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阴阳师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马六甲
听到这里我问:“这么说来,这姚广孝岂不是天诛府的叛徒”
“千秋功过任评说,谁知道呢”
白龙笑了笑,又道:“说起来,传说中这位姚广孝乃是明初驱魔界中少有的高人异士,身兼佛道儒驱魔术法之长,但因自身出自佛门,所以从不杀生,常怀仁义之心,因此每遇妖邪作乱便会以法器法阵封之,以便慢慢稀释妖邪身上的阴怨之气改邪向善,因此传说其一生之中从未损一生灵,却封妖无数,这古井中的黄祖之子,便也是他的杰作……”
听白龙说完,我又问道:“可这井里封着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黄祖的子嗣,该不会也是只黄狼子吧”
我说完话没等白龙回答,媪就先在一旁开了口,说道:“不,井里这东西跟黄狼子可是两回事,之前你们没下来时它从井里冲出来过一次,虽然身上蒙着一层水花看不清楚,但大致也能看出它个模糊的模样来,那东西长得那叫一个丑,似乎是大脑袋小身子,眼大无神头上还生着一只怪叫,一从井里窜出来就开始嘿嘿地怪笑,可惜没多久就让老四拿棍子又给打了回去,而且那笑声极其奇怪,就像是……羊叫……”
“羊叫你说那东西的叫声如羊”
白龙听罢眉头一皱,沉思片刻答道:“虽然穆老先生并未提及那是何物,但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心里有些眉目,不知是否能对应上……”
“你怕是跟我想的一样,”媪扫了白龙一眼,答道:“那东西声如羊叫,叫声如发‘年’字音,再加外貌,类似的东西不知何年何月之前我倒也曾见过……”
媪话说到这儿,忽与白龙相视一眼,两个字几乎从两人口中同时出口——
“貔貅。”
“貔貅手链上那个貔貅”
听到这话我心中一震,再看媪和白龙,已都默默点了点头。
貔貅,这个名字其实对于我们来说并不陌生,倒不是亲眼见过,而是此物经常会出现在手串、玉器配件以及茶宠上,传说貔貅是一种传说中的神兽,有嘴而没后门,有能吞万物而不排泄,因此有了‘只进不出’这一典故,传说能够聚财,就成了招财进宝、吸纳四方的招财兽,形象经常会被雕刻在各种配饰摆件上。
这时就听白龙说道:“根据我们天诛府内的古籍记载,相传此物自古就害人不浅,自上古年间开始为祸四方,而后于中古时期逐渐
765-成大阵力抗双妖
‘年’这东西我倒也不陌生,不单是我,恐怕每个听过神话故事的人都不会陌生。
年兽源于“过年”的民俗传说,传说是古时候一种生性凶残的怪物,住在深山老林里,专吃飞禽走兽、鳞介虫豸,一天换一种口味,从磕头虫一直吃到大活人,总之只要是看到的活的东西,都不会放过,因此山下的人们全都是谈“年”色变。
后来当地的人们慢慢的发现,这只叫“年”的怪物有一个很固定的生活规律,那就是每隔365天才会窜到人群聚集的村庄里来“尝一口鲜”,吃完了人就回山里去,而且出没的时间全都是在天黑以后,等到鸡鸣破晓,它就又返回山林里。
于是当地的男男女女就把这可怕的一夜视为关煞,称做“年关”,因此直到现在很多地方还管过年叫做过年关,而过年关的原因逐渐从过“年兽”这一关变成了过“钱”这一关。
而又是一年年关将近,老百姓们在世世代代经历了无数次年兽的威胁之后,也想出了一整套“过年关”的办法,那就是每到了这一天晚上,家家户户就会提前做好晚饭,然后熄火净灶,再把鸡圈牛栏全部拴牢,然后把宅院大门封住,全家人躲在屋子里吃一顿“年夜饭”,而由于这一顿晚饭凶吉未卜,随时可能成为这一家人所吃的最后一顿饭,因此家家户户置办的都会很丰盛,除了要全家老小围在一起用餐,表示家庭和睦团圆之外,还需在吃饭前供祭祖先,祈求祖先的神灵保佑全家人平平安安渡过这难熬的一夜。
