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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莽年代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北海一岛




第九百三十一章 久别重逢
    大山深处的小村子,静谧而安宁,一点风吹草动便能传遍整个村子,遑论一辆钢铁野兽的轰鸣

    汽车还没从村口驶入,便已经有人通过声音注意到,站在家门口,拿着手电筒向村口这边照射。

    “真的是车!”

    “妈的,这帮人真是阴魂不散啊,各家赶紧的,能使得上力气的都来,绝不能让这帮鳖孙得逞!”

    “是啊!大伙儿都带上家伙,大不了跟他们拼了,敢打我们祖坟地的心思,没门儿!”

    “狗日的,欺人太甚,七叔公你这回别再拉着我,我要上土铳了,干死一个我抵命!”

    “天杀的,现在都敢抹黑来,悬崖峭壁怎么不摔死他们……”

    整个村子一下就躁动起来,也不管原先在干嘛的,吃饭的扔掉筷子,洗澡的丢掉毛巾,已经睡觉的甩掉被子,一窝蜂地向村口奔去。

    猛虎大帅上。

    “哟,怪机灵的嘛,回来得快,我忘了通知,也都知道来村口迎接李老师你。”马支书透过夜色看到人头涌动,不由笑着说。

    李亚东苦笑一声,深感无奈。都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大龙村的乡亲们算是将这句话诠释得淋淋尽致,他不过是教了他们一门小手艺、带了几天孩子而已,但在他们心中,自己只怕已经成了跟红军一样亲的人。

    “胡总,开慢点,视线不好,怕有小孩冲过来,撞到人。”

    李亚东还特意嘱咐了一句。

    “行,李董。”

    汽车以龟速驶进村里,等过了村口以前没有的牌坊时,前面的路上已经站满了人。

    “咦不对呀!”马支书瞪着眼珠子四下瞅了瞅,却是发现了很好扁担、锄头的影子,顿时蹙起眉头。

    “停车!”

    车外突然传来一声怒喝。

    是一个长得精壮,如同牛犊子一般的小伙子,恐怖的是,他手里还拿着一杆土铳,站在乡亲们前面,一个人横在路中间,枪口正对着汽车的前挡风玻璃,大有一言不合就开枪的架势。

    “吱——”一个地板刹,胡广源赶紧停下汽车。

    惹不起啊惹不起。

    “老哥,你们这边民风这么彪悍的吗”

    “这个……”马支书顿时一脸尬笑,看了他一眼后,又望了望李亚东,解释道:“这帮家伙,肯定搞错了对象,万万没有冲李老师举枪的道理,我下去问问。”

    说着,赶紧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走了下去。

    “三娃,干啥呢这是!”

    “叔咋是你”

    李亚东就说这个小伙子怎么瞅着有些眼熟,原来是他的学生三娃,九年了,长变了样。

    倒是越来越混了,欠收拾!

    于是,也拍拍屁股站起身,准备下车。

    “不是我还能是谁”马支书原本想破口大骂一番,搞什么飞机嘛,人家李老师多年之后再次过来,不说打鼓迎接,一个个的驮着锄头、扁担,连土铳都拿出来了,像话吗可一瞅大家都笑意盈盈地围拢过来,心又软了。

    “哎哟,谁打我!”三娃看清来人是马支书后,立即卸了枪,跑过来屁颠屁颠儿的跟他打招呼,背对着汽车,脑壳突然被人扇了一巴掌,猛地一回头……

    却是,愣住了。

    是那张他深埋在记忆深处、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的脸,是那个告诉他“男人要争强,却不能耍强,得有个为之奋斗的目标,为家人,为乡亲,为袍泽,为祖国”的男人,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欺负过村里的其他孩子。

    是他的老师!

    那是他一辈子听过的最有道理的话,以前从来没有人对他这样讲过,所以他一直记在脑子里,现如今,他也确实是这样做的。

    “李老师!”三娃惊喜,瞬间红了眼。

    “哟,你还记得我这个老师呀,都敢用枪口对着我了”李亚东笑了笑,打趣着说。

    “我……啪!”三娃手中从他爷爷那里继承过来的、平时最宝贝的土铳、纵横大漠无往不利的凭仗,瞬间丢得老远,仿佛上面沾了瘟疫一样,然后反手就给了自己一巴掌,毫不含糊。

    ‘这孩子,这么多年过去,还是一根筋啊!’李亚东心想。依旧不太适合开玩笑。

    望着他惭愧不已的脸,赶紧拍了拍他的肩膀,如同当年一样,俩人经常放学后坐在校外的山头上,李亚东知道他跟别的孩子不太一样,自尊心极强,把他当成大人,拍着他的肩膀说着一些“深奥”的大道理,试图不让他将来走了极端。

