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作死

    楚心离笑容浅淡，但眼神里却满是幸福，“是，陈芸陈小姐不会嫁给我。”

    “可不么，现在国舅爷和楚伯父都闹僵了，两人怎么可能会成为亲家”南清悦附和着，伸手在自己浅蓝素衣上轻轻地转了转，“不过，国舅爷财大势大，这件事儿过去后，他必定会更加努力为自己的女儿寻找一个好归宿！”

    闻言，云初初的神色一怔，十足地认真，带着三分的玩味和讽刺，“不过……如此一来，可是好玩了。”

    “怎么讲”两人同时目光转过去。

    大概在为云初初这样一句高深莫测的话感到吃




(91)你有喜欢的人么？
    返回尚书府，云初初还未坐，就亲自前往鸿生堂。

    到时，颜老夫人正在睡午觉。

    王嬷嬷掀开帘子出来，就伸手示意云初初，莫要讲话。

    “嬷嬷，祖母她……”

    “老夫人最近腰疼得厉害，一直到晌午都没睡好，现在……刚睡着。”王嬷嬷打量了云初初两眼，见她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忍不住问了，“大小姐是不是有什么要事儿”

    “我”云初初故作欲言又止的模样，沉思了下，解释道，“长歌做了一件错事儿，特地来向祖母赔罪。”她专注地退后数步，倚靠在凳子上，“既然祖母未醒，那长歌便在此等候！”

    不知是颜老夫人太能睡，还是站着等待不好打发时间，云初初的双腿都发软了，王嬷嬷也进去好几回了，颜老夫人就是没唤自己进去。

    她深知，今日说，明日说，有着怎样的区别，是以这会儿一句话都没说，就等着颜老夫人磨不过自己软磨硬泡的等待，派王嬷嬷出来叫自己。

    一个时辰过去了。

    两个时辰过去了。

    天幕渐暗，四下凄清。院子里的竹林里，夜风拂地树枝乱响。

    身旁属下重深已经被她打发回去，看守自己的院子。

    是以，这会儿，就只剩下云初初一人。

    当着王嬷嬷的面，伸手抚了抚膝盖，又小声地叹了一口气。

    大概也是心疼。

    王嬷嬷便又掀开帘子进入了屋子，行到老夫人颜氏的身旁，躬身道，“老夫人，大小姐……大小姐已经连续站了四个时辰后，再这样下去，两脚恐怕会受不了哇。”

    听了这情况，老夫人颜氏也是心疼，手指拈着的佛珠轻轻地往王嬷嬷的手上搭了搭，而后撑着床榻坐了起来。

    “来，扶我到椅子上去！”可能这么坐着，腰不是很舒服，因此，老夫人颜氏便又坐在了太师椅上。

    深不可测的眼眸下，一张樱桃唇抿得十分紧致。瘦骨嶙峋的手腕上，依旧搭着那串佛珠。

    她抬起手臂，对着身旁的王嬷嬷道，“让那孩子进来吧”

    “是。”微躬身体到得门帘处，王嬷嬷这才转身，掀开帘子去迎。

    似乎为老夫人突然开窍，感到丝愉悦，云初初进入屋子，眉宇间，无比兴奋。

    “长歌，坐吧”

    这次老夫人颜氏依旧伸手，让她坐。云初初却不如以往那般乖巧，摇了摇头，突然双膝一跪。

    “长歌”

    “祖母，长歌有错，特来求得您的原谅。”她抬起，仿佛真就为这次道歉做足了准备，一双秋水柔情的眸子，敛出许多泪水。

    老夫人颜氏虽然还不清楚云初初做出的抉择，但她那双精明的眼睛，似乎也想到了一处，“起来吧，我知道，你定是为了你四妹妹的婚事儿来的”

    “不错。”云初初颔首，“祖母，今日你提起此事儿，长歌做了隐瞒。未曾将自己真实的想法相告。”她匍匐一拜，又起身解释，“祖母，长歌以为萋萋妹妹嫁给固阳侯府世子不可！”

    老夫人颜氏似乎早就有所猜测，“为什么”

    “祖母，萋萋妹妹的身世，尚书府大到小姐公子，小到小厮仆人。他们都清楚，四妹妹是越夫人和旁人所生，也就是说，她不是尚书府真正的四小姐。在我们眼中，这十几年的相处，早就姐妹情浓。但是……这并不代表外人会这样想，如果……如果萋萋妹妹嫁过去，旁人只会以为，是祖母出力，父亲想辙，才将萋萋妹妹塞过去的。”她说话时，虽然听起来有些刺耳，便话却说得头头是道，令老夫人颜氏也想不到任何话去打断她，

