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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那个小孩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路昭昭

    陈昏晓靠近她,接口:“好看好看,非常好看,就像……就像西游记里的玉兔精一样。”

    小女孩嘴角抽动了一下,瞥了陈昏晓一眼,带着某种嫌弃。

    我刚才不愿意走远,现在是巴不得走远。陈昏晓一直以为自己情商很高,他真的是自我感觉太良好了。

    我和冯思宇说随处走走,让他和陈昏晓玩好了去停车的地方集合。

    冯思宇说没问题,这里他很熟的,我放心离开,一边走着一边晃着,右手突然被人牵了去,我一惊,差点大叫,闻到一股烟草味道才反应过来是冯深。

    “你干嘛别拉拉扯扯的,给人看见,要对咪玉说三道四了。”我别扭地说。

    冯深松开我,给了我两片防蚊虫贴:“不会的,我把这个给你就走了。”

    我接过,戒备看了四周一眼:“好了我收了,你走吧。”

    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婆婆妈妈了,交待我不要往东面走,因为东面有水;也不要往北面走,北面有丛林,少不了蛇虫出没……交待完之后,他又思索了下,问我:“你分的清东西南北吗”

    我诚实摇摇头。

    他捏捏额角,拽上我霸道说:“那哪也别去了,直接回去。”

    我就怕他拉拉扯扯,赶紧妥协:“好好好,我回去,你别拉我,快松手。”

    我一路忐忑着,被他拽到车跟前,大概是我太心虚,总觉得周围有目光在盯着我们,环顾四周并没看到什么人,但在这车跟前,我站也不是,走也不是,窘迫着开了车门,一侧身子坐了进去,却不料对上一双发光的眼睛:“你们怎么不看了”

    “鬼啊”我大声叫,扒拉着车门要出去,却被拽着衣服动弹不得。

    “是我,咪玉。”

    咪玉我头皮一麻,她怎么在车里神呐,还不如让我见鬼呢,觉得自己像做了什么坏事被现场抓包了一样,尴尬的恨不得化成一缕烟从某个缝隙中穿过去。

    还好这时冯深开了咪玉身旁的车门,他稳重的声音给了我一些安定感:“妈,只要她在,我就不能不管她。”

    一股暖流在五脏六腑之间穿梭,我下意识的不去看冯深认真的表情,咪玉轻叹了口气,对冯深说:“让我和她说一会话,你去看两个孩子。”

    冯深和我对视了一眼,若有所思了一会,才点头走开。

    我轻咳两声,朝咪玉咧了咧嘴:“阿……哦,不是,咪玉请讲。”

    咪玉抬眼向我看来,神情微微一松,竟给了我一个浅浅的笑。她问:“你心里肯定怨我阻挠你们吧肯定很恨我吧”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我感谢你都来不及,你别想太多啊。”我把头摆的像个拨浪鼓一样:“我对你,只有歉意,没有恨意。”

    车窗外弦月如勾,晕黄的路灯光圈映照着咪玉憔悴的侧脸,她抬头看着那月亮,又回过头来看看我,莫名其妙道:“像,挺像的。”

    我后背发凉,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抖着嘴唇问:“什么……像像……什么”

    她笑了一声:“像月亮啊,冯思宇说你像月亮,月有阴晴圆缺,你有喜怒无常,不过这并不阻碍他喜欢你,他还把你写在日记里,这让我很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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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小番外之原来爱情这么伤1
    墙上的钟表嘀嘀嗒嗒,秒针分针不厌其烦转着圈圈,不知过了多久,渐渐弱了力度,最后,秒针静止在数字7与8之间。

    钟表是周大成家里唯一可以发出声响的物件。一直以来,靠听秒针走动的声音来消磨时光的周大成很快察觉到钟表的异样,他拖着饥饿的身体从里屋的床上起来,走到与里屋用竹围隔着的堂屋,踮脚摘了土墙上的钟表,正反两面都观察了下,没发现什么明显异常,喃喃自语道:“不会是电池又没电了吧妈的,钱春花卖的这是什么破电池,坑人的玩意。”

