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世界线的神棍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幕前老爷爷
人类从山洞中走出来,最终一步步扩散全球,靠的是狩猎,是争斗,是一代又一代人前仆后继的滔天杀戮,而这,就是最原始的武。
武,是生命最原始的争斗心,也是繁衍之路最强横的源动力
与天争锋,与地争雄,与万灵争命,这就是武道。
人类在身体素质上不如其他野兽,但却靠着这原始之武的推动,由没落到辉煌,由卑微到称雄,戮尽万灵,夺其精髓而养自身,才有了今天。
这非一家一姓一组织之学说,而是一个生命种族,在这蛮荒古朴的苍茫大地之上,以万年为单位苦苦践行的修持,穷尽无数世代,才铸就了万物之灵的业位道果,
人类诞生至今,两百万年之寿,如此雄浑之岁月奠定的原始武道,岂会没有藐视诸子百家的底气。
121.儒者问道,武之三境(上)
虽然听起来很奇怪,但是,作为一个神棍,墨煌还真进行过系统性的人类史前历史的学习。
因为老神棍说过,神棍这个职业,要吃饭,就要深入的研究“人”,只要做好这一点,神棍就不愁没饭吃。
既然要研究“人”,那么,调查过去“人”的过去,这自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唯有这样,才能对“人”建立一个系统性的概念与认知,揣摩出“人”的种种弱点,成为一个合格的“人”之狩猎者,哦不,是神棍。
出于这一点,墨煌以前跟着老神棍跑江湖的时候,也曾去一些知名的史前博物馆当过清洁工,一边工作一边看资料,而后对照实物,深入的了解过那些史前的只鳞片爪。
还去考古挖掘现场当过搬运工,亲自体验过那尘封大地之下多年的文物被挖掘出来时的那种激动,还曾为某些自由考古学家当过野外后勤总管,贪污过考古学家的科研经费。
神棍也不总是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是在忽悠水鱼的,总会有抓不到水鱼的空窗期,所以,永远不要猜测一个神棍,为了生计会去做什么,也许昨天还在天桥底下摆算命摊的老道士,明天就会去和尚庙里当庙祝。
墨煌曾经怀疑过,老神棍只是囊中羞涩,为了挣温饱的钱,跑到这些地方打工的,那研究“人”之过往的说辞,皆是老神棍忽悠自己的说辞,不过,念在自己的确收获许多的份上,墨煌也不愿多去计较什么了。
而这份收获,在现在派上了用场,墨煌以自己的记忆为凭,使用着诡异之言,形成强烈的精神冲击,带着所有聆听着梦回太古,重回那人类于蛮荒崛起,与天地万灵争锋斗雄的时代。
诸子百家之先哲,从自身的角度,阐发出种种发人深省的观念与学说,这些观点与学说,本质都是为了解答人之一生中面临的种种困惑,叙说着如何解决这些困惑的办法,以及试图指导人类如何迈向更美好未来的方法。
归根究底,诸子百家之言,也是以人为出发点,但他们的观点,有许多皆是未经现实验证,只是存在于理论上的自圆其说与自我融洽,如同科学假设中绝对不反射任何光热的黑箱体,绝对不存在摩擦力的地面那样。
诸子先哲之言,一旦开始实践,总会遇见诸般困境,有些学说因此而渐渐没落,然后在时光的冲刷之下,成为了毋庸置疑的失败。
但武之道不会,因为这并非指导未来的大道,而是过去的总结,人类能够繁衍至今,就证明了这条道的根本性以及成功性。
这就是墨煌阐发学说的根基,一个经过时光验证过,永无谬误的根基
演说阐发自身学问,在这个时代并不稀奇,毕竟百家争鸣也没有过去多少年,但墨煌演说的方式却非常新奇,那是影音资料皆有之,太过真实,也太过详细,甚至让人产生了梦回太古,黄粱一梦,再回首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恍惚感。
