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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手匠心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沈碧瓷

    “夫人何必这般麻烦!”杨千骏肚子里泛着酸气,“我早跟他说了,只有豚肉可吃!你又是鸟又是鱼的,便宜他了!”

    罗氏生着张娃娃圆脸儿,笑起来两颊一对酒窝,还有那怎么也减不去的双下巴和略丰庾的小腰,甜美丰润。

    她动作利索的将鱼除鳞去内脏,一剖为二,剔骨备用,一边道:“那可是江南秦家的公子!文渊阁的学士,你的同袍好友。只用几块豚肉招待太不象样了!再说了,这麻雀是自己捉的,肉也不贵。就这条鲤鱼费了几钱。”

    这不是心痛钱的问题!杨千骏满腹牢骚,姓秦的凭什么让妻子为他忙活了一日

    “谁说同袍就是好友了”杨千骏一脸的嫌弃,“说出去让人笑话!他秦家的人,看得上我这等寒门之子”

    罗氏停了刀,无奈的抬头嗔了他一眼:“傻子,洗杯子泡茶去!人家也该到了!”

    愤愤不平的杨千骏见到秦轩时自然没啥好脸色,但见到送他的台历后,一肚子的不满立时烟消云散




第一百零三章 请客(二)
    素手匠心正文卷第一百零三章请客一股子浓香袭来,丫鬟送了碟炙好的豚肉,三分厚,一片片肥瘦相间。

    “五花肉!”杨千骏喜道,“我最爱食这道炙五花肉,厚一分则腻薄一分则柴。三分厚度,入口即化!我能吃一盆!”

    秦轩举着筷子实在不解:“罗公是怎么看上你的”这般巧手的女儿,竟嫁给了他

    杨千骏脸一红:“吃肉吃肉!”回过神,冷哼道,“总比嫁给那些规矩森严的高门大户,妻妾成群,伺候着几十上百人口来得轻松快活吧”

    秦轩噎了下:这点他没法反驳啊!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我娘子之乐便在于嫁了我!”

    秦轩黑面:哼,秀恩爱!

    五花肉之后,又上了道烤羊肋条,金黄的色面,洒着西域来的香料,那肉又嫩又脆,秦轩再好的教养,也忍不住多啃了两根,回味无穷得差点就要吸自己的手指头时强行控制住。抬头却见扬千骏毫无形象的吮着手指对自己笑,秦轩脸更黑:这厮又在挑衅自己!

    还能怎么样装作没看见呗。

    最后一道肉菜,炙麻雀。

    罗氏歉意道:“此时寻不到斑鸠,只好用麻雀代替。”

    也不知罗氏是怎么调弄的,一只只烤得亮红饱满的小麻雀,肚子里塞着菌菇冬笋肉糜和米粒,味美不提,肉质弹劲十足,秦轩不知不觉,佐着雀肉多喝了几杯酒。

    “尊夫人的手艺深藏内宅太过可惜。”秦轩品着清爽解腻的萝卜鱼丸汤,“杨兄可知,我家堂侄女开春就要嫁到魏国公府了。”

    “这等大事,如何不知”

    “我堂侄女是个能干的,准备开家酒楼。”他诚意邀请,“尊夫人如果愿意,她的家传厨艺可在酒楼中占上一席之地!”

    罗氏捧着醒酒汤停在门外,一时怔忡。

    杨千骏脑袋摇得波浪鼓一般:“怎好让夫人抛头露面做这等活计!”

    “并不需夫人抛头露面。”秦轩笑道,“比如刚才那道炙麻雀的方子,夫人若愿意,我侄女可出个合适的价钱买下。也或者,方子交给我们,我们按每月卖出的麻雀数提成。”

    杨千骏还要拒绝,罗氏已经笑着踏进屋道:“不想我家这道菜方子,还能卖钱!夫君,这可是好事啊!”

    杨千骏接过醒酒汤道:“这是岳母的方子,咱们——”

    “我娘都不在了。”罗氏按着他的手,“她也无其他儿女,我自有处置权。”她向秦轩深深一礼,“秦大人,有劳您费心了!”

    秦轩瞧着杨千骏,叹道:“我真心羡慕杨兄哪!”

    他离开杨家时,天色阴暗,大风骤起,没几步,天空就飘起雪花,洋洋洒洒,越下越大!

    丫鬟收拾了一桌的狼藉,罗氏捧了壶香茶与夫君手边,笑叹道:“秦大人对你这般好,你呀,今后少跟他争执吵嘴。”

    杨千骏失笑:“这可由不得我。”他见不得妻子对秦轩另眼相看,“再说了,你以为姓秦的真那么好心他是算准了你这秘方能赚钱,才与你合作的。他才不会吃亏呢!”

    罗氏颇为秦轩不平,这生生是: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

    杨千骏望着窗外飘扬的雪花,惆怅的道:“这大概是咱们在南京看的最后一场雪了!”

    明年此时,他们应该在更加寒冷的北京,围着热炕过年吧!

