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晖老师，你要问我什么事情啊？”石梓廷问道。经过了上周五的事情，他可以说是整个三班里最服楚晖的人了，若不是楚晖把他从赌场里捞出来，指不定他现在还在小刀会的地下赌场里猜骰子、赌大小呢。
楚晖靠在护栏上面，他对石梓廷说道：“我刚刚去了数学组一趟，现在班里三个旷课逃学的，就剩下莫林瑜没有回来了，你们数学老师跟我说，你好像跟莫林瑜比较熟？关于他的事情，你跟我说一下。”
“我们俩军训的时候是挨在一起的，刚上学的时候也有在一起玩过。虽然他是班里唯一的外招生，但我们班的人向来是不会欺负自己人的，所以在班上大家伙对他也挺照顾的，一些要给家里看成绩的人，在考试前都会找他帮帮忙，看看能不能套点小抄或者划分点考试内容，让他们有空背一背，一个循环下来大家伙关系都挺好。”
楚晖点点头，这些情况他都听韦老师跟自己说过，比起那些班级成绩好，整天欺负外招生的班级，三班不欺负自己人这一点倒算是他们班里的优点之一了，他问石梓廷道：“那你知道他从这个学期开始，就经常的不来学校吗？我看他家庭联络簿上的家庭地址还有父母的电话号码都换了，弄得我想找他，都没处找。”
石梓廷皱着眉头，他思索了一番，两只手的手掌互相交织着，石梓廷组织了一下语言：“他们家的情况很复杂。虽说是外招生，但莫林瑜他家以前的家境并不算差，不过他老爹在他初三的时候，因为车祸去世了之后，投资了他老爹产业的亲戚们就开始闹腾了起来，家里的工厂倒闭，外面还欠了不少的外债。”
“由于工厂的法人是莫林瑜的老妈，所以厂子里的相关债务，就都降到了莫林瑜老妈的头上，家里为了还债是一贫如洗，选择上私立学院也是因为外招生免学费和包揽生活费的福利。如果只是普通的债务，慢慢还，过个五六年或者七八年时间还是能够还清的，但问题是债务里还有一笔是高利贷。”石梓廷说话的时候也有点难受。
高利贷啊。
那的确是有点麻烦了。
楚晖皱起了眉头。
尽管高利贷通过法律条文，可以拒绝支付高昂的利息，但是本金还是要支付的。
而根据借贷的方式不同，高利贷为了让利息合法化，会让借贷人签上两张借条。
一张是他们私下协定数额的借条，另一张则是按照法律上允许的利息比例的高昂借条，这样一来就算是只支付本金，一样让做高利贷的人有得赚。何况现在高利贷也不在弄以前暴力收贷那一套，人家干坐在你家里，什么都不坐，就单纯恶心你，民警来了也办不了什么事——人是会越变越聪明的。
“莫林瑜他们家借的是哪家高利贷，石梓廷你清楚吗？如果是牛牛金融的话，或许我有点办法。”楚晖问道，如果是牛牛金融，以他沈佳保镖的身份，应该可以跟收债的人把话说清楚。
“是小刀金融，小刀会在上京市里弄的金融公司，建立的目的一方面是提供给他们的赌场，另一方面也是想学习牛牛金融，有一天能够在上京市里洗白。”石梓廷看着楚晖说道：“这就是我说得麻烦的地方，如果只是普通的民间高利贷，完全可以通过法律来解决问题，但小刀金融的背景是小刀会。小刀会就算是我们这种做生意的，都会感到头痛的角色，更何况莫林瑜他们这种普通人？让他们跟小刀会抗衡，无疑是找死。”
又是小刀会。
楚晖拳头攥紧，他对这个组织实在是没有太大的好感，但如石梓廷所说，小刀会的确具有跟牛牛金融一样的特质，哪怕地下的势力被查封了，小刀会还有小刀金融能够苟活，何况依靠着赌场里一流客户的人脉，只要给小刀会时间，说不定就能成下一个牛牛金融。
“那莫林瑜是在帮他母亲还债？你知道他家现在的地址在哪里吗？”楚晖问道。
“算是吧，他母亲今年因为操劳过度病倒了，债务就被他揽到自己的身上。这么庞大数额的债务，仅凭去打零工，肯定是一辈子都还不清的，于是他便主动找了小刀会的人，给他推荐了工作。”石梓廷说道。