    他用嘴咬瘪电池,又按进钟表里,秒针仍是纹丝不动。

    周大成怒气上了头,面红耳赤找村里小卖部的钱春花讨要说法。

    钱春花远远的刚看到他瘦弱佝偻的身影就扔了抓在手心的瓜子,极不耐烦叉腰等着周大成走进门。

    周大成把咬瘪的电池扔到钱春花身上,吼声震天:“钱三八你真是钻钱眼里去了,竟卖些虚假产品,你不是说这电池一节顶三节嘛,怎么才用了半个月就没电了”

    钱春花瞥了一眼地上的电池,嘲讽的说:“你怎么知道是我家电池的问题而不是你家钟表的问题你家那个破钟表捡来的有十年了吧那指针都老化了早就该扔了,现在才有毛病已经算是老天爷可怜你喽。”

    周大成嘴笨,和钱春花吵架从来就没有赢过,他家里最值钱的东西恐怕也就是这个捡来的不知道什么牌子的钟表了,它如果坏了,那他的心疼的能滴血。

    钱春花把地上的电池捡起来,放在自家钟表上,轻蔑看了周老汉一眼:“诶,姓周的,你看到没,这电池放我家钟表上可还转呢,现在无疑问了吧,就是你钟表的问题,拿去扔了吧,去去去,走远一点,别妨碍我做生意。”

    周大成的气焰因为心疼钟表弱了一半,让他扔掉这个陪了他十年的钟表他是万万舍不得的,于是他抱着钟表回了家,拿着枕头底下仅有的十几块钱去了城里修。

    周大成家住在周家村,因为家境贫瘠,他本人又好吃懒惰,导致五十几岁了还是光棍一条,被村里人喊为“周老汉”。

    在这方圆十里,村民就没有不认识周老汉的。每每提及他,不管男女老少,都会无限嫌弃再生出一种败坏风致的感觉。

    他怀里抱着钟表走在春意盎然鸟语花香的田间小路上,一头油腻如泥的头发与美景格格不入,身上的衣服都已发出酸味、指甲里也藏满了灰尘、就连脚上的袜子还不成双,虽然不是乞丐但却不如乞丐。

    走了一大段路程后,他觉得嗓子有点干,捡了片叶子想到河边舀点水喝,人刚下了河岸,他就听到“扑通”一声巨响,吓的他差点失足掉进河里。

    河水泛起层层涟漪,还有“呜呜啊啊”的声音,他抬目望向声音来处,只见一个红色的“东西”在水面上扑腾,定睛一看,竟是一个女人。

    他没多想,一头扎进河里,抱着河里的女人上了岸。

    女人神志不清,嘴里水还没吐干净了就咧着嘴笑,口中的水顺着嘴角流淌在衣服上。

    周老汗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河水后才看清楚女人的长相。她长的很漂亮,是他见过所有的女人中最漂亮的一个了,他以为她的流口水是因为惊吓过度,所以交待了几句不要轻生之类的话,拧了拧衣服准备走,就在此时,女人嘴里“啊啊”着拽上了他,还在朝他笑。

    他很惊讶,这个漂亮的女人原来是个哑巴。

    他伸出一支手指放在女人眼前,说:“这是2吗是就点头,不是就摇头。”