    此时的高家,氛围如落雪的天一般阴冷。

    高鉴明还在山上伐木。高益明腊八后就回了外祖家进学,丝毫没有趁鉴明不在的时候收买人心、借机揽权的打算。高怀德即欣慰,又有些失望:益明这孩子,到底跟高家不亲啊!

    前两日,练家大房因为向朝庭进献了一个教化民众的法子,被皇帝嘉奖了。同行们纷纷向练绍荣道喜!高怀德一听这消息,心口剧痛:练家出招了!

    自己打取代他家官卷生意的安排在鉴明的错招下暂时无望。练家借机补了一刀!彻底断了他的心思!

    待他打听得清楚,练家竟是用活字雕版术搞了个孩童启蒙用具,太子请缨推广各县。年后这事儿,就要大刀阔斧的推行下去。据说练绍荣要制作近千套袖珍活字雕版送到各县,每套雕版上必然都刻着“练石轩”三字,练家的名声这一下可是传入了千家万户!比他花了大价钱请法师扬名的效果强上千万倍!

    想想啊,今后用练家活字雕版启蒙的孩童,长大后对练石轩的感情能一样么!这一招,真是狠!

    高怀德想吐血也吐不出,只坐在自己房里生闷气:这主意可不是练老头和那古板的练绍荣想得出来的,毫无疑问,始作俑者必然是练白棠!

    练白棠虽然与二房水火不容,但是和大房却是同仇敌忾,一个鼻孔出



第一百零四章 全管事的安排
    初雪之后,任全管事怎么劝,白棠也再不肯动笔动刀了。他甚至没收了婉娘的纺织机:“这么冷的天,不在暖炉边窝冬,干什么活手若是冻坏了,开春那么多大事,怎么办”

    于是,松竹斋成了平安街上最早关门的书斋。其他店铺里的管事还在拼着年终业绩,全管事已经拿着丰厚的红包喜滋滋的回家过年了。

    路上,全管事想着白棠对他推心置腹的一番话,笑容不禁惆怅起来。

    明年夏末,最迟后年开春,东家就要随帝北迁。白棠问他:“您是想留在南京,还是跟我一块儿去北京”

    全管事犹豫了。他一把年纪,再要长途跋涉背景离乡重头开始,实在力有不逮。但又舍不得放过白棠这么好的主人家,一时没能回答。

    倒是白棠提醒他:“我记得全管事有三个儿子,您看他们哪个堪用,不如送到我这儿历练历练。”

    全管事大喜过望:他三个儿子,老大忠厚守成,人到中年,前程已定。老二聪明能干,但是娶个娘子是个太计较太精于算计的,这半年来白棠送予他的一些好东西,如裁剩下的熟绢,略有瑕疵的诗笺,全被她讨了去转手卖了。这等贪小的性子,必然不会受夫人和东家的喜欢。

    只剩老三,从小喜欢跟着他一块儿研究文房四宝,书画诗笺。年轻时还中了个秀才,但是年纪渐长,屡试不第,便放弃了科举,四处游历。前日收到他的信,说是归家在即。老婆子说什么也不会再放他离家了: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还不肯安定下来娶妻成家,像什么话!

    全管事想着:小儿子行了千里路,见多识广,不如就让他跟着白棠,在北京创一番事业!

    只是,老大诚实,不会抢这个机会,老二一家子是必定要吵闹的!

    他推开家门,二儿媳赵氏惊讶的道:“爹,今儿个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全管事淡声道:“今年年假放得早。”

    赵氏眼睛一亮:已经放年假了目光不禁往公公的衣襟瞄了眼:今年松竹斋生意那般好,公公拿的红包应该不少吧!

    “爹,”赵氏笑容愈加乖巧,“炉上热水刚烧开,我帮您泡杯茶去!”

    全管事不置可否,到了里屋,大儿媳应氏听到动静,早泡好热茶候着了。

    赵氏一时有些讪讪,笑道:“大嫂手脚就是伶俐。”

    应氏拿了热毛巾伺候公爹搓脸洗手,微笑道:“今天爹回来得早。晚食还没做好,您再等会儿。”

    赵氏忙道:“今日大嫂熬了羊肉汤。可香呢。我去看看差不多没。待会爹多喝几碗,暖暖身子。”

    应氏与赵氏都去了厨房。

    全管事笑着对身边缝着件蓝布衣裳的妻子穆氏道:“算着日子,阿宏该到家了吧”

    穆氏提了袄子到眼跟前,细瞧针角,语气埋怨又难掩心疼的道:“就你惦记着他!他做儿子的可有惦记过咱们”

    冬日里日头短,眼见天色已经有点儿暗了,全管事点了盏油灯,推到老伴手边:“古话说得好。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他既然考试考不中,那就四处走走长长见识,将来——”他顿了顿,“总会有出息的。”

    “什么出息!”穆氏叹息,“我只盼他们平平安安的就够了。”放下针线,她越想越愁。“上次回来时,宏儿整个人弄得像游侠儿似的,哪有半分读书人的模样这样下去,哪家的姑娘看得上他”

    耳听夫人又要老生常谈,全管事瞧了眼厨房隔间厚实的棉帘子,从怀里取了张红封,递了过去。

    穆氏疑惑的接过拆了,借着灯光一瞧,那眼睛瞪得滚圆,手一抖,红封差点落在油灯上!