想到这里我又一声惊问:“白龙,你说传说中的年兽就是貔貅这有何根据”
“具体根据倒是没有,但我们天诛府里保留着许多关于古往今来奇珍异兽、天下名妖的古典文献,其中确实这样提及过。据说这貔貅头生触角、尖牙利齿、眼若铜铃、头大身小,身长十多尺,嚎叫的时候嘴里会发出一种类似于‘年’的声音来,故此当时的老百姓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年兽’,又有的地方叫它做‘夕’……”
话说到这儿,白龙自顾自地笑了起来,又道:“如果貔貅真就是传说中的年兽,那么貔貅的弱点,自然也就是年兽的弱点了,之前我还不明白,穆老先生非要我叫人把通往深渊的洞道打开是为了什么,如今这一联系总算是想通了,原来,他是未卜先知,专门让我们腾出洞道来运输炸药的……”
“炸药”
白龙点点头,抬手朝着上空一指,又道:“你忘了吗,上面的工程队里存里不少炸山用的炸药,之前你们进来时,媪还特地偷来了一箱,你再想想,传说中年兽最怕什么”
“炮仗!”我恍然大悟,惊喜说道:“那位穆老先生是想利用打通的隧道,把外面那些炸药都运进来制衡这井中之物!”
“没错,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动手!”
白龙说着从包里掏出了一部大哥大了,是从陈国生那里借来的,随后拨通电话又打给了留在家里的陈国生一番嘱咐,并吩咐他马上上山指挥工程队往洞道里运输炸药,并且将炸药顺着拴在洞口处的锁链运送下来。
陈国生应下之后,白龙挂断电话又朝我说道;“小六子,制衡井中异兽虽有了办法,但要对付黄祖并不容易,还需你出点力还行啊!”
“白龙,你说这话就见外了,别说出力了,让我出血都行!”
我一拍胸脯说得气势汹汹,哪知道话才说完白龙就一把攥住了我的手,笑了笑说:“那好,那就出点血!”
话音没落,白龙用指甲一划,就在我手腕上划出了道伤口来,瞬间鲜血溢出,白龙赶忙从包里抽出一张张黄纸来开始往我手腕伤口上按,每按出一个血印来,就把黄纸扔到一边,再换一张新的……
“白龙,你这是要干嘛把我血放干”
我问话时,白龙已经往旁边扔了二十多张沾血的黄纸,随后就听白龙笑道:“小六子,之前穆老先生叫你和白薇躺进棺材,引你们窥探到了当年关于黄祖的一段记忆,那记忆之中的画面你可还记得”
“看得令人愤愤不平,自然记得。”我答道。
766-小六子一刀封魔
我盘腿在阵前落座,苏红袖也已信步走入阵中,立于当初被村民错手杀死的床边,随后就见白龙又掏出大哥大给陈国生打了过去,说道:“小陈,你快去通知穆老先生,十分钟后落针将附身秀秀的黄祖魂魄逼出,引它返回肉身之中,我会以阵法从途中阻拦,将它困入阵中……”
白龙说完挂断电话,随着金银二将盘腿坐在地上之后就开始起坛作法掐诀念咒,没过多久,我只觉双手开始微微发麻,仿佛正有一股奇妙地力量,顺着绕成阵型后绑在我双手上的墨斗线慢慢爬上来,很快就爬遍了我的全身……
那麻木感越发明晰,很快我开始头晕眼花,睁了睁眼望向周围,已是模糊胡地一片,而且视线逐渐发白……
我望向前方结成的阵,阵中的一切都开始模糊扭曲,摆在四边地上的墨斗线竟逐渐化作了破旧的青石墙,扔在阵中的折纸也都开始渐渐自己动弹了起来,开始发出吱吱呀呀地怪声……
很快,摆在地上的一个阵竟逐渐化作了一个屋子,有门有窗,有桌有椅,还有一名正在正在床边忙碌地中年妇女,应着一声声从床上传来的惨叫,在给床上那满身是汗的女人接生,一切,都如同之前我在棺材里看到的幻境一样……
我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虽知道那不够都是结成阵后所出现的环境,但却真实得如同在亲身经历一般,而后来所发生的,也如同之前幻境中所见相同,孩子出生后就听那接生稳婆一声惨叫,吓得夺门而出……
“夫人!”