    “臭小子,还是这么死心眼,跟你开玩笑的,你要是手里拿把枪,我都敢头上顶着苹果让你打。信不”

    &



第九百三十二章 马开山
    别说马支书瞬间意识到出了事情,就连李亚东也下意识地停止了与乡亲们的攀谈。

    原本一帮围绕在科舍洛娃身旁,一顿猛瞧的熊孩子们,也被这种气氛所感染,不敢再吱吱呀呀,都安静地闭上嘴巴。

    “三娃,你来说,到底咋了”马支书望向杵在身旁的三娃问。

    三娃自然不叫三娃,真名字很霸气,叫马开山。

    充斥着父辈们的美好愿景,希望到了他这一代能走出大山,过上城里人的富贵日子。

    但很可惜的是,与村里同龄孩子不同,三娃不是没出去过,到市里建筑工地上干活,一人能顶好几个,一百斤的水泥一次性驮两包上十层楼顶,都不带喘口气的,开始可没乐坏包工头,但后面,又不得不开掉他。

    为啥

    因为性子太野了,在工地上待了一个月,打了十三次架,几乎每两天一次。

    他是那种到了大漠上都能欺负狼的狠人,一般人哪里能欺负他

    工地食堂规定菜是每人一份,但饭和馒头管饱,别人吃两碗,他不过吃四碗而已,打饭的黄牙嘟哝了一句“饿死鬼”,他就把人家的头摁到了饭桶里,差点没被憋死,也幸好饭是凉的,不然不憋死也得烫死,四名工友一起动手都没扯开,最后还是十几张嘴巴一起好说歹说,才让他松了手。

    打那以后轮到他打饭时,黄牙总是两眼望天看,直接勺子一扔,一副爱咋地咋地的模样。

    不过三娃从不出动挑事,但你也招惹他,怪就怪工地大了什么鸟儿都有,皮痒痒的人很多。

    被工地开除后他就回来了,扔给他爸三百块钱,说了一句“城里人看不起我”,然后就不再出去了,天天去大漠撵狼玩,一只好狼皮能买几十块,县里有固定贩子收,一样能养得起整个家,他爸年纪大了,也就懒得管了。

    正在请乡里的媒婆说媒,看中了同样犄角旮旯的周旺村的一个姑娘,寻思着成个家,找个媳妇儿管管他这野性子,毕竟大漠撵狼这种生计,实在太凶险了,过去还真没见几个人干过,现在年轻力壮,腿脚利索,等以后上了三十呢

    当然,是他爸看中了,至今为止,三娃还没见过那姑娘,就听他爸妈成日花言巧语地说这里好哪里好的。

    “大军叔,红明叔,还有二壮叔、大年叔,富贵叔。他们五个……替村里背了锅,被公安带走了。”三娃咬着牙说,一双铁拳握得啪啪响,因为原本最该被带走的是他,他撂倒的人最多,下手也最狠。

    但公安一到,红明叔便俩耳光给他扇在了家里,不准他出门,然后他就眼巴巴地看着红明叔他们被带走。

    站在他身后的齐家兄弟相视一望,眼神交流了一下,想不到在这大山深处,还有这样的好苗子。

    俩人习武到现在,都已经超过二十年,哪里看不出这是一块上好的璞玉,龙头、虎背、狗腰、兔腿——老爷子生前用四个字形容过这种独特身形的人——练武奇才。

    齐龙和齐虎,都不算。

    “背锅被公安带走了”马支书诧异,连声道:“怎么搞的,你说具体点。”

    他原本看今晚大家伙儿这架势,就知道那个姓谢的王八羔子在他离村的这段时间没少来捣乱,以为大军和红明他们几个村里的顶梁柱、凡事冲在最前面,干架吃了亏,在家养伤,这个还可以想象。

    毕竟姓谢的那鳖孙有钱,身边的狗腿子其实都有两把刷子,万一这次多带了人呢

    真的没预料到,公安会突然掺和进来。

    要知道,过往五十年、反正打他懂事的时候起,村里就从没来过穿制服的。

    ‘怕什么来什么呀,终究是晚了一步。’而旁边的李亚东,却不禁暗叹口气,已然将事情的原委猜了个七七八八。

    果不其然……

    三娃咬着牙说,“还是上午发生的事情,那个姓谢的又来了,带着钻井队和一帮狗腿子,我们在村口阻拦,他这次开始的时候却不耍横了,而是笑眯眯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文件,说是政府将这块地包给他了,继明叔看过……”

