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天医凰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小遥清晓
就在宋均又气又恨又伤的心被这个微笑安抚下来时,薛蘅整了整衣衫,开口了。“这傻小子是谁”
他的动作与语言有些挑事的意味。真是老脸也不要了!
“他是,”云树看看宋均,笑的明艳起来,“他是你再不老实交代,就让你后悔万分的人。”
刚缓过来的宋均被云树的话逗的心一动,抬手点了点她的脑袋,半含怨气道“姝儿知我啊!”
云树脑袋一歪轻轻碰了下他的肩,“自然。”
“姝儿想让他交代什么我帮你。”姝儿第一次用这般娇憨、亲昵的姿态与他说话,他的心又是一动。
“我觉得他之前说的话都是骗我的,他却不肯说实话。”云树半撒娇半抱怨。
宋均完全被哄好了,竟然笑的极为开怀。
两人打情骂俏一般的对话让薛蘅故意挑事的老脸搁不住了。如今云树的多变,堪称狡黠!他不敌啊!
宋均对云树笑完,转头看薛蘅,只一眼,薛蘅就觉得脊背发凉。
薛蘅本不是做这些事的人,他也是被逼的。现在谎言被察觉,手下都被缴械了,云树也不是非要弄死他。算了,已经死了那么多人了,老实交代或许能一起商讨出个对策。
“除了我家族中的那些事没发生,其他事确实属实。可我若是不能把你带回去,回去等我的就是那样的惨事。”
见薛蘅松口了,云树对宋均赞道“修仪真厉害!”
云树第一次夸他,宋均更是笑的合不拢口了。
薛蘅的故事是这样讲的。
李维翰抗旨拒婚,与他爹,与皇帝的关系都紧张万分。他从皇帝面前的一等侍卫被罚到西郊大营做大头兵,他爹说,不悔悟就不要再进家门。
李文声见没有云树可拿捏,他这儿子是要忤逆到底了!偏偏他就这一个儿子!云树数年未归,活着的希望渺茫,他还是想把云树找回去。软肋找回来,不愁他儿子不妥协!
在查到薛蘅与云树与他儿子的关系后,薛蘅便被宰辅“
二百九十九章:开心与不开心
死了那么多人,外面的空帐篷多的是,宋均非要住这个,就是故意的。
薛蘅走了出去后,云树看了宋均一眼,又满眼放光的打开匣子,在一堆瓶瓶罐罐里挑出一个小瓶子,看了上面的字,打开,放在鼻下轻轻嗅了嗅,笑的眉眼都弯了。
宋均见云树的注意力又不在他身上了,不满道:“姝儿那破瓶子,有我好看吗”
云树没理他,端起灯,在帐篷里翻了一圈,抱出一个小坛子,手里还攥着东西。
“姝儿”
宋均姿态撩人的歪在毯子上。
云树睇了他一眼道:“把衣服脱了。”
宋均欢喜的立即执行。
云树没去注意宋均的魅惑眼神,用酒洗了手,开始解他身上的裹伤布,用浸了酒的布,帮他清理伤口。
然后帐篷里就传出了宋均娇滴滴的声音,“姝儿,轻点,疼嗯”
“有多疼”云树敷衍道。
“很疼,很疼!”
“想叫你就叫吧。”
“那我就放心的叫了!”
宋均张大嘴巴正要叫,云树道:“你还不如云端,你看云端哪次换药叫成你这样的”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就是不一样,我能叫,他不能。”宋均半撒娇道。
“你有理。”
“姝儿给的。”
云树忽然想起雨眠第一次到京城云宅的那个晚上。
“姝儿在想什么”宋均察觉她神色的异样。
“我家管家有一个小儿子,被我宠的有些调皮捣蛋。那年他五岁,做错事被我抓住。我问,谁给他的胆子他说我给的。感觉你俩有些像。”云树望着他的眉眼柔柔道。
宋均抬手揉揉她的脸,“好了,还没老,不要陷在回忆里。看我多好看!”说着一个媚眼抛过来。
云树笑的愈发灿烂。
“我把他拎起来打了一顿,他松了捂屁股的手,捧着自己的小脸,冲我眨眼睛,问我,他好看吗”
“姝儿”宋均不满意了,他竟然一再走了一个小屁孩的老路姝儿在笑他幼稚!
