈子了也没办法和下辈子的你在一起了。”

    莫易久笑了：“下辈子还想和我在一起吗”

    曾今今一撅嘴：“你这话说得。是不是嫌弃我”

    莫易久转头，面向巴格马蒂河，说：“我不赞同什么信则有不信则无的说法。不管我们信不信，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但是下辈子这种事，有也好，没有也好，对现在的我们而言，都不重要。前世是前世，来生是来生，死亡虽然不是生命的终点，但它确实是我们今生的结局。至于爱情，就更是这样了，谁知道我们的来世会不会成为适合彼此的人呢，如果下辈子，继续纠缠在一起会是一种痛苦，那我倒希望你能得到幸福。那……还执着什么下辈子的缘分呢我们甚至不会记得自己。所以啊，只要过好这辈子就够了，要珍惜感情，要对得起自己，也要对得起别人。至于轮回的事，你不信也没关系，我会连着你的功德一起做。”

    像是讲解道理，但又温暖得像情话。曾今今决定，从这一刻开始信佛，因为她信莫易久。

    并没有在烧尸庙坐太久，主要是受不了空气里尸体焚烧的味道。出了烧尸庙是八点多，还早，要不是因为第二天一早得随着剧组出发转场到博卡拉



256.博卡拉
    第二天，曾今今跟着剧组乘坐小型飞机飞往了博卡拉。本来觉得小型飞机危险, 但在飞机上与剧组人员闲聊的时候, 才知道地上比天上可怕。说是一路6小时云霄飞车到那儿能把白衬衫呼成灰衬衫, 那尘土大得, 那马路颠得，看到那些超载大巴车就感觉随时会翻车似的。

    下了飞机，一行人又浩浩荡荡打车到酒店。酒店离费瓦湖不远, 依旧选得相当豪华。莫易久说，只要有，这个剧组都会提供很好的住宿条件，不过过一阵上山就不知道怎么安排了。

    曾今今惊讶他们还得上山, 什么山要上珠峰吗

    莫易久摊着手也很忧郁:“剧本上有几场雪山上的打戏，会不会冻死啊听说尼泊尔的山上会下冰雹的。”

    “打戏, 让你们俩上去滚雪球吗”曾今今摇头，又从包里翻出一包暖宝宝，接着说:“瞧瞧, 可算有用武之地了, 到时候把这全贴上。”

    剧组没有时间在酒店多停留，一大班人放下行李就去给接下来的拍摄布景了。演员倒不用这么快出发，只要等着那边的通知, 能拍了再去, 估计也得等到天黑了。

    曾今今没打算全程陪着莫易久拍戏, 主要这也不合适。有几个演员拍戏带家属的况且在其他人眼里, 她连莫易久的家属都不算, 而与此同时，作为一名女演员，难免会引发一些不太见得光的猜想，也许无关乎和莫易久的亲密关系。她打算几天之后就动身回国，或者去别的地方遛遛，全看心情或者工作安排。

    一个下午，几乎全耗在酒店休息了，除了待命拍戏的需求，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前一晚睡得太晚玩得太嗨，到现在俩人还没缓过劲儿来，累啊。幸亏酒店的餐厅和按摩服务都很让人惊喜，再想到晚上还要集中精神拍戏，莫易久就更加说什么都不愿意出门了。

    贼嗨姐和她们在餐厅吃了顿西餐，却还是耐不住寂寞出去玩了，主要是被当地特色的滑翔机项目所吸引，不过曾今今还是怀疑她或许再排队的过程中就得被叫回去拍戏。

    躺在酒店的床上看电视机里播着完全听不懂的尼泊尔电视剧，换了几个台，竟然还翻到了86版的西游记，当然，是尼泊尔语配音。

    曾今今觉得有趣，还和莫易久说:“这版我从小就看，在家一边练功一边跟着我哥看，来来回回看了好多遍。你看过吗”

    “没有。”莫易久倒头靠在曾今今的肩上，盯着电视看了半天，又问:“不过你从小看这个，为什么还是不信佛”