    当然，她也没有给老夫人颜氏一次反驳自己的机会，“祖母，这件事儿，长歌是为了两方面考虑，一是为了于渊表哥，他的性情和萋萋妹妹合不来，我不希望我那么好的表哥，就这么因为这个，和我结下了私、仇。二是，祖母和父亲这么做，都是因为长歌，若非长歌拆穿四娘，也许萋萋妹妹还是堂堂正正的尚书府四小姐。我和萋萋妹妹之间的矛盾，不想祖母和父亲来为我偿还。所以祖母……此事儿，可有回旋余地。”

    老夫人颜氏听得在理，哀怨的眼神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不得不说，长歌你的这番话，祖母非常心动。但是……这事儿，你父亲都已经同你四妹妹提起过了，她本人也应承了下来。突然间，咱们又收回此事儿，会否……”

    “祖母，这件事儿是在短时间内做出的。必定有些麻烦。长歌……长歌可以亲自去萋萋妹妹商量。”云初初把否决婚事的抉择揽到了自己身上。

    老夫人颜氏畏惧，只怕伤害四小姐沐萋萋，觉得这事儿不好拒绝，但是云初初一定不会为此多心，她本人倔强，既然来道歉，是为了此事儿，就不会临阵逃脱。

    “……好吧，我重新再给你萋萋妹妹找个好归宿，你……你先下去吧。”老夫人颜氏挥挥手，停了会儿，突然又叫住她，“长歌，黛黛走了，你身旁也无一个贴心的丫鬟服侍你，这样吧，今日，我让红竹跟了你。”

    云初初看红竹成熟稳重，比之府上其他丫鬟，更加贴心。

    因此，听到颜老夫人要将大丫鬟红竹给自己伺候，她开心得福礼，“多谢祖母。”

    红竹被王嬷嬷叫去，说了两句话，就笑着到了自己的跟前。

    云初初欣慰地看了她一眼，笑话打趣，“红竹，从此以后，还望多多指教，多多费心了。”

    大丫鬟红竹佝偻着背，被这两句话吓得哆嗦，“长歌小姐，您……您真是折煞奴婢了。他日红竹一定尽心侍奉长歌小姐！”

    “好了，快起来！”云初初伸手搀扶起她，脑袋微微移动了下，“哪，走吧，咱们回去。”

    大丫鬟红竹跟随在老夫人颜氏身边这么久，虽然同自己没有什么纠葛的地方，但其心性以及脾气，多半都是随了老夫人颜氏的，像黛黛那般，对自己特别地好，可能也不大可能，是以她必须循序渐进，慢慢地将老夫人颜氏的人转化成自己的人。

    回到院子里，云初初第一件事儿，就是收买人心。她当天晚上，特地留了红竹，和自己同寝。

    刚开始红竹后怕，最后被云初初命令，红竹方才大着胆子，和云初初盖了一条被子。

    “红竹！”云初初往红竹身旁挤了挤，伸手缠竹对方。

    然而红竹却对云初初突然的热情感到诧异，她纹丝不动，双手放置在身前，仿佛一个正准备任人使唤的玩偶。

    “你不用这么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红竹，哈哈……”云初初笑了一阵，打算聊点儿别的，拉近红竹的距离。于是她主动提了一个可以对方这个年纪相符合，又感兴趣的话题，“红竹，你有……喜欢的人么”

    红竹胆战心惊，手指哆嗦着，“回长歌小姐，奴婢……奴婢没有。”

    “别这么紧张么”云初初身体转过去，手指搅动着被子，“……我有呢。”这个我有两个字，平和温柔，带着一丝伸手便可触及的暖，她扬眉笑笑，“他对我很好，我特别喜欢他，可惜……想要嫁给对方，却存在很大的困难。”

    红竹以为云初初说的是太子殿下，于是她转过身，真就出言安慰了，“……长歌小姐，奴婢有一句话，不知道……不知道说不说得。”

    “你说”云初初盯着对方真挚的眼睛。

    “其实在以前，奴婢就一直想说，每次太子殿下同二小姐在一起的时候，都是有说有笑的。他……他对二小姐真的很好，而……而长歌小姐，太子殿下每次都很严肃，聊的话题，都太过奇怪！”

    “哦”云初初狐疑，“以前红竹听到我和太子殿下的谈话”



(92)得丫鬟红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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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本王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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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他是一个偏执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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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只为她疯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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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大显身手的时候！
    第一家，便是她的朋友。

    郡王侯府世子。

    南清悦握着请帖，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所以……这次六小姐的及笄之礼，是长歌来办”

    “对啊，不过六妹妹的母亲这事儿，若是让旁人说笑话，那我办得再出色，也没有什么用”