“他才不过十六岁吧，那帮人难道让他去当黑工。”
“不。”石梓廷摇了摇头，“是去当天上人间的服务员。”
第二百五十五章 莫林瑜的工作地点
天上人间的服务员？
楚晖眉头一抬，天上人间到底是什么地方，老石就曾在电话里跟他说过，如果是正经的在里面当服务员的话，肯定是还不了家里的高利贷，那么肯定就是包着服务员的皮，做一些非法的苟且之事了——比如男公关之类的。
石梓廷叹了口气，他在心里也是为莫林瑜的遭遇感到难过，对于没有经历过人事的许多少年来说，男公关无疑是让他们最为感到幸福的职业，但早已沾染上社会灰尘的石梓廷清楚，这口饭可不是看上去那么好吃的。
石梓廷把莫林瑜工作的地图发到了楚晖的手机里，说道：“这就是莫林瑜工作的地方，虽然现在到处都在扫黄，但这是他们的大总部，暂时还没有被列入扫黄大队的名单里，我也曾进里面享受过，里面花样多着呢。”
“谢了。”楚晖拍了拍石梓廷的肩膀，他给石梓廷保证道：“放心吧，我一定会把莫林瑜给带回来的，连同他家的事情，我都会想办法帮他一并解决掉的。”
“我相信你，楚晖老师。毕竟我也是被你给带回来的。”石梓廷面露笑容，但他脸上还是露出了疑惑地表情，他疑惑道：“不过你要怎么帮他？他家的债务可是得到法律承认的，想要解决可没有那么轻松。”
“放心吧，恶人还需恶人磨，对付小刀会这种集团，完全不需要跟他们好声好气的**律。”楚晖面露冰冷，倘若是普通的民间组织倒也罢了，小刀会这种烂胚子，他才懒得跟对方讲道德和法律，楚晖对石梓廷说道：“好了，也差不多到下节课的上课时间了，你们还有不少科目要考呢，中午记得好好休息。”
在楚晖离开之前，石梓廷抓住了楚晖的衣服，他小声地问道：“欸，楚晖老师，我们数学老师现在是不是已经把卷子给改完了？你有没有看我数学的试卷上得了多少分？”
楚晖伸出手来拧住了石梓廷的耳朵，“你还好意思说，后面的大题一道都没写，也就选择题能稍微夸一下你了，能把选择题给做全对，其他的题目却错成那个样子，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得到的了。”
“痛，楚晖老师你先放手！”石梓廷被楚晖拧得耳朵疼，他揉着有点发红得耳朵，面露得意之色：“如果我跟老师你说，大部分都是我靠赌概率赌中的，楚晖老师你会不会信？”
赌中的？
选择题能被赌中全对。这小子是走狗屎运了吧！
楚晖环抱着双臂，不敢置信地问道：“你小子真的运气有那么好？把摸底考试的选择题给蒙全对了？”
“楚晖老师，你跟我都从赌场里走过一遭了，还不清楚在赌局里运气只占实力的一部分吗？”石梓廷脸上带着狡黠的笑容，他小声道：“其实我看出来了，我们摸底考试的卷子是上一届学长和学姐们做过的题，只不过韦老师为了适合我们班上的学生，才把一些题目给简单化或者换掉了的，四个选择题排除掉两个后，剩下两个我就猜他会怎么换答案，结果一猜就是一个准，我厉害吧，楚晖老师。”
“数学又不是语文，你还能通过单纯的排除法给排出来，然后拿个选择题满分？”楚晖问道。
“单纯的排除法肯定不行了，那我就算概率嘛，推算出哪个选项的正确率高就选哪个喽，反正我也没有指望选择题能够全对，但对六成还是有把握的。”石梓廷笑道。
楚晖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你要说他错，人家也没有作弊，你要说他对，这种方式又不值得鼓励，思索了一下，楚晖跟石梓廷语重心长的说道：“石梓廷啊，学习不是单纯的用来应付考试的，你们的实际成绩老师我们清楚、家长们清楚。摸底考试的目的就是来看看你们到底有哪些题目不会的，没掌握好的。如果是升迁考试，只要能拿到分就是好的办法，你这种方式老师我不会说什么，但是这是摸底考试，你完全没必要这样。”
