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上位记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漫漫步归
李德全走到皇城侧门,对上不少官员望来的目光,道:“该干嘛干嘛去吧,诸位大人一会儿就要早朝了。”李德全这样的人精自然不可能明着说不行,但这一句,在场的官员都听明白了,多看了两眼,便散开了。
而后,李德全才上前将明郡王一家子扶起来,行了一礼,道:“陛下有请!”
果然是惊动了陛下啊!今天早朝怕是热闹了!众人使了个眼色,眼看时间差不多了,遂脚下加快赶去当值了。
卫瑶卿走的不紧不慢,悠悠的跟在诸位官员的身后,等赶到阴阳司时,时辰刚刚好。只是才一脚踏进去便对上了李修缘的脸,他站在门口似乎等了一会儿了,确切的说,等的就是她。见她来了,李修缘脸色有些复杂的看着她,半晌之后,开口了:“昨日我不在阴阳司,去怀国公府的是你”
卫瑶卿点头道:“不错。”
李修缘又道:“你看到什么了”
卫瑶卿忙道:“一块石板,绘了邪符的石板,一看便是阴阳术高手所绘,还有一具骸骨,还有长乐县主、玲珑乡君、薛二小姐……”
“好了。”李修缘来找她当然不是来听她报名字的,听完了,便道,“没你的事了,怀国公府那里,我会亲自过问的。”
女孩子点了点头,没有任何不满,又道:“今日我要去见安乐公主,教导公主……”
有路过的粗使宫婢太监恰巧从此处经过,闻言险些没笑出声来,这位卫天师又跑去见公主混日子了
r />
“去吧!”正不顺心的李修缘自然不会在这种事情上为难她,挥了挥手,蹙眉离开了。
待到李修缘离开之后,才见不远处站在一旁看了好一会儿的阴阳司小天师柳离手里端着一盘丹药朝她使了个眼色,道:“大天师一大早脸色就不大好看,一来便问了你,却不知晓你到现在才来。”
女孩子笑了两声道:“大清早的,宫门口有些热闹,便看了一会儿。”
 
第七百一十四章 有话
安乐公主复又看了她一眼,见她神色如常,便不再问了。对于这个甚至比自己还小的女孩子,她总有一种感觉,仿佛已经看透却又好似从来没看透一样。
她生而金枝玉叶,几人之下,万人之上,但第一次见她时,却是她这个金枝玉叶最狼狈的时候,彼时那个女孩子一身朴素的婢子打扮,明明看似分外不起眼,但一旦注意到了,便很难移开目光。这是她那几年阶下囚生涯中第一个遇到的大楚人,高兴却又担忧。这个父皇派来的女子委实太年轻了,甚至看起来比她还小。那时候她觉得这个女孩子不说实力如何,定然是个忠臣,而这一路上,她确实扮演了一个合格的忠臣,但却偏偏的让人感觉到了几分忠诚之外的东西,她并不是一个全然的忠臣。
如果说这一路行来,她的看法有了明显的改变,那么回到长安之后,她又惊讶的发现似乎自己又要推翻自己原来的结论了,仿佛相处的越久这种看似看透,却又每每让人出乎意料的感觉越甚。
难以压制与控制!这是她直至目前得出的结论。甚至有时候,她会想告诉这个女孩子自己心里那些隐秘的想法到底对不对,但即便会想这样对不对,她也知道自己别无选择。她想要的在多数人看来都是于理不容的,除了找这个同样游离于世俗规则之外的人,她想不到其他人。
“其实,今日一大早,外祖父给我的人就来提醒我,让我不要掺和进这件事情。”安乐公主话题一转,道,“他听说近些时日,薛大小姐来找过我,很是担忧我因为交情做出什么傻事情来。”
“真是墙倒众人推!”对面的女孩子叹了一声,声音忧忧柔柔的,听起来仿佛很是感慨,“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是啊!”安乐公主瞥了她一眼,心念一动,道,“就像昔日的张家,大族如此,皇朝更是如此,若是陈善大军势不可挡,朝代更迭也不过是一夕之间的事情。”
这句话看似在感慨皇朝更迭,高楼坍塌一夕之间,但实则却是前面那句“昔日的张家”,她觉得面前这个看似无懈可击的女孩子,若这世上还有什么能够让她闻之变色的话,那便只有张家了。
只是可惜,这一次,女孩子连眼皮都没抬一抬,感慨道:“谁说不是呢”
这种如同敷衍安抚的语气嚷安乐公主怔了一怔,有些无力。
凌晨的时候下了会儿雨,此时地上虽然还未干,但太阳已经出来了,暖洋洋的落到对面端坐的女孩子脸上,看起来恬淡自若。
眉头舒展,看着心情似乎也如她表现的那般恬淡自若。
卫瑶卿不是没察觉到对面安乐公主时不时望来的目光,回到长安的安乐公主与那个途中与她一道会在夜里吹冷风赶路,羡慕希冀她这般自由自在的公主自然不会是同一个,或许直至如今,安乐公主仍然信任她,但与那时候自然是不同的。
这一点她从一开始就知道,没有半分伤感与偏执难过。安乐公主