云树忍着笑,忍着忍着又笑出来,看看宋均的样子,又笑,眼泪都掉出来。她也曾跟雨眠一起笑到疯癫。
宋均见她笑的开心,顺势把她捞到怀里。自江雨眠离开,第一次见她笑得这么开心……
云树挣开宋均,嗔道:“别闹,伤口还没处理完。”
云树用酒清理完伤口,又用薛家的秘制药酒涂一遍,然后是薛家秘制伤药,再用干净的裹伤布重新给宋均包扎好。
宋均一直目不转睛的望着她,云树给他绑好后背的伤时,他忽然转头,在云树脸上吻了一下。
“我喜欢姝儿。”
云树微微一笑,抬手在他嘴里丢了一丸药。宋均只觉口中凉凉的,有一丝甜味,入口就化了。
“姝儿给我吃了什么爱情的毒药吗”
宋均的眼睛轮廓有些圆圆的弧度,眼仁黑黑的,一抹烛影在上面轻轻晃动,又加上他老是说不正经的话,真的显低龄!
云树笑了笑。
宋均抱住云树。“我甘之若饴。”
云树拿额头轻轻磕了磕他的下巴,被他新蓄起来的胡茬扎的有点痛,又有点痒。“你先睡吧,云端还没换药。”
“马上天都亮了,睡一会儿吧,明天再给他换。”
“这一路不太平,你们俩的伤越早好起来越好。这是薛家的秘制之药,这一小瓶,可值百金,疗伤效果奇佳!”
“那你让云河给他换,你快回来。”
“你先睡。”
“我等你。”
云树一愣。
“嗯。”
云树回到帐篷,宋均果然还在等她,一双漆黑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帘子,看到她的一瞬,她看到他眼中闪亮起来的光彩。
她觉得,心,亮了一下……
出了那晚的事,他们没有去最近的巴克根杰,而是越过巴克根杰,直接赶往梅享迪甘杰,在那里停留了一天,将货物尽可能的销掉,再渡河往拉克施米时,整个队伍就轻装了许多。
薛蘅对云树越走越深入内陆的路线感到奇怪。
这天扎营的时候,其他人都在忙,云树一个人立在小坡上看夕阳。在天竺纱丽的衬托下,只看背影也玲珑妖娆。
云树调戏且轻薄了薛蘅,此后这几天,他有些绕着云树走。能不打招呼,他就不凑过来,可现在他不得不问了。
“云树,你是不是又诓我你其实并不准备回去”
云树回头笑,“薛东家这是不怕我了”
“你这孩子,不要闹了好不好”薛蘅有些窘迫。
云树看他,“我是孩子也是。你若是再年长几岁,就是当年我父亲的年纪了。”然后坏笑,“这么说着,我有些想抱抱你了。”
眼前的薛蘅,一个清隽俊秀的中年人,他并不像一个商人,而是有些读书人的气息,委实有记忆里父亲的一分气质。云树看他的眼神有些不自觉的幽深了起来。
“你,你一个姑娘,干嘛总这样一点都不在乎名声的吗”薛蘅被云树的话和眼神弄的有些想拔腿就走,但还没得到答案,他只能硬着头皮留下来。
云树回答的很坦荡。“宋均像父亲母亲还在时的我,最会任性妄为;雨眠是一段,美的不真实的梦;而你,薛东家,有一些,我父亲的影子……”资深收藏家云爷上线!
“反正誓言可以背弃,承诺可以废弃,喜欢可以放弃,对一个人的好,他却可以将你拖入深渊……今日的话,明日也不做数,什么都不做数……你又不是不知道回去等我的是什么整天那么认真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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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章:逗人逗己
她又在胡说八道了!薛蘅把她从身上扒下来,后退几步道:“你别胡闹了!”
“对呀,只有跟你才能胡闹。”
“你不要再跟我胡闹!”
“好吧。”云树忽然就变得懒懒的,转过身,继续看如血的夕阳,“你放心。我是要回去,只不过现在换条路走。”
薛蘅诧异于云树情绪的迅速转化!她的悲喜像是装的,可又那么真!这会儿却淡漠的像根本不想再见他!要不是她耳际还别着那一只艳红的小花,他简直以为她刚才的言与行,都是他的幻觉!
