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上位记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漫漫步归
长乐县主一出手,自然大方,直接包下了整个春风渡,不为外人所打扰。这一次,不仅仅是小聚,而是因为长乐社有新的成员要加入了。
虽
第四百八十一章 出事
“若是那个织梦不出现么呢”一旁的卫君宁看了一眼一旁得意洋洋的章之林,开口提出了疑问。
“应该不会。”章之林还没回话,倒是李欢先一步开口了,“织梦平日里做事极有规章,每一日所做的事情都会提前规划好。每逢春风渡被人包场,她得空时,都会在辰时末出来,去黄天道上逛一逛首饰铺、衣物铺,待到未时归来。我……我认识她这么久,从无例外,风雨不阻。”
少年人将之引为知己,感情多半是纯粹的,这样的感情容易被人利用,因为一眼就能看穿。但看穿他的同时,戒心也会降低,因为不认为他有什么威胁。当戒心降低时,自己的缺点也随之暴露了。
“那多无趣啊!”章之林闻言感慨了一声,“跟官员当值似得,每一日准时出门当值。尤其风雨天,人根本爬不起来,我爹还得出门,看着都辛苦。”
有些人想法简单,但正是如此简单的话语才引人深思。
织梦做事与其说是做事有规章,却不如说是似乎有必须完成的任务,需要在辰时末出来,直到未时方才归来。
果然,待到章之林说完,李欢脸上已有了几分变化。
举着千里眼的卫瑶卿没有动,只是依旧举着千里眼看向春风渡的方向:“春风渡门口挂着的牌子,是不是每逢春风渡被人包场,都会提前挂出来”
“是啊,这一次长乐社小聚,这牌子前两天就挂出来了,说今日被人包场。”
妙,真是妙啊!
少女放下千里眼,看向春风渡的方向,至此,已然证实了她的猜测。
春风渡门前的牌子是一个讯号,提前告诉接头人,织梦哪一日会前往与其碰面。春风渡被包场的时间不定,比起每逢月初月半这种碰面日,更显的自然,放佛毫无规律可循,至于织梦每每得空出行,都看起来无比合乎情理。
比起会仙阁,春风渡无疑更文雅,也更不易察觉。
“想到这个方法的人,一定是个风雅之人。”女孩子感慨了一声。
这一句怎么说都够得上是夸赞了。
卫君宁不解:“六姐,那是坏人,你怎么能夸呢”
“斗要斗得,夸也夸得。”卫瑶卿笑了笑,不以为意,“确实挺风雅的,能让人愉悦,如春风拂面,心生惬意。”但是争斗时并不会因为这个原因而手软。
“春风渡的生意不算这黄天道上最好的,”说起春风渡来,这几个少年都清楚,“但是文人心中,春风渡份量不低。若说酒墨居引的是潇洒不羁,斗酒诗文百篇的读书人,春风渡吸引的就是克己复礼,温文尔雅的读书人。其实细想,比起酒墨居来,春风渡进出的文人官身之位的更多。”
斗酒诗文百篇的读书人有落魄怀才不遇的才子,也有风流洒脱的富贵闲人,多潇洒不羁,以酒会友,并无明确的划风,而春风渡不同,真正位高权重的或许不会在春风渡谈事,但是中层的文人官员对这等风雅的饮茶之地很是喜欢,所以细想,很多事情都想得通了。
春风渡能收集到的消息不会比会仙阁少多少。
便在此时,趴在窗边眺望的章之林突然惊叫了一声,连忙缩回了身子:“我大姐来了,别让她瞧见。”说罢便缩着身子躲到了桌子底下,边躲边道,“前天,我告了我大姐一通黑状,大姐这个月的月钱被罚了呢!看到我定然会动手,别让她瞧见我啊。”
这一对姐弟真是……众人觉得啼笑皆非,而那厢在黄天道门口下了马车的章大小姐正在四下环顾,环顾了一番,才不情不愿的进了春风渡。
 
第四百五十一章 当年
撕破了最后一层遮掩,一个褪去了温文儒雅的面具,一个暴露出了本性中的任性、自我和狠毒。
两人互相看着对方,许久无人说话。
半晌之后,倒是陈善率先笑了,抬手:“坐下吧!”
他今天当然不是白来的,而是隐忍多年的不快终于要一扫而光了。
“先帝文治武功不如何,但是猜忌拿捏属下却是一等一的厉害。”陈善旁若无人的说起了已经故去的先帝,“没有先帝臣也不会遇上娘娘。”
“我陈善自诩从来不是什么好人,当年从军,军功起家,情同手足的义弟离我而去,我便独自一人建功立业……”
延礼太后冷笑:“你要的不仅仅是建功立业吧!”
