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超级警察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我唐
陈昂自嘲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我没想到阮荷的脸特么居然是假的!早知道这样,我拿了张好的脸不就行了,也不用杀她,不背着她的性命,我就不用再杀王小梅,然后也不用杀那个男人。”
说着,陈昂突然激动起来,指天画地道:“所以我杀人都是因为阮荷骗了我,她的脸蒙蔽了我的眼,我杀人的决心是因她而起,她也有责任!”
审讯室内外所有人尽皆无语,邵勇冷声嘲讽道:“那你拿着刀杀人,是你杀的人呢,还是你的刀杀的人呢!”
陈昂仰头看天,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说道:“如果再让我重来一遍,我谁也不杀,就弄死阮荷,长的那么丑却弄的那么美,真恶心!”
邵勇没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厉声道:“你是什么时间盯上阮荷与张好的,把你作案的起始、经过、结果详细地告诉我们!”
“最开始我是先见到的阮荷,上月初的时候吧
265、活在回忆中的人
一个内心已经扭曲变态的人,其思维观念必定与正常人不同。
虽然这种人平时看起来可能与大众无异,然一旦其内心的想法爆发出来,往往宛如疯癫。
陈昂此时就是这样一幅状态,哭着笑、笑着哭,如果不是他思路清晰的叙述,说不得后续还要做精神鉴定。
按照陈昂的说法,他是出生在一个幸福殷实的家庭,母亲美丽善良,父亲正直上进。
“我妈做的饭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每当中午我放学回家,我妈看我的眼神都是那么温柔,端上一盘土豆丝炒肉……”
陈昂的眼神逐渐迷离,说到母亲,他嘴角边满是甜蜜:“我妈炒土豆丝喜欢放酱油,放了酱油的土豆丝会有些发暗,不过会很香很香,那是我最喜欢吃的菜,看着很普通,但吃到嘴里都是家的味道、母亲的味道……”
听着陈昂的描述,肖然抿起嘴唇,鼻梁有些酸涩,他还记得自己当年放学回家,因为太饿丢下书包就要上桌,结果被妈妈嫌弃着硬拽去洗手。
记忆中的母亲虽然一直在数落他,但话语中却充满了爱意,至于那桌饭菜,肖然只知道很香很香,但味道却随着时光逐渐淡去了。
咬了咬牙,努力把自己的思维带回现实,此时陈昂正哭的肝肠寸断,“我妈是在我读初三的时候走的,那是我初三的下学期,就快要升学考试。
过完年之后不久我妈在医院查出来的肝癌晚期,但他们都瞒着我,告诉我她只是胃病犯了,在医院做个手术,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我为什么那么傻,是的,我那段时间读书读傻了,只顾着复习,为了考进市里最好的高中,怎么就没看到我妈最后病成了那个样子!”
陈昂涕泗横流,攥着手铐狠狠地砸着手下的铁板,像是在倾诉,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是了,我每次去医院我妈都强打起精神,我还天真的以为我妈就快要好起来了,却没注意到我在国外的小姨都专门回国,来见我妈最后一面。
为什么当时我那么傻,为什么我没有多陪陪我妈,为什么死亡来的那么快,不到四个月就带走了我妈,为什么他们都瞒着我,为什么老天那么不公,我妈那样善良的人,怎么就这样短寿……”
审讯室内外所有人尽皆沉默,虽然陈昂是个身上背着三条人命,但对事不对人,陈昂所懊悔的,不少人亦有同感,毕竟人是有感情的动物,逝去的美好总是令人怀念。
“我妈走了之后,我爸就很少笑了,越来越沉默,背也越来越弯,以前总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逐渐油腻、逐渐稀疏,我考上大学的时候我爸送我入学,那时候我才注意到,四十多岁的男人,头发居然白了一小半,只是他头发留得太短,很难发现。”
陈昂愣愣地盯着地板缝,自顾自地说着,他只是想倾诉,“我和我爸很少交流,我们都是不善表达内心的人,小的时候我做错了事,他教育我的方式就是把我打一顿,但我知道他是爱我的,我妈走了之后,我就是他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那些年他拼命的工作,当时我们家经济条件也不错,我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那么拼,最开始我以为他是想靠着工作忘掉烦恼,后来我才明白,在我妈走后他心中已经垮了,可能是他也感觉自己时日无多,想为我以后的生活尽最大的努力……”
陈昂咬着嘴唇,双拳因为攥的太用力而微微颤抖着,“在我大学毕业后,我爸的身体也跟着垮了,可能他觉得他的使命已经完成,看着我走上工作岗位,终于不用他再操心了。
那一年我在努力的工作,但我不知道我爸却在逐渐走向终点。
我能想象到每当他夜里疼得睡不着觉,起来吃止痛片的情形,他不想让我分心,他也不想去医院看病,他心中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动力。”
“他就那样撑着,每次我给他打电话他都说一切都好,直到他再也撑不下去,吐着血昏迷,然后逐渐没了呼吸,我从公司里到医院,坐在他的病床前,连最后一句话都没说上……人就没了。”
陈昂颤着嘴唇,吸了下鼻子,想哭却发现已经没了泪水:“我就是一个不祥的人,当初给我算命的瞎子说我是孤星命,和我好的人注定没有好下场,听我妈说当时我爸还揍了那算命的,说瞎子就是瞎说。
266、冰山一角
对于王师傅的看法,肖然表示赞同。
如果将陈昂的人生分成两个阶段来看,在他没有作恶之前,他本身的遭遇或许会引起很多人的同感。
但之后他因为个人的痛苦而无端剥夺别人的生命,其心理之扭曲、行为之恶劣,的确又不值得世人同情,陈昂注定要为他的行为付出最严重的代价。
每个人心中都住着一个魔鬼,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将其永远封禁。
“你第一次作案是在什么时候想想自己以前还做过什么坏事没有”
“这就是第一次。”
“第一次作案手段就这么高超你的反侦察知识是从哪里学来的”邵勇略有些惊讶。
“不仅仅是高超吧,我自认为做的很完美。”陈昂言语间有些得意,但又失落道:“然而还是你们技高一筹。”
邵勇扫视一眼单向玻璃墙,暗自感慨道,不是我们极高一筹,是肖然这小家伙技高一筹,天赋这种东西,真的是太强大了,如果不是肖然天马行空的思路,说不得陈昂都离境潜逃了大家还在排查呢!
