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好公仆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夹袄
反正牛犇最近往这里托运了很多货物,倒也没人特别注意。
于乐说了牛犇几句,比如不务正业啊,房子不够用啊,就你事多啊,还是很好心地帮忙搬进了工坊。
牛犇虚心受教,而后撇着嘴看着师父把大木箱子变没了
“拿这个,做长明灯”
御马监的河岸上,陈抟和商佾面面相觑,都有点怀疑人生了。
人间界的炼金技术,已经恐怖如斯了吗
此前陈抟和商佾都见过塑料,人间界发明的新东西而已,效果很神奇,却也没有更多的感觉。
铁艺可是见过的啊!
其实,修士本身就是炼金高手,铸个法宝啊,打个飞剑啊,基础都是金属胚子,并不能无中生有。
当然,炼金讲究个真火,炼出来的也都是合金。
眼前这成箱的铁胚,质地致密,表面光洁,色泽鲜亮,分明是上好的铁料!
一个长明灯,不过两枚功德币,这块铁料恐怕就值十几二十枚了!
费心费力地把十枚变成一枚,莫不是傻的
“烂没用的东西!”孙小六却是会错了意,臭骂两个属下,而后开解于乐,“不就是真君吗,我花果山上就有相熟的真君长辈!”
“哈哈!需要真君出手”一坨灰不拉几的祥云疾驰而至,哮天犬抱着胳膊昂然站在云头。
“你行吗”孙小六皱着眉头仰望,习惯性地鄙视毛手毛脚的,啊不,粗手笨脚的哮天犬。
心下更是怅茫,我的修为层次太低了啊,帮不上于乐的忙。
孙小六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急迫地想着提升修为层次,升到真君就好啊!
“你把‘吗’字给我去喽!”哮天犬轰然跳下,陈抟和商佾连忙俯首躬身,哮天犬却是不理睬他们,双手负后拿鼻孔瞧着孙小六,“杨爷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你当我真君是假的!”
孙小六捞起一枚铁胚猛然砸向哮天犬,“你是谁的爷!你这么嚣张,你家二郎神知道吗!”
哮天犬脑袋一歪躲过,铁胚在七八十米外轰然砸出一个大坑。
陈抟连忙屁颠屁颠地跑去捡了回来。
商佾看着有点牙疼,老陈你也太狗腿了点儿吧虽然在场三人哪个都惹不起,商佾挨哮天犬的揍就更多。
你等人家吩咐了再去捡不行吗
陈抟却是没想那么多,捧着铁胚如获至宝。
这铁料果然了得啊,没用阵法加固,居然毫无损伤!
寻常铁料的话,那么大力气扔那么远,应该摔得烂碎了吧
“说吧,想让愚兄帮你做什么呵呵,本真君等闲不出手的,也就是看在贤弟你的面子上!”哮天犬到底没敢跟孙小六强
第203章 吃葡萄不吐葡萄皮
“感觉身体被掏空”
哮天犬的呼吸明显粗重了些,刚才一时技痒,接二连三地制作起来。输入灵气做不得假,到第七盏时,终于灵气不济了。
陈抟连忙拱手奉上崇拜,“也就是杨爷了得!换了寻常真君,顶多一气制得三五个!”
没办法啊!
利弊得失已经给于乐说清楚了,于乐却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哮天犬忙活,貌似全然不在意这种变宝为废的败家事儿。
陈抟还能说什么呢
连商佾都眼观鼻鼻观口了,或者也是眼不见心不烦,反正毁的又不是我家东西。
“哈哈!本座且歇一歇,等回了气再来!”哮天犬得意洋洋地往石凳上一坐,掏出随身携带的酒肴,“贤弟,陪愚兄吃两杯!”
“杨兄辛苦,本该贤弟我请杨兄吃酒的。”于乐笑吟吟地入了座。孙小六也当仁不让地坐下,虽然哮天犬并未请她。
陈抟和商佾却是没有这个资格,正要拱手告辞,却听于乐说道,“陈兄商兄也是辛苦了,这两箱铁胚拿去用。”
果然有两个同样的大木箱出现在地表。
“嗵!嗵!”
