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败家子

    “小姨娘，你吃红果么”

    那是豆花，她看到一脸愤怒的陈飞燕，以为她也想吃红果了。

    豆花举着糖葫芦，怔怔的看着她。

    面对张发奎的时候，她总是怒火万丈，面对薛昆的时候，她嫉妒而怨恨。可是面对天真无邪的豆花，陈飞燕居然有着一丝羞愧：“我、我、我不吃。”

    “你吃吧，我薛爹爹说，助人是快乐之本。好吃的东西要学会分享，我薛爹爹很疼我的，我想吃了，薛爹爹还会给我买。”

    羞愧、内疚，在这个孩子面前，陈飞燕一败涂地。

    那支冰糖葫芦到了陈飞燕手里，那是豆花塞给她的。薛昆牵着豆花的手，豆花伸出小手跟陈飞燕作别。

    自始至终，薛昆都没有再正眼瞧过自己，薛昆对她，更像是面对一个陌生人。

    反而是杨婉兮，她走的时候，对陈飞燕看了一眼又一眼。

    他们三个人的背影越走越远，远远还传来豆花的撒娇，豆花张开双臂：“薛爹爹抱。”

    薛昆微笑着蹲下身，他抱起豆花，旁边杨婉兮一脸幸福。

    豆花吃着糖葫芦，回头看着呆若木鸡的陈飞燕，她小小的年纪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小姨娘拿着红果还不开心。

    回到家，杨婉兮没有问。她是个聪明的女人，薛昆不想说的事，她不会问。

    可薛昆忍不住：“你、你不问问那个女子是谁”

    “不想知道。”尽管努力想装出一副无所谓，可杨婉兮的语气中还是充满了醋意。没有一个女子会这么看他，这个女人复杂的眼神中已经暴露了一切。

    “她是我前妻。”薛昆说的很平淡，平淡到仿佛再说着另一个人。

    “哦。”杨婉兮只是回了一个字，这个时候，她能说什么呢。

    “我们是和离的。”薛昆有些紧张。

    “嗯。”又是只回答了一个字。

    这让薛昆加倍紧张起来：“我干脆实话实说吧，我入狱后她卷了家财和我和离，若不是小公爷，如今的我已在千里之外流放为奴。所以，我对她已经形同陌路。”

    “我知道。”这次杨婉兮终于回了三个字，然后转头对薛昆嫣然一笑：“看她生气的样子，应该是很后悔，输得是她，我赢了。”

    额，千万别试图去尝试理解女人的内心，薛昆放弃了。不管怎么样，她不生气就好。

    陈飞燕拿着那根糖葫芦回了府，她看到张发奎搂着小妾喜笑颜开的模样这次并没有生气。生气有什么用，这都是自找的。

    张发奎看到她也顿时没了兴致，他推开小妾：“我想好了，小桃红我得娶进门。你答应也好，不答应也罢，这事就这么定了。”

    “随便你。”陈飞燕冷冷的说道。

    张发奎一愣，他以为这个女人会撒泼打闹，看来是想通了：“你知道就好，只要你安分守己，我会把正妻这个位子留给你。”

    陈飞燕没有再理他，而是自己回了屋。

    张发奎立刻高兴了，又搂着那名姬妾嘤嘤嘤起来。

    陈飞燕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了屋里，随身的两个丫鬟被留在了门外，两个丫鬟面面相窥，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

    她坐了下来，直接坐在了地上。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流下来，薛昆那一家三口幸福的画面不断在眼前闪现。

    陈飞燕拿起糖葫芦吃了一口，糖葫芦真的很甜，她的内心却很苦。原本这属于自己的幸福，得到的时候她一脸嫌弃，觉得是垃圾。

    失去了，她才发现丢了的是一块拿钱也买不来的宝贝。

    精神上的失去，物质上要找回来。陈飞燕把那串咬了一口的糖葫芦扔了，她要重新振作起来。她拳头攥得紧紧，目光重新变得狠毒：“我要有钱，很多很多的钱！谁都靠不住，只有钱才能让老娘我后半生衣食无忧！”

    一个恶毒的计划在她心中酝酿，她要垄断整个京城的织布，然后疯狂抬高布价。囤货，大量的囤积货物，要榨干那些百姓每一滴血，不惜一切代价！




第一百八十四章 宵禁
    “小公爷，回吧，快宵禁了。”旺财催促着。

    “是啊，再不回去，被侍卫抓住就麻烦了。”来福也跟着说道。

    石小凡有些郁闷，这才出来没玩多久，就宵禁了，无聊。

    宵禁，古已有之。根据已有的史策记载，最起码在周朝的时候就有了宵禁，而到了春秋战国时期宵禁的力度就大了起来。秦国时期商鞅变法，秦国境内深夜严禁过路客人。有意思的是商鞅最后落难的时候，店家还拿出这一条法律拒绝收留商鞅。

