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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蕃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章二二

    看来站猪将王质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了凤娘,过命的兄弟有了女人也变得八卦。

    王质低下头,他还未穿越之前,就是成都二本的大学生。如果在那个世界,韩国某个大学邀请他,愿意提供全额的奖学金,那他会兴奋几夜睡不着,家里肯定要摆上流水席庆祝。

    凤娘看着王质低着头,误以为他在犹豫。

    “当然,你如果愿意继续当和尚,我




第五十章 黑暗的松州
    清晨雨中,医馆门口开始有人,慢慢排起长队,估计等着和尚坐堂。

    王质独自打着一把伞,走出医馆,站在台阶上看着天空。

    “法师!”排队的众人恭敬的对王质鞠躬行礼。

    王质踌躇一会,对着众人说道:“大家请回吧!我身体不太舒服,今日不坐堂。你们赶紧去其它医馆,不要耽误病情。”

    走到城墙边,在一个小酒馆坐下,要了一壶酒。

    酒馆对着就是城门,东西两根旗杆,水磨砖墙,城门的铜环擦得锃亮,士兵在雨中端立,仔细检查着进城的人。

    他给伙计一文钱,吩咐说道:“你去城门附近找找,如果看到陈校尉,请他来,我请他喝酒。”

    不一会儿,陈校尉挑帘子进来。

    将蓑衣放在门口,问王质:“阴雨天,有一壶酒便是最为惬意的。”

    王质让伙计斟酒,放在陈校尉面前,两人碰杯,一气饮干。

    “今日看见雨中城门,井井有条,陈校尉带兵有方。”昨夜见到凤娘之后,王质心中的天平开始倾向陈校尉。

    “行伍十几年,经历过死战,都已经懈怠不少。”

    “清晨我从窗户外望,见你在屋檐下对着医馆看,为何不上来”王质问道。

    “睡不着,看着医馆,想起凤娘来,心里难受。”

    “你们是如何认识的”王质直着喉咙将酒灌下。

    “十几年前,凤娘那时候才二十来岁吧!,跟着马帮到松州城,聪明伶俐,在茶肆打杂,我们就认识了!”

    “就是现在的凤娘茶肆吗”

    “是的,那时候还不叫凤娘茶肆。当时的名字是陈记茶肆,是我家的祖业。我那时候还是小兵,从西域血战活着回来,贪念人世间的美好,见着凤娘,更觉活着的美。你别看凤娘不忠于我,其实刚刚成婚那些日子,我俩是松州城人人羡慕的一对。”

    一个乞丐,探头探脑朝里面望,打算讨钱,看着是陈校尉,吐吐舌头跑开。

    “陈大哥,”王质第一次这样称呼他,“你和凤娘成婚,去过凤娘的老家没有”

    陈校尉警觉地站起来,在桌上丢几文钱,“今日的酒我请。守备上还有些事情,改日再聊!”

    说完,起身离开。

    王质顾不得拿伞,匆匆跟在陈校尉身后。陈校尉脚步愈来愈快。

    “法师,请别跟着我,有事晚上回医馆说。”陈校尉侧身拱拱手,继续快走。

    “我想问问凤娘的家世,陈大哥能否告诉我”

    “人已经死了,说这些没有用。”

    “如果凤娘没有死呢”王质跟不上陈校尉的步伐,在雨中大声喊道。

    陈校尉停下脚步,转身,死死地盯着王质:“凤娘已经死了,她的尸首是我亲自埋的。”

    王质的耳边仿佛听到小孩在刑场上大声喊叫:“她不是我娘。”

    “既然是你亲手埋葬的,你应该清楚,死去的人不是凤娘。”徐青的脸上都是雨水。

    陈校尉转身,继续朝着城墙走去。

    “我昨天看到凤娘了。”王质这话说的低沉。

    山中传来沉闷的雷声。

    陈校尉拉着王质的衣袖:“和尚,你不能趟这浑水。凤娘的事情,就此打住,不要过问。好生在医馆坐堂,既能赚钱,又能救人。”

    “不是我管闲事,是他们昨夜找到我。”

    两人在雨中站立良久,陈校尉缓慢问到:“你真的见到凤娘”

    “就在杂树林里,她穿着和一般妇人不同的衣服,短衣长裙,右肩上白色布带的蝴蝶结。”

