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之空间有点田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列无暇
果然,就听见莫桂花压着声音在说话:
“……真给那好些钱和东西,难道你们都不知道娘,你不是还和秦阿南分一个组锄草么,她就没有和你说过”
便听见一个虽苍老,但还是有点刻薄的声音响起来:“那么个克夫女人,谁跟她说啥话啊!天天拉着死人脸,我才不要看她!”
这便是秦月珍的奶奶——金秀了,自己也是年轻时就死了男人的寡妇,却还说别人克夫,秦阿南没少帮衬他们家,可背后,金秀却这么说人家。
金秀说完,莫桂花就恨恨的说:
“那你们看怎么办这死丫头扬言要弄死弟倌(对儿子的爱称)呢!我可就这么一个儿子,要是弟倌今后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活!
这种闷头倔脑的烂,还是早点出脱的好,出脱在隔壁,照样还能差她给我们干点活,吃却可以不吃我们的,还有钱还娘你上回住医院欠生产队的钱呢!”
秦月珍蹲在墙根底下暗自冷笑。
她就知道,只要和莫桂花提到秦阿南出那么多钱,莫桂花一定会帮她想办法,和奶奶和爹讨论把她过继给秦阿南的事。
可不,这会儿的就迫不及待,刚一下了工就偷偷讨论起来,莫桂花还担心奶奶不同意,把奶奶欠着生产队钱的事也拿出来做筹码。
而金秀,听着儿媳妇提欠钱的事之后,便没出声,等于默认。
秦月珍就听见便宜老子秦达,闷闷的说了一句:“这……也不知道秦阿南要不要呢,毕竟这么大了,谁会领养个这么大的。”
“不要也得要!秦阿南就是个吃死猫的,秦述家住了她房子那么久,她不是也没敢吭声硬把人放她家,看她要不要!
这死逼丫头我一天也不想看见了!你们是没看到她那个死狠死狠的样子啊,像落水鬼附身了一样!明着的就要对我动手啊!这种小泼妇,怎么管教再大一点,要是出去和哪个男人野合了,你连彩礼钱都拿不回,白送一个破鞋给人家呢!”
莫桂花恨的咬牙切齿,似乎她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秦月珍听了这几句,便悄悄的退出走廊,直退到自己门口,再走去灶间,开了后门出去了。
后门一开,秦阿南带着哭腔的声音就更清晰了:
“……还给我!那么大块肉,我一口舍不得吃,你们怎么好意思的呢!还给我,明天我娘忌日我要用的啊,你们怎么能这样呢!”
“不要再闹了!没有了,小孩子吃了就吃了,也值得这么大喊大叫的,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你要脸就不会做这种事了,那么十斤肉,我花了八块多钱买的,准备吃半年的啊,我下午出工的时候还在的,小孩子怎么吃得完,你让我进去搜!”
本来是两个女人的声音忽高忽低的相骂,秦阿南说了最后一句,一个洪亮的男人声音立马插了进来:
“你个混账堂客(吴语:婆娘)!你搜什么搜,你敢踏过庭院,看我不打断你狗腿!你再吵,我半夜烧死你在房里,你要不要试试看”
隔壁有一瞬间的安静,继而,秦阿南的哭声就委屈的响了起来,却只是哭,没有再敢骂了。
秦月珍一下子推开了和自己家只隔两三米的一扇后门,踏进了秦阿南家,大声的说道:
“南好叔,别怕,你
第5章 秦阿南的忧愁
秦月珍一见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吃瘪了。
她便大胆的说:“两家子说话那我更不走了啊,等南好叔去大队报案,我这给她看家呢!”
秦述牙齿一呲:“报案报什么案!不就,不就一块肉吗”
“是啊,不就一块肉吗可不知道是哪只馋嘴的狗叼走了,总要找出来啊,现在公安都是为人民服务呢,公安局的人一来,一会儿就把肉找出来!”
“你!”
秦述说不过人,两只大手在身前大力握了握,两只眼睛瞪的像铜铃,凶恶极了。
秦阿南吓的在秦月珍身后一直拉她的衣角,小声的说:“小珍,算了,算了。”
秦月珍心里并不怕,但这种没文化只有蛮力的人,不好一下子打倒,得慢慢来,她就扬着脸,口气没放软,话却松动了些:
“爷叔,要我说,你也别在这里替老婆孩子吵架了,南好叔一个人生活不容易,我晓得了,有一块肉,你们好心拿进去帮着切一切,然后你们家拿一斤去,我想南好叔是肯的,可要是十斤肉都吃灭了,这种可是祭先人的东西,说难听点……啊那什么,你就不怕吗你说是不是”
秦月珍说完,嘴角扯了扯,似笑非笑的看着秦述,算是给了秦述一个台阶下。
秦述脑子还没转过弯来,屋子里的婆娘冯宝玉倒听出音来了,走出来和秦月珍说:
“就是就是,小珍说的对的,本来我们就是帮她切一切的啊,她还以为我们吃灭了,我们好心倒帮出毛病了,好了好了,毛毛的爹,你回来切一切,把肉还给她!”