有许多江湖客心有所感,却是骤然露出恍然大悟之色,犹如顿悟,身上的气息也渐渐随之蜕变,变得原始而苍凉,凶横而酷戾。
这是最原始的武道,也是最原始的杀道,为了一己之利而杀戮,在多个层面皆是罪,但一个种族为了繁衍而行之杀戮,纵是滔天,却已超脱了善恶,只是生命迸发出来的一种莫大前进意志。
秉此心,持此道,戮尽诸天而无罪无垢,按佛家说辞,便是上乘修罗果,享红莲业福报。
“你之学说并不稀奇,上古之时,民性天真淳朴,以狩猎为生,这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但难不成你打算让今人重回上古,穿兽衣,持石矛,以狩猎为生,屠戮一切,再演那原始杀伐武道”
秦皇出巡,齐地大规模邪祟事件,这两个因素交织起来,除了勾动一些江湖客外,自会引得一些江湖大佬前来一探究竟,眼下,便终于有一位够分量的人出来了。
儒服高冠,五柳长须,剑眉星目,自有一股郎朗刚正之感,不问可知,是儒家学派之人。
墨煌没有回答,只是凝视儒者之腰间,那有一柄剑,虽然收于鞘内,但那韵味却是如此的明显。
至正,至真,至善,这是一柄文雅之剑,但文雅中也透露着凛然的风骨与威穆。
墨煌负手而立,淡淡而问“好一柄至真雅剑,难不成便是传说中孔夫子那柄紫薇剑”
在墨煌的世界线中,孔子身为至圣先师,其雕像也是配剑的,一方面有君子六艺之说法,一方面也说明了孔子的地位。
剑乃君子之器,在战国年间,能随身配剑,也是有身份有地位之人才能配之。
后世也有传闻称,孔子之配剑便叫紫薇,以星宿之首而命名,虽然极有可能是后世孔家门徒贴金吹嘘的,不过,在这个神兵世界线,孔子手中神剑,就叫紫薇,乃是一柄威能卓越的天神兵,而且是天神兵中罕见的星宿系神兵,而在江湖传闻称,得到星宿神兵的兵主,皆是上秉天意降生世间,生来便有大使命的人。
所以,孔子这个被亲身老爹视而不见的贵族私生子,扑到掉渣的普通放羊娃,能够一路逆袭为诸子之一,也可谓此言不虚了。
那儒者肃穆而道“正是孔师所留之紫薇剑,我持之而询,便是代孔师相考,还请回答。”
儒家流传后世,长盛不衰,演变为儒教,自是让人厌恶,墨煌这一脉,从来没有人喜欢过儒教的,毕竟他这一脉的神棍,也不受儒教欢迎。
但是,提及孔子,那倒是另说,这位至圣先师,虽不能说是品德无缺学问无暇,但足以让人钦佩,不在于他能说,更在于他能做自己所说的,知行合一四字,说来轻巧,但能做到,却是古今罕见。
周行诸国,开创了游学之风,虽有不得已而为之之嫌,但这种行为便已是天下先。
而周游列国之时,虽是皆不怎么得志,不乏狼狈而逃的时候,但很多人没有想过,为啥孔子虽然周游列国处处碰壁,但为何每到一地,若有请,基本总能受各方权贵接见要知道,遍数百家诸子,有这待遇的可谓少之又少。
原因很简单,孔子生前已成气候,三千门徒,七十二贤人,闻其名者不计其数,已是一方派阀之主,所到之处,皆是声势浩大,虽然也只有声势浩大,不过却是进可攻退可守,而这份底蕴,更是直接奠定了儒之一脉的千古气运。
论做人的境界,以及学问之透彻,真没几人能够超过这孔夫子,只是,时光之伟力,终是超乎所有人的想象,若是让孔夫子去了未来,看见后世儒教种种,估摸性格其实颇为暴烈,而且颇有勇力的孔夫子,估计会提着杀猪刀,从紫禁城一路砍到孔府去,把那些孔家门徒和所谓儒家贤哲,有一个算一个,通通砍死在当场。
后世儒家,早已经将孔夫子捧上神坛,也将他的学问,扭曲成另一幅模样,一副更符合统治需求,却并非初衷的面目
若只为当官便可扭曲初衷,若只为掌权就卑躬屈膝,孔夫子这一生也不用这么狼狈的东奔西走了,以他人生中后期的威望,只要不说一些君王不爱听的仁义之言,早就出仕高就了,何至于处处碰壁。
