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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嫡宫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寒浦

    余嘉笑着,眼中有水光闪现。

    宫里听说余嘉病了,隔天就派了人过来送了补药,百年人参就有三根,旁的自是不必说,只能说皇家真是不一样,等闲人家别说百年人参了,有十年人参就算不错了,若是好一点的,则可能有一两根三十年左右的人参。

    可是这年限越久的东西,那药力就越发不容小觑,且人参这样的东西,本就是大补至于,女人生孩子的时候,也不过是含上一两片提气续命的罢了。

    望着两根人形很漂亮的人参,周巧儿惊讶的合不拢嘴,她对一旁的南雨道“南雨姐姐,我听说这东西年纪越久,它就越是有灵性,听说在岭南山,若是发现了这种东西,就要去寺庙里请了在佛前供奉过的红线来,把它用红线拴着,否则没几个月,这东西就跑得你找都找不到了。”

    南雨也很是惊讶,这不过就是一味药材吗怎么说的像是长了蹆似的,她张大了嘴,“怎么可能,这不过就是草药,又没有长腿,你是听说书的说的吧”

    听着两个丫鬟你一言我一语的低声嘟囔着,林玉安忍不住抿唇笑了,这一连几日的阴霾好像也被驱散了许多。

    身边有两个爱热闹的人总是好的,否则只怕生活也是平淡无奇,索然无味的。

    这两日倒是没有看见方大娘子母女两个了,听说是林玉卿病了,出了一趟门就受了风寒,在外面厢房伺候的丹橘进来说,方大娘子这几日都在做针线,没有出过门。

    她们不闹出什么幺蛾子那是最好的,她这两日也为了余嘉的事没有得过空闲,若是她们再搞什么,她也疲于应付。

    好在也不怕,反正不管这母女两个做什么,都瞒不过她,她也不信两个人能翻出什么浪来。

    听闻越丘回来说,方大娘子和林玉卿两个那日往药王街去了,店小二说是买的医治骨痛的药,可这样的说辞,她会相信吗

    当然也不是没有那种可能,毕竟在南水庄的时候,因为江南潮湿多雨,每每到了四月梅雨的时候大娘子就要头痛,腿痛,腰痛什么的,闹得不可开交。

    林玉安不想立刻回内室,这会儿余嘉应该还睡着,她进去反而会打扰到他,索性就在梨花格扇后的临窗大炕上坐了下来。

    南雨带着人把沉沉的炕桌搬了下来,又去把屋里烧着的鹤头蟠桃纹暖炉抬了出来,在镂空的梨花格扇上挂了御风的帘子。

    原本从门缝处溢进来的丝丝寒气彻底被挡在了外面,屋子里温暖如春,林玉安惬意的如同一只小猫,窝在了软绵绵的狼毛毯子里,身下厚厚的软垫让人舒服的不由想眯眼睛。

    林玉安没有想到自己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正午时分了,她惊得坐了起来,却发现身边躺着一个人。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余嘉从内室溜了出来,钻到了林玉安的身边,像是一直小奶狗似的,蜷在她身边,下巴缩在她的颈窝处,睡得正香甜,林玉安刚才担心余嘉,起身太急,就这么把余嘉弄醒了。

    他有些迷糊的睁开眼,看着林玉安,像个孩子似的,眼神里有些几分不满,几分慵懒,还有些傻乎乎的……可爱。

    林玉安被他看的有些心虚,嘿嘿的笑了笑,低头又帮他掖好被子,问他,“你怎么出来了,是不是里面的床不舒服”

    余嘉紧紧的盯着林玉安,目光柔柔的,笑着摇了摇头,一脸无辜道“里面太冷了,我一个人睡不着。”

    林玉安愕然,这也算借口吗内室烧着地龙,还有暖炉,这人竟然说……说内室太冷了

    林玉安啼笑皆非的看着余嘉,余嘉也眼巴巴的望着她,她忍不住莞尔“好,好,我陪着你就不冷了。”

    门外传来周巧儿笑着打招呼的声音“许妈妈,天寒地冻的,怎么也不拿个汤婆子”

    许妈妈笑意盈盈的道“这么近,拿什么汤婆子,我过来问王妃话,三个小主子还等着我回去。”

