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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之吕布再世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回头大宝剑

    他喜欢把一切都掌控在手中,对战争厮杀有着惊人的判断,但做起事来却又不择手段,阴狠无比。

    他自然不会愚蠢到学铁怵那种冲锋第一的莽夫之勇,在他看来,真正的战士永远都会选择在最佳的时机动手。

    喀莫很清楚,论单打独斗,他根本不是吕布的对手。他虽然比铁怵强上不少,但也绝对做不到秒杀的水准。

    所以,他一直在等一个机会,等到吕布身乏力竭,他再冲上去一击毙命,用吕布的人头邀功领赏。

    蚂蚁多了也能咬死大象,何况吕布不是大象,他们更不是蚂蚁。

    虽然有些令人不耻,但喀莫毫不在意这些,他从来都只讲胜负,过程手段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正论起来,喀莫非但不恨吕布,反倒还要感谢吕布替他除掉了铁怵。他们两人虽然同为‘六狼将’,私底下却积怨已久,都恨不得将对方除之而后快。若不是碍于步度根的脸面,恐怕两人早就刀锋相向,干个你死我活了。

    望着战场中那道不断冲杀的身影,喀莫脸上的笑意更盛,“等你这口气耗尽,就算是冲到顶了,要再想前进半步,恐怕都难于登天。”

    倒在地上死去的鲜卑骑卒此时已经多达两百,喀莫望都懒得望上一眼,在他眼中,士卒不过只是一群任他摆布的活棋子罢了。

    战阵之中,吕布胯下的马驹速度越来越缓,鼻息粗重。

    正如喀莫所预料的一样,在一口气后,吕布横冲猛撞的步势终于被拦了下来。

    迎面而来的马背上数把长刀直劈吕布脑门,吕布双手将画戟托起,横戟一挡,却不料身子一个前倾,被当场扬下了马背。

    吕布单手撑地,借力在地上前翻了两滚,躲过了数波斜刺而来的长枪。

    胯下的战马已经倒在地上,腹部有大量血液流出,远途奔波使得它疲乏不堪,加上刚刚上方的突然施压,导致前面两腿承受不住,跪在了地上,结果被周围刺来的长枪捅破了肚子。

    它称得上是一匹驰骋草原的骏马,却远远算不上神马良驹。

    “坠马了!”

    “敌将坠马了!”

    “快杀死他!!!”

    前方的喊声传入了喀莫耳朵,他收起笑容,从腰间抽出一张白布,开始轻轻擦拭手中的银枪,微弓着的身子,像是一匹蛰伏的野狼。

    吕布的落马,无疑使得鲜卑人的精神为之一振,不管冲阵的是将军还是士卒,一旦没了马匹,就如同人断双腿,鸟去双翼,无法行进后退,只能坐以待毙。

    骑卒们自然不会放过如此大好机会,手中武器再次朝着吕布招呼过来。

    然而,即便是持戟步战的吕布,实力也比他们想象之中的要恐怖很多。

    画戟走龙蛇,下砍马腿,上挑头颅。

    冲向吕布的骑卒要么被一戟刺死,要么被失去腿脚的战马掀翻在地。

    一波,两波,三波……

    纵然前方伤亡不断,后面依旧是络绎不绝,所有骑卒心中只想着一件事情,摘下他的头颅,邀功请赏。

    鲜血抛洒在空中,如下小雨,染红了吕布手中的画戟,更染红了他那神俊的面庞。

    “可恶!”

    一波又至,浑身通红的吕布低吼了一声,手中画戟再次递出,整个人就像是刚从血窟里爬出一样。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否则,我早晚会死在这里!

    已经察觉到体内气机紊乱的吕布微微喘气,就连出戟速度也不如最开始的猛烈和迅疾。

    再一次连挑四人之后,却在刺中第五个骑卒心窝时,被那骑卒给死死拽住了戟杆。

    他的心脏天生右偏三寸,因此才躲过了这足以致命的一击。

    骑卒任由胸口鲜血直流,抓住戟杆的双手如何也不肯放开,大声朝周围的骑卒喊了起来:“快,快,快,杀了他!”