“我有一个疑惑,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我自认做的滴水不露,按照罗老汉的说法,你们专案组解散了都不可能找到我的。……怎么就这么快”陈昂斜着脑袋,好奇问道。
“法网恢恢,我们已经是慢的了。”
邵勇‘哼’了一声,并没有回应陈昂的疑惑,冷声问道:“你说的罗老汉,是谁”
“他啊。”
陈昂笑了笑,坦然道:“他算是我的老师吧,教了我这么久,他在国外,你们找不到他也抓不住他的,就连我也没见过他,他们是真正的职业犯罪者,我只是他的学生之一。”
审讯室内外的气氛瞬间凝结起来,沉闷的空气中似乎有一场猛烈的风暴正在酝酿,雷大队眼中的寒光不过是前奏小戏。
“问他,是怎么联系上犯罪集团的与他联系的组织有没有名字”雷大队扭头对着话筒道。
邵勇点了点头:“他们是什么组织你是怎么联系上他们的”
陈昂一摊手,无所谓道:“我也不知道啊,当时我是在国外上网的时候,游戏页面里突然跳出来一个网页,里面有各种类型的凶杀和肢解尸体的视频图片……”
按照陈昂的叙述,最初看到这样‘刺激且变态’的内容,他内心其实是拒绝的,但心里有痒痒的,或许是他早就有揭人面皮的冲动。
最终他没抵住内心深处的冲动,试着点开了一条剥皮的教程视频,从此心中的冲动越来越强烈,最终一发不可收拾,“看它网页的标志,是个小丑的脸。”
小丑!
肖然眯起眼帘,陈昂所打开的网页,是否就是之前教唆汪净沙的小丑组织呢
如果两者是同一个,为什么这次的标志是揭脸皮,而不是之前的将尸体系成一个‘之’字再涂成笑脸
莫非,这样的犯罪团伙里也有不同的派别
“那个网页具体是什么样子的网址你还记得吗”邵勇问道。
陈昂不屑一笑,蔑视道:“我记得又能怎么样呢,那都是废掉的网址了,现在具体换成了什么地址,我已经不知道了。
毕竟我现在已经是实践阶段,那些都是给最低级的闲杂人看的,再去看那些,只会拉低我的级别。再说了,跳出来的只是最表面的引流网页,想要加入还要跳转网页,层层审核。
就算通过了,后面还有观察级、正式级、精英级等等,每个级别都有不同的后台,我现在只是刚正式,一个可有可无的小卒子。
精英级的页面我都没见过,而且这些后台的界面经常变换,我的后台页面现在都注销了,你们查不到的。”
“你们通过审核的标准是什么又是按什么标准晋级的为什么你的后台页面现
267、正当子时
“这些个变态究竟图个什么”
听完陈昂的叙述,不少人义愤填膺,骂声四起:“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搞些污糟猫的破事,以犯罪为乐,扰乱社会秩序,全特么有病!”
初次审讯完毕,雷大队站起身,黝黑的脸庞上无悲无喜:“后续的事交雷霆接手,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身体是本钱,我不相信这个小丑组织无懈可击,善恶到头终有报,他们会得到制裁的,但在哪之前,我们不能先垮了!”
“是啊,真是年纪大了,一个通宵就感觉脑袋里跟浆糊似的,想当年两三天不怎么睡,照样精神抖擞的!”庞景辉锤了锤腰间盘,感慨说道。
王俊名看了看肖然,附和道:“是呀,一代更比一代强,未来终究是属于年轻人的。”
年轻也得睡觉啊!