    等许妈妈进了屋,林玉安已经起身往外走了,她看见林玉安,就上下打量了一通,见她无恙,这才开口问“王妃,今日身体可有什么异样”

    林玉安这几日除了胃口不大好,心情蔫蔫的之外,也没有什么问题,她摇了摇头,许妈妈就伸手探了探她的脉。

    过了片刻,许妈妈才道“王妃你要顾忌自己的肚子,不要忧思过重,伤了身子。”

    林玉安苦笑,点了点头,“许妈妈过来,可是几个孩子有什么事”

    因为平安过来了,所以林玉安就让人把西厢房那边三间屋子都挪了出来,重新打扫修葺一番,让许妈妈领着三个乳娘,还有一众的丫鬟婆子,平日里就管着孩子们便是,这边正屋的事情,如今也大多都是南雨在管了。

    因为这几日余嘉病了,孩子们又还小,余嘉就说让孩子们就待在屋里,别抱到正房这边来,怕过了病气。

    想是余嘉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病吧,以为只是寻常的风寒,不过这样也好,免得他多想,反而不好。

    许妈妈就道“没有,小事,就是想问一下,今年过年要不要去郡主府拜见一下王家的几位舅爷”

    许妈妈不说,林玉安压根儿就不会想到去拜见安宁郡主和二舅舅。

    王家的那点情分,早就随着外祖母的离世,三舅母和三舅舅的离开消散了,这也是为何这么多年了,林玉安都没有和王家走动过的原因。

    林玉安叹了一口气,感觉这白云苍狗,世事无常,转眼间她嫁人都已经多年了。

    那些过往的恩恩怨怨,仿佛都变得无足挂齿了。

    林玉安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嗯,今年就先送些年礼过去吧,别的再说吧,如今王爷还病着,孩子们又还太小,我也没有心思去走门串户。”

    许妈妈也点了点头,“我也是想着孩子们没有个正经的长辈,过年过节的,感觉冷冷清清的,既然王妃有自己的顾虑,那我就不多嘴了。”

    林玉安明白许妈妈的心意,笑着拉了许妈妈的手“我知道许妈妈是为了我着想,只是您想过没有,王爷是太上皇的子嗣,比安宁郡主的辈分还要高一截,若是见了面,是大舅母同我行礼,还是我同大舅母行礼呢”

    许妈妈闻言就释然了,想来这也是为何两家不走动的原因吧。




228 作恶(引骗)
    许妈妈明白过来,自然不会再多说,问了几句余嘉的病,就回了西厢房。

    快要用午膳的时候,方大娘子母女过来了。

    余嘉就起身去了内室,他不想林玉安又跑到外面花厅去,天寒地冻的,冻出个好歹如何是好。

    林玉安也不矫情,当下就点头答应了,让魑风好好照顾余嘉自己在暖阁见了方大娘子母女俩。

    暖阁里的温暖让人不由的浑身舒畅,林玉卿站在方大娘子身后,向她行了礼。

    这次两个人只是过来坐了一会儿,除了方大娘子时不时往内室看去的目光,一切都稀疏平常,好像那天在方家发生的那件事只是一件子虚乌有的事。

    腊月二十三是小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临近过年,人逢喜事精神爽,余嘉的身子好了许多,除了晚上还会时不时的咳嗽以外,仿佛已经大病初愈了。

    因为还有事要交给阮凌音,阮凌音这几日已经不过来了,她前些日子就着手管起荣国公府的大小事务了,因着年关,大事小事都要来请她示下,不知道忙成了什么样子,林玉安就带着人准备过去梨雪院一趟。

    南园不同于荣国公府其他的院子,是独立出来的,也就是说阮凌音管不到南园来。

    阮凌音初次管家,新官上任三把火,她这两日可谓是奖惩对半,府里原本对她管家的事有些闲言闲语的人都噤若寒蝉,闭紧了嘴。

    林玉安过去的时候,阮凌音正坐在正屋外间铺着波斯来的厚厚彩织绒毯罗汉椅上,众星拱月般,身前站满了人。

    婆子们井然有序,却不免有人窃窃私语,阮凌音穿着一件烟霞紫绫百子榴花缎面的夹袄,脖子间围了一圈雪白雪白的貂毛领子,耳边挂着一对红珊瑚耳坠,头上梳着堕马髻,头上插着的累丝珠钗上挂着的珍珠流苏在她抬头低眸间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听见外面婆子说靖南王妃过来了,她就放了册子起身,迎了出来。