“是啊,当然不。”陈善并没有掩饰自己的野心,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不止一个相面高手说过我有帝王之相。”
“那也要有帝王之命!”延礼太后眼中冷意更甚。
“说的不错,”陈善抚掌而笑,“所以,那我就自己去建功立业。”
那时的他大抵是人生中最得意的时候,少年将星的横空出现震惊了整个大楚,战马上立下了赫赫战功,就如现在的那个女孩子一样。虽说一个是将星,一个在阴阳术上有造诣,却一样是在极小的年纪就横空出世,震惊朝野。
“然而臣子功高便会震主,每一个功高震主的君与臣都不相同。”他陈善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不是那等胸怀天下,忠肝义胆的人;而他的君也不是什么善人,本事没有多少,却动了坏心思想要拿捏住他。
他陈善一生运气尤佳,彼时,陈王叛乱被定,君王想要卸驴杀磨,南疆事起,由此保住了自己的性命。所以,所谓将星是不仅与将领本人有关,还与时势有关。
但如此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放他离开却还不是不能叫先帝放心,所以,先帝就做了一件事。
金殿之上为少年降临接风洗尘的背后藏着阴谋,即便他如何小心,却还是中了招。稀里糊涂的睡过去,醒来之后,身边多了一个女人,一个长他不少年岁,彼时正是风情满满的女人,这是皇帝的妃子。
他吓的魂飞魄散,匆忙想要逃离,却被人押了回去,而后是君主的痛心疾首,原本要被处以极刑的他因为君主的“爱才”被破例放了出来,当然这其中少不得一番侮辱。
那大概是他陈善一生中最狼狈不堪的时候。
他本不是蠢人,这样连番出现的问题让他明白自己是中了圈套了。而要走出这个圈套,反败为胜的关键他找了许久,居然在这个女人身上。
其实先帝没有看错,延礼太后这个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很清楚,所以对延礼太后他并没有多上心,否则也不会让延礼太后来做这样的事情。
原本是假事,但在他的刻意诱导下成了真事。再稍稍虚与委蛇,这个女人寻求刺激,便当真听话了。
从原先的厌恶到后来的习惯再到之后的试探套路,偷偷换成自己的人,这一步他在外建立军功,以西南侯的称号站起来时,于内也在慢慢的蚕食皇室内部的秘密。
越接近皇室内部的秘密,也越发发现大楚建立时,当年开朝者为这些大楚李氏的后辈子孙做了多少。更是坚定了他想要做个如此的开朝帝王的想法。
与这样
第四百五十二章 信件
“那等被人下了手段,生生承受可不是我陈善会做的事情。”
“既然比谋划,那就比吧,比比谁更胜一筹。”陈善笑了,“可惜,是我赢了。”
当年对他动手的两个人,一个死了,虽然死了,但是他的后辈都在承受他留下来的烂摊子;另外一个就是眼前这个女人,他会利用完她最后一分力再弃之。
这大概就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吧!当年被折辱的那一刻,他就没想过默默承受,也没有在当年那时候就起兵动手,而是一点一点的蚕食,看着当年动手的两个人一个早早死了,就由他的儿子来承受,一个活着,就利用到最后一刻。
旧事今日差不多可以了解了,那就可以看今事了。陈善没有理会在火急火燎尖叫的延礼太后,只是抬了抬手,吩咐下去:“阿莫,别让她乱叫,听着烦,适当用些药也是可以的。即刻启程,将她送回长安,本侯要拿她换回我的二弟。”
人走了出去,随即吩咐下去:“找人去联系这三个人!”
……
……
路途上的风景多数时候没什么好看的,少女驾着马车在前面走,后面跟着护卫,人不在多,够用便是。人太多,足以引起人的注意,还容易让人将细作安插其中,这是她一贯认为的。
更何况,她抬头看向刚升起的太阳,今晚就能入关中了,得关中军庇佑,如此回去,必然阵势不凡。
但是不够啊!她曲着一条腿,看向周围,能确定前后左右都没有伏击,又遇了几波没有什么威胁的杀手,她都不用动一下,全被丑一他们拦在了几尺开外。
“要占个功名,出力是必须的。”少女拍了拍丑一的肩膀,安慰道,“我也是那么过来的,那时候我救出贵人们的时候,你们还在长安晃荡,要分一杯羹,就要出点力嘛!”
丑一沉默了片刻:“王老太爷出钱买了你的卖身契。”
“我知道啊!”少女回答的很爽快,没有半点否认的意思,“但是崔、谢两家没有啊!你要觉得亏了,你可以不出力,让他们的人出力啊!”