“知道了，以后我会按照自己的知识量去填写的，不会再用赌术去弄摸底考试和平常一般的考试的。”石梓廷刚才语气你兴奋的情绪，被楚晖这盆冷水泼下来，瞬间被熄灭了。
“你知道就好，下次不要这样了，等你对题目的了解都熟透了之后，自然而然就不需要用赌术来答题了。当然，如果是在会考或者高考这种大考上，你能拿多少分就给我拿多少分，听清楚了没有。”楚晖拍了拍石梓廷的脸，说道：“回去上课吧，下午下班后，我会去天上人间里找莫林瑜的。”
说起天上人间，石梓廷想起了一件事，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卡夹，拿出他们的会员卡来，他把会员卡递给楚晖，“老师，忘记跟你说了。天上人间跟小刀会的地下赌场一样，都是需要老客户引荐的。你拿着我会员卡过去，我的会员卡比较高级，一般人搞不到，看在这张卡的面子上，他们不会在你面前查你的。”
楚晖把会员卡来回两面的看着，他惊讶道：“你小子可以嘛，连这种会员卡都有。”
石梓廷咳嗽掩饰着自己的尴尬：“咳，很正常嘛，就像是你去健身房里人家教练会各种鼓动你办卡一样，但是办好了的卡放进钱包里，过一段时间不去你就把这办卡的地址给忘了。所以我也是突然想起来，我有这么一张卡，并不是我经常去那里消费喔！光地下赌场那些个妹子就够我受得了，根本不用专门到人家场子里去享受。”
“行了行了，都是男人，大家都懂。”楚晖摆摆手，让石梓廷赶紧回到教室里上课。
楚晖把石梓廷给自己的卡收了起来，等到自己下午下班的时候，便去这里寻找莫林瑜，劝说他把天上人间的工作给辞了，回归校园里。至于小刀金融的高利贷，自己如果连这种事情都解决不了，他也不用当三班的班主任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 天上人间
下班后，楚晖便按照石梓廷给的地址，按照导航，开着自己刚来的上京市时买的小轿车，在路上缓缓地行驶着。处于方便考虑，原打算只开着防弹车来学校的楚晖，在周一的时候也把自己的那辆平民小轿车开到了学校里，成了自己出行的专用车，避免占用沈佳她们的资源，毕竟他总不能每次出行都打滴滴吧。
由于刚当班主任，很多事情都要负责，中午吃饭的时候，连薛娜都吐槽楚晖，把心放在学生的身上太多了，再这样下去，忘记自己为什么要来到学校了，真的成一名人民教师了。
当一名老师过后半辈子，感觉也挺不错的啊。
楚晖在车子里听着轻柔风格的音乐，他一直向往着就是轻松安逸的生活，在乡下种种花草，天晴的时候就躺在外面晒晒太阳，下雨的时候就宅在家里看看电视剧……只可惜这些不过是自己短暂的妄想罢了。
“这里就是天上人间的大总部了吗？”楚晖把车门关上，望着头顶上灯光璀璨的招牌，跟小刀会躲在偏僻地方的地下赌场不同，天上人间所在的地点虽然偏僻，但从外往里看，从招牌到装修风格，都显得特别的奢华，就算是不享受非法服务的人，也愿意带人来这里，享受一下天上人间的其他服务。
楚晖缓缓地走进去，他四处张望着周围，鼻梁上的墨镜尽可能的在帮他掩饰自己的情绪，避免一些不必要的事情发生。观察了一番，楚晖发现天上人间不止是个酒吧，除了酒吧以外，还有健身房、游泳馆、高级西餐厅、高级日料餐厅、养生馆……完全就是一个综合型的度假山庄，尽显奢靡风味。
走到天上人间处，前台的小姐都是衣着规整的正经工作人员，身上完全没有那种风俗人员的胭脂水粉气，前台的工作人员对楚晖微微一笑，她礼貌地问道：“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吗？”