    今日的林玉安看起来格外的素净,浑身包裹在灰色的银鼠皮披风里,戴着缀了黑色兔毛的风帽,头发上只有一根莹润的羊脂玉祥云簪,进了屋,脱了披风,里面穿的是一件杏色的回字暗纹锦裙,看起来很是单薄。

    阮凌音就热切的问她“嫂嫂怎么穿的这样单薄,瞧着天寒地冻的,若是临过年着了风寒就不好了。”

    “不冷。”林玉安抿唇,进了屋就暖和了,她转身把手炉递给了南雨。

    阮凌音笑着道“怎么会不冷呢,瞧着嫂嫂这身衣裳很是单薄呢。”她说着就伸手去摸林玉安的衣袖,感觉顺滑的衣料触感柔软,里面似乎还有一层软软的衣服。

    “呀,嫂嫂里面穿的这是什么,摸着好软和。”

    林玉安就挽了衣袖给她看,极细极软的羊羔毛衣袖露了出来,“这个啊,是王爷拿回来的羊羔毛,给我给孩子们做了都做了一身中衣,穿着软和又御寒。”

    阮凌音这心底就像是打翻了醋坛子似的,酸涩难忍,不由的多看了一眼那羊羔毛做的衣裳,笑容讪讪的应承道“嗯,大哥对嫂嫂是极好的。”

    两个人心照不宣的揭过了这个话题,随即阮凌音请林玉安到炕上坐,又吩咐丫鬟婆子伺候茶水茶点,等到都上齐了,这才问林玉安“嫂嫂,这大冷天的,您不会就是为了过来坐坐吧”

    林玉安端起茶杯,没有喝,就让茶汤热气氤氲在脸上,感觉脸上有一层淡淡的水汽,这才惬意的放下茶盅,说道“原也不是什么大事,想着你如今掌家事多,就亲自过来走一趟。”

    阮凌音听着心里很是受用,毕竟王妃的可比她这个世子夫人地位重要的多,能让王妃为了她跑一趟,感觉心里莫名的就有种自豪感。

    不过都是府中事务交接的事,因为阮凌音是初次管理这么一大家子的庶务中馈,难免会手忙脚乱,林玉安就先交了主要的事务给她,至于二房三房两个伯父的屋里,还没有连接给她,今天过来,就是为了这事儿的。

    听了林玉安的话,阮凌音心里就闪过一丝莫名的情愫。

    林玉安一直把持着二房三房屋里的是事,只怕是想要拿捏三夫人吧,毕竟她是亲眼见过三夫人与林玉安之间的剑拔弩张的。

    当下她就犹豫着,带着几分请教的口吻问林玉安“嫂嫂,巧姐儿就要成亲了,那咱们府里拨多少银子过去呢”

    荣国公府因为二房三房都没有分出去单过,所以每逢两房有什么嫁娶之事,荣国公都会让公中账房出一部分银子。

    听着阮凌音的话,林玉安心下就有些不悦,这不管拨多少,都是有惯例的,只怕是阮凌音知道她和三夫人不和,拿她作筏子。

    这给多了,公中到时候查起来,未免会觉得她处事不当,且让已经嫁了两个闺女的二夫人,只怕心中也会不悦,觉得厚此薄彼,对她的女儿轻看了。

    若是给少了吧,只怕一向与她不合的三夫人要跳起来,即便是当场不说什么,谁知道她会不会背后使绊子。

    林玉安觉得有些头疼,她如今又要照顾余嘉,还要注意自己的身子,还有三个孩子要上心,实在是无暇再应付三夫人了。

    阮凌音见林玉安陷入沉思,心里不由的轻笑,心道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做,她知道,若非是林玉安无暇掌家,只怕她这掌家大权还远着呢,她可没有忘记,当初她因为林玉安紧紧把持着国公府而无奈的低声下气的那些事,她每一件都记得很清楚,清楚到每次想起都觉得咬牙切齿,恨得牙痒痒。

