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明月光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口红续命
杜兰真的基础法术或许没有程慕颐的大易随风神录来得强势威风,但论起变化和奇诡来,大易随风神录拍马也比不上她的基础法术!
同样是风刃,她使出来就不仅仅是一枚普通的风刃,她可以灵活地对这把风刃做出任何她想要的变化。她的招式从来没有定式,只看她的需求而改变,每一次出手都堪称别出心裁。
若不是浸淫此道颇深的修士,甚至都没法明了她招式的变化和精辟,只能以为她出的是简简单单的法术,并因此对奇强的威力感到不解。
打中程慕颐的风刃就是她的又一次临时创作。那枚风刃是半风半木的,由于风属木,她掩盖得非常巧妙,不仔细探究根本发现不了其中奥秘。
而当风刃打中程慕颐的时候,属风的那部分消散了,属木的那部分却留在了程慕颐背后的伤口上。
杜兰真炼气期时就很精通法术多次转换的奥秘,筑基时只会更强。风刃的木属灵力打入程慕颐伤口后瞬间转换为一股温养他伤口的柔和灵力,效果很弱,几乎一点也不起眼,因此程慕颐没有发现。
等到程慕颐施展蚕心剑的时候,杜兰真暗中催动这股灵力,对程慕颐自身的灵力进行催化,让他的灵力运转速度稍显过快,蚕心剑的效果和时长受到了影响,最终促成了她的成功。
但是,这些都是不为人知的绸缪和手段。在所有人看来,杜兰真就是正面击溃了蚕心剑,甚至都没有用出道术!
杜兰真这样的名门弟子,怎么可能不会道术?她能轻松击败程慕颐,岂不是说明她更天才?程慕颐在道术方面都能这么强,杜兰真总不至于比他差吧?
这样强力的手段,杜兰真竟然不用!谁知道她暗中憋着什么手段?万一以后抽中她,她冷不丁爆出一个大招怎么办?
必须得试探出她的底细!
杜兰真换个角度想,如果她遇上这样的对手,肯定也很棘手,必然会着手研究她。
那么,如果她是这个研究者,她会给陈奉云出什么主意呢?
杜兰真伸出手来,朝着远处被卷在银丝潮水里的胭脂色,手指轻轻一旋,后者便如燕子翻身一般在空中蓦然长旋,带动了无数银丝。
一开始,胭脂色旋飞的速度快得惊人,但没两下便被更多的银丝裹住了,速度放缓。
看得出来,胭脂色本来是要去拦那银色流光的,然而力有未逮,半途就又被银丝拦住了。
观众们不由得激动了起来——虽然他们大多数都押注在杜兰真身上,肯定希望杜兰真赢,但……那可是杜兰真啊!
她失手一次,那可太稀罕了!以前她哪回交手不是举重若轻、云淡风轻?能看她狼狈一次、始料不及一次,亏点灵石也值了!
况且,只是一招半式的先手,不影响局,没人相信杜兰真预算错误后就拿陈奉云没办法了。都期待着杜兰真亮出新底牌。
然而,杜兰真的神情毫无波澜,仿佛根本没有看见自己的法宝挣脱不得、拦截不及。
下一刻,银光涌入银丝。
跟着胭脂色而来银丝猝不及防地撞上了银光,卷住了它,或者说撞开了它。
胭脂色再次一旋,这一次正击中那银光,将它击飞。
陈奉云的法宝品质还不够高,胭脂色受到银丝那么大的限制,仍然能借力打力将它击飞。
“这就……离谱啊?那也是中品法宝,杜兰真那把也是中品法宝,杜兰真的那把还被牵制着呢,怎么就……”观众几乎失语。
陈奉云倒是对此接受良好,银光被击飞的那一刹那,她手里蓦然飞出一个拳头大小的金铃。
她摇动金铃,从中飞出三只身长如人半臂的金乌,口吐金焰,朝杜兰真飞去。
与此同时,她又取出一把折扇,“唰”地展开,朝杜兰真丢去。
而那被击飞的银光,又施施然打了个旋,朝杜兰真飞来。
陈奉云藏拙了!
这是所有人的第一反应。
不仅仅因为陈奉云掏出的两把法宝品质都是上品法宝,也不仅仅因为这两把中有一把是陈奉云从来没在人前显现过的。
更是因为,她一面操纵着无数银丝牵制杜兰真的胭脂色,一面同时控制三把法宝,声势浩大,让人怀疑她要是早点把这手段拿出来,也许上一局胜利就没那么艰难了。
常人的灵力和神识供应其中之一算是正好,供应其二勉为其难效果不佳,可像是陈奉云这样一口气四样同下,那绝对称得上是远超同侪了!
