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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之吕布再世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回头大宝剑

    “请张公放心,末将定不辱命。”这位箭术不凡的披甲将领显得极为有信心的抱拳应了一声。

    随后,吕布和窦威二人面向天子,并立而站,朝臣们居于右侧,很快就有宫中侍卫将弓和羽箭摆在了指定的位置处。

    “两位将军,这是两石的花雕弓和三十支白羽箭。”张让为两人做了个简单的介绍,顿了下语气后,才又说道:“比试的规则很简单,命中箭靶数多者为胜,二位可听明白了”

    两人点了点头,吕布望了眼前方箭靶的位置,应该是一百步的距离,在悬挂着的明亮灯光下,整个箭靶恰似小圆盘一般大小,红色靶心更是微不可见。

    军营里普通弓箭手用的是八斗弓,狼骑营则是强力一石的硬木弓。一百步是个很有趣的距离,就拿狼骑营来说,大多将士都只能在八十步左右上靶,而非正中靶心。能够在百步之外精准的命中靶心,完全可以称之为神射手,同时人们也用一个很好听的词语来赞扬他们,叫做‘百步穿杨’。

    “陛下,臣请求将箭靶移至一百二十步。”窦威朝皇帝躬了躬身。

    武官那边顿时一片哗然,与纯粹瞧热闹的文臣不同,他们或多或少都懂些武艺,有的更是精通其中的门道。射箭不比近战搏杀,当两者的距离超过百步之后,每往后移动一步,难度就会加大许多,更何况是一下子就往后移动了二十步之多。

    武官们的惊讶反应,窦威全都尽收眼底,心中得意之时,脸上不免透出了几分不屑,他看着比自己小了约莫十来岁的吕布,在心中冷笑了一声:小子,不要以为会一丢丢的箭术,就能到处横着走了,想在我面前班门弄斧,你还嫩了点儿。

    一百二十步的距离,窦威有信心能够全部命中靶心,就算再往后挪上十步,他也一样可以将箭羽一支不落的全部射中靶垛。

    刘宏眼中闪过一抹兴奋雀跃的神采,弓马骑射他少年时候也曾学过,所以他很明白那一百二十步的距离意味着什么。

    “吕卿,你意下如何”刘宏开口询问起了吕布,想听听他的意见。

    窦威刚刚的一番话摆明了是想给吕布一个下马威,令他难堪,吕布又岂能不知。

    既然如此,大不了你做初一,我做十五。

    吕布心中如此想着,口中应答起来:“回禀陛下,臣无任何异义。不过既然窦将军有此兴致,臣久居边塞对弓弩倒也知晓一些,两石弓的有效射杀距离是一百五十步,不如将箭靶移至一百五十步处,再行比试。”

    一百五十步!

    武官那边彻底沸腾了,如果说窦威的一百二十步是自负,那吕布所说的一百五十步,简直就是彻底的狂妄了。

    一百五十步的距离用弓箭射靶,几乎已经超出了人类应有的范畴。

    原本想令吕布知难而退,谁想竟被反将一军。一百三十步就已经是窦威的极限了,一百四他都没有太大的把握,更别说一百五十步的距离了。

    面对皇帝刘宏期许的目光,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窦威不得不硬着头皮,抱拳应道:“臣愿意一试。”

    “好!”

    刘宏高兴的拍了一记巴掌,一百五十步徒手弓射,他至今也从未见过,连语气都变得有些迫不及待起来:“二位卿家,那就快快开始吧,朕拭目以待!”

    吕、窦二人躬身应命,退后两步转身往各自的位置而去。

    期间,窦威小声的朝吕布恨骂了一句:“小子,小心牛皮吹破天,到时候我看你怎么收场。”

    吕布闻言笑了起来,仿佛并未放在心上,还做了个礼让的手势,“窦将军,请。”

    侍卫得到天子的命令后,虽然不明白这两位将军是抽了什么风,但还是很老实的将那两个箭靶,又往后移动了五十步的距离。

    原先还有圆盘大小的靶垛,此刻已经小得如同铜钱。许多上了岁数的年迈老臣,纵使揉了好几遍枯浊的双目,也依旧看不见箭靶的位置。

    窦威走到自己的位置处,与吕布隔了两丈,他瞄了眼那箭靶的距离,心中没来由的怅叹了一声,还真是遥不可及啊。

    不知道三十支箭羽能中几支,要是一支都不中的话……

    窦威连忙甩了几下脑袋,不敢再想下去。此时,他看了一眼旁边不远的吕布。

    吕布似乎并未察觉到窦威的目光,左手拿起那张花雕弓,在手中掂了掂,并没着急装上箭羽,而是伸出右手的食、中两指,扣在弦上,准备先试试弓的弹性。只是吕布才刚拉开了一丁点儿,就又松了回去,眉头微皱。狼骑营的弓术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弓的强度硬力他一试便知,但这张弓分明不是二石弓该有的强度。

    窦威见状,心里早已是乐翻了天,嘿嘿笑道:“小子,你那可是三石弓,没有两百斤的臂力可别想拉开。纵使你真运气好拉开了,三十支羽箭,恐怕还没用到一半,整个手臂就都废了吧!”