    “瞧你这关注点，怎么这样的”曾今今低头看了莫易久一眼，回答起来:“我妈小时候特见不得我和我哥看电视，没回我俩在那儿看西游记的时候，她就说我们净爱看这些胡编乱造的不学好，所以我脑子里就觉得，虽然很好看，但都是假的。其实我妈书架上还放了一套四大名著呢，都快翻烂了，这么不愿意让我们看，主要是我哥那时候皮，看完西游记就拿根晾衣竿子出去打妖精，说自己是孙悟空，把别人家小孩打哭了人家长领着孩子找上门，把我妈给气得。”

    “哈哈哈哈……”莫易久觉得好笑:“原来你哥小时候是这样的，看不出来。不过你妈妈呢信不信佛”

    “我也说不上来，逢年过节的也给我爸烧个纸什么的，但平时又不见她在家里吃斋念经或者去庙里烧香拜佛。总体来说，应该算是一个相对比较信仰科学的中老年妇女。”

    “你这样说，就好像怕我拉她入伙，所以说这么多最后还不忘澄清她本质上并不迷信。”莫易久一边说着，一边又撩起她一撮染成深灰色的头发:“我觉得你还是比较适合黑发。”

    “那回去我就染回来。不过染出来的黑色有点儿假，你别又嫌弃我。”

    “怎么会你染彩虹色我都觉得你是最好的。”

    这话把曾今今乐得:“不得了不得了，易姐姐你说什么我听着都像情话。这比起来我说话真是太生硬了，你会不会觉得我这人一点儿不浪漫”

    莫易久压着嘴角忍笑，装得一本正经:“不会，你只要听我讲情话，在床上浪漫就行了。还有，以后再买性感内衣当礼物，不要买我的size。”

    “哎什么鬼，你意思是给你送礼物反倒便宜我了对不对明



257.出走的薛月楠
    薛月楠这把胡椒撒的真让曾今今猝不及防。本来以为她就是来插科打诨当电灯泡的, 见了面却竟然是全世界欠她一个媳妇儿的倒霉样子……应该可以这样形容。

    “我心情不好，烦躁, 一会儿跟你细说。”

    这是薛月楠与曾今今见面时开口说的第一句话，这让她完全抛却了嫌弃她碍事的念头。薛月楠看起来是无暇欣赏什么风景, 一路来了很多个电话, 她都是一句“我在尼泊尔出差”就给挂了。曾今今好奇归好奇，又不敢多问，只能给在外拍戏的莫易久发微信, 诉说今天来的这薛月楠可能是个假的。

    莫易久回复了一句:【不过还是一个真电灯泡。】

    到了酒店, 剧组的人都在外拍戏, 一个没剩下。薛月楠办好了入住，放下了行李，就跟着曾今今去了酒店餐厅，上了饭桌，叫了酒, 安静地面对面了, 曾今今才终于开口问出来。

    “你什么情况怎么来尼泊尔了”

    薛月楠摆弄着酒杯，懊恼道:“我就是不想在家呆着了。年三十回家, 吃了个年夜饭, 从上到下都要给我介绍‘青年才俊’。呸的青年才俊！第二天就排队来我家了。”

    曾今今托着下巴:“这种事你不是挺能应付的么”

    “换你试试, 大年初一从早上八点到晚上八点每两个小时来一男人拜年, 有几个还是爹妈领着的。每个都得尬聊, 比上班还累。”

    曾今今瞪大了眼睛:“天哪我算算, 两小时一个, 八点到八点。几个七个”

    “可不”

    曾今今想缓和一下气氛，说:“要是给你介绍七个仙女，你肯定就乐意了。”

    薛月楠给曾今今甩了个眼刀，语气倒是精神了些:“哼，我现在只喜欢你经纪人，别的女人也不乐意相。真受不了……曾今今，你说我们老了么还是魅力不够需要这么急着相亲结婚么

    “不好意思我得打击你一下，我妈已经知道我女朋友的事了，也同意了，应该，嗯。”

    薛月楠一愣，曾今今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强烈的吃惊和嫉妒，有点害怕:“你要努力，也可以的。”

    薛月楠扁嘴:“我们情况不一样。哎，其实我特别羡慕你这家庭情况。”

    曾今今蹙着眉心说:“有什么好羡慕的，打小就没爸其实我也挺意外我妈能同意的，我觉得如果不是因为对象是易姐，我妈绝对会找到我们学校去。你也知道她的性格。”

    薛月楠点头表示理解，又说:“还是你女朋友厉害……我女朋友她……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