观众们不由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低估陈奉云了。
也许……她在杜兰真面前虽然会输,但也能坚持得就一点?
如果和杜兰真打得有来有往,甚至于逼出杜兰真的底牌,那就算是陈奉云成功了。
杜兰真望着那五道以银丝为背景朝她飞来的灵光。她显然不打算让任何人如愿。
她伸出手朝胭脂色遥遥一招——这一次,向她奔来的不只是胭脂色,还有追着胭脂色而来、茫茫不胜数的银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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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九章 杜兰真VS陈奉云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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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杜兰真引动胭脂色,只能强行短暂地挣脱银丝的吸引,随后便再次被卷入银丝,势头放缓。
而她这一次出手,却根本没有试图让胭脂色挣脱银丝,而是凭借银丝潮对胭脂色的引力,强行通过胭脂色反向拉动银丝。
既然是互相吸引,没道理只能陈奉云吸走她的法宝,只要她神识和灵力够强,反过来还可以把陈奉云的银丝吸到自己手边。
陈奉云感觉到银丝摇动,被一股巨力强行拖走,不由得眉头一皱。这种感觉很微妙,原本她掌控银丝就好像是紧紧握在手里,现在却明显感觉有人在用力把她手里的东西往外拉。
在计划里,控制住杜兰真的法宝是个很重要的构想。陈奉云不想被杜兰真用一刀轻松送走——她已经见识过杜兰真使用法宝的手段了,想见识见识别的手段。
陈奉云紧盯着银丝潮里那一抹绯红,神识运转到极致,意图把银丝和胭脂色重新拉回来,夺下部的控制权。
陈奉云会这么做并不是死板遵循之前的计划,而是因为她确实有优势——这些银丝每一根都对胭脂色有极大的吸引力,而她控制起来却比杜兰真容易得多。
同样是争夺控制权,杜兰真的难度起码是陈奉云的三倍!
神识的较量远比灵力的争斗要来得无声无息,两人把大半精力都投入在争夺银丝和胭脂色上,可在观众看来却远没有朝着杜兰真飞去的法宝来得重要。
那一抹绯红像是银丝里的标记,象征着两人神识领域的明争暗斗。它一会儿靠近陈奉云,一会儿又靠近杜兰真,牵动着银丝涌动来摇动去,真如潮水般永不止息。
陈奉云金铃中飞出的金乌靠近杜兰真时,杜兰真神识猛地一加力,胭脂色忽然一个下潜,朝那金乌飞去。
陈奉云脸色一变——杜兰真的加力让她猝不及防,而在此之前,杜兰真和她斗得有来有往,陈奉云一直以为杜兰真略处下风的!
她神情凝重,竭力重夺银丝和胭脂色的控制权,两人再次暗中角力。
等到陈奉云使出力时,杜兰真那头忽然蓦然放松了神识,胭脂色朝陈奉云那头猛地飞去,而跟着胭脂色的一大串银丝便像是什么动物的尾巴一样,猛地一甩,打在那三只金乌上,把那三只灵力生成的金乌瞬间拍碎!
而杜兰真并没有打算就此止歇——胭脂色猛然冲出那银丝潮,以从未有过的、堪称令人惊骇的速度将所有银丝部甩开,高飞而上!
陈奉云脸色猛地一白,嘴角竟溢出一丝鲜血来——杜兰真强行驱使胭脂色破开银丝,竟使陈奉云神识受损,几乎维持不住法宝。
她没想到杜兰真会做得这么狠!
胭脂色和银丝这样胶着的关系一旦产生,两人一旦开始争夺控制权,便自然而然地在操纵方面成为一体,倘若猝不及防之下强行断开这种联系,两个人的神识都会受伤!
神识不同身体,那是修士最精妙最神秘的一部分,一旦受损严重,甚至可能会失去神志、变成痴傻之人!
即使受伤不重,但恢复起来也会极为缓慢,严重影响接下来的修行和比赛!
刚刚其实两个人有来有往,完没必要用这么决绝、这么不计后果的方法啊?
杜兰真为了挣脱银丝对胭脂色的摆布,竟然甘冒神识受损的风险吗?
这……不值得啊!
然而当陈奉云惊疑不定地向杜兰真看去时,发觉后者目光灼灼、双目湛湛,哪有半点神识受损的样子?