    谁知道,林玉安却浅浅笑着,不动声色道“这些东西府里都是有惯例的,你只需要按着惯例来就是了,不要有失偏驳,到时候反而叫人心里不悦,就不妥了。”

    阮凌音语塞,她以为林玉安怎么样也会故意为难一下三夫人的,毕竟像三夫人这样的人,若是少了缺了她的,只怕她第一个就要跳三丈高骂人。

    阮凌音怕又惹了林玉安不悦,就拿出账本,虚心请教林玉安,一下午就匆匆的过去。

    傍晚,余嘉从内室出来,问林玉安回来没有,南风出了门,屋里就周巧儿一个伺候着,周巧儿低头赧然的答着没有,忽然外面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即就响起南风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巧儿,巧儿,快……夫人她……”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帘子被撩了起来,余嘉高大清瘦的身姿出现在身前,南风险些没有刹住车,急急的停了下来,就听余嘉沉着脸问她“夫人怎么了,说完。”

    南风察觉到余嘉身上传来的冰寒气息,不由自主的打了了寒颤,努力的稳住气息,指了指院子外面道“是,是王妃摔倒了,方大娘子跑过来给我说的,说王妃怜惜池塘里的锦鲤冬日没吃的,在花园喂锦鲤,脚下一滑,摔进了池塘里人事不省,下人们就把王妃送到了花园花厅的暖阁里,已经让人去请郎中了,门房却不放人,让拿了王妃的对牌才能出门……”

    余嘉一听,心中大急,暗暗的气恼,这傻丫头,好好的,可怜什么锦鲤,这大冷天落到水里,她那单薄的身子,不冻坏就奇怪了。

    脚下却飞快的往外去,周巧儿大急,在后面喊着余嘉“王爷,王爷!您披一件披风啊!”

    余嘉头也没回,直直的往花园去。

    方大娘子在花园口见着余嘉,顿时喜笑颜开,随即又一脸惊恐的喊着“姑爷,快,安姐儿在这边,您先让人去请了郎中再过去吧,王妃那儿有卿姐儿在照看着,也不急这一时。”

    余嘉用余光扫了她一眼,神色寒冽的往花厅的暖阁去。

    他之前是没有注意到方大娘子母女,可前几日他就让魑风去查了查这母女俩,听说岳母王庭珍曾经险些被这个方大娘子合谋林家耆老活活打死,他当下就对这母女两个没有了半分好感,甚至不想拿正眼瞧她。

    林玉卿照顾那傻丫头,他可不放心,就好比是让一头狼崽子看着一头小羊羔,还是一头毫无缚鸡之力的小羊羔。

    余嘉想着,脚下步子更急了,寒风瑟瑟的吹在身上,他甚至来不及去感觉冷不冷,步履生风的往花厅去。

    推门进了屋,屋里已经掌了灯,隔着几扇门,他就听见了林玉卿的声音“姐姐,姐姐,你别吓我啊,你是不是忘了,你说过春天让人给我扎风筝的,你还记得吗,小时候,你手特别巧,亲手扎了一个蝴蝶风筝,五颜六色的风筝特别好看,我那时候不懂事,把它抢了过来,你虽然很喜欢,却还是割爱给了我……”

    余嘉听了,心里只觉得很是不安,林玉卿对着那丫头说这些干什么,怎么让人感觉像是在说临终前的遗言似的。

    余嘉快步上前,一把用力推开了门,就看见坐在床榻边坐在小杌子上的林玉卿。

    她声音哽咽,似乎并没有听见门被推开的动静,天青色的床帐纱帘垂落下,床上好像躺着一个人,暖阁里的光线很暗淡,余嘉有些看不清楚,直接走上前,毫不客气的推开了林玉卿。

    林玉卿没有想到余嘉这么大力的推她,毫无半分怜香惜玉的意思,她哎哟一声侧身倒在了地上,余嘉已经走到床边,一把拉开了床帘。

    可床上哪儿有人啊,锦被里面就是一个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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