两声巨响,不但响在沙滩上,更响在陈抟和商佾的心肝上。
上回于乐分给他俩每人两百枚功德币,已经让他俩不知何德何能了,或者于乐其实不太懂得功德币的价值
从大木箱的体积来看,所装铁胚怕是不下百枚吧,那就是小两千的功德币!
奉旨行走三界的唯一神,怎么可能是傻的呢
身为御马监僚属,每月只得半枚,这岂不是三百多年的俸禄
别说三百年了,飞升至今已经万年有余,两人筚路蓝缕地艰难求生,所积攒下来的全部家当,加起来也没有这么多!
问题是,拿了这钱,是不是要粉身碎骨以报
陈抟和商佾面面相觑。
“你俩要不要”孙小六一声冷哼。
含义很明显。
我家于乐为人四海,本管事眼里可揉不得沙子!
“要!”陈抟抱起箱子撒腿就跑。到底是神仙呢,抱着半吨就跟玩儿似的。
商佾傻眼了,老陈这是啥意思
不管啥意思吧,不要才是傻的!
衣冠楚楚的商佾同样抱了箱子就跑
“没见过钱的腌臜货!”孙小六恨恨地呸了一声。
“小六你骂属下时,可不可以不要朝着我”哮天犬不满地翻了个白眼。
“骂你怎么了”孙小六满肚子的火气没处撒,“那两个腌臜货看你笑话呢,你以为你多能的!一枚铁胚值十几二十枚功德币,被你做成了两三枚一盏的长明灯!”
“咳咳咳!”哮天犬险些被卤肉噎死。
刚才做得顺手,精神不得旁顾,回想起来,那两个腌臜货好像还真是这么说过的
我了个大去!
再看一溜儿七盏长明灯,就像排了队在嘲笑自己。
你说本座辛辛苦苦的!
“杨兄的手艺,岂是能用功德币来衡量的”于乐大义凛然地举杯邀饮,“辛苦杨兄了!给我再多钱,不卖!”
“还是贤弟明理!”哮天犬一饮而尽,感觉痛快多了,“愚兄我亲手制作的法器呢,存世还真是不多!”
“吃酒吃酒!莫让些俗物玷污了你我兄弟的感情!”于乐也喝得豪爽。
“嘿嘿,愚兄我亲手制作的法器,娇娇想必是喜欢的。以前愚兄怎么就没想到这招呢”哮天犬显然想起了更重要的事情,笑得很猥琐。
蠢狗真是没救了!
孙小六翻了个白眼,自己干了一杯。
“对嘛!”于乐却击节赞赏,“杨兄拿两盏去用!”
“嘿嘿,这怎么好意思的!”哮天犬多少还是有些惭愧,“回头愚兄把钱补给你,就照着二十枚的价儿!”
“知道你最近手头有点儿紧,什么时候宽裕可就不好说了。”孙小六一声哂笑。
“这是什么话!”哮天犬勃然大怒,“本座何曾失信于人!”
回头却又底气不太足,朝着于乐讨好地笑,“贤弟令我制作长明灯,我不是啥话没说就帮忙了吗”
连“令”字都说出来了。
依着哮天犬的崇高地位,正常怎么也得用“请”的
“小六,杨兄是自己人!”于乐说了孙小六一句。
孙小六哼了一声,果然不再说话了,闷声喝酒。
哮天犬急火火地喝了几杯,屁股却有点坐不住了,磨来磨去的。
于乐忍俊不禁,“贤弟我在凡间还有些俗事,今天就不能陪杨兄多吃了。”
“好好好!”哮天犬“噌”地跳了起来,“改天你我兄弟再吃个痛快!”
眼角却瞟向那一溜儿长明灯。
“给你你就拿着呗,你何时客气过!”孙小六恶瞪着哮天犬,怎么都瞧着这蠢狗不舒服。
“也是!都是自家兄弟,嘿嘿,我还瞎客气个啥嘛!”哮天犬不但没生气,反而借坡下驴,讪笑着把两盏长明灯收进了袖管。
孙小六气结,“孝敬了娇娇小姐,不拿两盏孝敬一下你家主子吗须知是你家主子养了你!”