    习武之人皆知,射箭极其损耗手臂,一不小心就容易就导致肌肉拉伤,甚至是手臂报废,所以大多数人都不愿在箭术上进行深研。

    不再去管吕布,窦威将硬弓竖握在前,从箭筒中捻起一支羽箭,搭在弓弦上,右手开始慢慢的往后拖动,当弓拉伸至一个大圆弧的时候,窦威眯起左眼,瞄了瞄箭靶的位置,心境略有起伏。

    他没有把握能够射中箭靶,更别提命中靶心,但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的看着他。所以,他绝不能出现任何的失误。

    在整个身子凝滞了三息的时间之后,窦威不自觉咽了口唾沫,手指一张,‘嗖’的一声,早就蓄势待发的箭羽激射而出。

    嗒!

    这一声稍显沉闷的声响,此刻在窦威的耳朵听来,简直如同天籁。

    有没有命中靶心先搁在一边不谈,单凭一百五十步射中箭靶,就已经是很不得了的事情了。

    对此,刘宏毫不顾形象的拍腿大赞了一声,哈哈笑道:“窦卿,干的不错!”

    能够得到天子的称赞,换做别人肯定是喜上眉梢面带春风,然而窦威的心里却并没有太大的高兴,反倒还生出了一丝的畏缩。只有他自己知道,刚刚那一箭能够中靶,全凭的是运气和感觉,绝非是信手拈来那么容易。

    窦威从箭筒中又捻起一支,搭在弦上,与刚刚一样再度拉开了个大圆弧,缓了两口大气后,‘嗖’的又是一声。

    然则,在箭羽细微的破空声之后,便再也没了其他声响。

    很明显,他的这一箭,射偏了。

    可恶!

    窦威不禁在心头暗骂了一声,再一次将箭羽搭在弓弦之上。

    手心渐渐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窦威收拢心神,进行了一次深呼吸,他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冷静,就像刚刚第一次那样。

    也许是窦威的心意不诚,也可能是老天故意要和他开个玩笑,在第一次命中之后,窦威之后的连续五六支箭羽都射离了箭靶,这使得他几乎抓狂。

    张让见到窦威频频失误,心中暗骂废物的同时,也准备将这祸水引向吕布,“吕将军,你怎地还不拉弓,莫该是拉不开这弓吧,那可就闹大笑话了……”

    张让不止嘴上说得尖酸刻薄,心里同样是一清二楚。吕布这张弓就是他让人在准备时给换掉的,为的就是让吕布出丑丢人,让他知道,敢同十常侍作对的人,会是什么样的一种下场。

    面对张让的讥讽,吕布不置一词,活络了两下肩膀处的关节后,再一次将手中的硬雕弓竖在身前,右手的两根手指夹住箭杆后面的白羽,轻轻搭在弦上,将这张三石的超强硬弓缓缓拉开。

    当弓弦弯曲到七八分饱满的时候,没有任何犹豫,吕布直接就松开了手指,扣弦一声,嗖~

    只见箭尖泛起寒芒,在这个夜里划出一道冷冽如闪电的轨迹破空而去,所谓的‘弓开如秋月行天,箭去似流星落地’大概便是如此。

    嗒!

    很震撼人心的一声回响,比起刚刚窦威的那一声还要沉闷些许。

    这记强有力的声音,使得窦威整个人都惊住了,他不甘的在心中大声驳斥起来:这怎么可能!运气,一定是运气!

    他抓起了箭羽,搭在弓弦,再一次射了出去。

    没有任何的回响……

    可恶,给我中,给我中啊!!!

    窦威又连续射掉了三支箭羽,心里暴躁的大吼起来,为什么吕布能射中,偏偏我就不能!

    嗒~嗒~嗒嗒嗒嗒……

    一串如机关枪的声音传入了窦威的耳朵,他极为缓慢的扭过脖子,满脸震惊看着就在不远的那个年轻人,只见他不断的从箭筒中抽出箭羽,搭箭上弦,没有任何的犹豫与彷徨,就那么松开了手指,随即又手法如鬼魅的取出箭羽,搭在弓弦上,连瞄都不瞄上一眼。

    这怎么可能!

    ‘嗒嗒嗒’的声音依旧不曾间断的在耳旁响起,整个较武场只剩下了这一个声音,不止是刘宏和一干朝臣,就连侍卫宫女们,也都已经看傻了眼。

    箭筒中的羽箭已经去了大半,吕布拉废手臂的事情并没出现,他依旧在不断的拉弓,松开,再拉弓,在松开,一次次的反复。

    他的脸色平静,不见喜悲,如此令人叹为观止的箭术对他来说,仿佛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结局已经不需要再进行统计通报了,谁胜谁败,一目了然。

    窦威输得一败涂地,从头到尾他就只有第一支箭羽命中过。

    可是,他真的很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输给了一个比他年纪小了很多的吕布。

    “倘若你赢不了,那就杀了他。”

    张让最初对窦威说过的话,此刻在窦威的耳旁再度响起,好似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恶魔。

    没错,只要杀了他,赢的人还是我,张公也一定会有办法救我的!