肖然自觉以他的意志力熬个两三天或许可以,不过看到陈昂被送去了看守所,困意很快就找上门来,毕竟这五天来都没怎么休息过,精神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而眼前又熬了一个通宵。
今天的天气不算好,阴沉沉的似乎又要下雨。
拦了辆出租车,先是去吃了顿早饭,这才回到公寓里舒舒服地洗了个热水澡,躺到柔软的大床上,打算再看会比赛录像,免得白天睡太多导致睡眠颠倒。
结果事与愿违,刚躺下不到一分钟,肖然便沉沉睡去了,即便手机里的解说激昂澎湃,精神高度紧张下的身体,疲倦了。
据说人在十分困倦的情况下会出现幻觉。
老淳并不困,相反因为刚从酒友家出来,虽有些微醺,但精神却比往常更加清醒。
站在镇子边缘的岔路口上,老淳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凌晨0点11分。
熟记历法且平时喜欢研究些志异鬼怪的老淳,看到这个时间,脑袋里的第一反应就是四个字:正当子时!
在旧时的说法中,子时是一天当中阴气最盛的时段,尤其是在月圆之时,阴气犹盛。
城市中的男女自然是不信这些的,对于年轻人来说,没事在外晃荡到夜里一两点再回去睡觉是司空见惯的事。
但对于偏僻的乡镇,这些个求神烧香的迷信并未完全扫除,甚至在年岁较长的叔伯奶奶辈的人群中还很有市场。
老淳四十多了,正是这个年岁的人,而且对这些东西深信不疑。
他在年轻的时候也是不信这些的,当年的他挑着粮食去城里卖,几十里的山路,半夜回来路两边好多乱葬岗他都不怕。
直到那一年于家媳妇在河边洗衣服的时候撞了邪,接二连三的半夜要往河里跳,那条河里是淹死过很多人的,大家都说于家媳妇被水鬼缠住了,要被拉去做替死鬼。
于家人着了慌,又是找师傅又是找神婆,结果毛用没有,半夜里人还是出了门要往河里跳,若不是家里人发现的早及时拦了下来,说不定人早没了。
最后没办法了,镇上的老人出了个主意,让二十几个精壮小伙子卷着铺盖睡在于家院子门口,整个铺一地,借年轻人的火力挡住鬼气。
老淳当年就是那年轻人中之一,卷着铺盖睡在于家大门口。开始几天并没有意外发生,直到大家都松懈下来。
那一晚老淳起夜撒尿,迷迷糊糊着就看见一个穿红衣的女人摇摇晃晃地往河边走,方便后老淳打了个激灵,这才清醒过来,连忙把众人喊起来往河边跑。
但到了地方人已经没救了,而且在手电的光照下,众人一看清河里的情形就吓跑了一小半,只见于家媳妇穿着红衣服在水里直立着,就像在水里走着一样,一头长头发乌漆漆地在水里晃着。
从那以后,老淳晚上再也不敢在乱葬岗里走了。
一晃几十年过去了,遥远的恐惧已经淡忘,在科技高度发达的今天,这等怪事基本已经绝迹,不过站在三岔
268、全程掌控!
第二天雨势小了些,但依旧没有停的打算,毛毛细雨似乎能钻进衣服的每一条缝隙里去,湿漉漉的总不舒畅。
天气的原因并不能阻止群众的愤慨之情。
虽然带着陈昂去指认现场时,大部分人都在上班,但一路上依然聚集了大量群众,多以赋闲或退休在家的大叔大妈居多。
眼见戴着手铐脚镣的陈昂被全副武装的特警从车上带下,不少人纷纷指着陈昂痛骂。
王小梅的父母亲属也来到了现场,本就痛失女儿伤心过度的两位老人,看到陈昂仰面朝天,一副无所谓生死的模样,王小梅头发花白的老父亲差点给气昏过去。
王小梅的母亲也跟着瘫坐在路边,受到如此巨大刺激的王母,连日来目光呆滞,她已哭干了眼泪。
王小梅的哥哥牙都快咬碎了,捡起路边的一块砖头,拔腿要冲过警戒圈做势与陈昂拼命,但被隔开群众的辅警拦下了。
见冲不过去,王小梅的哥哥用力将手里砖头丢向陈昂,但由于距离稍远,砖头没有命中,反而滚到了肖然脚边。
李放放弯腰捡起砖头,扔到林子边的草丛里。
看着那三十几岁的大男人哭的撕心裂肺,还有周边群情激昂的人群,又看看闭着眼睛毫无悔过之意的陈昂,李放放亦是咬牙切齿,小声与肖然道:“民怨沸腾啊,这次的案子影响太恶劣了!”
肖然微微颔首,的确,似陈昂这样无端杀害三名与他没有半点纠葛的普通人,实在是罪不容诛!
“关键你看这家伙还一副生死看淡的样子,毫无内疚悔过的意思,不杀不足以平民愤!”李放放看着向老林子中走去陈昂,沉着脸冷声道。
“法庭会给出一个最合理的判决的,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多的填充证据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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