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伐天下志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伐天下
得到的资料总结起来,韩侂胄位高权重、兵败被杀,加上奸臣,说不定他可能不是什么好人。不要说是他的侄子,就算是他家的下人,也非是周复生惹得起的。
不过他暂时没想与这些人抢饭碗,一场相继两天的洗脑大会,在冯奎的小厅中开启。
……
贫民区分为八个片区,除了有官府管理,每个片区还有一个头。京城十三义全住在平治街,冯奎这种小偷并不是头,他们的头是一个叫汪鹤年的老头。此时周复生,就跟着冯奎几人来到汪鹤年院门口。
汪鹤年并不是这些人私自封的头,是经过官府认可的。他年青时凭本事考取功名做过官,可惜没什么后台,被人诬陷罢官夺职。因为文化不错,大家举选他为头,也得到官府认可。平时有什么事,都让他出面负责解决。周复生要在这里做大事,自然要来拜拜码头。
冯奎敲响门没多久,一个三十来岁的壮年男子将门打开,皱着眉头看了六人一眼:
“你们来这里有什么事”
“四公子,我们来拜访一下汪老爷。”
第七章 招工
汪鹤年这一喊,很快大人小孩进来十多人,有几个手里还拿着家伙。要不是看在十三义比他们还狠,已经是棍棒加身了。此时周复生的气已解,朝汪鹤年拱手一礼:
“汪老爷何故如此气恼我们提着礼物来看你,不过和你聊了几句。一没动手,二没像你那样说些什么败坏风气,开赌坊青楼之类的黑话。就算你请丞相来又如何他们只会说你不懂礼数,同为街坊邻里,说冯奎几人是偷鸡摸狗之辈,很不符合你这读书人的身份。”
汪鹤年双眼一黑,做出一个向后倒的动作。吓得一大家人赶忙来到他身边,给他顺气喂水,折腾一会总算是清醒过来。
汪鹤年见四公子被人架住,没能冲过来揍周复生,在一旁大骂,赶忙将其制止。这样的表现大出冯奎几人意料,对周复生的崇拜又增加一些。
“好,老夫就与你说礼。”汪鹤年终于变成文化人:
“你为何说老夫:人老不可怕,可怕的是心盲眼瞎,这不是骂人是什么只凭这些话,老夫就可以报官抓你。”
汪鹤年不当文化人也不行了,原本他们就是来送礼拜访。的确没有动手,反而是他的四公子在旁边大骂。就算是真将官府之人叫来,凭周复生那张嘴,到时候恐怕会更加狼狈。
周复生暗自觉得好笑,有些人自以为高高在上。你和他说道理,他和你耍流氓。你和他耍流氓,他要给你说道理,汪鹤年就是这种人。
“汪老爷,这你就误会我了,我说的可都是实话啊!人老不可怕,可怕的是心盲眼瞎,这话不对吗人越老当然越好,寿元高,得众人尊敬。要是过耄耄之年,只怕皇上也会招见。但千万不能心盲眼瞎,你想想,心盲如同无心之人,眼瞎万物难见,多惨啊!这怎么是骂人的话呢再说我也没提你的大名,你可曾回忆起来”
一屋人都呆住了,冯奎五人对周复生的崇拜,几乎已达到爆表值。汪鹤年一双老眼竟有些泪花,半天才开口:
“不说了,你们要怎样都行。礼物带回去,我受不起。”
周复生很庆幸,上天待他不薄。以前他连一个七八岁的小孩也说不过,现在居然敢和这种老知识分子叫板。很有满足感,再次朝汪鹤年拱手一礼:
“汪老爷,说这话我就要批评你了。你已快到古稀之年,论岁数不在我爷爷之下,哪受不起我们的礼物论地位起码你现在是平治街的领袖,无论什么,我们来看你绝对应该。何必与我们这些后辈使那些气你老消消火,收下礼物方显大肚,开怀一笑才会长乐,你说是不是”
汪鹤年现在六十八岁,从他晓事以来,从未遇到过如此卑鄙无耻、下作难缠的人。他实在是怕周复生了,将所有家人挥退,怀中的小孩也被抱走,只留下他一人面对六个流氓:
“你们到底要我做什么”
汪鹤年那副可怜样,连冯奎也看不下去了,抢在周复生面前说:
“汪老爷,我们准备在平治街开一个全京城最大的车坊。以后要招很多人,酬劳你老放心,保证比外面的更高。这样能带动我平治街的人致富,就不说有多富吧!起码解决温饱绝无问题。”
“车坊”汪鹤年虽不知道他们搞什么车坊,心里松了口气,至少不是青楼赌坊:
“好,你们有这份心,我定会大力支持。”
一个如此简单的问题,被周复生野蛮解决,周复生再提出一个条件:
“我们暂时需要两块地盘,用来堆放木料和加工。也不用很大,只要清静就可以了。”
……
周复生在十三义面前,并没有表现他的才华,表现得最多的是他那张利嘴。这次首战告捷,让五鼠士气大振。大家来到冯奎家,吃完饭没一会,陈宗敬父子领着十多人进来:
“周先生,这十七人都是我平治街的木匠,你看还要不要如果不够,我还可以在另外的地方找些来。”
周复生有些惊讶,在他以前的丰台村,木匠只有一个,没想到这两父子出去转了一圈,就捞到这么多。这两天不只是劝他们掏银子,还有各种安排。比如陈宗敬父子去找木匠,马其张几人去联系木材等等。为了节约成本,他们包工不包料。
十七个木匠老头年青人都有,周复生扫了一眼没说话,一个胡须上还有些木渣的老头说:
“周先生放心,我们看过你的图纸,要是做不出来,甘愿赔你的损失。”
“更大的马车我们都能做,何况你那种车”一个圆脸大眼的年青人冷哼一声:
“要不是信得过冯叔他们,我们才不答应卖完东西再给工钱。”
周复生哪是不放心他们做不出来,他相当于两世人,对现在的一些东西也比较清楚。就算是一般的木工,要做出这些东西也并不难。怕这些人偷学了去,他不得不做些防范:
“工钱的事大家不用担心,我给的工钱你们也知道,绝对要比你们在外面做工高。我有三个要求,只要答应,材料一到你们就可以开工,想来材料明日就能运到。”
几人看了眼刚才说话的老头,老头问:
“行有行规,有什么要求是要先提出来,你说吧!”