    强烈的白光划开天空,紧接着是响亮的雷声。

    “你跟我来!”陈校尉语气比之前温和。

    陈校尉带着王质从小巷走去,沿着的缓坡不久,看到土地神的庙子。庙子小,里面大概只能容纳四五人。

    陈校尉推开一人高的土地神,神像的下面,是黑黑的暗道。

    “你敢不敢进去”陈校尉问王质。

    黑色的洞口,像是等候猎物的嘴巴。

    王质毫不犹豫,沿着圆木挖成的楼梯朝下,十几米之后就是平坦的地道,地道燃着油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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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初遇刘拉尿
    “所谓虎毒不食子,你这样被关着,但凡是个爹,恐怕都不愿意自己的儿子这样受苦。”王质一边说,眼睛却看着陈校尉。

    “我爹不一样,他的亲生儿子就是他的官职,他的亲生女儿就是他的钱财。”刘拉尿苦笑着说到。王质看到铁笼子里面还有一本脏兮兮的书。

    王质心里一阵难受,他对陈校尉说到:“放了他。”

    “我不能放他。”

    “为什么”

    “他只要出现在松州大街上,有很多人也要杀了他。”

    “很多人”

    “是的。”

    “这些都是些什么人啊”

    “我花了整整五年,四处调查出松州到底有多少细作,说出来吓你一跳,松州城做生意的,有一半是细作!”刘拉尿说到。

    “他说的没有错,”陈校尉补充说到,“刚才我们喝酒的小酒馆,那个伙计就是细作,突厥细作。刘拉尿和他爹不一样,他将调查出来的细作写在一张纸上,所以,松州好多人都希望他死。”

    刘拉尿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声音恐怖:“听说我爹升官了,去长安城了,我还听说我母亲、姐妹被人杀死,我爹的钱被人抢走,罪有应得啊!我不悲伤,我一点都不悲伤!”

    “你们都是些疯子。”王质想到蒋郎中说的话,非常之人才能做非常之事,非常之事才能立非常之功,他同情眼前笼子里面的人,“如果不能放,总要给他吃些好东西,你看,瘦成这个样子。”

    刘拉尿赤褐色的头发乱蓬蓬的披在肩上:“这件事你别怪陈校尉,他给我拿了很多好吃的,我吃不下。只有吃生霉的胡饼,在这潮湿的地下全身才不疼。校尉,”他下巴扬起,说到:“你将凤娘投进监牢,我就说事情没有这样简单,凤娘不会死的,你还不相信。”

    “那天凤娘被砍头,我心里难受,但是想,事情总算解决了。入殓的时候,看见尸体,认出来并不是凤娘,你说的是对的!”陈校尉对刘拉尿说到。

    陈校尉在铁笼子边放了一叠胡饼和一大罐水。

    带着王质从原来的通道离开。

    王质听见身后那人大声喊道:“和尚,松州城就是细作之城,你还是赶紧离开,要不然咋死去的都不知道!还有,冯德遐不能来松州,他来,只有死路一条。他死,一场战争就要来了!”

    声音在地道中回旋。

    爬上通道,回到地面的庙子。陈校尉将土地爷移回原处,拍拍身上的尘土:“我和凤娘相识然后成为夫妻,生活十几年,最后发现枕边人是高句丽人,还是一个大臣的侍女,跑到大唐当细作。”

    “凤娘和站猪好上了,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两年前才知道,心里气愤不已,当时就想休妻。后来明白凤娘的身份,我虽然没有证据,但是心里总觉得不对劲。凤娘既然是细作,不会不明不白和男人好上的。她和我成婚,还有两个儿子,就是想在松州扎根下来。你的朋友站猪,或许不是你眼中的那样简单!”

    “难道站猪也是细作”

    “这一切,只有刘拉尿才知道。他的那份名单,谁也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里面或许有站猪的名字。”

    王质对着陈校尉拱手说到:“谢谢你,当时在城墙用木桶吊下来的像屎尿一样的东西,的确是我这辈子吃到最美味的食物。”

    “你不用感谢我,是你背后的主子这样暗示我,让我来救你的。以后还要仰仗你!”

    这又是什么套路,王质想,我背后居然还有主子我孤身一人穿越而来,难道还有什么主子

    “我没有主子,”王质说到。

    “今天,你追着我,就是想问凤娘的底细,我可是全部告诉你了。你也不必瞒着我,我知道,你的主子就是当今太子承乾,你表面是和尚,其实是太子的贴身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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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不瞻前顾后
    既然穿越,就不能瞻前顾后的,心里想到啥,就去做。

    “你们怕什么不就是怕松州知道凤娘还活着吗”王质一边往里面走,一边推开司马。

    他一眼瞧见站猪,讪讪地站在屋檐下,王质对他说到:“站兄,我们两人虽然认识不到两个月,经历了生死,在我心中早就认你是最好的兄弟。今天我在春来酒楼设宴,你、司马、还有凤娘,一起来,所有的事情我来解决。”

    站猪看见王质气势很盛的样子,小心地陪笑着说:“和尚,整个松州城都知道凤娘已经死了,她不好来吧!”