以前的云树,每次见面都是彬彬有礼的,温文尔雅的世家子模样,可如今变的他不敢认了。
他想要的答案,云树已经给了,云树的胡闹,他给不了答案,于是他走了。
云树站着又觉得累,再度蹲下,将身边的野花揪了个遍,一片片的花瓣扯了一地。
云树与薛蘅说的话,宋均都在旁边的树上听到了。是啊,聪慧如她,怎么可能想不明白那晚的事究竟是怎样的她找个理由骗自己,也骗他。
一阵风吹来时,宋均借着哗哗的树叶声响,跳下树,从营地的方向,重新向她走过去。
“姝儿,天黑了。”
“嗯。”
云树想要站起来,却跌坐到了地上。蹲太久,腿麻的都僵掉了,她一直都没注意到。宋均小心扶她起来,清理了裙上草叶,“我抱你回去吧”
“嗯,不用,你手臂上还有伤。”云树给自己捏捏腿,站了一会儿,抬脚要往回走。
“姝儿,我抱你好吗”
“不用,我可以自己走。”
“姝儿”
“怎么了”
“我还是让你的心很为难吗”
“没有啊。”云树不在意的淡笑。
“那薛蘅”
“你看到了无聊,逗他玩的。”云树说的风轻云淡,又看宋均神色,觉得自己思绪飘的有点远,后知后觉。“你是想我抱抱你”云树张开手,“过来。”
这是与向薛蘅索要拥抱截然不同的状态。索取与给予差别那么的大!
宋均还是过去抱着她,“姝儿,你想要什么样的我,你跟我说,我都可以做到的。放下那些,爱我好吗爱我,你的心就不会那么为难了。我回来是想让自己快乐,可是我更想让你快乐。跟我说你小时候,你父亲是怎么宠着你的我以后也那样宠你好吗”
“姝儿,我以后再不欺负你了,我以后都宠着你,我以后都疼你。你不要总是委屈自己了。”
“你听到了”
“嗯。”
“我就随口那么一说,逗他的。”
“眼泪是逗谁的”
“逗我自己啊。”
宋均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好了。我饿了,也累了,带我去吃东西,好吗”
她不想面对。宋均拍拍她,牵起她的手。“好,我们去吃东西,不能饿坏姝儿了。”
“就是!”云树咕囔着提起裙边。
宋均忽然有了那么一丝养女儿的灵感了。
云树与薛蘅同行十天,终于来到卡姆巴尼干,登上船赶往撒地港。
他们抵达撒地港又是一个黄昏。码头密密麻麻的船只,云树看着就笑了。身经百战,她的大船还是那么的漂亮!
云奇看到一群天竺不天竺,赵国不赵国的人过来,还以为是遇到难题,寻求同国人的帮助,可为什么领头的却是个天竺女子
云河吹了声口哨,他立即明白眼前的人是谁了!慌忙跑过来。“爷,您回来了!终于回来了!怎么耽搁这么久我们都担心死了!您还好吗”
云树没有立即登船,而是先问他,“一切还好吗”
“都好,货物也交换的差不多了。”
“嗯。干的不错,都辛苦了。这里有没有简罗人的大船带的护卫比较多的那种。”云树看着周围的船。
“前天来一艘,现在还在。爷,有什么问题吗”
“你去吩咐他们做好收尾,我们尽快。”
“云爷出了什么事吗”
“我们要避开简罗船。”
云奇没再问为什么。“是,爷,我这就去办。”
云树让云宝将薛蘅手下的人安排在护卫船上,薛蘅与江阔则跟着云树上了主船,也就是她离开赵国开的那艘。
一番腾挪后,薛蘅与江阔一间,宋均自己一间。
安排妥当后云树回自己房间,就再没露面。宋均去找她,她已睡了。
第二天下午,云树的船,巍巍然三艘大船,两艘护卫船出了港口,扬帆而去。
薛蘅本以为云树是与其他商家组成船队,待弄清楚都是云树的船后,他终于意识到他错过了多大一笔“聘礼”……呸,只是商人对财货的直观赞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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