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之鬼谷门徒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赵聿宸
十日之后,就在九月初八的这天,三人终于赶到了龙虎山。转天到了初九重阳之日,王真列在上首席当中,少不了要与从四方赶来观礼的道友攀谈寒暄一番。
大礼当中无非也就是喜从天降,张盛霞举飞升。到了天庭玉帝为张盛勉励一番,封了他一个灵霄天师之位,站班于众天师之中受张、葛、许、邱管辖。
张盛飞升之后,龙虎山当代天师少不了又要招待一番四方道友。高天虎久未回山,与众师长同门自然是有说不尽的话,王真为等高天虎在此处盘桓了足有七日,这才作别众道友下山。
……
下得山来,王真心想左右无事,前者路过彭泽县之时自有许多感慨,眼下既然不急着赶路便转道浔阳去拜访一番那位陶渊明。
三人来到了浔阳城中,打听清楚陶氏门庭之后,径直就来到了陶潜的家门以外。王真上前伸手叩打门扉,不消片刻两扇门中间就推开了一条缝,现出了一位书童模样的年轻人。
“你们是”
这书童看着门外站的三人,略有些戒备的问到。无他,实在是这三人的样子看着着实奇怪。
为首的是一个道人,虽然岁数不大身着粗鄙,却有着一种仙风道骨的气度。关键是这道人身后站着的两个道童可真是稀奇。
两个道童一俊一丑,俊的是真俊,齿白唇红,眉梢眼角自带风流;而那丑的又是真丑,怪眼乱转,孤拐脸下宽大的下巴长得横冲直撞。
“这道人哪找的这么两个道童”
书童心里暗嘀咕一句嘴上可是没敢说出来,见打头的这位道士不似坏人又轻声的问到。
“这位道人,敲我家的门可是有什么事我家主人想来没有礼佛布道的习惯,不过三位要是饿了到可以随我到后面用些饭食。”
王真点了点头,从这书童身上就能看出这主人家的修养,当即笑着答话到。
“小友误会了,贫道云游至此非是为化缘,某尝闻元亮先生德操高洁文章巧妙,也曾拜读先生归去来兮之辞赋,今日是特来拜访先生的。”
书童听王真这么说才恍然大悟,自己家中从前总有客人拜访,其中高官显贵名士鸿儒都不算稀奇,就是还头一次有道人拜访,只是可惜他们来的晚了些。
想到这里,书童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悲色。
“道长来的实不凑巧,我家先生已经亡故了。”
书童这话让王真不禁一愣,随即开口问到。
“元亮先生亡故,是什么时候的事”
书童长叹了一声刚要说话,就听到院里传来的一声询问。
“童子,门外是何人造访”
书童回身朝着院里禀了一声。
“阿郎,门外有一位道人,说是来拜访先君的。”
王真听书童这么说,大致猜到了里面问话的应该是陶渊明的儿子,接着隐约就听到里面似是有一声叹息,接着那主人说到。
“罢了,请他们进来吧。”
书童领命打开院门,王真三人走进来见这院中布置简陋,看来这陶氏果然如传闻一般,日子过得并不十分富足。
“在下陶份见过道长,上有二位兄长如今不在家中。敢问道长可是家君生前友人”
王真心下了然这位样貌文弱的青年是陶渊明的三儿子,回了一礼之后面色肃穆的说到。
“贫道与你父素未谋面,只是读过元亮先生的文章,心中仰慕久矣,今日特来拜望却不想闻此噩耗。”
陶份这才恍然,他父亲这一辈子官虽然做的不大,但操守和文章都广为世人推崇,有人慕名来拜访并不奇怪,只是奇怪的是会有道士来,不过陶份倒也并不在意这些。
“家君是去年殂于家中的,身后事有父亲的众位好友费心帮办的,还私为家君取谥号‘靖节’……”
陶份面带戚容和王真说着,王真又看了些陶潜生前所留下的文稿,最终忍不住长叹一声遗憾的说到。
“唉,可悲可叹,如此高人雅士我却交臂而失之,真是我生平的一件憾事。靖节先生既殒,南朝余者无一足道也。”
缅怀一番之后王真留下这么两句话便转身带着二人离去了,倒叫陶份感慨这是哪里来的道士,如此洒脱几与他父亲不差。
“天官,您还要见谁索性咱们一并再去见见,省的一不留神又见不到了,让您又多了一件憾事。”
出了陶渊明的家门,吕天龙小声的说到。王真没有理他,高天虎则解释到。
“吕兄,你没听天官刚才说吗,南朝余者无一足道也,这南朝现在已经没有天官特别想见的人了。”
不理二人的谈话,王真走在大路上披着落日余晖轻声的吟诵到。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那边吕天龙又说话了。
“在东边采菊,眼睛却看到南山,这难不成是说的斜眼”
王真略有嗔怒的瞪了吕天龙一眼,啐了他一口骂道。
“焚琴煮鹤!”