这次是三家联合行动,他一个人不出力怎么可能丑一默默的走了回去。
“真是可惜了,也没有点更厉害的角色!”少女口中有些不是滋味,原本是想趁这一路顺手捞个声名,不管是朝中还是江湖之上,这些声名于她有利。
但眼下江湖上的阴阳术高手这么多天才来了一个,前朝余孽刘姓皇族中人不见踪影,来的杀手又尽是些小角色,看来这一次不能拿到她想要的那般大的声名了。
一步登天也需对手衬托,眼下对手不出现,她也无计可施。
若说前几天还有不入流的杀手行刺的话,从昨日到今日,已经没有什么刺客的出现了,是放弃了么还是派出杀手的人出了什么事她胡思乱想着。
一路无话,直到马车突然慢了下来,少女出声:“前头有个驿站,我们需要备些草料和水。”
都这种时候了,今晚就能到关中了,要草料和水
身后的护卫诧异的看着她。
少女伸手指了指马:“跑不动了,昨天赶路太急,又逢暴雨,”她说着指了指水罐,“进了污水,不能喝了,所以要换,进驿站备个草料和水也不用多长时间的。”
少女从来不会无的放矢,每次提出要求都有她的道理,这次看起来也不例外,所以,再无异议。入了驿站,把打瞌睡的小驿臣叫醒,匆匆忙忙的备上一些草料,本就不需要多少,因为今晚就能进关中了,所以并不需要多长时间。
交涉完之后,就开始匆匆忙忙的准备草料和水。
跟着走到一半,少女却突然蹙了蹙眉。
第四百五十五章 游街
“八哥,卫六看起来好威风啊!”趴在窗户上看了半晌的崔琰感慨了一声,看向那边缓缓行来的少女,她坐在马车上,不施粉黛,头发高高拢起,看起来素日的秀美中多了几分英气。
“什么时候能跟她一样威风”崔琰喃喃,看着她过来,两畔喝彩声不绝于耳,甚至还有人折了花向她扔去。不少人见状纷纷跟风一样折去。
状元郎打马游街,马踏花香原本只有状元郎能做到,眼下,她却也被满街鲜花相迎,伴随着喝彩声离去。
少女脸上的笑容无比灿烂。
“这可不容易。”崔琮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她有今日靠的都是自己。”
小小年纪,手段不输宦场老手,又有如此厉害,独当一面的阴阳术手段,她身上底气十足,所以敢站在那里,无人胆敢撼动。所以笑容如此灿烂,夺目的令人自惭形秽。
她太厉害,难怪当时会传出如此匪夷所思的传闻。厉害的匪夷所思,才如此。
“六姐,六姐!”身边的小子早已忍不住了,整个人探出身子去,竭力摆着手,要自家六姐回应一声。
马车上的少女抬头望来,给了一个灿烂的笑脸。
“哎呀,快看!六姐回应我了!”耐不住性子的小子又蹦又跳,被一旁的卫瑶玉怒瞪了一眼:“小点声,六妹妹在护送贵人们回宫呢!”
跳脱的傻小子愣了一愣:“我……”
话未说完,变故陡生。
本是一片晴好的天空,瞬间投下了一大片阴影,众人脸上的欢笑还未来得及散去,转为凝滞。
“是乌鸦!”有人反应过来,尖叫出声。
在大楚,乌鸦并非祥瑞之兆,象征灾厄,所以被称作不详鸟。这一大片的乌鸦过来,鸦群蔽日,本非吉兆。
少女站在马车前的踏板上,略去头顶上的花,抬头望去,忽然笑了:“原来最后一关在这里。”
“卫监正,”安乐公主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似乎有些无奈,“祖母问,是不是都到了长安了,还有小人在捣鬼!”
“公主放心,太后娘娘放心。小人作恶,自然是要除的。”少女说着忽然手里变了数下,五指间夹杂的黄符纸唰唰作响,借着一口内力跃至半空中,众人只觉眼前有些刺目。
从她身形之上似乎有什么东西跳了出来。一声尖啸声起,符纸幻化冲向那一片蔽日的鸦群。
美丽炫目,尾羽极长,几乎所有人都想到了一个词:凤凰!
尖叫声四起,鸦群被冲散,天地放晴,洒下了不少黑漆漆的鸦羽,很快变四处逃窜开来了。
其实不过一瞬间一个来回的事情,但场面却是惊人,不管是突如其来的鸦群蔽日,还是凤凰浴火冲散鸦群都有足够惊人的画面感。
鸦群是不详之兆,凤凰自古至今却都是吉兆,烈火熊熊而来,放佛要燃尽一切灾厄。
回过神来的百姓爆发出一阵更为热烈的喝彩声。
其实这一来一回阴阳术士的交手到底是厉害还是不厉害,他们都不清楚,于他们而言,只有他们所见,看起来夺目绚烂又厉害,那便是真的厉害。
阴阳术本就是一件极其难懂晦涩的事情,普通人所见唯有花里胡哨的手段。而在这一点上,卫瑶卿双眼弯起,她倒是无师自通。
前方响动声如雷鸣,有人站在纵横交错的巷道口突然轻“嗤”了一声,笑了。
“来的这个倒是个俗人!”
“我用鸦群试她,她有无数方法可以解决此事,偏偏用了最高调的一种,不是为了名又是什么”那人说着“哈哈”笑了两声,“原以为是个清高之人,没想到竟然是这等俗人。有意思,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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