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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手匠心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沈碧瓷

    朱瞻基瞧着徐三说不出话来:这小子,果然让白棠调教得脱胎换骨了

    徐三与阿寿出宫,一路无言。直到宫外,阿寿才用力拍了徐三的肩膀道:“好小子,有你的伯忠那瘪犊子,做出的事忒不厚道朱瞻圻再不像话,也是他最好的兄弟,从没对不起过他。朋友妻不可戏何况又是为了那种徒有其表贪慕虚荣的女人他呀,瞎了眼了把鱼目当珍珠雪涵哪里比不上她堂姐”

    徐三冷哂:“只怕他还觉得自己是古往今来的第一大情痴呢。”

    阿寿嘿了声:“可不是”

    徐三回到家中,却见白棠在书房钻笼箱里,四处翻找东西。

    “找什么呢”

    “湖山平远图卷啊”白棠头也不抬,“我明明记得收在这儿的。怎么不见了”

    徐三悄悄退了一步:“那你慢慢找吧。”

    白棠听出他口气中心虚之态,突然明白了什么,转身大喝一声:“徐裘安”

    徐三脖子一缩,迈开长腿就跑。

    “姓徐的”白棠撩起衣摆就追,“是不是你偷了它”

    徐三边跑边叫:“什么偷不偷的我的东西都是你的,你的东西也不就是我的就那张画,又不是吴道子宋徽宗的大作,我犯得着偷不过是帮你换个地方保管而已。”开玩笑那么危险的东西,怎么能够留在白棠身边

    “换个地方保管”白棠冷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画在哪儿你给我拿出来”

    徐三被他逼到花园墙角,无路可退,只好硬着头皮迎上白棠的愤怒:“我不交又怎样”

    白棠指着他鼻子:“你”

    “我就是不放心那张画。”徐三豁出去了,“谁知道那张画还会出什么妖蛾子万一哪天又把你弄走怎么办我可不要做鳏夫还有,万一它把我变成女人怎么办你可得磨镜了啊”

    白棠怒极反笑:“你变成女人才好呢”

    “那可不行。”徐三嘻皮笑脸,“没了我,谁侍候你”

    “别跟我来这套。画呢”

    “你尽管放心,画嘛,还是好好的。但是,早让我远远的送走了。”徐三正色道,“白棠,不是我不放心你。我一千一万个放心你。我就觉得那画,还是离咱们远些的好”

    白棠心中对湖山平远图卷隐隐也有些忌讳。暴怒之后平静下来,倒觉得徐三这么做,未尝不是个解决之道。

    他重重的一哼:“你的心倒挺大。”

    如此惊世骇俗的事,在徐三眼里竟轻描淡写的一挥而过。还极有默契的绝口不提,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般。只是偶尔看向自己的眼中,多了几许只有他才明白的嘲谑之味。

    徐三陪笑道:“我是真心为咱们好”

    白棠没吱声,转身往回走。

    “白棠,我跟你说,今天我狠狠的整治了番张伯忠那小子”




第三百七十二章 雪芜脱身(一)
    日子过得极快。徐嵘不知不觉间已离京近半年,断断续续的有书信捎回。

    徐三得知他带着士兵沿着雪枫落水处往下游寻找,一无所获。徐嵘信中告之:雪枫出事时,身着官服。水流湍急,但当时有两名差役陪同,又有乡民在侧,照理说,应当很快就能被救上岸,但雪枫偏偏在河道的拐弯处消失了。

    白棠看过信,眉头紧蹙。

    程家老爷子致仕,程澶年近五十还只是户部的郎中一名。雪枫是程家大房最后的希望如果他出事,程家大房就算是完了。

    雪枫落水,是意外,还是人为

    抱着同样疑惑的,还有英国公夫妇。

    王夫人对儿子再绝望,也不愿相信他如此毫无底线,狠毒无情。英国公心中对伯忠只剩一片荒芜。

    原想进宫请皇帝解除婚约,但程家此时的情形,两家若合离,一是伤了自家名声,二来,也怕程家人受不了如此打击。是以英国公暂缓了计划。但他房内的两名贵妾,相继得了他宠幸。

    雪涵在程家住了两个月,她不急着回英国公府,她母亲却催着她回去。程大夫人也是内宅中混了这么多年,经验老道之人。女儿在家住了这么久,本就不妥。亲家虽然客气,但张伯忠却从没来探望过女儿一回。她敏感的察觉到女儿与伯忠之间的异常。几次试探,雪涵总以平淡无奇的口吻道:“我与他本就情份不足,他娶我都是勉强。被公婆逼得罢了。能够相敬如宾的过日子就不错了。”

    程大夫人登时悲从中来她就一个女儿,珍爱如宝。雪涵那么年轻对将来的日子已这般悲观,实际情况不知多更严重忍不住怒责丈夫:“早让你爹同意退婚,他却硬说姓张的连毒誓都发了,不会亏待你”一边说着,一边泪如雨下。再想到儿子生死不明,简直痛不欲生。

    雪涵暗暗后悔,急忙安慰她:“娘。没您想得那般糟糕。伯忠再不济,对我也是尊重有加。公婆对我极好。女儿已经比许多女子幸福多了。”