    对方似乎明白她的处境，“颜老夫人该不会是在考验长歌的能力吧”

    “没错！”云初初捏额，“这是一件具有挑战的事儿！”

    南清悦身子倚靠着府门口的假山，“需要我帮忙么”

    云初初点头一笑，“说真的，还真需要”她伸手一定，“走，陪我一起发请帖如何”

    “好。”受到邀请的南清悦，立马答应了。

    同小厮说了两句，就上了云初初的马车。

    马车里，坐着一个吃糖的女孩儿。

    南清悦瞅见，不由自主地纳闷，“这位是”

    她实话实说，“我和六殿下玩游戏，得到的一名丫头，我给她取名云霁。”

    “哦”南清悦伸手拍云霁的肩膀，却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腕不能动弹了。

    “她武功比我们厉害得多，你莫要把她惹恼了！”云初初解释了一句，伸手将自己袋子递给南清悦，“朝中一些无名的大臣，但又正义的大臣，都发一本请帖。”

    无名正义

    南清悦嘀咕，“这……是何意”

    “无名的大臣凑数，到时候不会找事儿。正义的大臣，可以帮忙说上话。”云初初偏头，她打听，“不过，那些大臣我不知道府邸在哪里，所以清悦，你得帮忙！”

    她明亮的眼眸微微眨动了下，语气甜美，似在请求。

    “我可以看成长歌很需要我的帮忙么”

    云初初不介意，“本就如此。”

    乘坐马车，将帝都里，大部分的朝臣都发了请帖。为了到时候不出变故，云初初甚至多说了两句，希望他们能够维护秩序。

    其中有大臣不大了解。

    南清悦翻了翻白眼，“怎么就不懂，长歌小姐的意思，就是让你们少说话，别捣乱”

    高傲的郡王府世子一出口，对方连连拱手，不敢得罪。

    “是是是，世子放心，微臣绝对不说半个字！”

    “那就有劳李大人了！”南清悦作揖感谢。

    面子和里子，做得不差。

    云初初亲自发送请帖，这是一大好处。南清悦世子亲自相陪，这又是一大好处。

    说明这事儿，两人十分看重。

    加上对方所说的那句，参加后，少说话这一点要求，便足够证明，这个活动，他们不能有任何的置喙。

    尤其是不能捣乱。

    否则就得罪了郡王府世子。

    这郡王府世子南清悦平日里最喜欢戏弄别人。万一……到时候跑到自己府上闹，只怕也没有办法应对。

    索性平日里，能够少惹他，就少惹他。

    坐上马车，掀开帘子，看到恭敬站着的大臣还在瑟瑟发抖，云初初就忍不住笑，“清悦，你怕是把他吓着了。”

    “吓着就吓着，不吓着，万一到时候说胡话，不就影响你了么”南清悦嘀咕着，看着云初初，说出了他十几年来，最为有用的经验。

    让人听话，光让人信服还不行，还得让人畏惧。

    “好吧，清悦说得是。这次事儿办完了，我请你喝酒！”云初初抱着云霁，又去送其他的请帖了。

    大概送得差不多了，云初初才指定了楚将军府。

    “去哪里”

    “楚将军府！”云初初拈着一块请帖，恣意地笑笑，“到时候也得让心离过来助阵！”

    “长歌，你是不是担心什么”

    “担心！”云初初抓了抓头发，心中隐忧，“我担心得很！”她沉声道，“你也知道，高门大户讲究个身份，六妹妹这及笄之礼，原也是不打算办的，可我以为，既然在尚书府住着，也是尚书府的小姐。那就应该平等对待。”

    看吧，长歌妹妹还是一个好人，自己还以为，是因为被老夫人颜氏逼迫，原来是觉得应该公平公正。

    他用欣赏的目光将云初初看着，“长歌，没想到你是这么一个热心之人”

    “热心不敢说，反正这对我也是一件好事儿！”明亮透彻的目光里，盛满了无法形容的忧愁，“不过既然当成任务接了，那就势必要让祖母看看我的本事儿。”

    倔强，好强

    以前长歌就是这么一个人！

    云初初很清楚地记得。

    “放心吧，长歌，我会帮你！”南清悦喜笑颜开，右脚放在车座上，撑着腮帮子，盯着对方的脸色。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好看啊！

    到底没敢说这三个字。

    来了楚将军府后，那张请帖是云初初亲自送得。

    见自己的儿子对尚书府大小姐如此上心，他自己也很开心，就此说了两句，“好了，心离，长歌小姐平日里也不了解帝都那些高门大户，你陪着一起，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况且适才长歌小姐不也说了么，如果有你帮忙，这事儿会容易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