叫声传来,男人已惊慌失措地冲进了屋子来,朝床上那血泊中的女人跑了过去……
“小六子,小六子……”
白龙的声音忽然从我脑中传来,我心头一惊,赶忙环视四周,但根本看不见他。
这时就听白龙又道:“黄祖飞廉之所以狂性大发,只因爱妻身死村民之手,如今虽身处在幻境之中,但被我困入阵中的黄祖却浑然不知,此次你无论用何方法都需保住苏红袖不死,那黄祖怨恨之气必能锐减……”
“明白!”
我应了一声,说着话站起身来走向前去,明明已经身处在那屋子里面,但却并未被任何人所察觉。
一切都如之前我所看到的一样,毫无纰漏地发展着,终于,愤怒地人群闯了进来,疯狂地呼喊道:“烧死他们!烧死他们!黄家出了邪祟,若不烧死他们,必定后患无穷!他们都要死!都要死!”
男人死死护在妻子身前,任由那些村民们打之骂之却不为所动,瞪着眼睛搂着妻子,只想护其毫发无伤。
“不!求求你们别再打了!别再打他了!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们要这样对我们!我们只想好好的生活!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我们到底……”
女人绝望地嘶嚎着,奋不顾身地冲下床去试图保护丈夫,然而,一把镰刀已在空中飞旋着朝她刺来……
“小六子,就是现在!快救人!”
白龙的呼喊声再度从我脑中传来,听到声音的一瞬间,我手疾眼快一把抓向镰刀,‘啪’地一声就将镰刀攥在了手里……
然而同一时间,却听床前的黄祖飞廉忽然一声惊呼:“什么人在”
我心头‘咯噔’一声,显然,黄祖已察觉到了我阳魂的存在,起了戒心,果然,一瞬之间就见黄祖猛地将自己的妻子推倒在床,回过神来怒冲冲环视四周,再度高声喝道:“到底是谁在这里我虽看不见你,但能感觉到你,你躲不掉,快给我出来!”
吼话间,黄祖怒不可遏地神情中忽又现出一丝惊愕,顿时猛摇了摇头,惊呼道:“我明白了!是幻觉!都是幻觉!是谁!是谁设这阵来害我,看我不杀光你们所有人!”
黄祖已然惊觉不对,我心头再度一震,瞬间不知所措,谁料就在这时,再度从床上爬起来的苏红袖却已从后面一把抱住了自己的丈夫,一瞬之间泪如泉涌,伴随着哽咽声,却只呼喊出四个字来——
“我好想你……”
一瞬间,黄祖飞廉愣了住,一双怒火中烧地眼睛不禁湿润,颤巍巍地握住了自己妻子的手——
“红袖,真的是你吗你真的回来了,我,我以为再也,再也见不到你了……”
“是我,是我……”
“我知道,我能感觉得到……”
瞬间,泪水终从黄祖眼中夺眶而出,旋即从默默落泪化为放声大哭,哭得如个找不到家的孩子,两双手也已越抓越紧……
“红袖,自你走后我痛彻心扉,几度想不顾一切冲去地狱,即便不能救你出来,我黄祖飞廉也甘愿放弃永生道行,和你死在一起,可是,可是我不能,你知道吗,我们的孩子还活着!他还活着啊!这些年来我寸步不离的守着他,他已长得又高又壮,比他老爹我还要威风,还要威武……”
苏红袖紧紧搂着身前的黄祖,哭道:“我真想好好看看他,好好看看我的孩子现在的模样……可是我已……”
“不!没有可是!不管你是怎么回来的,我都不会再让你走!等我带你杀出这驱魔人设下的妖阵,然后就带你去看我们的孩子,我们一家三口哪儿都不去,就团聚在这暗无天日的洞里,你放心,别怕,这里没有人,再也没人能伤害你,再也没人能伤害我们的孩子,就只有我们……只有我们一家人……开开心心的……”
见两夫妇
767-姚广孝以善度妖
屋子里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惊愕了住,也包括紧紧搂在一起的黄祖夫妇。
“原来是你……”
沉默许久,黄祖忽然紧咬牙关一声低吼:“我记得你,你是那阴阳家的小驱魔师,可你的眼睛……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办什么事……”
“你不说无妨,我恨透了天下驱魔之人,管你是谁,你都得死!”
