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之吕布再世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回头大宝剑
令人奇怪的是,城内发生了大火,不仅没有听到丁点儿的救火声,甚至连城头的守卫都不见了踪影。
难不成又是圈套
吕布蹙着眉头思索起来,有了上一次秦兆被伏的前车之鉴,他不得不提高警惕,提防鲜卑人故技重施。
片刻过后,鲜卑人依旧没有露面,吕布只好派出两名身手矫健的士卒前去探路。
两人一路冲到城池底下,确认安全后,又顺着吊桥的铁链绳索一路攀爬至城墙,然后左右排查了一圈周围,才探出脑袋朝吕布禀报:“将军,没人。”
“将城门打开。”城外的吕布大声说道。
两人得令,先将吊桥放下,然后又去开了城门。
在嘎吱、嘎吱的铁链声中,紧闭着的城门也朝着城外众人缓缓张开了怀抱。
吊桥落地,手握画戟的吕布一马当先冲在了最前,身后狼骑营紧随而至。
冲进城内的那一刻,吕布彻底的愣住了,在他眼前,哪还有半点城池的繁华景象,这里分明是处修罗炼狱!
百姓们辛辛苦苦搭建而成的房屋住所被熊熊大火缠绕,木头燃烧的声音噼里啪啦,此起彼伏,像是豆子在煮沸的油水里跳动哭泣。
城池的道路上遍布着横七竖八的尸体,男的女的,老的小的,残臂断肢,无一活口。不少人甚至都还光赤着身子,肉眼可以清晰的看见,血液从他们的躯体里流淌在地上,被炽热的火焰烘干,在地面凝固成了黑色。
焦糊的气味弥漫在整个郡城中,那是尸体被烧焦的味道。
这些尸体,无一例外的全都是汉人。
鲜卑人临走之时,不仅摧毁了他们的住所,还野蛮的夺去了他们的性命。
广衍城,曾经西河郡最繁茂的城池,如今,成了一座没有半点生机的死城。
“这些狗杂碎,真是帮畜生!”宋宪狠狠一拳砸在城墙砖上,双目赤红,几欲成魔。
连平日一向喜欢嬉笑玩闹的曹性,此刻也咬紧了牙关,铁青着脸将一对拳头攥得青筋暴起。
“曹性宋宪,我命你俩各领两百骑从城东城西两面清扫过来。如果遇到鲜卑人,不论身份理由,就地格杀,给我碎尸万段!”
吕布的面色阴沉如水,命令几乎是从他牙缝里一字一字咬出来的。
这一回,吕布是真的动怒了。
曹、宋二人应声领命而去,吕布又吩咐侯成胡车儿带着剩余的士卒扑火,再看看城中还有没有存活下来的汉人。
吩咐完后,吕布独自一人乘马去了城内的郡守府邸,昔日广阔的府宅已被大火侵吞,高挂府门的门匾也砸落在地,被踩上了无数的肮脏脚印。
他茫然四顾,映入眼眸的除了熊熊烈火,就只剩下倒在地上的汉人,满目疮痍。
此情此景,吕布心中很不是滋味儿,他只觉得胸膛里有一股怒火快要冲破衣甲,喷之欲出。
他扬起了画戟,朝着府门前的一樽石狮,狠狠斩下,只听得‘铮’的一声,那石狮的脑袋被利落的削去大半,掉落在地上,声音尤为闷沉。
只有这样,吕布心里才会好受一些。
“救救……谁来救救我……”微弱的求救声断断续续。
还有人活着!
吕布心头一颤,将一双虎目瞪得好似铜铃,幸亏他天生五官敏锐,若是换了其他人,怕是绝难听到这细微的求救呼声。
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吕布侧起耳朵,屏神凝气,又听了一次。
果不其然,的确是有人在求救,而且听声音应该是个年岁不大的女童。辨清了那声音方向后,吕布催着赤菟沿着大道一路疾驰。
声音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近,然而就在吕布快要追溯到源头的时候,求救声却忽然诡异的消失了,再也没有响起。
吕布勒住狂奔的赤菟,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在他眼前的是一处浓烟滚滚的农家宅院。
将赤菟停在外边的道上,吕布只随手拿了画戟便往院子里走,狼骑营就在城中,就算里边设有埋伏他也不怵。
推开院门,吕布迈步走了进去。
空旷的院落里已经起火,火势虽然不小,但好在并未连接一起。院子中央趴着几具已经失去生机的躯体,有男有女,看衣着打扮应该是住在这所院子里的普通百姓,四周的几处屋舍,右边的已经坍塌,左边两处也是摇摇欲坠,只有中间那栋最大的砖瓦房,保持得较为完整。
吕布敢肯定,声音就是从这院子里面传出去的。
至于为何会突然消匿,吕布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他开口大喊了一声:“小姑娘,你还在里面吗!”
“我在,咳咳……咳咳咳……”
惊喜般的声音从里边传了出来,还夹杂着不断的轻微咳嗽。
没错,就是中间这所屋子!