纵然这个世界线有神兵体系存在,但也许是世界线的必然,孔子也还是死了,只剩孔家儒学一脉相传,而在秦朝年间,儒家受各方打压,尤其是不怎么受秦始皇待见,混的颇为艰难。
而眼前这儒者,能配紫薇剑,估摸也是孔家传人了,风骨还算凛然,没有像是未来那样颠三倒四,面对异端学说,也总有几分考究意味,没有那种动辄挥舞道德大棒打杀的姿态,当然,也和现在的儒家挥不起道德大棒有关。
既要宣扬自身学说,在这个时代,便少不得要受各方攻讦,每一个能够流传后世的学说,皆是身经百战出来的,既有嘴谈,也有手谈,流下不知凡几的鲜血,才有了后世的只言片语,墨煌对此,已有心理准备,这儒者的出现,正和他意。
“复归原始,人与禽兽何异你之观点,无非如此但我之学说,又岂是那么简单,原始武道,诞生于上古纪元,阐发于文明未开之时,而如今,礼制已建,天下一统,文明渐昌,是以我欲将这原始武道,行那随世而移之举,再做阐发,以契合时代。”
“洗耳恭听。”儒者持剑恭问,宛如昔日孔夫子面对达者为师,不耻下问时的神情,不过修行可能尚且不到位,总给人一种你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小心我剑下无情,为天下苍生除一嘴炮王的感觉。
墨煌淡淡而言“武之道,我分为三重境,分别是技,术,道,这三重境,便印证着我之学说”
122.儒者问道,武之三境(中)
“武之三重境第一重,武之技,乃是血气方刚之人好勇斗狠所用,以诡诈之心,搏杀于方寸之间……”
随着墨煌的低语,他的意志回荡开来,层层叠叠的信息,冲入到所有的聆听着的思维之中。
那儒者眼神有些恍惚,在那窸窸窣窣的诡异低鸣中,看到了许多光怪陆离的信息。
现代社会中,搏击大行其道,各国各样的搏击技巧铺天盖地都是,墨煌以前所学的江湖斗殴搏杀技,虽有他这一脉的精研,也是处于这个层次。
这种搏击技术,其实没有什么奥秘可言,核心就一个字,打!
至于如何更好的锻炼自己,那也是为了“打”这个目标而服务的,虽是击敌,也是护身,虽然目标精确,但层次,却是毋庸置疑的极低。
因为,一旦过了那血气方刚的年纪,身体开始走下坡路的时候,你还打得动吗,或者说,光靠一双肉拳去打,又有何意义
这是一种仅适用于擂台以及街头斗殴的东西,纵是刚强威猛,但也是无用,因为适用面太窄,一旦过了年轻力盛之时,上了三四十岁,这些技术就是垃圾,因为压根练不来,打沙包都怕折了老腰老骨,踢个腿怕拉伤了筋,真要练伤,痊愈能力不如年轻时的身体,有很高可能会留下暗伤的。
若无足够的体能去支撑,纵是全世界的散打搏击冠军把技巧都灌输到你脑海,也是被人三拳两脚就撂倒的花架子,因为人家一拳打过来,你根本架不住。
所以,年轻的搏击运动员很常见,上了年级,却只能用当年勇来形容了。
从这点来说,搏击之技,意义很卑,可谓万般皆上品,唯有练武低。
因为搏击运动员收入也是摆在明面的,真能混的出色的,也没有几个,纵是年轻时能打,又有什么用,拳头能够做到的事情,资本和人脉也能做到,甚至可以做得更好,学搏击,还不如去新东方学烹饪,以后出来开个小餐馆,日子都指不定要比一些搏击冠军要过的舒畅。
儒者微微皱眉,因为墨煌阐述的,仅仅是搏击的技艺,虽然说的通透,也有些特殊的意味,但作为一种学说,这不足够
“这般好勇斗狠之说,庄周早已在剑说中点得通透,蛮人斗狠之庶人剑,又何曾比得上执掌一地的诸侯剑,以及那贯穿天地的天子剑。”
“庄周之言,自是通透,但我以武立学,自然是以武来阐述一切,搏击之技,只是武技之境的一种例子,若是扩展开来,于人于事,皆是这般道理,贪念一时之威的,而忘了根本的,又何止搏击技艺,放眼天下,何不如此,我所言的技之境,只是一种某种时期,某种阶段特定适用的东西,只有针对性,不具备泛用性,过时即衰,若要强延,后患深重!”
