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好公仆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夹袄
“哦,嫂子,好了,我洗把脸就出来!”宁无双跑进盥洗室,这时才发现,自己的眼睛居然红红的。
温水哗哗地流出来,宁无双大把地捧水,扑在自己脸上。
顺道也把残余的眼泪冲出来。
结果却是冲不完。
宁无双只好咬住了嘴唇,至少不要出声。
姜晚……嫂子应该是等在外面。
我本来不想喊嫂子的。
只因为我喊嫂子时,哥哥会笑,笑得很傻。我能为哥哥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
哥哥却不知道,我喊嫂子时,心里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好在,喊得多了,似乎也没那么疼了。
多喊几次,我一定会习惯的……
我很漂亮,我很聪明,我很健康,我很有钱,我各种好,不是吗
没有人亏待我,上天也不曾亏欠我,我是一只优雅尊贵的白天鹅,我要拥抱蓝天,我要自由自在地翱翔,世
第308章 宁肯妹妹负天下人
?
“无双啊,姜妈妈只生了一个女儿,如今女儿长大了,不肯回到妈妈身边了,你当姜妈妈的干女儿好不好”
宁无双杯到酒干,姜晚和于乐直接跟,众人也都跟上,倒是让酒宴的进度比较生猛。
姜红梅连喝了三杯,腮边泛起嫣红,就表示不胜酒力,大家随意,能喝多少喝多少,更重要的是聊天。
说这话时,姜红梅拉着宁无双的手,亲切又宠溺,“我干女儿是状元,你说姜妈妈该有多威风!”
那边何青柏闻言一震。
明海大酒店是沧海排名第一的五星级涉外酒店,姜红梅是沧海市著名企业家,鲁东省人大代表,新晋全国人大代表,无党派爱国人士。
曾有传言,说明海大酒店与某前高官有牵连,但几个月前该高官被判了无期,明海大酒店却兀自岿然不动,生意反而越做越大了,可见传闻多半不实。
底层老百姓就是爱编些上流社会的下流段子,以满足自己无能又不肯努力,即使努力了也改变不了现状,一切都归咎于苍天大地邻居老王的阴暗心理。
不说姜董的江湖地位,单说明海这份财力,也足以坐吃等死山不空了。
麻烦问一下,姜董您还缺儿子吗
何青柏当然不敢出声,他这叨陪末座,耳朵最是管用,嘴巴则只用来吃喝。有人笑时就跟着笑,笑得恰当好处,主要表现为笑容丰富,笑声却小。
姜红梅此话一出,其他人也都没有出声,目光倒是集中到了宁无双身上。
宁无双的眼珠子骨碌碌转,看了看爸爸,看了看哥哥,再举起酒杯时,笑容就顽皮又清纯。
众人下意识地跟着举杯,宁无双却是单敬姜红梅的,“姜妈妈,您的女儿不见了,我的哥哥也不见了。他俩有情人终成眷属,我们两个就同病相怜。姜妈妈,我敬您,您随意!”
姜红梅微笑举杯时,宁无双凑过去碰了碰。
下位者敬上位者,无非是酒杯放低,这个倒是跟山里一样的,喝进嘴里不都是酒吗
碰杯之后,宁无双一饮而尽。
“好酒量!”姜红梅脸色更红,却也是一饮而尽。
“姜妈妈您可能不清楚,我从小就想着长大了嫁给我哥,甚至还破坏过我哥的一段姻缘,就是我们村长家的闺女。现在看来,人力有时穷。这个哥哥我不要了,让给我嫂子了。”
宁无双说得诚恳质朴,姜红梅却是不好接话,甚至居然有些看不清楚的感觉。
女状元居然恐怖如斯
于乐翻了个白眼,姜晚笑吟吟地看着宁无双,手却伸到了下面去,于乐的白眼就变成哈欠,也就是张大了嘴不出声。
酒桌上静悄悄。
“姜妈妈想让我当您干女儿,我当然很高兴,其实亲女儿是也可以的。因为我一直没有妈妈,小时候也羡慕过别人有妈妈,甚至曾经把哥哥的妈妈当了妈妈。”
“不过,这个得由我爸爸决定。我是个很开明的女儿,我希望我爸爸幸福。此后女儿不在身边时,也有人能替我照顾他。”宁无双严肃认真地说完,酒桌上就不止是安静了。
还洋溢着一种古怪的味道
我为什么特别想笑
姜红梅就有点儿笑不出来,我说错什么了吗,难道是交浅言深了
这孩子好像不太懂事啊。
不过高位如姜红梅,喜怒是不会形于色的。
“谢谢!”宁无双自顾招呼了服务员,待其倒酒后,举杯敬向姜晚,“嫂子,长嫂比母,您觉得我说得对吗我敬嫂子一杯!不知道嫂子是不是一个开明的女儿呢”
“嫂子也是开明的,同样希望妈妈幸福。和无双说的一样,这也是由妈妈决定的。”身为长嫂比母的姜晚,还能说什么呢,至少笑容是很到位的。
然后就听见于乐“哎呦”一声。
“啊哈哈,小晚和无双说得都很对,我都支持!”于乐不尴不尬地举杯,“来来,我们为小晚和无双干一杯!”