后面的高天虎忍不住偷笑,心想有吕天龙这个粗人在,天官什么样的雅兴就得被他给搅和了。
……
第一三六章 暂别江东下三巴
建康往来客,秦淮不尽花。僧尼十余万,亭台四百八。文士谈高论,织女纺锦纱。人间穷极乐,何不早还家
芒鞋竹杖二进建康城,王真三人仍然惊叹于这里的繁华。却看建康东西南北绵延四十里,有宫墙三重,南拥秦淮、北倚后湖、钟山龙蟠、石城虎踞;又有大市百余个,小市数不清,似乎什么样的奇珍异宝都能在这里见到。
饶是王真这般金仙之尊,站在这亮如白昼一般建康街头,嗅着那若有若无的一丝甜气,都心生流连之意,当真是万家灯火恨天长,但问金陵脂粉香。
只要是在建康,任谁也不会想到当今乃是乱世,士农工商各行其道,比丘僧众悠然其中。
“天官,你看这建康城里多少僧人这儿连这么多的僧人都能养活,偏偏您就愿意守在封龙山。北地的百姓日子过得本来就苦,咱们何必再向他们要香火要我看还是及早搬家的好。”
王真被吕天龙的这一句话给逗乐了。
“看不出来你还如此怜悯人间疾苦。我看你就是被这建康的繁华给迷住了眼睛,要不一会儿我送你去那女闾之中,叫你给这建康百姓赐上一番福祉”
前面吕天龙听得还挺乐,等听到后面的时候吓的他当时就缩脖了。
“您可别我真不是生了凡心您要真给我塞进去,万一我没管住那活儿,咱们天官府可就得添上许多小天兵了。”
天官当真是懒得和这促狭精置气,只得再次告诫他。
“吾等修道之人,最忌讳的就是动了凡心,被人间繁华给迷了眼睛。不然你以为为何这么多道友的道场都选在深山野林远离人烟之地敢涉世修行的都是有大修为大毅力的能者,你趁早给我收起心思不然等你堕入浊尘之中别怪我救不了你”
王真这次说的话吕天龙是真听进去了,他虽然喜好热闹为人有时候浑一点,但最是知道轻重,断然是不会拿自己的道行证位开玩笑。
不过高天虎这边却又有疑惑了,和吕天龙不一样他是纯粹的抱着解惑的心态。
“既然修行要求心静,那这些僧人他们为何还要聚在这里修行难道他们就不怕被这里的繁华给迷住了眼”
高天虎的疑问其实也是吕天龙的疑问,两人全都看着王真等待他给出解答。
“哼,这里的和尚也算和尚你看看他们衣食住行的都是什么我纵是不懂僧人教的东西,却也知道比丘众只能穿杂色衣,不卧高广大床。你看这建康的秃瓢们,穿的倒是袈裟,可哪一个懂得清心寡欲,觉悟圆满”
王真一开口就是毫不留情,把这建康城的十万僧众给贬了个遍。
二人听王真这么骂了一通,自己再一想顿觉正是这个道理,当即心悦诚服的朝王真施了一礼表示受教。见两人如此,王真才又抬头说到。
“这建康城龙盘虎踞,大有一飞冲天之象,可惜脂粉气终究还是太重,把王气给盖住了。咱们游览几日就离去吧,”
建康城生民百万,一两日自然是看不尽。三人在这里游览了足有五日,这才起身离了建康沿着长江向西行去。
“唉,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站在牛渚矶头,脚踩滚滚长江,目极西照斜阳,王真不禁开口道出一句至圣先师的言语。高天虎和吕天龙对视了一眼都有些不解的问到。
“天官,您这是怎么了感觉这次您下江东已经多次这般长吁短叹了。”
王真转过身来看了两人一眼,继而又轻叹了一声说道。
“非是我自寻不快的长吁短叹,只是我游历江南的这些时日,颇有些无处着力的憋闷感。”
吕天龙想来粗枝大叶,当时就笑着劝到。
“天官您怎么了您可是儆世天官,只要见到有人为恶,尽管拿神雷劈他就是,哪里来的无处着力一说”
知道吕天龙劝自己是出于好心,王真却依旧是皱着眉头说。
“若是世间之事都是这般的非黑即白那便好了,这南朝遍地士族豪强,各自豢养私奴,聚拢庄丁,围筑乡堡。虽然大体上看着是太平景象,可当中是暗流涌动。我在北地遇见有乱兵屠戮,直接打杀了事,有暴君戕害黎民,照旧也是降罪了事。
可在这南朝,我却真是有力无处使。你们可还记得之前我在那张氏庄园中,施法用雷劈断他家宗祠房梁的事吗”
王真提起了这件事,吕天龙和高天虎都回忆了一下都点头表示还记得。他们之前经过一户张氏豪强的庄上,见那庄中阡陌整齐,粮囤中堆满稻谷,显然是有一个大丰年。可那庄中的千余庄户却都过的清贫困苦,在看那张氏门庭院落修的高广豪奢,家中也有几百庄丁护院。