是金枝玉叶,她亦不是寻常百姓家的女子,这一点她比谁都清楚。
友情也好,信任也罢,还是逃不过君臣与身份的。
至于此时,她心情如何,没有特别开心,也没有难过与负担。昔时她张家为棋子,他人为掌棋
第七百一十五章 认同
那拍马屁的官员也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哈哈”笑了两声,忙道:“太尉言之有理,是下官想差了。”
谢太尉不以为意,他们这样的人自然不会跟这些官员计较,寒暄了两句,那拍马屁的官员便恭恭敬敬的退到一旁了。几位一品公经过时,见徐长山还未离去,还特地同他打了个招呼。
徐长山抱手还礼,待到送走几位一品公,金銮殿内除却两旁整理的太监宫女之外,已经没有旁人了。金銮殿内空空荡荡的,徐长山在原地站了片刻,径自出了金銮殿。
一路直行出了皇城门口,赶车的老仆已在那里等了好久了,见他出来,连忙上前相迎:“先生。”
徐长山点了点头,上了马车。
老仆在外理了理缰绳,问道:“回家么,先生”
“回去……不,”原本的“回去”二字脱口而出,但在说罢的那一刹那,他却忽然转口了,“不了,不回去,去……呃……三街九巷看看。”
老仆愣了一愣,似是没有反应过来:“三街九巷”
“对,三街九巷。”徐长山说罢放下了车帘,将自己与车外的长安城隔绝了开来。
他眼下心下茫茫不知所措,时逢时局动荡的乱世,他却好似无事可做。这不对,不应该如此。他是个读书人,自幼书不离手,读书为治天下,他也一如他幼时所愿,走上了金銮殿,天子面前,但如今的长安城,不,大楚却好似不需要他了一般。不应该如此啊,但要做什么呢先时,他察觉出那个匈奴左贤王恐另有所图,但眼下却并无什么名头可以拿他是问,大楚经不起这样的折腾,陛下也无心管这等事。
所以眼下,他很想见个人,见那个不知从何处来,也不知此刻在何处,出现的突然,又消失的突然的七安先生。也不是有事相求,只是他想同那个人谈一谈,同那个总能在不经意间说出一些让人茅塞顿开之语的奇怪先生谈一谈。
在遇到七安先生以前,他徐长山以为阴阳司的人不过是同鬼神打交道,也就是俗称的跳大神而已,即便实际寺声名赫赫,据说能算尽国祚详数,但这些,于他来讲,还是相距甚远。直到碰到那个年轻的奇怪先生,仿佛让他看到了另外一种阴阳术士。他也走街串巷,为升斗小民谋福,却不止于此,为事者小,影响却大,也不知道这个人眼下去往何处。
去年救了黄少将军之后,他就消失了,直至如今,他都不知道这个奇怪的少年先生同陛下说了什么。
“先生,你要去找七安先生么”老仆为他驾车多年,主仆彼此间早已熟稔,先生去三街九巷那种地方只会做一件事,那就是找七安先生。只是可惜那个奇怪的少年先生出现的突然,失踪也突然,就这么不见了踪影,有时,老仆也会想,是不是那种奇人都是如此。
他这般赶车的老仆不懂什么大道理,只知道那种民间传说中的奇人都是这般突然消失,徒给众人留下一段佳话的,活在后人的杜撰与传说中。<
br />
“我想碰碰运气。”徐长山对下人十分宽厚,赶车的老仆与他主仆多年,多了几分亲情,是以在老仆面前,他倒也为避讳,叹道,“今日烦心事多,我急需人解惑。”
赶车的老仆赶了几十年的车,赶车赶的稳稳当当的,不急不缓的在闹市中穿行,看两畔长安烟火气从眼
第七百一十六章 寻人
害了人性命就要还赶车的老仆懂的不多,不过在他看来这句话虽说有一定道理,却也并不全然,“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种话虽然听得多,但寻常百姓谁敢去寻天子的不是更何况也非天子,像怀国公薛家那样的人,就算杀了人,也未必摆不平吧!不过这一次不大一样,好似牵扯到了宗室。
……
马车在三街九巷停了下来,徐长山从马车里走了出来,看向这三街九巷中走动的百姓。偶有认出他的会学着读书人一般施个不怎么像的礼。有些人或许会讲究挑刺不满,但他倒不觉得如何,反而觉得这些百姓有些可爱。
同是靠双手吃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徐长山并不认为这些百姓同他有什么不同。
“我每每来这里,都觉的我可能会碰上七安先生,但事实是每一回都无功而返。”徐长山叹了口气。
“先生,”赶车的老仆没有注意他说了什么,只将马车停在一旁,见街旁不少人来往走动,毕竟三街九巷同朱雀大街那等富贵地没法比,自然不可能清闲,马车虽说不大,却也占了一块地方。
徐长山挥了挥手,道:“你去前头路旁找个地方停着吧,我随处转转。”
老仆应了一声,去往前头找空地去了。徐长山站在原地,看着入秋还忙活着冒了一头汗的劳作百姓沉默了片刻,放眼望去,三街九巷接口的瓜果摊、豆花摊、小食摊还在,甚至还多了两个挑着担子贩卖的小贩,百姓来来往往,好一派人间烟火的气息。