“诺，你应该懂怎么操作吧。”楚晖这次没有多言，把石梓廷给自己的会员卡放到了前台的面前。
正所谓说越多话，就越容易暴露，跟赌场里鱼龙混杂的情况不同，这里贵为天上人间，自然不是普通人能消费得起的，排除掉了低端客户，剩下的都是有足够财力的中产人士跟上流社会的精英名流，所以演戏得难度要比之前高上不少，楚晖为了符合自己“老客户”的身份，必须得谨言慎行。
当看见楚晖拿出的会员卡时，前台的小姐眼前一亮，“我知道了先生，请问您要在这里待多久？”
“你看着弄吧，我最近身体有点不舒服，想要吃完饭后，找人给自己做一下保健，再好好的睡上一觉，放松放松，等到明天再看情况，要不要继续待在这里休息。”楚晖尽可能演成一个富商的角色。
“我知道了，那就先帮您开启二十四小时的全套享受时间，您是本店的黑金会员，算上折扣一共是7500元，麻烦您确认一下，如果没有问题的话，请在上面签下您的名字。签下名字后，您在店里的消费，我们会直接扣除您卡里的余额，不必再进行多余的支付。”前台小姐把出示的单据还有圆珠笔放到了楚晖的面前。
光入门费就要将近上万元吗？
楚晖看着单据上杂七杂八的消费，更多的都是设施使用费还有服务员的服务费，比如健身房还有游泳池以及房间里的费用都是免费，可如果是要做理疗或者吃饭的话，就需要另行消费。虽然这样级别的消费，楚晖在国外也见过，天朝国内的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一个晚上也是将近五六千元。
以天上人间的设备和设施来看，其实也算是对得起它的定价了。
“对了，我想问一下，关于保健用的技师方面，你们这里可以指定吗？我听我朋友说，你们这有个男技师技术不错，服务态度也好，想找他做一下保健。”楚晖微微一笑，丝毫不在意前台小姐在听到男技师三个字时，眼睛里那一闪而过的复杂而又惊愕的神情。——反正他又不是真的爱好男人。
“嗯……这当然是可以的。”前台小姐点了点头，嘴角仍旧挂着他那职业般的微笑，她从桌子上拿出一本小册子，问道：“不知道先生您需要找哪一位技师呢，您可以把名字告诉我，我用电脑来帮你查一下，看看他有没有上班，预约里有没有空闲的时间，如果可以的话我就帮您跟那位男技师预约了。”
“莫林瑜。”楚晖念出了自己学生的名字。
在听到名字后，前台小姐便在系统里输入了这三个字，她报以歉意地一笑：“不好意思先生，莫林瑜是负责陪酒的，并不负责按摩业务，同时也不没有出台的记录，您看……”
“哦，那我可能记错了，那就帮我查他的预约时间，看看他今天有没有空。”楚晖问道。
“抱歉，莫林瑜晚上的时间都已经被其他客人预约了，不过晚上八点钟到九点钟的时候，有一个小时的空闲时间。”前台说道。
“帮我预约吧。”楚晖在刚才的收据上签下了石梓廷的名字。
“好的。”虽然感觉上有股说不出来的奇怪，但前台小姐还是帮楚晖做了预约手续，然后把新的单据打了出来，递给了楚晖，总共是一千块钱的费用，一个小时就是一千块。
一个小时就是一千块的收益，也难怪莫林瑜会在这里待上那么长的时间了。
楚晖心想道，然后继续在**收据上签下石梓廷的名字。
距离八点钟还有一段时间，趁着这段时间楚晖便到了中式餐厅里好好的享受了一把，补充了一下自己的体力，眼见时间差不多了，楚晖便到了天上人间的酒吧包厢内，包厢的灯光还有沙发风格，都有种把客户当作帝皇般的既视感，望着包厢里的酒单，把任何一瓶酒的酒钱放在外面去作对比的话，都显得十分高昂。
第二百五十七章 辞职，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