    程大夫人吁叹不已,逼着雪涵赶紧回家。本就感情淡薄,再分居两地,让哪家的妖精占了便宜可不好。雪涵无奈,只好打道回府。

    她回府时,恰巧遇上伯忠出门。雪涵只客气的与他见了礼,也不问他半句话,便自顾进了府。张伯忠正要胡乱编个外出的理由,不想雪涵听也懒得听就走了。一时呆在门口,瞧着她背影,心底莫名烦燥又有点恼羞成怒

    但他此时已顾不上雪涵。刚刚收到消息,雪芜有急事寻他如果没料错,定是汉王世子那儿有了新的消息

    才到庵外,雪芜俏丽柔软的身体已经扑了过来:“伯忠世子方才来过了他要带我走”

    伯忠搂着颤抖的情人,心神俱震:“什么他要带你回府不是说好清修三年么”

    “不”雪芜梨花带雨,“他是要带我回封地”

    伯忠又是一惊:“回封地他舍得回封地”

    “伯忠”雪芜攥紧他的衣襟,“他自然不舍得离开京城。但如果汉王那边准备起兵了呢”

    伯忠恍然大悟

    这些年朱瞻圻死皮赖脸,名不正言不顺的留在北京,为汉王充当眼线密探。突然要离开,必然是汉王忍不住了

    伯忠略为激动的抱紧雪芜:“雪芜,你脱身的机会来了你等着,我立即去禀报陛下”

    雪芜急急扯着他的衣裳:“只怕世子不会放过我”

    伯忠想了想,拉着她的手道:“我先带你去我家的庄园躲一躲”

    其实,宣宗皇帝和朝中官员,皆知汉王在封地招兵买马,造反是迟早的事。如秦轩杨千骏这般的人,还盼着汉王早日谋反呢只是都拿不准他何时动手。现得了伯忠的密告,皇帝立即有了成算。汉王谋反,近在眼前了

    “汉王叔,实在辜负了朕的一片心意啊。”他父皇看重兄弟情义,认定手足情深。几番容忍汉王的不轨之举,他却早想做个了断了

    “多亏雪芜警觉。”伯忠逮着机会就给雪芜说好话。“只是如今朱瞻圻要离京,雪芜该如何自处她对陛下一片忠心,万不能让她跟去那狼巢虎穴之地啊”

    “这可不好办”宣宗寻思了片刻,瞅到伯忠眼中的亮光,失笑道:“你有法子”

    张伯忠早等着今日:“陛下,此事,还需程家人出面。”

    没几日,雪芜的父亲程轼便找上了汉王世子。

    朱瞻圻没料到他会拜访,看在雪芜的面子上自然是亲切招待。不料程轼客套之后,开门见山的便问:“听说世子要回封地了”

    朱瞻圻立即猜到是雪芜通知了家人。也不奇怪,离家千里,总要和家人打声招呼。

    “正是。”

    程轼立即老眼带泪的道:“世子殿下我那女儿命苦啊”

    朱瞻圻眉稍一挑:“此话怎讲”

    程轼提袖擦着眼角:“世子,当初您向我家求亲。我父亲本不同意。程家的女儿,怎好做妾”

    朱瞻圻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但是陛下突然命官媒来提亲。父亲不好拒绝,只能同意。但一直对我颇多责怪当初不曾尽早拒绝您的提亲。我想着,只要您善待雪涵,我别无他求可万没想到,我女儿命不好,冲撞了小公子,不得不离府修行三年三年啊”程轼夸张的拉长声音,“大好的青春年华,荒废在那等清苦的地方。您说,她命苦不苦”

    虽说世子妃依旧锦衣玉食的照看着雪芜,但程轼的话也没错,这三年是让雪芜受苦了。朱瞻圻又想起当初求亲时,暗示程家世子妃身体不好,雪芜嫁进门实则是世子妃的后继人选。如今这个许诺成了空,还要让雪芜守活寡三年,他难免愧疚起来。

    “程大人放心”

    “您让我怎么放心”程轼竟抢了他的话头,“雪芜命冲小公子,今后在汉王府上如何立足世子,我家雪芜命薄命苦,请您放过她吧”

    朱瞻圻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瞪大眼不可思议的问:“你说什么你什么意思”

    程轼也豁出去了:“世子,我女儿既然已经出家修行,那就是佛门中人。即是佛门中人,跟您也就没什么关系了。故雪芜绝不会跟随您去封地”

    朱瞻圻猛的掀了茶杯,满面通红的怒道:“你好大的胆子”



第三百七十三章 雪芜脱身(二)
    程轼如今可不怕他了。汉王算什么太宗皇帝在时,人人都要敬他嫡皇子的身份。可现在,他就是个失宠远在封地还不安份的番王而已至于汉王世子,更没什么花头女儿当然要尽早从这污泥潭中抽身而出,否则,将来倒霉的还是自家唉,只怪当时自己被王妃之位迷了眼,不肯听父亲的劝。若是让女儿嫁给张伯忠,哪还有这么多事