    其他人也不犹豫,尤其是吕布左右的四名骑卒,手中长刀更是第一时间猛力斩下。

    吕布心头一沉,用力拽过画戟,却连戟带人的将那名骑卒也拖下马来,只是他的眼神决绝,拼了命也要握住手中的画戟。

    两旁的刀锋已经砍来,时间容不得吕布多想。

    要戟,还是要手

    吕布刹那就做出了决定,右手松开,身子往后急撤两步。

    然而不等吕布换息调济,前方的八个鲜卑骑卒并排冲来,长枪直捅吕布心房。

    刚刚夺戟的鲜卑士卒在地上翻了个身,将头面向天空,幸亏他心脏偏离于常人,否则现在也成了死尸一具。

    他就那么静静的躺着,甚至都不想动手去拔胸口处的画戟,望着夕阳散去的苍穹,他有些想家了,在远方。

    噗

    他陡然惊异的坐直了身子,一口血雾从他口中喷出,马蹄不断踏过他的胸膛,踏碎了他的胸骨,踏破了他的心脏。

    他想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

    方天画戟直直插在他的胸膛,像似他的墓碑。

    而另一旁,没了武器的吕布对上扑面而来的八柄长枪,已经避无可避。

    吕布怒哼一声,不退反进,张开双臂任由长枪刺过腋下,继而迅速一收,将那八杆长枪夹在了双肋之下。

    八名骑卒见没能杀死吕布,用力向前,胯下战马急冲,强大的冲撞力推得吕布在地上不断倒退。

    “就是现在!”

    喀莫嘴角斜翘,将擦拭银枪的白布扔向空中,用力一拍马尾,枪尖拖在地上,带起一条笔直的泥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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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二章 愿为一农夫,春耕秋收
    清晨,在夏蝉鸣叫之前,一对喜鹊飞上枝头,叽叽喳喳的闹个不停。

    睡梦中的吕布翻了个身,手往枕旁温柔的抚了一下,却落了个空,随即又拍了拍,依旧是空无一物。

    他陡然睁开虎目,床单上的点点落红还在,枕边的人儿却已不知所踪。

    吕布惊坐而起,目光急切的四顾屋内,当看到坐在妆台前梳妆的倩影时,他才松了一口大气,将悬着的心重新放了回去。

    起身踏上鞋履,悄悄走了过去。

    走到背后,吕布将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语气温柔的问着:“薇娘,怎么也不多歇息会儿。”

    抬头望见铜镜中高大的吕布,严薇秀脸儿一红,不禁想起昨晚的耳鬓厮磨到后来的鱼水之欢,自己的这个夫君不止战场上勇猛难挡,那方面更是龙精虎猛,夺去了自己的处子之身不说,还将她折腾得几乎下不来床。

    轻啐了自己一声‘没羞没臊’的胡思乱想,严薇起身想要给吕布行礼问安,这是汉时女子对丈夫最为基本的礼仪。

    吕布轻轻按住自己妻子的香肩,让她坐回,并拿过她手中的木梳,将她的黑柔秀发握在手中,从头到尾梳了起来,嘴中还不忘念念着:“一梳梳到尾,二梳同齐眉……”

    听到吕布这小碎语,严薇‘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明明是女子出嫁时,娘家人为新妇梳头时所祈,也不知道夫君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

    吕布自然不会知晓严薇的心思,他只望见镜中的女子忽地笑了,秀美的脸庞带着以往从不曾有过的妩媚与羞涩,仿如一壶陈酒,令他沉迷不可自拔,他不由的傻傻笑了起来:“薇娘,你可真好看。”

    自己的这个夫君呐,时不时的就会冒些傻气,严薇掩嘴笑道:“又贫嘴了。”

    吕布倒没觉得自己是在贫嘴,不过见到严薇开心,他自个儿的心里头也莫名的跟着快活了起来。

    给严薇梳头的同时,吕布还瞧见铜镜边框上刻有一排小字,他便试探的小声念着:“愿得一人心,白首,白首……”后面那三个字着实难认了些。

    “是‘白首不分离’。”

    严薇将后面半句念了出来,轻声说道:“这是才女卓文君写给司马相如的“白头吟”,意思是希望得到一个人的真心,即使与他终老也不离不弃。这字其实并不难认,只是戏先生在刻它的时候,用得是比较罕见的一种小篆,夫君你不认识,也在常理之中。”

    吕布称呼戏策为先生,严薇自然是夫唱妇随。

    吕布得知这块铜镜乃是戏策亲手所制,又听完严薇讲解那一句‘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便明白了戏策的用意,他是想借此来警醒自己,不要负了严薇的深情。

    猜到戏策的良苦用心,吕布望着铜镜上的那十个小字,心中一动,对着严薇笑道:“薇娘,咱们以后的儿子就叫篆儿吧,如何”

    严薇听到这话,羞瞪了吕布一眼,将白葱般的玉指捂住脸颊,娇哼道:“夫君,才刚成亲,你怎么就想着要抱孩子了。”

    严薇的这副小女子的害羞表情,瞬间将吕布给逗乐了,他轻轻的抓起严薇的小手腕,瓣开了她的手掌,将脸庞凑到她的面前,满脸笑意的问着:“怎么,薇娘,你不满意吗不满意的话,咱们可以再换一个。”

    近在咫尺的丰俊面庞,还有身上散发出的霸道而又狂野的阳刚气息,令严薇不禁芳心大乱,连带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她看着他,小手搓着衣角,语气似乎有些不安:“那万一是女儿呢,夫君是不是就不喜欢了。”