吕布已经可以断定小姑娘的方位,他径直走了前去,门口的两块木门已经燃烧了大半,吕布干脆画戟一砸,直接破开了大门。
屋内的火势遇风,‘呜’的呼啸而出,猝不及防之下,吕布眼前一花,连连倒退,但还是慢了一拍,被火焰燎去了额前的几丝黑发。
屋内的火势不容小觑,被火缥了头发的吕布摇了两下脑袋,又探着脖子往里边望了望,浓烟之下,却不见那小姑娘的身影,吕布只好又唤了一声,“小姑娘,你在哪里。”
“大哥哥,我被关在了里面。”
吕布顺着声音往屋子的右边望了一眼,那里有一道紧闭的木门,还未被大火波及,在那背后应该还有间里屋。
不管怎样,救人要紧。
吕布拿定主意,目光在院子里扫视了一圈,终于让他发现了一块只烧了小半截的被毯。吕布赶紧上前将火踩灭,用手拾掇起来,同时又发现旁边不远还有个土瓮,里面装着半缸井水。
此时此刻,吕布已经没有时间再来细细思量,他把被毯往瓮缸里浸得湿透,然后脱下战甲,画戟也搁置一旁,将湿漉的被毯披在头顶,双手抓住两角,深吸两口大气,猛地扎进了屋内。
屋子里的物件摆设,吕布根本没有心情去看,他一路横冲直撞的小跑
第一二零章活着的,死去的
夜色如墨,冷风凄凄,抬头望去,不见一粒星辰。
城内的大火烧了许久,扑灭之后的广衍城头,仍有余温。
城楼上,零星的点缀着几根火把,却不见夜守的士卒往来巡逻。吕布背坐在一处城墙垛口,左腿拱起踩在垛上,另一条腿垂于地面,凛寒的方天戟搁立在不远的城墙。他双手环膝,身子微微后仰,仰望天空的眼眸中空旷无神,黯淡的火光印洒在俊朗的面庞上,显得尤为孤寂。
此时,从城下的石梯处走上来一道瘦弱的身影,他顺着火光很快就发现了吕布,轻挪步子迎面走来,语气颇为轻松的问着:“将军,都这么晚了,怎还不去安歇”
吕布似乎入了神,并未回应。
戏策只好走到吕布跟前,再次轻唤了两声‘将军’。
吕布这才缓过神来,将目光移至戏策,强打起精神,“先生,你怎么来了”
广衍城能够不损一兵一卒拿下,全凭眼前这个没有半点武艺的青年运筹帷幄。可吕布心底总是觉得,戏策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他看不透,也猜不着。
戏策两只胳膊压在女墙,身子稍向前倾,他眺望着一望无际的黑暗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当余光瞥到吕布手臂上的绷带时,戏策有些诧异起来:“将军,你受伤了难道这广衍城还有能伤到你的人物”
吕布低头看了眼缠着好几层绷带的前臂,微微摇头,“有劳先生挂念,一点小伤而已,布无碍。”
当时救小女孩无果后,那座房屋就已经坍塌了大半。恰好胡车儿路过此处,他看到赤菟停在街道中央,又见方天画戟被扔在了院儿里,他扯开嗓门儿连喊了好几声将军,却不见人应答。
胡车儿心头顿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也不管那屋子的火势滔天,径直冲了进去,果然在屋内寻到了吕布。
只是那时的吕布好像中了邪被摄走魂魄一般,整个人跪在那里,动也不动,任凭山崩地裂。
胡车儿喊了好几声,吕布却一个字也没回答。势已危急,胡车儿管不得那么多了,直接将吕布抱起扛在肩上,奋力拼死的往外冲,房顶掉落的火炭溅射到吕布手臂,留下了枣大的疤痕。
两人前脚一出,那偌大的屋舍后脚就彻底坍塌,化作了废墟。
当初在浊河渡口,吕布饶了胡车儿一条性命,如今却被胡车儿拼死救出,倒也应了那句古话‘因果循环,善恶有报’。
吕布不说,戏策自然不会知晓这其中的凶险,他见吕布脸上浮露出哀伤之色,不由又问:“将军可是在为这城中的亡魂感到自责。”
“他们是无辜的。”吕布的回答算是默认了这一点。
灯火幽幽,照印了两个人的面庞。
戏策叹了口气,隔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来:“有些话,我知道将军不爱听,可戏某还是要说。战争里,没有人是无辜的,没有人,包括将军拼死要救的那个小姑娘,亦是如此。还有,这样冒死去救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差点令自己葬身火海,将军你不觉得太过莽撞了吗”
来时,戏策从曹性嘴里得知,狼骑营从那小院儿的废墟里挖出一具尸首,血肉模糊,已经看不清样貌,只能依稀辨别出是个还未长大的女孩。
够了!