    程轼毫不退缩,拱手道:“我主意已定。今后请世子莫再打扰雪芜的清修。下官告辞”

    “程轼”朱瞻圻恼怒欲狂

    奇耻大辱

    嫁了自己的女儿竟要讨回去皇祖父才去了一年光景,这就人走茶凉,连区区程轼都敢如此欺辱于他

    “程雪芜是皇祖父赐我的人,我就不信,他敢违逆皇命备马,去皇宫”朱瞻圻凭着股怒气就要往宫里冲找皇帝评理,世子妃闻得动静,急急从后宅赶来,拦着他:“世子,不能去”

    朱瞻圻一把推开她道:“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跃上马背,一路狂奔至皇宫。

    宣宗得报,瞧了眼边上的程轼,蹙眉道:“你与他当面对质,可有把握”

    程轼大声道:“为了我女儿,我可与他拼命”

    宣宗点点头:“那便唤汉王世子觐见吧。”他愿管这不讨好的闲事,全是因为程雪芜前前后后的确大有功劳。自己还她个自由之身,也算两清。

    朱瞻圻气咻咻的进殿参拜,见到明黄龙袍加身,威严气派无比的皇帝,心中更加妒忌苦闷:父王明明胜过那短命的仁宗皇帝几百倍,却只能偏安一隅。他又何处比不上朱瞻基却还是让他当上了九五之尊

    “陛下,您要为我作主”朱瞻圻冷扫了眼程轼,“程大人竟想将嫁于我的女儿讨要回去。世上哪有这种无理之事”

    程轼摇头:“陛下,世子此言差矣。臣并非要讨回女儿,而是女儿已经出家修行,臣请世子莫再去烦扰她而已。”

    朱瞻圻刹时涨红了脸:“出家修行,只是为解雪芜命冲我儿之难,三年后,她便能回府。”

    程轼冷笑:“世子殿下,不论雪芜为何离府修行,她现在已经拜了师,建了庵堂。就是正正经经的出家人了。从礼法上或许她还是您的妾,但从情理上来说,她已然跟您没有任何关系了。”

    朱瞻圻被程轼的话堵得一时无言以对他哪里知道雪芜竟然做了全套,真成了出家人片刻才发狠道:“就算如此,我也要带她去封地修行”

    程轼蹼通跪倒:“陛下,您看到了吧世子是想存心逼死我女儿啊她命犯小公子,无奈离府。好不容易得个清净,世子却还不愿放过她世子,我且问您,就算雪芜跟您去封地,若三年后她依旧命犯小公子,您打算怎么处置她还是将她毫不留情的踢出王府”

    朱瞻圻怒目圆睁:“她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世子当真无情啊,宁愿逼死我女儿,也不肯放她一条生路”

    “呵你才放肆无礼”

    宣宗怒道:“够了”

    朱瞻圻也跪拜道:“陛下,请为臣作主”

    宣宗吐了口浊气,眯着眼睛摸着案上的紫金镇纸,淡声道:“瞻圻。有句话,程大人说得有理。”

    朱瞻圻一惊:“什么”

    “无论如何,程雪芜是命冲你儿子才离府出家修行。从情理上来说,她了断的不仅是和你的关系,也断了六亲哪。”

    皇帝的话,听得朱瞻圻心头冰凉:“可、可她是皇祖父开口,官媒说合”

    “那也不过是一抬小轿迎回家的妾。”宣宗正色道,“她在皇家玉碟上,无名无姓。”言下之意,一个妾罢了,处置起来还不简单

    明朝番王的妻妾,只有王妃才能上玉碟,且无侧妃一说。除王妃外,后宫所有的女子,全是上不得台面的妾侍。更别提还没坐上王位的朱瞻圻的妾侍了。

    朱瞻圻听明白了,皇帝胳膊肘往外拐,竟然偏帮程轼立时悲愤交加,竟说不出话来。

    “但是”宣宗一个拐弯,朱瞻圻刹时看到了希望:但是什么

    皇帝微笑道:“若是程雪芜愿意跟随瞻圻去封地修行,程大人,你可不能阻拦。”

    朱瞻圻立即起身,脸上露出丝笑意:陛下果然还是帮他的雪芜怎么舍得离开自己呢她一定愿意跟随他去封地的

    “好,那便由雪芜自己决定”

    程轼紧追不舍道:“世子殿下,那咱们就这般说定了。陛下,小女已在殿外久候多时。”

    “宣。”

    宣宗之前也曾见过雪芜几回。记得她明媚照人,艳若牡丹。实是京城首屈一指的美人。今日再见她,却是一袭素净青衣,薄纱轻拢,腰间垂着绿绦流苏,迈着莲步款款入殿,依礼拜见,声如莺嘀,婉转动听。磕拜间,一顶轻薄精巧的金莲道冠在如云乌发中熠熠发光,却还及不上她素颜面圣的绝色姿容来得动人心弦。

    宣宗不禁看了眼堂弟:难怪他义愤填膺,死活不肯放人。这样的美女,谁舍得放手

    “雪芜”朱瞻圻略有些激动的上前欲牵她的手,却让雪芜轻巧的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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