其实,作为现代人,只要是键盘政治局的键盘侠,要是回到战国来,混一个诸子百家的头衔,真的不难,甚至可以说非常轻松。
因为,要达成这一点,无非就是需要一个观点,然后将这个观点阐发出来,尽量的以此作为核心,向着其他方面蔓延,去诠释,指导其他事情,达到逻辑上自圆其说,自成体系的地步,就有了开宗立派的资格。
对现代人而言,诸子百家的就业门槛其实很低,但是,难点不在于就业,而在于就业之后面对的实际工作困难。
墨煌环顾四周,似在凝视着那身在四面八方的江湖客,他淡淡而问
“尔等虽以勇力横行江湖,但在我看来,皆只是处于技之境的废柴罢了,乱世浪潮涌来,会让你们得意一时,浪潮退去,尔等皆是不值一提的土鸡瓦狗,还有,孔家的小子,你别以为自己拿着孔夫子的神兵站在我面前,就有优待,我是一个莫得感情的喷子,喷尽苍生而无悔,我这话,不是特指某个人,而是说,你们在我喷子眼中,通通全部都是垃圾。
墨煌此刻尽显喷子的儒雅谈吐,霸气点艹全场,闻言之江湖客刹那间皆是暴怒,就连那儒者都脸皮抽动几下,不过终归还是忍了下来。
百家诸子在辩论时,也不都是风度翩然的,战汝娘亲,战汝祖宗十八代,你祖上与何等妖邪杂交才生下了你这么一个货一类的阴损话,也不是没有的。
真当古人风度都很好,一个个都是翩翩君子说不过就爆粗,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墨煌凝视着眼前的儒者,看着他那微怒却压抑的模样,嘴角勾起诡异的笑容。
儒家演变成后世那样,又岂是没有理由的,甚至完全可以用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来形容,儒家自战国而起,也曾名动一方,那个时候,儒生还算是有几分门面,起码行走各方而无碍。
但在秦朝时,却受到各方打压,也正是这打压,让后来的孔儒懂得了一些事情。
不掌权,孔门儒生终是蝼蚁。
孔夫子的仁学,也是在这个时代,埋下了扭曲的核心因素,一如这儒者,他持夫子剑来问墨煌之道,真的是抱着三人行必有我师吗
不,墨煌从他的眸子中看到了野心。
孔门大儒于齐地遇妖邪,此妖邪道尽歪理邪说,欲要祸乱大秦朝野,大儒三言驳斥妖邪,让其无话可说,而后持夫子剑一剑斩之,这是一个多动听,多美好,多有逼格的江湖传奇故事啊,故事传播出去,说不定秦始皇都要表个态,点个赞。
这儒者,在墨煌看来,为人处事,已堕武之三境中的最下层技境。
孔夫子周游列国,能聚三千门客,七十二贤人,为一学派之主,所行声势浩大,他会不懂权谋不会权术只是一个愚夫子
有些人不懂,但现代也有例子,马爸爸聚十八罗汉,那也是刚柔并济,有理想情怀,也有实际笼络与敲打,种种手段也用的很溜,并非全靠虎躯一震。
孔夫子也如此,他并非不懂这些,一路上,对着门徒封官许愿,画大饼的手段也很精通,只是,仁之一字,他终是知行合一。
“诚叹孔夫子一生,所走之路未曾有缺,只是有憾,但我此刻看见你,我却忍不住叹息,说你垃圾,你不信,但是,孔夫子纵晓权谋,却不曾违仁逾距,因为他知道,权谋终是一时之手段,若违仁义终不可取,而你却颠了过来,欲以权谋博富贵,却以为自己是在实践仁义,何等可笑可悲!后世儒家种种罪孽,若要追溯根源,必不饶你”
权术只是一种手段,沉迷手段而忘记目的,这便是技之境。
墨煌之言,蕴含着诡异之力,虽是呵斥,但言语落在别人耳中,却将儒者的心思与谋算,以及儒教后世种种倒行逆施之画面,悉数传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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