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败家子

    “盐铁使，你想去天牢尝尝牢饭的滋味么”赵祯冷冷的问道。

    “臣不敢。”石小凡施了一礼：“陛下，后宫财度可够用否”

    赵祯一愣：“你问这个做什么”

    “陛下富有四海，整个天下都是您的。可每年后宫开支预算也是一笔不小数目，虽然皇后娘娘事必亲躬，后宫嫔妃也都裁剪用度。而陛下更是禁奢靡崇尚节俭，可国库并不见得充裕了多少。再者，就算国库有钱，陛下若是稍微增加后宫开支，那些御史就会跳出来反对。臣听说上次陛下不过是想让后宫多做了几件衣裳，太常博士王宗道那个王八蛋叫板，不知可有此事”

    赵祯沉默，确实这些御史就是吃饱了闲的。御史有监督职责，赵祯不过是想给后宫嫔妃们做几件衣服，这些臣子就暴走了。说什么陛下不为天下百姓着想，陛下事好奢靡，非明君之道。

    虽然赵祯怼了回去，却也气的不轻。稍微增加点后宫用度，臣子们就一份份奏疏递上来，更别提修缮皇宫，扩建之类的事了。

    如果换成别的皇帝，他们是不管这些的，甚至有的会把御史给贬走。可他是赵祯，有名的仁君，大宋朝政治宽松，士大夫拥有相当高的话语权。而且，开国以来赵匡胤更是颁布太祖令，非谋反罪不得擅杀士大夫。

    大宋朝，士大夫地位是极高的。所以吕夷简就敢这么嚣张，卫国公虽然地位尊崇，然却并不如这些文臣的。

    石小凡接着又道：“臣有一法，可使陛下后宫用度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赵祯惊呆了，哪有这种好事。后宫用度向来开支巨大，这败家子语不惊人死不休。

    取之不尽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可以肆意扩大后宫广纳嫔妃，做一个真正的逍遥快活皇帝。而开支大了，皇帝就可以任意宠信这些嫔妃，钱该花的花，该用的用。

    重要的，宋朝皇宫是历朝最小的。规模有限，如果有钱，就可以扩大皇宫规模，修建假山鱼池，饲养奇珍异兽。赵祯一直梦想有一座避暑山庄，冬无严寒，夏无酷暑。这样在避暑山庄处理公务，和嫔妃们入温柔乡。

    可是也仅限于想象，一来皇宫就这么大点地方。再者，哪有这么多钱。

    “石小凡，你到底想说什么。”赵祯有些生气，这败家子不会是来戏弄朕的吧。

    “西山啊，石炭矿啊陛下。”终于说到正点上了，石小凡现在的嘴脸似极了一个奸商，让赵祯不由得怒火万丈，可败家子还在沾沾自喜：“臣想自己开发这座石炭矿，陛下可以入股。这样，咱们获利可以二一添作五。”

    赵祯不说话，冷冷的看着石小凡。

    石小凡有些心里没底，可还是硬着头皮说道：“陛下，要不、要不四六也行。咱们要是占了这石炭矿，陛下后宫开支可以充裕，不必在看户部和御史们的脸色了。卖了石炭的钱存在臣这儿，陛下想用多少就用多少，什么时候用吱一声，臣就会派人给送来。”

    “石小凡，那你好大的胆！”赵祯愤怒的站起来指着他。

    石小凡吃了一吓，慌忙跪下道：“臣、臣该死，陛下若是不肯。臣这便去与三司商榷，让朝廷将西山猫儿山包下来开矿，石炭归盐铁部专营。”

    赵祯轻轻一笑：“谁让你给盐铁部了，朕是骂你敢狮子大开口。你好大的胆子敢跟朕四六，二八开，朕要八成利润。”

    “啊”石小凡大吃一惊，然后猛地反应过来了：“这不行，臣出钱出力，三七最低，少了免谈，大家一拍两散鸡蛋黄。”