    汉朝时期，将军李广经常深夜出去喝酒，但是回去的时候被士兵拦下来，以宵禁为由拒绝让李广回家，硬是让李广在亭子里待了一夜。就连开放的唐朝也会严格执行宵禁，白天熙熙攘攘深夜寂静无声。明朝时期更加严格，除了打更的还有锦衣卫外，深夜街头出现任何人都很有可能被格杀。

    唯有到了北宋末，才有了短暂的取消宵禁。随着北宋的灭亡，宵禁也就再次实行起来。

    为什么实行宵禁，为的就是防止作奸犯科的人趁着夜色出来活动。而乱世，更是防止敌人渗透，所以历朝历代都把宵禁视为重中之重。

    对于石小凡来说，律法是不敢触碰的东西。哪怕你是无法无天的败家子，宵禁若是被抓，一样会受到惩罚。

    石小凡悻悻的扔掉骰子，赌的不过瘾。

    赌场如临大赦，这煞星不走，他们也不敢关门。不关门，被宵禁侍卫逮到，更是要命。

    回府的路上，石小凡一直在想，怎么才能让朝廷取消宵禁。

    这个他是没有什么好办法的，毕竟这种制度以及流传了千年。

    没有夜生活，这简直是要人命啊。无聊，只好回去逗逗双儿了。

    谁知道一回府，发现双儿早已睡下。

    “小公爷，我去叫她。”旺财自告奋勇：“这丫头越来越大胆了，不等小公爷回来就敢睡觉。”

    自告奋勇的旺财换来的是石小凡的一脚：“滚！双儿洗了一天的衣服，连你们两个王八蛋的衣服都给洗了。她累了，让她睡觉怎么了。你再欺负她，我揍死你！”

    旺财立刻老实了：“天日可鉴啊小公爷，双儿谁敢欺负她。现在她可厉害的紧，每个月都逼着我和来福去后堂洗澡，不去就把铺盖给扔出去。”

    古人是不大怎么爱洗澡的，这一点让石小凡很反感：“你俩身上跟猪一个味道，双儿做的很对。告诉府里的下人，后堂有石炭，有热水，每个人冬天三天洗一次澡，夏天一天洗一次。谁要是偷懒，打二十棍子！”

    旺财和来福愁眉苦脸，小公爷这么吩咐，他们又不敢不从。

    睡觉的时候，石小凡还在想这个事，宵禁，谁说了算，自然是官家。

    有什么法子让官家主动同意开放宵禁呢

    有了。

    石小凡和狗腿子们睡得晚，早上不管双儿怎么来叫，石小凡就是不肯起。

    “小公爷，该上朝了！”双儿有些气急败坏。

    “双儿你过来，我肚子有些痛。”

    这招已经不好使了，双儿上过几次当，每次双儿靠近这败家子就跟饿狼一样扑上来。

    “我不，小公爷快迟到了。”

    “你不过来我就不起床，就是不上朝。”

    石小凡终究没去今日的早朝，直到石元孙下朝回来，这厮还在呼呼大睡。

    直到正午，石小凡才在双儿服侍下爬了起来，石元孙叹了口气，也就随他去了。

    吃罢午饭，也或者称为是早饭，石小凡整了整衣冠要出门。

    他这位盐铁使实际上已经名存实亡，盐铁部的事物都是由副使主持，他自从当上这个盐铁使，盐铁部好像总共去过不到三次。

    石元孙正在家鼓捣那株腊梅，刚下了场雪，天气转晴，阳光有些刺眼。

    没有风，今天有些暖和。

    “干嘛去”看着石小凡出门，石元孙还是忍不住问了句。

    “入宫，找官家。”石小凡头也不回。

    石元孙有些凌乱，这厮不去上朝，这时候去宫里找官家干嘛。

    赵祯正陪着张贵妃在后花园赏雪，太监来报：“陛下，盐铁使求见。”

    张贵妃，就是石小凡徒弟张尧佐的侄女儿。张尧佐自从拜了师，屡次要来求见石小凡想请教诗词，石小凡不想搭理他，扔给他几首诗，骂了几句劣徒让他回家自行参悟。

    这是几首明代唐寅的诗集，张尧佐一看之下如获至宝，对这才高八斗的恩师加倍崇拜了。

    赵祯正在陪着美人赏雪，不太想接见石小凡的：“告诉他，朕正忙着呢，改日再见。”

    张贵妃却阻拦道：“等等，陛下，臣妾听闻这盐铁使对诗词颇有研究。比如趁此美景，让他即兴吟上几首诗助助雅兴。”