    女人还是傻笑,没有一点多余的反应。

    周老汗心动,他仔仔细细打量了女人一遍,看她的穿着不太干净,应该和自己一样是个没有家人的人,不如把她带回家一起过日子,说不定他这辈子还能有一个儿子。

    钟表被他搁置在了河岸再无暇顾及,欣喜若狂牵着这个“傻”女人回了家,取名叫何简,意思是河边捡的。

    自从有了何简陪着,周老汗在生活上做了一些改变。他变的勤快了,知道种地做饭了、知道捡破烂卖钱了、知道收拾三间破土房了。

    一年之后,何简怀孕,周老汗对未来的生活更加憧憬了,似乎是为人父的天性使然,他终于知道床上的被子要经常晒、家里的卫生要经常搞、何简吃的也要比平时好……

    他上山砍树,找木匠做了一个推车,每天推着何简去收废品,日子还是清贫,但终于不用再饿肚子。

    何简生孩子那天是12月12号,大雪纷飞,周老汗冒着大雪请接生的婆婆,但人家觉得雪天走路太难,事实上是不愿意在贫穷的周老汉身上花费力气。

    周老汉走投无路时,钱春花找上了门,帮何简接生。

    钱春花生过三个孩子,接生的经验没有,但是生产的经验是有的,在她的帮助,孩子顺利出生,周老汗抱到孩子的时候激动的两眼都是泪,但听到钱春花告诉他是个女孩时,他的喜悦感就没那么强烈了,因为双十二,便随口取了“双儿”这个名字。

    有的人一出生什么都有,有的人一出生什么都没有,还有第三种更惨,一出生就让人滋生同情,产生一种还不如死了的感受。

    襁褓中的周双儿就属于最惨的那一种。

    何简的奶水还算充足,喂养到她两岁,这两年间,她穿的都是街坊邻里施舍的旧衣,从嘤嘤学语到一步三摇,她身上的伤就没断过。

    何简经常性的神志不清,常常在抱着她时就犯了毛病,不是把她给摔了就是把她随手放在危险的地方,周老汗要出门收废品,没办法带着母女二人,他怕何简走丢,就将母女俩锁在屋里子。

    也算是周双儿命大,虽不安稳但也无碍活到了两岁。

    两岁后,身体抵抗力好了一点,周老汉就带着她到处收废品。风吹日晒,雨打雪淋,碰到农忙时,周老汗会把她拴在地头的树上,吃喝拉撒都在那个两米的绳子控制范围之内,长年如此。

    对多数人来说,时间就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但对渐懂人事的周双儿来说,日长似岁,每一天都活在痛苦当中。

    到了入学的年龄,周老汗拿不起学费,所以没让她读学前班,等到八岁时在村干部的资助下才上了一年级。

    学校是她最愿意呆的地方了,她一直认为她在学校可以开心一点、快乐一点了,但同龄人异样的眼光,还有那种带着嘲笑又骄傲的表情成为她心中新的阴影。

    她故意远离同龄的同学,一心只想念书写字,可还是有同学欺负她,撕她的作业本,丢她的书包……她默默忍受着不去理,作业被撕了就再写、书包丢了就重新捡回来,打掉牙齿混着血水咽,直到一个叫秦昭宜的女生成为她的同桌,她的生命才终于见到阳光。

    “从今天起,周双儿就是我同桌了,是我朋友,你们谁要是再欺负她,小心我把他揍成猪头。”秦昭宜扎着两个羊角辫穿着淑女的蓝裙子站在讲台上气势磅礴,她用手一个一个指着欺负周双儿的男生,那手指颇有指点江山的气势:“你、你、还有你,你们三个



114、小番外之原来爱情这么伤2
    秦昭宜成功吓到周双儿哈哈大笑,浓眉大眼笑到模糊。

    周双儿像受到晴天霹雳一样呆住了,怔怔望着那张灿烂的笑脸心都凉了,为什么她唯一的朋友和别人一样的捉弄她

    粗线条的秦昭宜捧腹大笑,等她看到周双儿清秀的小脸因为她的惊吓而变惊恐时已经是一分钟之后的事了。

    秦昭宜内疚:“对不起对不起,我本来是想逗你开心开心的,没想到你胆子那么小,我错了,对不起。”秦昭宜伸手想拉周双儿,周双儿脸蛋惨白,屁股贴着地面后退了几步。

    周双儿此时手心都在淌汗,委屈的泪水比手心里的汗还要汹涌,她明明是不想来了,她并不想要秦昭宜送的东西……她讨厌走夜路的感觉,害怕天黑一个人再走回家,她一个人出去找妈妈不知道走了多少夜路,经历了多少次绝望,但她还是很害怕,越来越害怕的那种。