于是众人举杯共饮,连早已喝过了量的刘萍也干掉了。
捧人饭碗,听人召唤,身为助理的刘萍能坐在姜董的家宴上,本身就是一种荣宠。
同样作为司机兼保镖的尤光,倒是再喝一瓶也不在话下。不过这杯喝完后,就拼命把脑袋往桌子底下埋,身体还不时地抖一下。
一边是敬若天神的姜总,一边是敬若天神的乐哥,哈哈哈哈,我怎么就是憋不住呢
只有何青柏目瞪口呆地忘记了举杯,甚至忘记了保持绅士风度和下位者姿态。
无双同学是不是太生猛了点儿
乐哥交给我的任务,貌似很难完成啊乐哥。
“来来,亲家!我敬您一杯,您随意就好。无双从小受了苦,我和于乐呢,又太宠她,就给惯坏了。其实她也没喝过酒,现在要离家了,心事难免多些,还请您不要介意,孩子说的是酒话。”宁唯事貌似有点想挠头,却也舍不得教训无双,终于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亲家言重了,无双多么率真的好孩子,我也是好喜欢她的。”姜红梅酡红上脸,当然也不会跟小娃娃计较什么,就陪着宁唯事喝了一杯。
只是交流起来难免有些尴尬。
收干女儿的话,也不要再提了。姜董的干女儿,是那么好当的吗
“无双,以后少喝酒!”于乐抓过醒酒器给自己倒了个满杯,瞪了无双一眼,随后干掉。
“哥你凶我!”宁无双泫然欲泣。
“哥怎么舍得凶你呢,以后哥不在你身边,你总是要保护好你自己。”于乐有点儿头大,也只好再喝一杯。
其实这酒很昂贵的,这么喝有点儿浪费了。
“你不是给我找了男朋友了吗,他会保护我的,对吗何青柏”宁无双撅着嘴巴。
“对对对!”何青柏今晚还是第一次开口。
于乐大口地喘气,成神以来,在人间还是第一次觉得憋闷,乃至于怀疑自己做错了什么。
此时只想把无双抓过来,把她的屁股打烂。
可是,怎么下得去手
好吧,有哥在,也不怕你捅破个大天去!
无妨的,哥还就是惯着你了!
“无双,无论如何,哥总是亏欠了你。”于乐终于长吁一口气,朝着无双宠溺地笑,“虽然从你个人发展,哥并不希望你任性。”
“但哥也不怕你任性,完全有能力由着你任性。那么,你就任性地长大吧!爱谁谁,看不顺眼就弄他,不管你捅出多大的篓子,哥都给你兜着!”
一向人畜无害的于乐,此言一出,居然有如春雷滚滚,凛然不可犯。
连温度都降低了许多。
尤光离着于乐最近,椅子嘎吱吱地响,一时间毫不怀疑,只要因我而让无双少了根寒毛,乐哥定会把我捻进泥土里……
其他任何人,同样毫不怀疑,其中也包括了宁唯事。
唉唉,无双这孩子。
唉唉,于乐这孩子。
唉唉!