    “让她在头上蒙上一层面纱,坐着马车过来,没有人会认出她来!”

    司马急忙上前,问到:“参加宴席的还有谁”

    “欧老板,陈校尉。”王质没有一句废话,说完跨步离开院子。

    “我们不想来。”司马对王质吼道。

    “随便!”王质轻松地说到。

    一个人,如果做事情瞻前顾后的,什么都想保住,往往什么也得不到。王质看着大街上人来人往,自顾自地说到:“我到大唐,见到了我前世的弟弟。治好了我的抑郁症。我明白,无待和尚让我穿越过来,见到前世的弟弟恐怕只是第一步,其中更大的原因是让我从病人成为医生,救这些神经兮兮的松州人。”

    五年前,王质在一家诊所,心理医生面对着他坐着。

    “小王,”每个医生都是这样称呼他,“你一直愧疚地震那天的事情,困在里面,走不出来。其实,你的弟弟离开,你想过会有重逢的那天吗”

    从来没有医生这样问,王质感到很新颖。

    医生用笔在纸上画了个大圈,然后随便指着指着大圈上的一点,“人生就是这样一个圈,是一个轮回,你的轨迹就是沿着圆圈走着,你会发现,从生到死,终点就是起点,”医生的笔指着圆圈的另外一个地方:“你的弟弟,遇到地震,然后他本来的轨迹就停止了,然后他又从起点重新开始走。”

    “你这样描述究竟有何意义”

    “我的意思就是,你的弟弟的生命在某个地方重新出发,只是你不知道而已。我相信,机缘巧合时候,你就会遇见你的弟弟。我的母亲去世,我遇见过她,人生不仅仅是沿着时间往前走。”

    王质认为这个医生的病比自己还要严重,但是他还是说到:“如果真的有一天我遇到我的弟弟,即便是见上一面,我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

    “年轻人,不是你想得那样简单,我只有一句忠告,如果你真的见到你的弟弟,说明你已经摆脱时间的束缚。如果真的是在那个时候,你不要用脑袋思考问题,”医生双手扶着椅子,一副过来人的样子,“你就要完全相信自己的潜意识,就好比你忽然从高楼坠下,在落地之前,你无须紧张,全然地放松,用拥抱姿态面对大地,这样,不一定会死去!”

    王质仍然不太明白,他问到:“你让我去跳楼”

    “我就是打个比喻。人类依靠自以为是的理性已经走得很远,马上就要走到尽头。而真正的生命力,并不在理性的力量,而是潜意识。”

    医生说完,站起来,将台灯扭得最亮。

    那次给的心理咨询的费是一千元,王质,包括他的父母都有一种受骗的感觉,从此再也没有找这个医生咨询。

    五年后,正如那个医生所说,打破了时间的束缚。王质坐在松州春来酒楼的雅间,沉默不语。

    欧老板和陈校尉坐在他的右手边,站猪和凤娘坐在他的左手边,他正对着的,是司马。

    人来齐了,大家都准备听王质说话,是他召集众人前来。

    陈校尉明显有些不安,自从凤娘关进大牢,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娘子。他看着凤娘的脸,白腻中透着青黄,说不出的憔悴。

    王质越来越像个和尚,双眼下垂,缓缓抬起头来。

    “家事国事,都很重要。今天召集大家在这里来,就是想说这两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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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家事和国事
    “欧叔,你的年龄最长。凤娘和站猪定亲,你做见证。”王质对欧老板说到。

    欧老板站起来,先看看陈校尉,然后看着站猪和凤娘,“若要成亲,还要按照送松州的规矩来办,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这六礼可是不能少!婚事决定之后,男家会向女家发出通婚书和别纸,女家在收到通婚书后,也会回复别纸和答婚书。看来我要两肩挑,既是男方也是女方,要成婚,恐怕要十天半月才做得完!”

    凤娘脸红起来,低头不语。

    站猪咋呼呼地说到:“我不能委屈了凤娘。松州有这样的规矩,我们就按照这样的规矩来办!”

    陈校尉倒是不依不饶说到:“站猪儿,你这话说得,好像是当年我娶凤娘委屈了她。告诉你,当年我虽然是一个小兵,这六礼的流程那是一样都没有少,单说纳彩一项,合欢、嘉禾、阿胶、九子蒲、朱苇、双石、绵絮、长命缕、干漆样样齐备,亲迎那天抬着大红轿子,放爆竹、杀公鸡、摆流水席,足足热闹了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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