周复生点点头,说出他才完善的要求:
“一、你们要在两个地方分成四组
第八章 铁匠冯七
在贫民区呆了三天,周复生对这里有了些了解。贫民区也并不是他认为的那种穷,起码多数人要比他们村的有钱人家更富。在京城只要不懒,保衣食无忧绝没问题。
第三上清晨,周复生提着一个土坛从冯奎家出发。这坛三斤装的老酒还是冯奎家的。他身上的二两银子一分未动,现在所有的花销,全是人家的血汗钱。现在他才知道,忽悠的力量有多么强大。
带路之人是年纪最小的李洪,比周复生还小一岁,长得精瘦。也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周复生一看就知道对方干的是哪行。
走穿过几条小道,李洪停下来,指着面前一座颇为大套的院落:
“周先生,那里就是七爷家。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要是进去,非被他们打出来不可,我就在这里等你。”
“你回去吧!要是木材运来,你们抬到那两个地方去,各拿一人守在那里。”
院门大开着,四周是用竹条编成的围墙。里面的院子并不大,前后左右有好几幢房屋,还有两幢两层小楼。周复生直接走进去,在院中,只有一个十余岁的小姑娘在扫地:
“小妹妹,请问这里是不是冯度冯老前辈家”
小姑娘打量他一会,点点头将身子转到背后:
“奶奶,母亲,有人来找爷爷。”
很快从前方二楼中走出两大一小三人,一个两鬓斑白,长得还算富态的半百老妇问:
“你是何人找我家老爷什么事”
周复生已经听到从楼后面传来的当当打铁声,他没耽搁时间,将土坛递过去:
“我来找冯前辈谈笔大生意。”
老妇想了想,还是将土坛接过来:
“老爷他们在后院,我领你去。”
后面是个大院落,两处炉火烧得正旺,一共有四人在这里忙碌。周复生来到这里后,四人只是看了他一眼,谁都没停工。一个骨大体高的赤脸老者,边夹着一块铁片在炉火中翻滚,边对着炉火问话:
“你来这里有什么事”
老者的声音又硬又冷,态度也不怎么好,周复生吸了口火气,抱拳朝他一礼:
“冯前辈,我想和你做笔生意,那东西制作简单,凭你们四人,要是得法,几天就可以完成。至于酬劳方面,你们包材料,我付二十五两银子。”
“兄弟,你还真会做生意,”在另一座炉火旁,一个赤脚裸膊、长着一身健肉的壮年男子说:
“我们要做几天,还要包材料,你给二十五两银子”
周复生来的时候也想过,他要的那东西不多,但谁第一次做都有些麻烦。听冯奎说冯七的生意非常好,论富有,在平治街能排前三。要不是在这里住惯,他们已经搬到条件更好的地方。为这点银子要耽搁几天,他也没多少把握。他拿着四颗东西来到冯七面前:
“冯前辈,只做这种东西,一大一小成套,大的做一百套,小的做两百套。”
周复生拿的东西十分精致,不足指头大,是两套木制的螺丝和螺帽。这东西拿出来后,终于吸引住冯七,将铁片取出来递给旁边一个年青人,接过两套螺丝帽:
“这是什么东西”
两套螺丝帽,是周复生让一个叫海权的木匠做成的模型。和后世的许多螺丝帽不同,螺纹并不是很细,只是三层不相接的凹凸线纹。
这个时代要做精细的螺纹太难,就算能做出来,一套螺丝帽恐怕就得值几两银子。这种螺丝上好后,中间是错开的,同样能起加固的作用。见冯七被吸引住,周复生松了口气,边比划边解释:
“这叫螺丝,套到上面的叫螺帽。不瞒冯前辈,这是我发明的东西,现在用的钉子或是木卡子虽还算牢固,毕竟不如这种螺丝帽。比如在一个物件的关节处,使用这种螺丝帽,前后将它们贯穿,两头皆被固定。不但更牢固,哪怕东西坏了,这螺丝帽以后也还能使用。”
周复生说得虽简单,冯七做了一辈子的铁匠,完全能听懂他的话。两眼闪着精光,点头附合:
“的确是好东西,可以泥土为模,浇灌之法成型,并不算很难做。这东西的实用性,远远高过钉子和木具。二十五两银子,要是加上人工,我们有些吃亏。罢了,能学到一样东西,这生意我接了,你什么时候要”