    “一九！”赵祯又道。

    “陛下您这是趁火打劫，明抢暗夺，不讲诚信。”

    “你再多说一句朕全要了！”

    “好好好，二八二八，臣同意二八。陛下拿八成，臣两成。”

    黑心皇帝，要了八成利润。石小凡感觉心口作痛，八成啊，一万贯利润自己只能拿两千。

    太特么黑了！

    “陛下，臣没钱。”石小凡摊摊手。

    “什、什么”赵祯一愣。

    “陛下，开矿可是需要一笔巨资的。臣在西山建了个琉璃厂了，田产也都卖了，还是杯水车薪。陛下想分钱，得、这个，得需要投资的。”

    赵祯明白了，这厮哪里是来合作，分明就是来打秋风。

    “其心可诛，你知道自己不可能开起来这石炭矿，所以找朕要钱来啦”

    石小凡嘿嘿的笑着：“东京城有钱的人家多得是，臣要找人合作是一抓一大把。可他们的腿太细，抱不住啊。只有陛下您的腿够粗够y，臣抱着您的大粗腿，这才能心安。”

    那是，以后老子石炭开矿，要是有御史或者官员眼红。说什么石小凡身为盐铁使私开炭矿，且无手续经营，还他娘的不纳税，捅上去就够这败家子喝一壶的。封矿事小，逮到大理寺或者开封府喝茶就麻烦了。

    而抱住皇帝大腿呢，老子这矿是当今天子投资的，你丫动我一下试试。

    御史来一个揍一个，来俩我打一双，打的你生活不能自理。

    而赵祯呢，再也不必为后宫开支而犯愁。朕扩建也好，广纳嫔妃也罢，铺张奢靡也行，反正花的都不是国库的钱。是朕赚的，和这个败家子合伙做生意赚来的血汗钱，你们能怎么样。

    赵祯感觉自己学坏了，确切的说是被这个败家子给带坏了。

    “说吧，需要多少钱”赵祯问。

    古代后宫开支惊人，据《国朝宫史》反映，明代后宫开支巨大，“有明之季，脂粉钱岁至四十万两，内用薪炭，巧立名色，靡费更甚”。明代后宫仅化妆品的费用，每年就要花去40万两银子，可想其他开支了。因此国力强盛年代，后宫规模可能很大，如唐玄宗宫妃有4万人，更是一笔巨大的数目。




第一百五十二章 庸医
    如汉代最低一级的宫女保林的年俸也有192斛，相当于现代5184斤，这份薪水也算是很高了，以人均一天一斤粮来算，一个宫女一年便可以养活14口人，而昭仪一年则可养活310口人。

    宋朝后宫一年内多少开支，虽无详细记载。但仁宗赵祯当皇帝时，光是宫中这些宫人的月俸一度高达12000贯。宝元年间，军事调动频繁，财政经费同时吃紧，赵祯只好在后宫嫔妃身上抠钱用，而这一扣，竟能解决军费问题。可想而知，其后宫每年的花费有多可怕。

    宫女和太监一月开支就达一万多贯，嫔妃犹甚了。加上吃喝用度，更是一笔不小数字。

    太祖赵匡胤时期后宫嫔妃仅200余人，太监不过几十人。赵祯时期连宫女和太监算上增加也不到千人，而至徽宗时期就到了一万多人的规模。神宗时期，嫁一个公主竟然花了七十多万。

    “陛下，二十万贯。”石小凡说道。

    “什么，这么多！”赵祯还是吃了一惊，不过仔细想想，这点钱比起那座炭矿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陛下，这还只是保守估计，别忘了，那可是一整座矿山。”

    其实石小凡也不清楚具体需要多少钱，反正狮子大开口便了。

    赵祯想了想：“好吧，朕后宫一时半会是凑不出这么多，只能分两个月给你。”