戏策的这番话,如同数千根钢针扎进了吕布心窝,刺得吕布内心鲜血淋漓。这个在鲜卑人中享有‘飞将军’之称的青年,猛地站起了身子,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戏策,满脸暴戾,像一头随时都能扑面而来的野兽,愤声嘶吼:“她不过只是个孩子,她有什么错!难不成你想告诉我,她也杀人放火,十恶不赦!”
戏策仰起头,他似乎已经不止一次的看到过吕布这样的黑化姿态,在吕布的眼眸里充满了愤怒、暴躁、嗜血还有掩藏在最底下的哀伤。
“战争,从来都只讲成王败寇,不能主宰他人,那就只能充当这场战争的筹码。既然是筹码,就没有资格来谈论生与死。”
话说得有些残忍,却也是不争的事实。
战场上厮杀不断的吕布又怎会不知,但他还是无法接受,或许是那个小姑娘相貌与严薇有几分神似,又或是令吕布想起梦里那个唤他爹爹的小家伙,吕布将拳头狠狠的砸在了墙面,咬牙恨声:“如果我不领那三日将令前来攻城,她和城中的百姓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你知道吗,她甜甜的喊着我大哥哥。当时我的手指离她只有不到两尺的距离,却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掉下来的砖瓦淹没在废墟里,我真蠢,真蠢啊!如果我当时直接跑进去将她带出来,就一切都不会发生了,我为什么要在那歇一下!为什么!!!”
吕布掩饰不住内心的情绪,两眼红通的泛起泪光,内心愧疚的他将一切过错都归于自个儿身上。
如果可以,吕布宁愿埋在地下的那个人是他。
戏策站在一旁,静静的望着吕布,这个外表看似无比强大的男人,其实内心比谁都要温柔。
过了好一会儿,吕布的
第一零三章北有虎泽
鲜卑人在那勒河打起来了。
魏木生的这个消息一出,原先吵吵嚷嚷的营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鲜卑三王之一的夫祢自涿邪一役击败柯比冢后,一路穷追猛打,东扑至那勒河,欲吞并其麾下势力,柯比冢无奈之下只好求救于步度根。唇亡齿寒的道理,步度根哪会不知晓,立马亲率七万大军奔赴那勒河,在与夫祢对峙大半月后,双方终究还是动手了。
消息是魏木生带来的,自然不会有假。
“打就打呗,关我们屁事,要我说啊,两边都死光了才好。”曹性无所谓的耸着肩膀,率先打破了帐内的寂静。
吕布觉得曹性这话倒也没错,但还是将目光投向了戏策,想听听他的意见。
“文远,你且说说你的看法。”戏策侧过头,笑问起跟在身旁的少年郎。
整个营帐里,就属张辽的年纪最小,戏策这么一问,显然有考校他的意思。
诸人的目光投在了这个眉清目秀的少年身上,张辽也不胆怯,从怀中掏出一张布帛,在帐墙上缓缓展开,一幅清晰的并州军事地形图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小子以为,那勒河距五原郡有数百里之隔,如今鲜卑人内乱,步度根将无力南顾,正是我军北上驱逐鲜卑人的最佳时机。”张辽的声音很大,像是只卯足劲儿了的小牛崽子。
“小将军的意思是,咱们接着往北打”帐内有人出声询问道。
少年笃定的点了点头,往图前一站,手指地图上的广衍城处,稍显稚嫩的脸庞是那般认真,“诸位将军请看,我军驻军于此,整个西河郡已经收复大半,往北推进仅剩美稷、谷罗两城。此二城一左一右,同广衍互为犄角,如今广衍已下,奉先大人可分军两路双管齐下,夺取此二城易如反掌。”
“夺下此二城后,再往北便是虎泽关。”张辽将手指从广衍一路移至西河郡的最北处,此时语气也有些激动起来:“只要拿下虎泽关,五原郡就在眼前,那时奉先大人您一声号令,将鲜卑人逐出我大汉疆域,便指日可待!”
五原郡是鲜卑人在并州最后的堡垒,郡内无高山峻岭,地形开阔,一马平川,乃是骑兵作战冲锋的最佳场所。
要将鲜卑人彻底驱逐出境,双方在五原郡内迟早会有一场生死相拼的大战。
“将军,干吧!”诸将听完张辽的战略分析后,一个个的热血沸腾吼了起来。
若是有生之年能让鲜卑人滚出并州,纵使马革裹尸又有何妨。
陈复忍不住多看了张辽两眼,他实在没想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年郎居然会有这般深远的战略目光。此刻在他的心中,也有些飘渺不定。
一方面,陈复希望鲜卑人能够南下占领并州,助他重振陈家,但作为一个汉人,并且同样是出生将门,他自然也想将鲜卑人赶出并州,扬眉吐气。
张辽自打入了狼骑营,就跟着戏策在学韬略,再加上又有吕布指点武艺,他本就是一个天资聪颖之人,一点就透,进步可谓神速。
戏策心中暗自点头,他很满意张辽的回答,刚刚张辽指着地图侃侃而谈时,不骄,不躁,俨然有一股淡淡的将者之风。
这小子,将来不得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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