姜红梅就诧异地看向于乐,甚至还下意识地有所躲闪。
此刻至少明白了,且不说小晚如何,我这个准丈母娘,在于乐心目中,是远不如无双的。
或者我真是唐突了,冒昧了,侵犯了无双
“哥……”宁无双的眼泪喷涌而出。
于乐叹口气站起来,走到无双跟前,轻轻地搂住了她。
不能由着妹妹任性,我这神仙当着还有意思吗我是不是一向太低调了
宁无双则全身心地埋进了于乐的怀里,准确地说是于乐的肚子上。
良久,包间里只有无双的呜咽声在回荡。
蝉噪林逾静。
包括姜晚和姜红梅在内,于乐口含天宪一出,众人便觉得天地间隐然有变化。
自己与无双相比,无疑是云泥之判。
“哥,其实包括刚才,我从房间里出来时,我都在告诫我自己,我长大了,我不可以任性了,我不可以要得更多。”宁无双的哭诉声幽幽传出,还是语不成声。
“至少你刚才
第309章 这个女人嗯不寻呀常
宁唯事是八十年代末期的大学生。
那时候,大学生还是被称为天之骄子的,天之骄子自然有其骄傲。
然则深入大山二十余载,如今的宁唯事,说到底也只是一个老农民罢了。
顶多是个有点儿个性的老农民。
且不说修身养性如何,随遇而安,知足常乐还是有的,更是习惯了坐看云起云落,不以世事变幻而动心。
然则终究是个看客吧,看不惯又待如何
而今却因为于乐的缘故,坐到了人群的垓心,心底下还是有些波澜的。
心如止水的话,那就不是人。
与宁无双相同,宁唯事也谈不上对姜红梅有多敬畏。
与宁无双不同,宁唯事对姜红梅甚至还抱了欣赏的态度,这个女人嗯——不寻呀常!
却也仅此而已。
决不会想着把自己与姜红梅联系起来,除了这条很勉强的亲家关系。
宁无双一番夹枪带棒,其实是起哄式的以眼还眼,相当的任性。
于乐却明显是在扒马褂,也是任性。
宁唯事听到两个孩子半真半假地做媒时,第一感觉就是荒诞,第二感觉就是荒唐,第三感觉就是……也还行
早些年间,宁唯事也算是谦谦君子带风雷,独自一人拉扯着无双过日子,也有过不少热心人上门给他提亲。
先是介绍了带俩娃的小寡妇,后来介绍了带一个娃的小寡妇,再后来还介绍了没娃的小寡妇。
再后来甚至还介绍了黄花大闺女。
宁唯事全都婉言谢绝了。
无钱为贫,无路为困,无志为穷,无品为贱。
物质上可以贫困,精神上不能穷贱。
以致于有恶意的媒婆传言,宁唯事其实是个骡子,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他不行的,也不知道从哪里捡了个女娃。
宁唯事一笑而过,并不欲证明什么。
好吧,这事儿它也不太好证明啊。
就这样,宁唯事通情达理,与人为善,对谁都客客气气的。却也是相对孤僻,内心自足,跟谁都没有深入的交流,当然也没有太密切的关系。
年轻时,还是有些不方便的,逐渐老去时,也就习惯了。
关起门来读书,家里其实也没存了多少书。
打开门来教书,也不过是教出了两个孩子。
云卷云舒,春去春归。
骄傲只在午夜梦回时。
一个再优秀的人,蹉跎岁月,了无机缘,同样也会泯然众生,老死隆中,临终前如何自我评价
如今年过不惑的宁唯事,其实也算是死过一回的人了。
向死复生后,再看蜘蛛织窗棂,灰烬落灵台,回顾这乏善可陈的一生,心底甘苦自知。
貌似还可以重新来过
且不说又重新焕发了青春,由内到外,由下到上,处处都是勃勃的生机,宁唯事有着真切的感受。
重新来过,如何过
“亲家,让您破费了。明天还要赶飞机,不如我们就此结束”作为主宾,宁唯事微笑着提出了结束宴席。
更重要的是结束这尴尬的气氛。
再看姜红梅时,便觉得其实她也只是个弱女子了。
年近四十的弱女子,在养尊处优、颐指气使的表象下,有几多辛苦经营,又有几多寂寞寥落,打脱牙往肚子里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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