    当然不是真的凑不出，是赵祯得找个由头。那些嫔妃，一旦月例给的少了，容易闹腾。尤其是张贵妃，估计撒泼哭闹是一定的了。

    不过这些够了，只要赵祯肯投资，石小凡就不怕了。

    “好吧，臣很急，陛下要尽快。”石小凡厚着脸皮道。

    赵祯多少有些后悔：“你要账的。”

    “臣要饭的。”败家子恬不知耻的说道。

    “陛下，太医到了。”一太监进来禀告。

    “小凡，你先退下吧。”赵祯又对那太监说道：“让他们进来吧。”

    石小凡却并没有走：“陛下您病啦”

    旁边陈琳说道：“陛下眼疾愈发严重，深夜批阅奏疏的时候犹甚。太医已经瞧过无数次，皆束手无策。”

    石小凡心中一动：“陛下是什么症状，是不是看东西模糊”

    赵祯突然想到，这败家子也是懂医术的，于是点了点头：“正是，夜晚犹甚。”

    “那陛下是看远处的东西模糊，还是近处东西模糊”

    “远处，”赵祯回答：“有时候近处看久了，眼睛也会疲累。上朝之时朕往往都看不清下面臣子容貌，有时只能让他先自报姓名。”

    石小凡倒吸一口气：“陛下您是近视眼。”

    “什么近视眼”赵祯问。

    这个石小凡无法跟他解释太多，他没想到赵祯竟然会是近视。一般这个时代的人近视眼的很少，或许有先天原因吧。

    “陛下，您就甭管何谓近视眼了。你这眼疾非汤药所能及，过些时日臣给您献上一宝物，包您看的清清楚楚。”

    又是宝物，不过这次赵祯相信了。不近视的人不知道这种看不清东西的痛苦，若真有这种神器，赵祯如何不喜：“哦，是何宝物”

    “这个臣没法跟您说，到时候陛下就知道了。此物需要戴在眼睛上，很贵，臣没钱。”

    他妈的这败家子，赵祯有一种想弄死他的冲动，又是要钱。

    “说罢，你这所谓的宝物又值多少钱了。”赵祯这次没给他好脸子。

    “陛下是九五之尊，真龙天子，自然要高大上一些。此物应以金丝镶边，以金为框，方可配得上陛下身份。价格嘛不高，两千贯。”

    两千贯，确实不是很高。赵祯没见过，也不知石小凡说的这宝物是什么玩意儿，既然他说能治眼疾，那就随他去吧。

    正说间，翰林医官使王琶入殿：“臣见过陛下。”

    赵祯时期是没有太医院这个部门的，那时候称为翰林医官院。

    王琶，翰林医官使。宋置翰林医官院，属翰林院，元丰五年才改称翰林医官局。掌以医药侍奉皇帝，治疗疾病。有翰林医官使与副使主管院事，以尚药奉御充任，并有直局、医官、医学、祗候等官。辽南面官有翰林医官。

    本来单论医术，属赛华佗为首，孙太医其次。这王琶医术倒是平平，但他会拍马屁。太常博士王宗道又是他二叔，他属于吕夷简派系的人物。

    王琶见到石小凡连个招呼都不打，用眼角斜了石小凡一眼，然后“哼”了一声，一幅高高在上瞧不起人的德行。

    俩人倒是并无宿怨，只是王琶在吕夷简处做客的时候听过石小凡的名头。吕夷简等人是对这败家子破口大骂，而王琶又是吕派人物，他想极力巴结吕夷简，所以并没有给石小凡好脸色。

    这让石小凡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若不是当着赵祯的面，早就上去找他的茬了。

    “陛下英明神武，如日月之辉。区区眼疾不足为惧，陛下乃是龙肝有损，只需静心调养，臣给陛下开一些养肝明目的药，想来便会痊愈。即便难愈，陛下依旧是真龙之睛，岂是我等凡夫俗子所能企及。”他尚未看病，便先马屁拍起来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石小凡是那种你不惹事都主动找茬的主儿，何况这厮一进来就不拿正眼瞧自己的德行。