&
第九章 朝堂如菜场
在临安皇城东面,有一座四方形宫殿,宫殿四周玉石砌阶、雕梁画栋,金色瓷瓦如祥云照顶,凭添几分庄严和神圣。
可以容纳上千人的大殿,此时有两三百人分站左右,左边是身穿文官官服、手持一块长方形玉板的文臣。右边是身穿武将官服、一个个身高体大的武将,所有人都将身子正向里面。在里面有一个九阶高台,上面一共有三人。
最后面是两个双手举着掌扇的宫女,两个宫女皆是身高体大之辈,在她们正前方坐着一个壮年男子。男子方脸宽额,五官虽不是很大,甚是有几分威严。加上他身上穿的龙袍,宋国千千万万的臣民,看见他都要行拜礼,他就是宋宁宗赵扩。
赵扩是个温和、善于听取别人意见的皇帝,很少动怒。此时赵扩沉着一张脸,看着一个站在殿中夸夸其谈的中年文官:
“理学于我大宋无一点帮助,吹捧虚渺之论,空淡误国,已被皇上定为伪学之列。今左丞相周必大大肆起用伪学官员,逐成一党,其心难测。臣沈继祖恳请皇上拨乱反正、免去周必大左丞相之职。吕祖泰身为百姓,竟敢妄论国事,请诛大臣,臣请皇上将此人处死,以儆效尤。”
“臣刘三杰附议,”赵扩还未表态,又站出来一个中等身材、宽额细眼的年青人:
“留正、朱熹、彭龟年、杨宏中等之流,身为我大宋官员,不思报国,以所谓理气之论蛊惑皇上、惑乱人心,使其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现在这些伪学之辈,在周相支持下结党营私,意图把持朝政。连吕祖泰之流的百姓也为他们所惑,甘为他们利用。长久以往,我大宋危矣!伪学既是伪党,绝不可留。”
“刘三杰,你们才是结党营私,”一个身材高瘦、长着两片八字胡的年青人站出来,顺便瞪了眼左边站在第二排的中年男子:
“我大宋并不禁任何学术,理学之道,已有数百年。说理学对我大宋无用那只是你们孤陋寡闻。理学上可约束官员以正其心,下可教化万民知理守法。皇上,不可听信一面之词。吕祖泰虽言词过于激烈,他也是一番好心,请皇上明察。”
在左边中间站着的胡纮,脸色有些憔悴。他眼露忧色,看着在大殿上唇枪舌剑的几人,除了偶尔眨眼外,身子仿佛已经入定。
周复生走了十天,他派人在京城到处找寻,也曾托人打听。只是此时的周复生正在贫民区混,还和一群小偷在一起,他哪能打听得到。
“砰”一声大响,将胡纮的心思拉回现实。赵扩一脸怒意,已从龙椅上站起。盯着左首一个白发苍苍、身板挺直的老者:
“够了,周爱卿,你难道就没什么话要说吗”
老者是当今宋国第一丞相周必大,周必大从列位走出,脸色看上去无悲无喜:
“皇上,无论理学还是新学,都非是一无用处。为君为臣者当取其利、弃其弊治理国家,教化万民。不管吕祖泰是有心还是无意,以言诛其民,非明君之道。臣早已过古稀之年,不胜其任。请皇上准臣告老还乡,以渡残年。”
原本怒气冲冲的赵扩被周必大这样一说,反而不知说什么好。已回神的胡纮走出来:
“皇上,周相为相这几年,安内攘外,摆脱我大宋入不敷出的局面。国家始有起色,万不可轻易换相,更不能让周相辞官回乡啊!”
胡纮一番话余音未消,才息火没多久的刘三杰又站出来:
“皇上,臣要弹劾胡纮,去年知贡举,刻意提拔伪学官员,刘豫、张万年等,使其伪学贡举生大增,为天下读书人大开伪学之门,始有吕祖泰之流出现,大肆攻击朝中重臣。他也是吕祖泰的帮凶,没有他的支持,吕祖泰一介百姓,哪有胆告朝中重臣”
朝堂如菜场,但今日因为出了些特殊事情,朝堂要比平时更热闹些。赵扩看了眼周必大,又看了眼胡纮,觉得还是选择避重就轻:
“胡爱卿,你有何话可说”
胡纮摇摇头:“臣所学甚杂,周相说得不错,只要是臣认为对国家有利的,臣都会去学。在选拔人才方面,臣从不先问他所专何学,所以没有刻意提拔过谁。”
赵扩本来就一肚子气,听到胡纮这番辩解,气一下子冲上来了: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