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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反派饲养手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花叶青木

    房门吱呀的一声,被人推开了。

    那人身上裹挟着冷意,还有玉兰花的香气。

    他卷起了我的中衣,手指摸了摸那里的疤痕,那里是一个人的名字,姑苏铮,也是因为那个伤疤,我才明白,该如何找回我散落的记忆。

    他的手指温暖而熨帖,上面有着冰冰凉凉的药膏,轻柔地在伤口上打转,继而是一个薄凉的吻,轻而淡,我被这凉意刺激到了,陡然间缩了缩手臂,微微睁开了眼睛,看向了眼前的人。

    他皮肤白皙,眼睛细长而柔和,唇角带着恰到好处,既不靠近,也不疏离的客套笑容,脖颈细长,喉结突出,像是一只天鹅般骄矜地垂下了头,看向了我。

    他的头发很长,乌黑而柔顺,一直垂落到了我的手心。

    我犹豫着开口,问道“你是谁?这样无礼。”而其实,我再清楚不过他的身份,那就是姑苏铮。

    但正如我不明白公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一样,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死楼会出现姑苏铮。

    在死楼的这段日子,向来戒备严密地一只小麻雀都飞不进来,但是只不过是今晚,却让我看到了好几个“意外”。

    他的动作顿了顿,强颜欢笑道“我知道。我会找到方法让你想起来的,容儿,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第二次的,我不会让你再离开我的。”

    天色暗沉,月光也不甚明亮,我看不到他的神情,但我想,一定是比哭泣还难看的笑容。

    毋庸置疑,这样的姑苏铮让我觉得有些失望,他每一个神情都让我觉得虚伪,没一句话都像是精心计算过一样,我这种头脑简单的,显然是斗不过这种心机深沉的家伙。

    都是心思缜密之人,公子就比这人表里如一的多。

    从前的我,莫不是个眼瞎的,才会心悦于这样一个粉饰过度的家伙。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要想起来,我们之间到底发生什么。

    我曾以为最糟糕的事情是夜晚做噩梦,现在才明白,更糟糕的是如同噩梦一般的现实。

    我摇了摇头,说道“这位不速之客,你认错人了,我叫千帆,不是什么容儿。”此时可顾不住要我那可怜又病重的小身板,还是早些和姑苏铮撇清楚关系。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死他,女子报仇,十年不晚。

    闻言,他果真脸陡然间冷了下来,但还勉强着维持笑容,因而这笑容在我眼中又古怪又叫人害怕。

    “我知道,你就是蓉儿。即便是你忘记了,但我还记得。”

    我后背一冷,面不改色地说道“你真认错了,你这个,眼瞎吗?还是脑子有问题?还是早点治治的好,长得跟个好人似的。”

    不知道他被我哪一句话刺激到了,气得转身拂袖而去,离开了房间,可怜的门咯吱叫了几声,这一晚,我便躺在床上,半睡半醒间,听着那门咯吱咯吱地响了一晚上,全靠我意志坚定,这才熬过了这一夜。

    死街是建在一座山上的背阳处,也因此常常整日见不到阳光,总是漆黑一片。

    我还是成为了死街,也就是峥嵘阁的首领,这是在第二日,有人给我送了一套雪白的跟丧服一样的云锦衣服的时候,我才知晓的。

    但我却隐约有所感觉,那紫衣女子,未必是在比试中输给我了。习武之人譬如看山,居高临下,自然能一览众山小,然而实力不济,则是山色空蒙雨亦奇,全看对手秀操作。

    但他们这阁主还是个卧病在床的伤患,便留着那件华服在衣架子上挂着了。

    我的白天多了一个漂亮姑娘,明说是照顾,实则是监控,他们这担忧着实是多余,我那两万两银子还在峥嵘阁,还有一个愿望没有达成呢,这时候跑了,岂不是吃大亏,再者说了,我这一病患,又能跑到什么地方去。

    她是黑街的成员,也是第三十层的层主,名唤宛然,自从知道我是因为喝了忘俗酒而失忆,对这个世界的事情知之甚少,就同我讲了许多事情,飞禽走兽,乡野传闻,许多奇妙而古怪的事情,我很喜欢这姑娘。

    她老是爱吃糖,嗜糖如命,在我房间里更是肆无忌惮地一直吃,已经长了五颗黑乎乎的虫牙了,还是一边忍着牙疼,一边吃糖。

    偏生还是个爱说话的,因而老是喷的我一脸甜兮兮的口水。

    我虽心生无奈,却又奈何这小丫头不得。

    每日给我例行把脉的大夫是黑街的圣手,仰舟,他生得十分清瘦,身上时常带着一股子浓重的药味,像是刚从苦瓜堆里爬出来。

    初见之时本以为是个脾气好的,后来才知道是个嘴巴毒的。表里如一果然是一种难得的品质,思及此事,我愈发想念表里如一好看又好看的公子了。

    这一日他过来的时候,将我脸上包裹着的层层叠叠的纱布解了下来。还恶狠狠地解开了系在我肩膀上的绷带。

    从一个木乃伊转变成一个大活人,让我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像是身体真的死去过了一次。