    “放你妈的猪尾巴螺旋三百六十五度拐弯臭狗屁！陛下眼疾之症并非内症，你他娘的开这些明目安神的药有个屁用，你这狗屁庸医，老子大巴掌扇死你个王八蛋！”

    这败家子语言粗鄙不堪，竟然当着天子的面如此羞辱，王琶何曾受过这等屈辱，他气的当场跳脚：“你、你、粗鄙，我、我”

    “我你大爷啊，你什么狗屁太医。赛华佗和孙太医医术胜你百倍，你他娘的马屁精，你把这俩找来，让他给陛下看看是否是因为龙肝有损”

    王琶气的几欲晕去，他从医数十载，谁人不是对他恭恭敬敬，就连赵祯都对他客客气气。这败家子居然当着天子的面如此猖狂，他颤抖着手怒指着石小凡：“无赖！”



第一百五十三章 贵妇
    “别无赖无赖的叫，多暴露老子性格啊。”石小凡臭不要脸的说道：“我隐藏这么深都被你发现了，算你狠。”

    王琶气的七窍生烟，差点晕了过去。我王琶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他知道这败家子如此不要脸，自己定然骂他不过，只好愤怒的看着赵祯：“无赖，陛下。”

    谁都听得出来，王琶骂的是石小凡无赖。可他千不该万不该，骂完无赖后面叫了声陛下。

    石小凡久混市井，骂街抓人把柄的事最是拿手：“陛下，这厮骂您是无赖。”

    “你、你”王琶气的上气不接下气。

    石小凡抓着话柄不松口：“好你个大逆不道的王琶，你对陛下心怀怨恨，竟然骂陛下无赖。王琶你个王八蛋，等等”

    这败家子忽然想起了什么，然后石小凡就笑了：“哈哈，王琶、王八，很对仗嘛。王琶是王八，王八是王琶，哈哈哈”

    “石小凡，放肆！”赵祯忍不住出声呵斥，这败家子真是死性不改，难怪他一直赖着不上朝，也没有人弹劾他。这种货色，到了朝堂还不得炸锅啊。

    王琶受此奇耻大辱岂肯算完，他哭着道：“求陛下为臣做主。”

    陈琳与石小凡交好，他想替败家子说几句好话，当下沉着脸说道：“王医官，盐铁使自然是不识礼数，也是冲撞与你。然毕竟盐铁使也是关心陛下龙体，而你出言不逊，虽是口误，也不该提及陛下。”

    王琶心中一惊，再看赵祯一脸阴沉，吓得慌忙跪下：“臣绝无此意，臣骂的是盐铁使这个无赖，简直有辱斯文！”

    “好了，盐铁使为人不羁，朝中爱卿都是知道的。这事朕会惩罚他，王医官，你先下去吧，朕的眼疾日后再看不迟。”

    天啦噜，这是明着袒护这败家子啊，而且要命的是皇帝不让自己给他瞧病了。王琶心中一沉：“陛下，您的眼疾臣尚未诊断，若是耽误病情，臣可就是万死难赎了。”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你，陛下说了不用你瞧了。而且陛下也并非什么眼疾，只需戴个琉璃镜便可看清物事，你还罗里吧嗦没完没了。”石小凡忍不住出声说道。

    王琶心中恨极了这个败家子，当下怒极攻心：“陛下，盐铁使说臣才疏学浅，那臣甘愿辞去翰林医官使一职，还请陛下另请贤能。”

    他这是要挟了，你们这么不分青红皂白袒护这败家子，我辞官不干了还不行么。

    谁知道赵祯竟然一口答应：“好，既如此，传旨赛华佗，让他接任翰林医官使之职，让孙元若为副使。共同协理看管翰林医官院，至于王琶，你便先做个太医医官罢了。”

    王琶大吃一惊，他原本只是随口一说，自己从医数十载，一步步爬上医官使这个位置，此时竟然因为自己一时冲动丢了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