忙乱、热闹却又让人心下一松。
他是个读书人,家中虽不算巨富,但也衣食无忧,不曾如这些百姓一般做过这样的体力活,但年幼读书时也会在学堂下课间隙开窗向外望来,看着这些市井小民途径而过,过着与他截然不同的生活,却有自己的自在。
他在原地站了很久,他有文渊阁十儒之首支撑,有辩之大才之称,可眼下,他空有一副辩才,却什么也不想说,而是静静地站在原地,沉默了许久,忽然叹了口气。
“先生为何叹气”少年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清亮好听。
徐长山一惊,先是一瞬的僵硬,随即又释然,当时虽觉得这少年人有才,但有私心,是以有些迁怒,可当他真正消失不见踪影时,他却来找过好几回。
他的找与父亲与独子来寻不同,他们是为恩情,是觉得七安先生这个人有趣可结交,可他却想来解惑。
回头,看见那少年一身素色的粗布长衫,手中没有举着幡布,两袖空空站在墙角,一时间,忙碌的三街九巷百姓也无人注意到他的出现。
“七安先生。”徐长山点了点头,看向周围,随即又有些恍惚,似乎也是去年这个时候遇到的这个少年人。初见却不怎么吉利,彼时他壮志未酬,但父亲怪病缠身,他以为要早早送掉亡父,从这里经过,却被他拦住了去路。
三杯黄酒,将躺在棺材里老父拉了起来,吓退了一大半
送葬的亲人与旁观的路人,却也成就了长安城中一时津津乐道的传奇。
但少年所行虽似传奇却同时也像个寻常人,有私心,在偌大的长安城,还有什么比这样荒诞离奇的故事更能引起长安城百姓注意的呢
名起于民间而传扬至高堂之上,少年或许有私心,这是他徐长山所不认同的地方,但私心之外,不可否认的,他所做的都是好事。所以,在
第七百一十九章 可笑
“本官家中的粗使丫鬟头上带着与这里的粗使丫鬟一模一样的绢花,只颜色不同,可见这种绢花不会出自国公府,多半是来自于这些走街串巷叫卖的货郎了。”
“这些货郎的货源应当是来自于一处的,城北巷中有专门做这等绢花的手艺人。”
“巧的很,这两日本官出门时曾听人抱怨说货郎一个多月未来了,原因是做绢花的手艺人染料没有,应该是工部调走了染料。”
“货郎出来一趟不容易,是以多半货源充足才会过来。”
“既然货源相同,旁的货郎不来,这个货郎却来了,显然这不合常理。更有甚者,这货郎驻足了多久”
官吏在一旁听的认真,闻言忙道:“也就不过一会会儿的功夫,快得很。”
王栩点头:“这就对了,可见他此次前来拿的应当是之前的存货,所以卖的如此之快。”
“专门拿存货走一趟,不是有问题是什么”
官吏听的额头上冷汗涔涔,忙道:“那王大人这件事……薛大小姐……”如果当真如此,方才薛大小姐就是有意阻挠了。
“只是猜测,没有实打实的证据。”王栩看了他一眼,“更何况,得罪薛大小姐有什么好处,不知晓的还以为你见国公爷倒了,为难府中妇孺呢!”
“这……”官吏怔忪,而后又听王栩问他,“你入职多久了”
官吏老老实实的回道:“三个月的光景。”
王栩没有再说话,只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转头离去了。
……
待到看不到王栩了,一旁听了许久的官吏才带了几分艳羡道:“王大人是在提点你呢!”如这官吏这般新上任的,多半如此,是非对错老老实实的要辨个结果。但这是长安啊,很多时候那些真正的大人物权贵是不看对错的,只看利弊。
一定要争对错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结果往往损失惨重的厉害。
所以说只有孩子才争对错,大人物只看利弊啊!
……
……
临街的商铺点起了灯,带着烟火气如星子般席卷了整座长安城。
入夜了,夜里的长安城依旧热闹,这热闹与白日里的不同,奢靡艳丽,带着天子脚下、京师长安的繁盛。
大楚从开朝至今已有四百年了,四百年的皇朝盛世,天下的百姓似乎早已习惯了大楚李氏子孙的统治,也习惯了这样盛世太平下的繁华。
入夜的长安城才刚刚开始,有些人却已经要散场了,入夜的长安城,有劳作归家享受片刻的寻常百姓,但撑起这份热闹的多是来自于富户权贵。
会仙阁里灯火通明,打扮的花枝招展,脂粉香气的皮囊之下是姿容妖娆的女妓笑着探出头来揽客,有寻欢作乐的,便也有酒桌上觥筹交错的,对面的酒楼中有白日的客人三三两两退了出来,脚步声、马蹄声散去,紧随其后的是更多夜晚的食客。
来来回回,黄天道上的酒楼不缺宾客。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