    接着我就看见了宛然跌掉了手里的药碗,仰舟瞪大了眼睛,像是看见了个女鬼,不,也许比看见女鬼要更加惊悚和不可思议。

    我本就生的平庸,没想到现在要变成丑姑娘了。

    而后仰舟将了药瓶之类的东西收拾了一下,拿起了药箱,摩挲着下巴,挑剔地说道“没想到人皮面具取下来,丑女人还挺好看的。”

    我闻言随即一脚伸了过去,仰舟被我绊倒在地,疼得嗷嗷地叫了几声,往后跳了几步,指着我吼道“恶毒的女人,恶毒,早知道老子就不医治你了。”

    我伸手摸了摸,鼻子还是原来的鼻子,眼睛还是原来的眼睛,嘴巴还是原来的嘴巴,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但看到桌子上薄如蝉翼的几个小小的透明的皮,我开始感到有些疑惑了。






173 公子如此多骄(9)
    


    我伸手摸了摸,鼻子还是原来的鼻子,眼睛还是原来的眼睛,嘴巴还是原来的嘴巴,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但看到桌子上薄如蝉翼的几个小小的透明的皮,我开始感到有些疑惑了。

    宛然极为体贴地从怀中取了块巴掌大的小镜子,递给了我,我接过了镜子,对着自己的脸自己地打量了起来,若说真有什么不同,大抵是柳叶眉成了远山眉,温顺而圆润的眼睛,眼角微挑,增添了几分锐利之感,唇角自带一分似笑非笑的弧度,总而言之,我现在看起来就是那种不好招惹的女人。

    宛然和仰舟像是看着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奇珍异兽,我感到有些惶恐,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继而听到仰舟说道“别拽了,再拽就成秃子了。”

    宛然干咳两声,笑着说道“我真没想到,不过是一点点的改变,能让一个人的容貌产生那么大的变化,怎么说呢,感觉从一个白瓷娃娃成了一个女侠。”

    我对女侠这个词感觉甚好,只是我先前也不像是白瓷娃娃啊,那种又白又软又可爱的白瓷娃娃,根本就不是我的风格啊。不是宛然的表达能力有限,那就一定是她的欣赏眼光有问题。

    我的目光落在了兰锜上挂着的那把唐刀,见血的刀刃愈发明亮,闪着银光,刀刃上沾血的绷带已经被换成是全新的绷带了。

    宛然将手放在我的肩膀上,像是看不够一般,一直打量着我的脸。

    我闪避着目光,问道“宛然,那日那个和我决战的紫衣女子怎么样了,我是怎么赢的她?”

    房间中有片刻的寂静,秋风迎送着竹叶的冷香,宛然收回了落在我肩膀上的手。

    仰舟收拾起了桌上那几块人皮面具,放入了他的药箱中,低着头说道“现在告诉她也无妨,反正她就要成我们的阁主了,到时候什么都是归她管,她想知道什么早晚会知道的,而且,这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毕竟真正该感到害怕的,应该是她自己才是。”

    他抬起头,与我四目相对,只是眼神淡漠而空洞。

    宛然点了点头,笑了笑,说道“千帆,那日那个女人其实并不是峥嵘阁的人,而是峥嵘阁幕后创办人的下属,江湖人称紫衣女的重华。她紫衣潋滟,引人入幻境,而后杀之。那日,她分毫未伤,反倒是你用刀一刀刀劈开了自己的血肉。”

    我心惊不已,回想起那日的幻境,在冰天雪地里,我手持唐刀,一招一式杀雪狼,实则是在砍空气,我以为的最后一击刺穿了狼的心脏,其实是刺入了我的小腿。这招式,果真是玄妙,也足够狠毒的。

    “那我是怎么赢了她的?”

    仰舟思忖了几秒,而后说道“你的身后当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影,像是某种巨大的动物,狮子还是老虎之类的,那黑影有十多米高,一个黑漆漆的爪子落下,重华被拍成一堆血渣了。”

    我陡然间愣住了,犹豫着开口问道“你确定,是血渣?不是血块,或者是死了之类的……”

    宛然和仰舟用一种说了你还不信的无奈神情看着我,我一时噎住了,打着哈哈说道“我这样赢了似乎有点不光彩……”

    仰舟宽慰道“你这也算是实力取胜了,要是让重华赢了,那才是真叫人不快。”

    宛然双手环抱,嗔怒道“重华长得那么好看,死了多可惜啊。而且重华赢了,怎么就不叫实力取胜了?仰舟我告诉你,你这种瞎眼的不懂怜香惜玉的臭男人,活该一辈子孤独终老。”

    仰舟被气急了,开始与宛然辩驳。

    一个话痨一个毒舌在我的耳边一起吵吵的感觉,就像是山洪爆发,他们两就该相互祸害,而不是拖上我这么个无辜路人。

    只是黑影的事情还是在我的心上留下了一点心理阴影。难不成我是人类和妖怪杂交出来的,还带点妖魔鬼怪的血统,这还真不是一个美好的假设……没想到现在当个平凡人都不容易了,起码我得先是个人才行。