    在最绝望的这一刻,窦威丧失了理智,他仿似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怒从胸中起,恶向胆边生。

    窦威看了眼正专注射靶的吕布,两人的距离不过两丈而已,别说是他这样的射箭好手,就算一般的弓箭手,在如此近的距离,也足以成功射杀吕布。

    悄悄从箭筒中摸过一支箭矢,窦威此刻的心情是激动而又兴奋,想到即将亲手毁掉一个神射天才,那种直冲心头的快感简直无法言喻。

    当吕布拿起箭筒中最后一支箭羽的时候,窦威知道,这是他翻盘的最后机会。

    箭羽搭在弦上,这一次窦威将两石的硬弓彻底拉了个大圆满,瞄准箭靶,在最后发射的那一瞬间,窦威身子陡然一转,面朝吕布,箭头对准了这个年轻人的头颅,露出个阴邪万分的狰狞笑容,心中更是扭曲的猖狂大笑起来:你这个该死的家伙,给我去死吧!

    箭矢通过扩张到极致的弓弦,像只发了疯的猎豹,瞬间就扑过了吕布的头颅。

    窦威这一手来得太过突然,刘宏和朝臣们只顾沉浸在吕布的神射之中,压根儿就没反应过来,唯独张让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诡异笑容,一瞬而逝。

    吕布整个人倾斜着侧翻倒在了地上,背对天空,箭尖上面已经有了一抹猩红。

    哈哈哈……死了,死了……

    看着地上已经‘死去’的吕布,窦威心中豁然大笑起来:“你让我出了这么大的丑,




第七十八章主公所在之处,吾心即安
    战城南,死郭北,野死不葬乌可食。

    为我谓乌:且为客豪,野死谅不葬,腐肉安能去子逃

    水深激激,蒲苇冥冥。

    枭骑战斗死,驽马独徘徊。

    梁筑室,何以南,何以北禾黍不获君何食,愿为忠臣安可得

    思子良臣,良臣诚可思:臣朝行出攻,暮不夜归。

    …………

    飘远悠扬的乐声在天地间回响,不知源起于何处,亦不知何息而所止。

    天空垂于平野,远远眺去,与地面相连成一线。

    蜿蜒的河流在原野流淌,碧波荡漾,涟漪中山峦如画,除去苍穹之上的蓝天白云,还有那正在河畔行走的三位旅人。

    三人皆为男子,即使是年岁最大的那个,大概也只有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而走在最前面的则是个身材极具震慑力的挺拔青年,比身后两位同伴高出了足足一个脑袋有余,他牵着匹火一样的马儿,俊朗出尘的脸庞上,有着一道与其气质毫不相符的寸长疤痕。

    兴许是赶了许久路程的缘故,三人在河边停了下来,歇息片刻。

    吕布将赤菟的马绳松开,拍了拍它的颈脖,示意它可以去自由的饮水进食。然后他才蹲下身子,双手并拢,舀起一捧水泼在脸庞,清冷的河水令他感到了一丝凉意,舒爽无比。

    夏天赶路,天气才是最要命的。

    已经热得后背湿透的胡车儿干脆将整个身子都趴在了河边,也不管那三七二十一,直接就将脑袋摁进了水中,大口大口的灌着已经干得冒烟的五脏六腑。

    咕嘟~咕嘟咕嘟~

    一连串的气泡从河底冒向上方,恰如烧煮沸腾的开水一般,在水面上扩散开一道又一道的圆形波纹。

    吕布饮水完毕之后,起身看了眼独自玩得正起劲的胡车儿,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再有两年就满三十的人了,有时幼稚得还跟个孩童一般。

    相比之下,杨廷的饮水方式则显得要优雅许多。他平日里的行事作风固然高调跋扈,但从小的世家教育和社交礼仪,已经在他的骨子里潜移默化,使得他做不到胡车儿那般的粗鲁豪爽。

    他先从马背上轻取下水囊,然后走到河边拧开囊盖,将整个水囊灌了个七分满。最后才直起身子将水囊递至嘴边,饮上两口。

    用手将嘴角的水渍擦干后,杨廷才问向吕布:“吕奉先,我们刚刚听到的是什么曲谣,怎地令人心中不自觉的生出一股悲凉”

    “战城南,并州小孩子都会唱的。”

    吕布忽地叹了口气,深沉的语气里掩藏不住落寞,“将士战死城外,连个收尸的都没有,早上一同出去的袍泽啊,晚上却未能一同归来,怎能不会悲凉”

    杨廷沉默着没再说话,战争的残酷惨烈,他一个自小就锦衣玉食的世家子,很难体会得到。

    “爷,咱们不是去雁门关吗,来这强阳县干哈”将脑袋抬出水面的胡车儿,扭过头问向吕布。

    吕布对此也没打算隐瞒,不假思索的就给出了答案,“见一位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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