黄祖说话间松开苏红袖,都没等苏红袖反应过来,已张开一双利爪恶狠狠朝我扑来,那身形之快如同野兽捕食,快得我都没等看清,他就已来到我的面前,爪子直朝我喉咙抓来……
根本没等我有所反应,霎时间却见一团青光忽地从我背后旋转而出,眨眼间的功夫就已将整个屋子照射得一团幽青,紧接着就听‘哇’地一声惨叫,我循着声音一看,竟是个身穿布衣双眼发青的中年人,已被黄祖狠一抓打得翻飞了出去,而我清晰记得,那一爪本是黄祖要取我性命的……
一下子,黄祖惊了住,我也惊了住,只因又往前一看,身前不知何时竟多了十多号人,都紧紧贴着身边的人,怒瞪双眼护在我的前方,我又环视左右,同样也是如此,这些人全都目露青光,怒冲冲地盯着前方那惊愕住的黄祖,一动不动。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黄祖回过神来一声怒喝,顿时就听一个怒喝从我身前一名架势十足的孩子口中传来——
“手持三尺盘龙件,身背九阴云罗伞,阴阳两界三盏灯,青眼狐家莫不从!吾辈乃青眼狐家坛前护法,奉命护我家主平安,前方道友,无论你前身为王、后世为霸,修得哪家仙班、住得哪处洞府,敢伤我家家主分毫,莫怪我青眼狐家不念同道之情,举家杀你到海角天边、六道三界!”
听到这话,黄祖顿时狂笑了起来:“呵,我当是谁,原来是青眼狐家的子孙,你们狐家老祖都要对我礼让三分,就凭你们现在也敢在我面前猖狂,真是可笑……等等……”
话未说完,那黄祖忽地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后转眼朝我望来,一番审视之后惊声呼道:“你,你是青眼狐家的家主你是仙家”
“不是仙家,是半妖。”
我冷冷一笑,又道:“青眼狐家前任大家主汐女,据说是我的生母……”
“据说你连你妈是谁都不知道,让我说什么是好。”
黄祖同样狞笑了起来,摇摇头又道:“我在这山里待了五六百年,很少在人间来往,谁是汐女我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我有兴趣的是,你一个半妖,为什么会做了驱魔人真是讽刺”
“讽刺哪里讽刺”
我眉头一皱,吼了起来:“难道只有人能做驱魔人,人以外修成道行的妖邪外道,就活该一辈子坏事做绝,被驱魔人无穷尽的追杀诋毁这么说来,你让那些一生躲在山里修行只为得道、只为被世人歌颂为神的仙家们情何以堪”
“得道了怎样被歌颂为神又怎样”
黄祖再度狂笑,笑声却有些凄惨,又说:“想当初,我还不是照样被世人歌颂为掌风之神,怎料世道变迁神魔灭迹,我堂堂一介上古的神祇最终竟沦为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我不在乎,人成万物之长这本是天道循环之结果,我愿顺从这天意安排,怎想即便我终日披着这一身人的皮囊,想尽办法地去融入这人为主宰的世界,融入这不容妖邪的世道,到处行善举博善名,结果呢从不敢做一件恶世,结果呢结果这人世仍不容我,非要害得我家破人亡不可!好,我忍!即便他们杀了我的妻子,我忍!于是我带着大难不死的儿子逃离人间,到处找深山无人之境隐居度日,只要被人发现踪迹,我立刻举家迁走,不愿在与人有丝毫的,一丁点的瓜葛,谁又想到世人仍不容我,竟将我的孩子困在这该死的井里,我想尽办法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