    我无奈地堵住了自己的耳朵,头缩在桌面上,听着宛然和仰舟大吵三百回合。

    也许是噪音有助于睡眠,等到我睡了一会儿再醒过来的时候,仰舟和宛然已经吵完了,我给两个气喘吁吁的人各自倒了一杯茶水,看着他们一饮而尽,而后继续开始你一句我一句地争吵起来。

    话题从“重华那么好看不该死”,变成了“西红柿炒鸡蛋应该先放鸡蛋还是西红柿”。

    我脑壳子突突地厉害,无奈地一瘸一拐地回床上躺着,盖上我的小被子,背着他们呼呼大睡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我睡梦之中,当真是看见了姑苏铮。

    漆黑的夜晚里,一个穿白衣服的男子走在林间的小路上,他头上簪着一根带水的玉兰花枝,他看起来也像是一支玉兰花。

    我穿着一身艳红裙子,袖口上绣着俗气的金丝边,手里握着个空酒瓶,摇摇晃晃地跟到他身后,说道“美人,这夜深露重的,你在这里做什么?”

    姑苏铮说道“寻人。”

    我笑道“什么人?”

    他说道“非常之人。”

    我一时愕然,接不下去了,晃了晃酒瓶子,说道“那你就继续寻吧。”

    我发誓,这大概是个回忆,因为若是现实,我会乘机勒住姑苏铮的脖子,送他去见阎王爷。而且,我绝不会像是个痴女一样大半夜拿个酒瓶子晃来晃去……颜面无存……

    大概是听到了我的诉求,梦境里出现了一个非龙非狮非鱼,眼睛大如洪钟,爪子的指甲锋利若刀刃的怪物,它一爪子砸在了姑苏铮的脑袋上,世界和平。

    初见之时,我被姑苏铮那副皮囊迷惑住也是正常,不过是一场光和影的幻觉,幻觉总是比现实要美好的多,姑苏铮不是朵玉兰花,最多算条水蛇。

    不过我现在也算是一个见过世面的人了,要想再迷惑住我,最起码得是公子那种巧夺天工,得天独厚的皮囊才行。

    那黑影渐渐淡去,我眯了眯眼睛,看到了怪物的身侧,似是站着一个半大的小姑娘,但黑漆漆的,见不真切。

    一个怪物,一个小姑娘,我没想到我的心中竟然住着这样的家伙,但总的来说,还算不错。无论他们多叫人害怕,但他们的存在,是为了保护我,那就足够让我觉得宽慰了。

    继而再也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梦了,梦境安宁而平静。

    等到我醒来的时候,宛然和仰舟已经吵得脱虚了,废力地拿着手指指着对方,只是口干舌燥,再也说不出话来。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吵架能吵得这么锲而不舍,这么持之以恒的,心中甚是钦佩。

    我再次爬起来的时候,腿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在我下床试图走路的那一刹那,我就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但我觉得,这种不同寻常的治愈能力,大概会被仰舟报告上去,怎么说呢,事情会变得很麻烦,很棘手。

    我本可以很顺当地走到了桌旁,但还是故意走的慢吞吞的。

    再次给他们两人各自倒了杯茶水。

    但出乎我意料的是,他们瞪了瞪彼此,不在沉默中喝茶,就在沉默中爆发,他们拍案而起,宛然伸出手抓在了仰舟的脸上,仰舟拽住了宛然的头发,我惊讶地捧着茶杯,默默缩了缩脖子,隔岸观火。

    说实话,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如此场面,伸手抓人,拽人头发。

    宛然是死楼第三十层的层主,而仰舟是死楼的圣手,这两人的武功自是顶尖,但还是选择了这种返璞归真的打架方式……果然是活久了,什么人都能遇到。

    等到他们打完了架,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横着从我房间,阖上门之后,我才缓缓地弯下腰,解开了束缚在腿上伤口处的绷带。

    当时我一刀破开幻境之中雪狼的气力有多大,现在就有多想把过去的自己拖出来揍一顿。

    绑带层层解开,黑红色的伤疤一块块地落了下来,下面是新生的淡粉色的皮肤,我伸出手指覆在了皮肤上,下面的静脉里,血液在平稳地流淌着,如果有什么能解释的话,那就只有可能是那个黑色阴影的怪物。

    我看了眼挂在架子上的白色苏绣锦袍,站起身来走了过去。

    公子也有这样漂亮的苏绣袍子,上官家富可敌国,这样的衣服在公子身上,愈发衬出他气质如华,面如冠玉,叫我不敢肖想。

    袖口上绣着云的图案,但并不是规律,线条流畅而优美的祥云,而是变化多端,毫无踪迹可寻的云,我却觉得自己心底那点疯狂而阴暗的心思,就这么被一件衣服洞察出来了。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神情是怎么样的,但总归不像是个好人。

    好人也许不会选择那种残忍的方式,摧毁一个漂亮的美人。

    而那住在我心底的怪物问我怎么办的时候,我很清醒,也很冷静地告诉它,“将她碾成血渣。”我遍体鳞伤,都是拜重华所赐,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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