相反,杜兰真也正遥望着陈奉云,无视正朝着她飞去、离她几乎近在咫尺的折扇——
陈奉云忽然心里一寒,身上下都在叫着危险,但她怎么也没找到这危险的来源。
有什么凉凉的东西在她的侧颈处轻轻点了一下,让她感受到一阵极其轻微的刺痛,就好像被针扎了一下。
“杜兰真胜。”评委宣布道。
这声宣布来得如此突兀,几乎引起所有人的讶异——杜兰真怎么就胜了?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们一无所觉?
“怎么回事?怎么就成了杜兰真胜了?不会是评委会暗箱操作吧?老子的灵石还投在陈奉云身上呢!”有人抱怨着,很快被人指点,朝陈奉云的侧颈处看去,那里有一个清晰的红点——那是极细小的伤口溢出血来的标志。
虽然胭脂色是把体型很小的刀,但想要在高速运转的时候给陈奉云刺出这么小的一个伤口,足以称得上是奇迹了!
有这样精雕细琢的功夫,难道直接杀人还能比这更难吗?杜兰真若是手下不留情,陈奉云此时焉有命在?
“老子的灵石啊!”
“老哥怎么就押了陈奉云啊?她明显赢面不大嘛?”
“老弟,你不懂,我要是买了杜兰真赢,那我能赚几块灵石?倒不如买了陈奉云,万一她真的爆冷,那我就发了!”
“可你赢个一两块灵石不也蛮好……这一输就是部啊!”
“这就是赌博的策略!嗨呀,老弟你不懂!来,我跟你说说……”
而当事人却没有去理会这宣布,反而偏过头去看那在她侧颈点了一下的东西——绯红莹然、一手长短,正是她千方百计要拦住的胭脂色!
这一瞬间,陈奉云几乎什么都明白了,她望着杜兰真,脱口而出,“你知道你的刀会先攻击到我?”
杜兰真露出讶异的神情来,似乎在奇怪她的发问。但杜兰真还是和气地望着她,仿佛在看一个小辈,包容又迁就地答道,“我知道。”
“我的飞鱼扇可是上品法宝,你万一预料错了……”陈奉云本觉得十分理直气壮,可说着说着,又忽然在杜兰真的目光里沉默了。
杜兰真很自信,自信她绝不会料错。或者……她自信即使是上品法宝和上不了她。
其实陈奉云还有很多手段,其实她还有很多本事没用,其实她什么都还没展示呢——这场比赛就这么突兀地结束了。
“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很弱?”最终,陈奉云冷冷地问道。
杜兰真再次用讶异的神情望了她一眼,极其短暂地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微微一笑,“比我想的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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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ishu)是,,,,!
第四百一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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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奉云顶着一路的瞩目回到自家宗门的时候,竟然有点不敢进门。
“陈师姐,你回来了?”路过门口的宗门师妹望见她站在那里,随口招呼了一句,“刚才那里人好多,师叔说我们等不到你,就先回来了。”
陈奉云沉默不语。
她固然是知道自家师叔、同门都会去看她的比赛,她也早就知道自己会输,但是现在听到这话,仍然觉得无比难堪。
其实,如果陈奉云有理由在比赛前阻止自家同门前去观战的话,她一定会这么做的。
但她偏偏没有正当理由。
她总不能说“我很要面子,不希望你们看到我输的样子”吧?别人都能淡然处之,难道偏偏她不能?
陈奉云不能这么说。
“师姐,你进来啊?”师妹疑惑地望了她一眼,小心翼翼地说,“呃,你别太在意今天的比赛了,其实……”
陈奉云猛地迈步走进大门,朝她勉强地点点头,仓促地走向自己的房间。
她不敢去想自己的背影是不是显得格外狼狈。
陈奉云现在最大的期望就是赶紧回到自己的房间静一静,等到心情平复了、这事过去了之后再出来。
但偏偏天不遂人愿。
“陈奉云,你过来我这一趟。”覆月宗的领队真人传音给她。
陈奉云匆匆的脚步顿了一下,然后极为艰难地收住,纵身而起,越过一排屋舍,落在自家师叔屋前。
“比赛我也看了,你发挥得不太好,还有很多手段都没来得及用。不过那个杜兰真也确实比你强,你虽然败得快一点,但也不算太丢人……”师叔简单地打量了她一番,给她做开导。
“不是的。”陈奉云忽然开口打断了师叔的话。
“不是什么?”师叔愣了一下。
“我……我确实尽力了。”陈奉云艰涩地说道,“我根本没可能把别的手段使出来,如果我想用别的手段,那现在展现的这些就用不出来了。”
“杜兰真她……根本就没有给我一点发挥的空间。”
以陈奉云的性格,能用这样复杂的神情说出这些话,而不是冷着脸叙述,说明她是真的上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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