    这败家子居然会吟诗嗯，朕想起来了，他会。

    “那宣召吧。”

    张贵妃心中是记恨的，她出身卑微，想让伯父张尧佐在朝中任个高职以显得家世显赫一些。谁知道这败家子从中阻拦，害得伯父拜了这小子为师。

    什么这小子会吟诗作对，八成是唬人的。那几首诗还指不定他从哪儿抄袭来的，等会来了好好让他出出丑。

    “臣石小凡见过陛下，见过贵妃娘娘。”

    张贵妃微微一笑：“久闻盐铁使诗词一绝，正巧今日无事，我与陛下倒是想见识见识。”

    石小凡也是微微一笑：“臣不过是略懂而已，怎敢在陛下与娘娘面前班门弄斧。”

    “这就是盐铁使的不对了，盐铁使既然能做的了我伯父的师父，自然是才高八斗。今日初雪未融，盐铁使便以雪为诗，即兴吟上一首如何”

    石小凡心中一万只羊驼奔腾而过，什么即兴吟诗一首，你他娘的这是要给老子难堪来了。

    幸亏老子三岁就开始背诗，多少还记得几首。

    “既然娘娘想听，臣就献丑了。”

    照旧是“啊！”的一声，先声夺人吓了张贵妃和赵祯一跳，赵祯气的拍拍衣襟：“石小凡，不可无状！”

    石小凡嘿嘿一笑：“臣便来一首，雪梅：

    梅雪争春未肯降，

    骚人阁笔费评章。

    梅须逊雪三分白，

    雪却输梅一段香。”



第一百八十五章 微服出宫
    吟诗嘛，老子不会作诗，还不会背诗么。

    张贵妃自然也被惊到了，没想到这败家子还真有两把刷子:“盐铁使果然好文采，你看这初雪过之后……”

    石小凡抢过来:“初雪过后，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昔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宋祖……”

    这犊子装的有点大，石小凡只记着伟人这首诗了，却没想到这就是大宋朝。幸亏自己发现的早，及时收了回来。

    赵祯脸色却已经很难看了，他冷冷的道:“太祖如何”

    这要是说宋祖稍逊风骚，脑袋就得掉个包。天啦噜，我石小凡哪里会写什么诗了。

    管他娘的，押上点韵就行:“唐宗宋祖，劳苦功高！”

    赵祯一听，脸色终于顿时缓和起来，虽然稍逊风骚与劳苦功高意不对称，但意思相反也无不可。于是点点头:“然后呢”

    石小凡暗自松了一口气，再也不敢胡咧咧了，接下来想了句:“一代天骄，耶律宗真，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耶律宗真是辽帝，石小凡说他只会弯弓射大雕，要数英雄人物，还是看今朝。

    虽然没有明指，但是今朝能耶律宗真对应的也只有赵祯。

    至于成吉思汗，这时候他祖宗都还没出生呢。

    赵祯一听哈哈大笑:“好好好，盐铁使果然好文采。”

    石小凡却吓得心中怦怦乱跳，差点闯下大祸。

    看来这小子确实很厉害，难怪张尧佐对他毕恭毕敬。

    “你来找朕有何事”

    石小凡擦了擦汗，这才想起来的目的，他看了眼赵祯身边的张贵妃。

    赵祯立刻明白什么意思，大宋朝是严禁后宫干政的。张贵妃不等赵祯说，自己就站起来施了一礼:“臣妾告退。”

    路过石小凡身边的时候，张贵妃眼神稍微停留了一下，石小凡慌忙躬身行礼，这皇帝最宠信的妃子可惹不起。

    张贵妃一走，石小凡感觉浑身轻松多了，他神神秘秘地:“陛下，臣听说京城都好一种游戏，唤作斗鸡。臣去看了几次，着实美妙。”

    这败家子，是想簇拥赵祯不务正业了。

    皇帝至高无上，可天天闷在宫里不免也烦闷。听石小凡这么一说，赵祯来了些兴趣:“斗鸡，这倒是听起来不错。既然如此热闹，何不弄进宫里让朕瞧瞧。”

    谁知石小凡摇了摇头:“陛下，这斗鸡在市井才有意思。再说，若是被那些谏臣知道了，不免又会弹劾陛下纵情声色。陛下若是想看，不如乔装打扮一下，微服出宫如何”

    赵祯心中一动，微服出宫这倒是不错的主意。他还真想出去，越想越心动。

    旁边陈琳却担心道:“市井之地，鱼蛇混杂，陛下龙体安危如何保护”

    “这个不用担心，挑选宫中几位大内高手，随身护驾便是。”

    赵祯是一心想去的，天天在宫里有什么意思。哪个帝王不想偷偷溜出去，看看外面的花花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