“啊”哮天犬挠挠头,“说的也是啊,有些时间没回家了。”
说着还真又收了两盏过去,都没敢看于乐的表情,径直跳上祥云疾驰而去。
天空中还飘来一声嘟囔,“什么叫孝敬主子啊,那是我家大哥”
孙小六和于乐小眼瞪小眼。
于乐嘿嘿地笑。
“有些腌臜货,你给他越多,他的胃口越大!”孙小六瞪了于乐一眼,自闷了一杯。
她大概没有升米恩斗米仇的概念,但意思也差不多吧。
“放心吧,暂时还不至于。”于乐笑眯眯地说道,“小六,外人都走了,其实吧,这些东西在凡间,一点儿都不值钱。上回陈抟和商佾帮我伐了一棵枯树,要是都换了铁胚,不计其数的。”
外人都走了
孙小六撅了撅嘴,一时间居然不知道从何说起。
“其实吧,我这行走三界,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总觉得,这是一个阴谋。但阴谋背后
第204章 修炼者殁于长生
“师父请上眼!”
这其实是一种介于盘和碗之间的容器,比盘深,比碗浅,比盘小,比碗大。
于乐压根就没怎么注意,管它叫碟子罢了。反正是用来盛酒肴的,哮天犬急于去孝敬玉兔,哪里还顾得上收拾残席。
面对于乐的疑惑,牛犇小心翼翼地上手了,随后师徒三人定睛观察。
碟口处有一圈赭色,内里和外部都是青色底子,有青白色的暗纹,隐隐可见憨态可掬的游鱼和花草。
谈不上有多精致,釉面上还有些浅浅的裂纹。
想来哮天犬也不是什么精细狗,物品以实用为主。
这个很值钱
“师父,古瓷器分为出土器和使用器。此器周边有包浆,圈足有磨痕,局部还有擦痕和陈旧感,系使用器无疑。依弟子判断,此器当属于宋瓷,却非官窑精品,应该是民窑大量出产的。不过工艺很纯熟,线条流畅,弧形完美,颜色微妙。所谓雨过天青色,蟹爪冰裂纹便是它了。”牛犇果然是杂家。
于乐啼笑皆非。
哮天犬不太讲卫生吧,怕是洗得不勤也不干净,都特么包浆了。
“年代可能比宋朝还古一些,到底有多古,我就不清楚。”于乐迟疑道。
天界的时间流速不同,如果用考古方法鉴定一下年代,没准儿会有意外之喜呢。
按照牛犇之分析,工艺当属宋代无疑。
莫非宋代有瓷器大师修仙飞升了
到天界之后,技术上却没什么大长进了,反正是能用呗。
有一技之长,没准儿混得比陈抟和商佾强……
“或者,能改变瓷器历史”牛犇笑得有点蔫坏,“孤证可是不成。”
于乐斜了牛犇一眼,果然又取了两个小碟子出来,与刚才的一模一样。
后面还有第四个,却被摔成了三片。
碟子里本来还有些肉片的,奶娃娃正在偷吃。于乐去取时,奶娃娃抓住了不放,结果就摔到地上了。
“嘶——”牛犇看着崭新的茬口,牙疼。
“都给你了,不过先不要面世吧。改变历史的事儿,要慎重。”于乐懒洋洋地起身,又取了一截沉香圆木出来,“先车点珠子卖吧,挣钱的事儿不着急。”
“师父……”白浮云欲言又止。
“浮云你说。”于乐回转身。
“师父,你对徒儿不公平。师弟的身家你可以收下,物品也都赐给他收着。”白浮云咬了咬嘴唇,眼神颇有些幽怨。
牛犇挠着头傻笑。
不知不觉中,牛犇好像已经融入了这个大家庭,财务不分彼此。
而白浮云,仿佛仍是洛白一族的代言人。
“师父,古之修行者,拜入师门后,再与家族没有关联。即使照顾家中父老子侄,也须得师门允许。浮云既入师门,便是一心人。即使师父命浮云屠了洛白一族,浮云也只有遵命从事,绝不敢抗命不遵。”白浮云盈盈跪倒,脖颈子却是梗直了,小嘴撅着,顽强地看向于乐。
于乐挠了挠头。
动不动就下跪,这个习惯不太好啊。
也对。
即使洛白一族有什么非分之想,也与浮云无关吧。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修炼者殁于长生。师父让你与家族划清界限,其实也是保护洛白一族。”于乐叹了口气说道。
“徒儿明白。”白浮云美目含泪。
牛犇也是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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