说完,就把还愣着摸脑门的秦述拉了屋里去。
西边屋子里“啪啪”切肉响了一阵,一会儿的,冯宝玉拎了一块肉走了出来,把肉扔在秦阿南家门口,说:“努!还给你了啊!别再吵了。”转身就回自己那边屋子里去了。
秦阿南卷起衣袖擦了擦眼泪,把肉拎起来看看,眼泪却又跑了出来:“嗷哟,割了一大半去啊!真是不要脸啊!”
但却没有办法,把肉拎进了厨房,也把门关上了。
秦月珍看她一边落泪一边拿抹布擦着那半风干的咸肉,劝了句:“南好叔,这次只能算了,下次你把门关好一点,别再让他们有机会进来了。”
秦阿南眼睛红红的,看着秦月珍说:“唉,不管怎么说,今天还多亏了你呢!要不是你来帮着我说话,连这一半都没有呢!小珍,来,我们一起烧火煮肉,把它吃在肚子里算了!”
秦月珍看着她那拎着肉又舍不得又生气的样子,有些想笑,但更多的是伤怀。
这个秦阿南,在秦月珍的记忆里,是个温暖的人。
她一直对秦月珍很好,早些年秦达还没有再娶的时候,小小秦月珍常常的在秦阿南家蹭饭。
那时候秦阿南的娘还在,如果秦达和金秀出工,秦阿南的娘便帮忙照顾秦月珍,秦阿南放工回来,也总是抱一会儿秦月珍,有什么好吃的,也会给秦月珍吃。
要不是秦阿南母女俩帮着养,在金秀那个刻薄的老太婆手里,还不知道秦月珍长不长得到这么大呢!
秦月珍拉住秦阿南的手,劝她说:“好叔,你别泄气,肉今天还是不煮了,这都啥时候了,把这么大块咸肉煮好,都要半夜了,改天吧。倒是他们那一家子,这么一直霸占着西面的屋子,不是件好事,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
“谁说不是呢!可是……唉,我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办,这不要脸的一家子,我多么想把他们赶走啊!可你也知道的,要是我跟队长他们说了,赶不赶走先不说,我大
第6章 到底谁偷汉养汉
秦阿南心地善良,从小对秦月珍就像自己孩子似的,可以说除了性子略微软弱些,秦阿南没其他大毛病。
其实秦阿南心里真希望秦月珍是自己女儿,只是以前的秦月珍,比秦阿南的性子还懦弱,秦阿南觉得她自己这边也尽受伯父家欺负呢,要是再把秦月珍领养来,简直是在害人,便没有开这个口。
可要是秦月珍能帮着秦阿南呢,那可就不一样了。
秦月珍看着秦阿南忧愁的侧脸,拉住她手,凑到她耳边说:“南好叔,我想了一个法子,或许可以把他们赶走,我说给你听听看,我们这样……”
两人嘀咕了好一阵,秦阿南愁苦的眼里有了神采。
她紧紧拽住秦月珍的手:“法子是好!就是,咱们请谁来办呢”
秦月珍调皮的一侧头:“请我呀!我帮你去办!”
秦阿南不禁打量秦月珍,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孩子和以前不大一样了呢,以前总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今天怎么觉得她两只眼睛晶亮晶亮的,还似乎长大了,还有她刚才说秦述的那些话……
秦阿南拿眼睛上上下下的看秦月珍,轻轻的喊一声:“小珍”
“嗯怎么了,南好叔”
“小珍,我怎么觉得,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唉!”
秦月珍顿了顿,叹了一口气,忧伤的说:
“南好叔,你是不知道,下午,我差点儿死了。小兵(弟弟)追猫逗狗,掉进河里了,我去拉他,我自己也掉进河里了,河水冰凉冰凉的,我把他推上了岸,我自己却脚下打滑摔在河里,喝了好几口水。我以为我要死了,我使劲的扑腾,才游近了岸。
那时候我就想,我再也不要像以前那样了,我要好好活着,该说的话我要说,该做的事我要做,谁欺负我,我才不买账,谁对我好我也对他好!
我再也不要像以前那样当个木头人了,要不然,我就算死了,也是憋屈的!我没娘,有爹等于没爹,我自己不疼我自己,没人疼我!所以,我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了,我要立起来,我自己疼惜我自己!”
秦阿南呆呆的看着她,忽然伸手把她抱在怀里:
“可怜孩子哟!你娘是个好人,要是你娘知道,该多心疼啊!你是好囡,你说的对,就该自己心疼自己,才能活得下去,好囡啊!”