    女儿……

    这两个字像针一样刺痛了吕布的内心,他想起了梦中那个喊着自己‘爹爹’的小女孩,那个从自己眼前慢慢消失的纯真少女,原先充满笑意的眼眸里浮现出一抹哀凉,“如果是女儿,就叫‘玲绮’,小巧玲玲的玲,绮绮可爱的绮。”

    …………

    在这一段小插曲过后,严氏兄弟用过早饭,便向吕布提出了辞别。

    严义要回西凉,严信则回上党。

    根据严义所说,最近西凉的羌族很是活跃,明面上接受朝廷的管压控制,但实际上已经暗地里开始劫掠汉人的村庄,指不定哪一天就会发生暴动,必须提防着点才行。

    至于严信么,这小子是背着严阚偷溜出来的。这次回去,肯定会被严老头施以重惩,没个十天半月,估计也别指望能够重见天日了。

    还有,高顺也要走了。

    他要去云中郡,这个满脑子‘士为知己者死’的木实汉子,发誓要给吕布练出一只精锐的重甲士来。或许连高顺自己都不会想到,他这一去,所练就的虎狼之旅,令日后的天下诸侯,一个个寝食难安,大呼头疼。

    因为高顺的这支重甲士,号为‘陷阵营’。

    三人前脚刚走上一盏茶的功夫,后脚韩烈就带着人来了。

    吕布将韩烈迎进堂屋,韩烈先是向吕布道喜了一番,随后便将怀中的竹简掏出,递给了吕布。

    吕布接过一看,是老将军张仲下达的军令,内容简明扼要:升他为扬武校尉,去冲骑营任职。

    扬武校尉比起他原先的校尉衔,虽说官阶高了一点,但实际上权力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再说说冲骑营,这是一个十成十的步卒营,上至统兵的校尉,下到最底层的士卒,皆是步战。在鲜卑人南下过楼烦的时候,驻扎那里的冲骑营几乎惨遭灭营。

    而其他军营中的将士,都背地里称之为‘炮灰营’。

    老将军下的这道军令,明升暗贬。

    吕布看完后,沉默了下来。

    韩烈似乎怕吕布想不开,先一步开口说道:“吕老弟,老将军有他自己的苦衷,你可不能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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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零章 活着的,死去的
    夜色如墨,冷风凄凄,抬头望去,不见一粒星辰。

    城内的大火烧了许久,扑灭之后的广衍城头,仍有余温。

    城楼上,零星的点缀着几根火把,却不见夜守的士卒往来巡逻。吕布背坐在一处城墙垛口,左腿拱起踩在垛上,另一条腿垂于地面,凛寒的方天戟搁立在不远的城墙。他双手环膝,身子微微后仰,仰望天空的眼眸中空旷无神,黯淡的火光印洒在俊朗的面庞上,显得尤为孤寂。

    此时,从城下的石梯处走上来一道瘦弱的身影,他顺着火光很快就发现了吕布,轻挪步子迎面走来,语气颇为轻松的问着:“将军,都这么晚了,怎还不去安歇”

    吕布似乎入了神,并未回应。

    戏策只好走到吕布跟前,再次轻唤了两声‘将军’。

    吕布这才缓过神来,将目光移至戏策,强打起精神,“先生,你怎么来了”

    广衍城能够不损一兵一卒拿下,全凭眼前这个没有半点武艺的青年运筹帷幄。可吕布心底总是觉得,戏策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他看不透,也猜不着。

    戏策两只胳膊压在女墙,身子稍向前倾,他眺望着一望无际的黑暗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当余光瞥到吕布手臂上的绷带时,戏策有些诧异起来:“将军,你受伤了难道这广衍城还有能伤到你的人物”

    吕布低头看了眼缠着好几层绷带的前臂,微微摇头,“有劳先生挂念,一点小伤而已,布无碍。”

    当时救小女孩无果后,那座房屋就已经坍塌了大半。恰好胡车儿路过此处,他看到赤菟停在街道中央,又见方天画戟被扔在了院儿里,他扯开嗓门儿连喊了好几声将军,却不见人应答。

    胡车儿心头顿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也不管那屋子的火势滔天,径直冲了进去,果然在屋内寻到了吕布。

    只是那时的吕布好像中了邪被摄走魂魄一般,整个人跪在那里,动也不动,任凭山崩地裂。

    胡车儿喊了好几声,吕布却一个字也没回答。势已危急,胡车儿管不得那么多了,直接将吕布抱起扛在肩上,奋力拼死的往外冲,房顶掉落的火炭溅射到吕布手臂,留下了枣大的疤痕。

    两人前脚一出,那偌大的屋舍后脚就彻底坍塌,化作了废墟。

    当初在浊河渡口,吕布饶了胡车儿一条性命,如今却被胡车儿拼死救出,倒也应了那句古话‘因果循环,善恶有报’。

    吕布不说,戏策自然不会知晓这其中的凶险,他见吕布脸上浮露出哀伤之色,不由又问:“将军可是在为这城中的亡魂感到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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