    “多少银子”她颤声问。



第一百零五章 路遇惨案
    离除夕还余六七日的光景。白棠每日窝在屋里烤火看书吃零食,直觉胸脯和腰都有些胀。尤其是裹着厚棉袄的样子,让徐裘安刹时喷笑,叉腰抖了半晌。

    “真该让城里头春心拂动的小娘子们看看你这模样。”徐裘安围着他团团转,“跟个乡下土财主没两样!哈哈哈哈!”

    白棠连白眼都懒得甩他:“土财主怎么了土财主的日子才是最惬意的,每月里只管收租拿钱,偶尔巡巡地就有吃有喝。不比我们快活多了”

    徐裘安笑够了,脱了鞋上榻,学着白棠的样子将腿盘进垫着层厚厚毛毯的方案下边,嘶了声:“难怪你不出门,还真挺舒服啊!这里面烧的是炭”

    白棠倚着靠垫看书,一边悠悠的道:“正好家里炭快烧没了。眼见过年也没得卖了。你送车过来吧。”

    裘安咋舌道:“你好大的口气!”

    白棠收了书,侧脸看他:“我这围炉的法子好吧”

    不知为何,裘安见他对着自己说话时长眉微挑,慵懒如猫的样子,竟是说不清话来:“法子——哦,好,是挺好。”

    白棠手中的书卷轻轻点了点他的肩膀,裘安竟觉肩头搔痒难耐。耳听白棠意味深长的道:“太子腿脚不好,怕冷畏寒。陛下年纪大了——”

    “你又让我拍马屁——”裘安脱口而出。随即在白棠一瞪眼间立刻萎靡了下去,还是嘀咕道,“每次我一拍马屁,你就跟着占好处!”

    白棠失笑:“难道不是我应得的么你想想,陛下坐在这样的围炉边批奏折、和后宫妃子就着你送的干料吃暖锅,多舒坦陛下一舒坦,朝庭百官就舒服,百官们舒坦了,百姓们也就跟着舒服是不是”

    裘安搔了下脑袋:“明知你是在鬼扯,我居然还觉得颇有道理!”

    白棠执书轻笑:“本来就有道理!”

    裘安瞧着他的神态,心底噗通又是一跳!忙从怀里取出封信来,急道:“秦简三日前顺利归家。他给我来了封信报平安。”

    白棠展颜喜道:“安全抵家就好。”

    “我二哥派了百来人的骑兵保护他们。都是跟着皇帝出征过蒙古的。”裘安声音渐轻,“为首的军士回来说,一路上还真有不少埋伏呢。”

    白棠挺直身子:“没事吧”

    “没事。”裘安笑嘻嘻,“对阵练个兵,就把他们吓走了。”

    “硬的不行,软的呢”

    裘安击掌:“你怎么知道”

    白棠叹息:“那还用问”能想出樟毒的方子陷害秦婳。那一位的心智,不可小觑。

    就在秦简一行人快到苏州城时,遇上了一幢惨事。

    郊外的一户人家办喜事,新郎迎亲途中遇上了劫匪。新郎当场毙命,送喜的人惊惶逃散,劫匪抢了新娘逃跑时,被秦简遇上了。

    百人骑兵团怎可能放任劫匪残害百姓当场展开阵形追杀,不须半刻钟便将人一网打尽。

    审问之下,这些劫匪流蹿办案,已经让当地县官头痛多时了。于是秦简派一支骑兵小队押赴他们见官,自己则带着惊惶晕死的新娘,回到了苏州。

    抵达苏州后,新娘就被等候着的官差接走了:她可是最重要的人证啊!

    新娘委屈不已,含泪向秦简磕头拜谢,无奈随官差而去。

    秦轩扬了扬眉毛,意味深长的道:“我可是同诸位军士们一同帮她追杀的流匪,你什么也没干,不过扶了她一把。她竟没谢我!”

    秦简淡然道:“乡野姑娘,不识大体也是有的。三叔不必与她计较。您侠义心肠,一心想纵马大漠,这回称心了吧”

    秦轩摸着合佩剑,大笑道:“年后回京,我在太子跟前向各位将士请功!”

    骑兵团引剑长鸣。

    新娘到了苏州府衙,苏州县令唐知恽



第一百零六章 给你寻个好去处!
    “看样子,舒小姐已经有了打算,不如说来我为你筹计筹计”

    舒琴擦干泪水道:“我也没什么奢求。请姐姐原谅阿琴自私了些。有道是,背靠大树好乘凉,阿琴即是寡妇,又被劫匪掠过,浑身有嘴也说不清!但是大小姐和大少爷还有秦大人知道我是清白的呀!所以,阿琴只求能在秦家的庇护下,寻个去处。不论是做女工还是做厨工,阿琴都没问题。”

    茯苓笑得意味深长:“这哪是自私你会为自己算计,那是好事。况且你这要求一点儿也不过分。”

    舒琴大喜过望:“真、真的”

    茯苓点点头,笑着按住她的手道:“你安心在衙门住两日,等结了案后,自有人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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