秦月珍半趴在她怀里,有点尴尬,毕竟,按着前世年龄,她都二十六了,秦阿南这么搂着她,怪不自在的。
秦月珍身子动了动,低声说道:“南好叔,你先别替我难过,还是我先帮你解决西边那个事儿吧。”
秦阿南担忧的说:“你……真觉得你可以这要是秦述发现了的话,可怎么办呢”
“你放心,只要我们配合的好,他不会发现的。你按照我说的准备准备,我回去看一下,你给我留着门。”
秦月珍说完就赶紧起了身,还从秦阿南的后门出去,走不了两步,就是她家的后门了。
后门口附近有棵半人高的小树苗,以前秦阿南说这是棵香椿树,并不是谁种的,是自己长出来的。
秦月珍看后门依然像她刚才出来一样虚掩着,里头没什么声音,她看着左右没人,便一下子拔了那棵香椿树,闪身进了空间。
扑面就是一股清新空气,秦月珍猛吸了两口,便觉得自己精神超好,连刚才略微有的饥饿感,此时也没有了。
她拎着香椿树在空间里一通乱跑,只觉得心情自然而然的无比畅快,最后,她跑到了小河边,就用手扒拉扒开,在地下扒拉开一个碗口大的坑,把香椿树种了下去。
 
第7章 叫错了娘
金秀依然站在刚才的地方。
直到秦月珍吃了好几口饭,她才走过来,一张脸古怪的扭了好几扭,低声说:“你,你要是敢出去胡说八道,看我不抽死你!”
秦月珍没看她,淡淡的说:“你要是上慈,我自然下孝,你是我奶奶,我也是要脸的啊。是吧”
金秀没应,慢慢的走去灶下,快要到的时候,脚磕在拦柴火的半米高矮墙上,身子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秦月珍一点也不同情她,只管吃饭。
她今天说的话,深藏在这身子的记忆中,那都是七八年前的事了,那时秦月珍大概六七岁,每天睡在金秀的脚后头,金秀也不过四十多岁。
有一天很晚了,秦月珍的大姑——秦云香,赶着十多里路,哭着跑回家,向金秀要一点钱,给发高烧的女儿治病。
金秀说没有,秦云香就和金秀压着声音吵架。
秦云香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着把钱都给老许头买烟抽了!这么大岁数了,还和他来往,我看你再有那钻在柴垛子里,被狗叼走了衣服的时候,还找谁给你拿衣服!”
金秀就狠狠打了秦云香一耳光,骂道:
“你倒管起我来了!你要不嫌丢脸,你去跟人说你娘我偷汉子啊!我看你当女儿的有没有脸!不就让你拿了一回衣服,你就在那儿念叨了好几回,你要是下次再敢提,我就豁出老脸说是你跟他好的,我看谁没脸!行了,给你三块钱,以后别再回来了,过年也别回来!”
秦云香哭着走了,真的好些年没回来娘家了。
当时才六七岁的秦月珍,蜷缩在被子里大气都不敢出,就生怕金秀知道她醒着听了这些话去,可别掐死了她。
老许头,是村子东头的一个中年男人,有家有口的,平时就是爱和妇女们说笑几句,却不知道,这人实在不是个好人。
那段日子,金秀晚上常常偷偷的出去,直到和秦云香相骂的大约三四个月以后,老许头出事。
老许头和邻村的一个寡妇在邻村生产队的养猪棚里偷情,被人撞见了,老许头拎上裤子就逃,寡妇却被人看清了脸。
农村嘛,出了这种事,还不得被人唾沫星子喷死啊,那寡妇被人家说的实在没脸,没过几天就在家里吊死了。可这事实在丢人,人死了,那寡妇的儿子媳妇都不愿意收尸,还是那个生产队的队长出面、帮着收拾了埋了。
好多人知道是老许头做下的孽,但农村在这种事情上,对女人比较苛刻,对男人,大多都是一笑置之,老许头没过多久,依然大胆的出门对着各类女人献殷勤,但女人们都怕了,不再敢随便的和他说笑了。
金秀也怕了,大概也有点寒心了,小小的秦月珍那段时间没少受她的打,大概是没想到这个老许头在外面不止她一个女人吧,金秀有时候晚上睡着睡着,就会把秦月珍拉起来打一顿,打还不解气,常常还往她的大腿那里掐,一边掐一边骂:“掐死你个小,我叫你勾引人,我叫你勾引人!”
秦月珍的记忆里,是逆来顺受惯了,可现在不是换了芯子了么,现在的秦月珍想着记忆里的事,真恨不得打金秀一顿。
原本,秦月珍已经有了去和秦阿南过日子的打算,那只要这家子对她好好的,她才不会去招惹谁呢!谁知道金秀出口就伤人,不管秦月珍是个才十四岁的小姑娘,那些偷汉养汉的话该不该说,还连带着骂上了无辜的秦阿南,秦月珍就一刻也不打算饶她了。
这种面上和人好、最好时时沾人家一点便宜,背后却信口开河的污蔑辱骂别人的女人,秦月珍最看不惯了!亲奶奶也不行!
秦月珍只管吃饭,快要吃好的时候,莫桂花进来了。
“娘,还没点灯呢……呀!你,你,谁给你的胆子,你爹你弟弟还没吃呢,你倒吃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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