    秦昭宜抱歉的挠头皮:“对不起,我,我牵着你走好不好”

    周双儿眼泪挂在睫毛上,看秦昭宜的眼神像看着无边的黑暗一样,平日里对她来说温暖的秦昭宜此刻在她看来也变成了魔鬼。

    秦昭宜只要肯用心,她是很善于分析人物内心的。她看了周双儿良久才把手伸出去,极小声地说:“双儿你是害怕吧你把手给我,我带你去我家,我们拿了东西后再让我爸爸送你回家。”

    周双手还是没有反应,她不知道自己还应不应该收秦昭宜的东西,内心挣扎了一会儿。

    秦昭宜脸僵着,脑袋无力垂下去,深深的后悔。

    周双儿何时见秦昭宜低眉顺眼过,她冰冷的心又有了丝丝温度。

    秦昭宜沮丧想缩回手,周双儿轻轻拉上了她:“昭宜,你是我唯一的朋友,你别学他们吓我,我害怕。”

    周双儿的哽咽声让秦昭宜的愧疚心更多了,她抬头,紧紧抓着周双儿的手说:“我再也不会吓你了,你放心,从今以后,你就当我妹妹吧。”

    周双儿眼中充盈着泪光,狠狠点了头。除了有一个“年龄可以当自己爷爷”的爸爸和还需要她照顾的妈妈外,她终于有了一个正常的“家”人。

    只是让周双儿没想到的是,她们十岁那年,她的“家”人少了一个家人。

    秦昭宜突然缺课了几天,在秦昭宜缺课的十天里,周双儿心像旋在风里的树叶无法安静。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秦昭宜的依赖感如此严重了,只要秦昭宜不在她身边,她就觉得整个世界里都是危机。

    等了盼了一个星期,秦昭宜终于来学校。她像是生了一场大病一样,两只眼睛无神无采,脸上也不是从前那般红润光泽,而是一种土黄色。

    秦昭宜焉焉无力趴在课桌上,周双儿担心地问:“昭宜,你怎么了”

    秦昭宜掀了掀眼皮,眼泪就在那一瞬流出来了,掉落的那一瞬她拿书本一挡,故作坚强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我爸走了,最近和我妈忙着给他下葬,天天跟土打交道,所以我这脸色才不好看。”

    周双儿听的心中一紧,哭的比秦昭宜还伤心:“怎么会呢秦叔叔身体那么好,我不相信。”

    周双儿不是不相信,而是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她印象中的秦叔叔笑容比自己的父亲都和蔼,说话做事都有一种温文儒雅的书生气,她一直认为像秦叔叔那样的好人应该长命百岁的,怎么可能会这么年轻就死呢

    秦昭宜丢掉书本,吸了吸鼻涕,咧出一个难看的笑:“好啦,是我爸死了又不是你爸,你哭那么伤心干嘛!”

    周双儿惊讶看着秦昭宜,她不能理解秦昭宜,爸爸死了竟然还能开玩笑,枉费秦叔叔那么疼爱她了。

    于是她和秦昭宜置气,三天都没有理秦昭宜。

    而秦昭宜依然还是秦昭宜。

    她每天还是和班上的男生女生打成一片,大家仍喜欢跟在她屁股后面“为非作歹”。

    欺负弱小,保护强大。

    把强大的二胖保护的出了学校不小心掉进粪坑,把弱小的周双儿欺负的回家都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渐渐的,周双儿了解了秦昭宜的脾气,也深深被她的乐观和勇敢所感染,想事情想的简单又无畏了,以至于从河中发现她母亲尸体时她有了一种解脱感。

    她没有大哭,只是无语凝噎看了苍白的母亲许久。

    她再也不用一个人出去寻失踪的妈妈、再不用每天喂她吃饭因为她口水流进饭碗里生气了、再不用看父亲残忍打骂母亲不中用给他生不出儿子了……

    她能模仿秦昭宜表现的乐观,却做不到秦昭宜内心真正的坚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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