高天虎当时就曾建言王真,说那张氏族长鱼肉乡里应当给他降罪。可最后的结果是王真在那庄上看了许久,只施法折断了张氏宗祠的房梁。
就这件事叫吕天龙和高天虎不解了好几天,只是看王真当时兴致不高便没有多问,今日听王真主动提起,他们也想知道究竟是为什么。
“我不给那张氏族长降罪,是因为他并无大罪。他富有一乡,可他却从未霸凌乡里欺压百姓,手上更是没有人命。我如何给他降罪那张氏庄户日子困苦罪责在那豪强身上,却也不在他的身上。”
王真这话把吕、高二人给说的糊涂了,不明白什么叫罪在他又不在他。
“农人耕种乞活,一年到头家中难有余粮浮财。丰年还好,平年不过是勉强果腹。若是灾年便是命悬一线,就只能靠着出卖田地度日。
而豪强氏族家又广有余粮钱财,久而久之,只需几个灾年,那豪强所在乡里的土地变会尽归于他家。农人最终也就成了豪强的庄户、奴仆,靠给豪强种地交租再以余粮过活。
豪强地租收的重,那庄户自然日子过得就苦,庄户若是不交租,自然就会有庄丁催租。”
“天官,这些我们都清楚,那张氏的庄户日子苦,定然是张氏租子收的重,像这等为富不仁之辈天官你和他客气什么”
“吕兄,你先别急,听天官说完。”
吕天龙听罢便急吼吼的说到,高天虎则耐心的劝着。
“表象上看纵然是那张氏为富不仁,可便是我也无可奈何。豪强从庄户手里收租,灾年时却也放粮赈灾,有盗匪劫掠乡里时豪强的庄丁又会保护庄户。
庄户日子固然过的贫苦,却也不用颠沛流离。庄户尚且能容忍这样的日子,我纵是有心却也无力为之。
南朝的规矩就是如此,似张氏这般的豪强不胜枚举,我若惩治了张氏,那这南朝众豪强又该如何处置豪强氏族累世经营,他们早就能不沾手的从庄户身上吸血。
上至帝王将相、下至豪强士绅僧侣庄丁,一层一层各司其职,单个看上去似乎每一层都没有大恶,但南朝百姓的日子却未见得比北地就好多少。
这般全天下的恶,岂是一人一城之过,单我一人又如何儆世除一豪绅便需除天下豪绅,南朝无豪绅于北朝与鱼肉无异,这又成了多造杀孽。
我这只知杀伐的儆世天官在南朝就如持锤击水一样,白费力气。一月以来南朝之事尽在心中,我这才只是断了张氏的房梁算是告诫,除此我也别无他法。”
王真将憋了几天的话一股脑的说出来,吕天龙和高天虎全都神色骇然。
“那这南朝岂不是就成死局了”
高天虎略有不甘的说到,他自出山以来,入天官府做事修行,就是求一个教化众生甘霖广泽来成其大道。可听王真说这南朝局面神仙难救,顿时心生挫败之感。
“呵,天虎这就灰心了人间之事终究还得是叫凡人来破题,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古有秦皇赵政统一天下,刘汉又一统四百年江山,似今日这般江河破碎必不长久。
南朝之局要解开只需江山一统。只是我看如今南朝帝王不思进取,氏族豪强压榨百姓,又有僧侣广建寺院蚕食土地。待江山一统之时这南朝怕要好一番生灵涂炭。”
南朝元嘉五年,儆世天官王真于建康城外牛渚矶头立下预言,至于过百年一语成谶已是后事,不必细表。
单说吕天龙看出了王真不愿在此久做停留,便又开口问到。
“天官,咱们下一步该去哪里回封龙山”
王真转身朝西方看了看,这才打定了主意说道。
“回山先不急,左右都出来了,就再辛苦老季几日,咱们转道蜀地,一次就把这天下看个遍吧。”
二人明白了王真这是游兴未尽,在江南看的烦了又想去蜀地,只得打点好了行囊再次跟上王真脚步。
王真随手摘下一片樟叶,抛在江中那树叶当时化作一只小舟。三人登舟离开牛渚矶沿江而上,一路走彭泽、转九江、过巫山,用了七日光景终履三巴之地。三人进蜀自又是有一番见闻,平添了许多热闹。
第一四四章 虽无紫气亦过关
腥风阵阵,血雨飘洒。
王真从未感到过有如此的倒霉,上天既然已经赐给了自己重活一次的机会,可为什么偏偏是将近两千年前的三国时期
其实三国时代也没什么不好的,问题是自己的身份是刘备帐下亲兵白毦军的军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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