    “继明!”马支书听到这里,一嗓子吼出去,将杵在



第九百三十三章 先捞人
    酒是好酒,大凤拎过来的自酿烧刀子,她父亲以前是酒坊师傅,她嫁到大龙村后,便把手艺给带了过来,村里没哪个老少爷们儿敢得罪她,不然就是跟肚子里的蛔虫过不去。

    至少60度以上,不勾兑,虽然入口辛辣,但一杯下去却是满口谷香、回味无穷。

    菜也是好菜,因为没准备,压根就没想到自家男人今晚回来,所以马大嫂临时宰了只鸡,来不及炖,便红烧了。

    这么吃虽然有些奢侈,却更有滋味。

    她原本还想再备几个菜来着,家里还有今天刚下的羊奶、土鸡蛋什么的,可一只老母鸡还没拾掇完的时候,隔壁不远的几个老嫂子便全都上门了,有拿一绺猪肉的,有拿一只羊腿的,有拿着几根火腿肠的……等等。

    反正都很舍得,将家里自认为最能待客的好菜全拎了过来,而且不光是她们,住得稍远一些的,速度要慢一点,但还是都来了,弄得马大嫂一个劲儿地说“够了够了”。

    结果菜太多,有人提议干脆像城里人一样弄个宵夜吃,反正男人们也都过来了,准备跟李老师喝两盅,窑洞都挤不下,正把桌子往院子里搬。

    这个提议得到大家的一致赞同,于是一帮妇女们便一起动手,速度却是不慢,很快十几盆香气四溢的硬菜便上桌了。

    只是……不管大家如何强颜欢笑,气氛却依然欠些火候,无法真正活络起来,李亚东自然知道原因。

    未被世俗污染的偏远小山村,还保持着过去大集体那样“一起劳作,共享利益”的优良传统,全村就那么二三十户人家,基本沾亲带故不说,就算不是,那也算半个自家人。

    而自家人被抓,如今他们在这里大鱼大肉,那五人却很可能待在铁笼子里忍饥挨饿,再有滋味的肉,到嘴里也就变了味儿。

    “李老师,我敬你一杯,你小口喝就行。”

    “李老师,我干了,你随意就好……”

    村里除了孩子和老人没过来外,其他人基本都来了,男人们都上来敬酒,却主动提出来不让李亚东多喝。

    这种待遇饶是李亚东,也有些年头没享受到了,那次酒场上不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一个个都恨不得把对方搞死搞残”

    “李老师,我也敬你一杯,感谢的话就不多说了,反正我们村能有今天这个模样,都是你的功劳。”等众人全敬了一遍后,四方桌上,马支书也抬起酒杯说。

    “这话就严重了。”李亚东同样举起酒杯,讪讪笑道,感觉受之有愧。

    他的确教了大龙村的乡亲们一门手艺,但并不是什么独门绝技,大龙麻花之所以现在每年能给村里带来上万元的收益,每家每户可以分个大几百块,关键还在于他们自己的努力。

    若自己不争气,别人想帮都帮不了。

    他们不是自己捣鼓出了什么茉莉花麻花等新品种吗

    这在李亚东看来就很好嘛,老祖宗有云: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就是这个理儿。

    马支书一口闷,李亚东依旧没敢干。不是不礼貌,而是敬酒的人实在太多,他就算小口小口的喝,加起来也有不少。

    “大军和红明他们几个要是在,李老师你今晚估计真得醉了……”或许是心里有事,马支书显得有些不胜酒力,才三两杯下肚后,脸就红得像关公一样,叹着气说。

    也算哪壶不开提哪壶,使得院子里站了一圈的人纷纷沉默。

    “终究是慢了一步,我要是不耽误那两天,直接跟你过来,事情就简单了。”李亚东同样叹了口气。

    他确实感觉自己有些责任,因为除了与家人道别之外,其他的事情他完全可以到了这边之后再作布置,犯不着这么急。

    如今显而易见,他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那个谢兴洋已经将村外的这边大漠搞到手,签了合同。用他对乡亲们嘚瑟的话讲也没错——受法律保护。

    李亚东若是再去争夺这片土地,无论玩明的还是玩暗的,都等于挑战法律。

    然而,这是他一百个不愿意去做的事情。

    “李老师,别,这哪能怨你啊,得怪我,是我一门心思地想着,这么大的生意,他应该没那么快谈妥。”

    李亚东沉默不语,所以说来说去,最该怨的还是当地不作为的领导干部,变相帮助奸商扰人祖先安宁的事情,他们居然也干得出

    是财政压力穷怕了,还是掉钱眼儿里了



第九百三十四章 面子不够大
    晚上睡觉不成问题,这几年村里的生活条件改善不少,很多人家都凿了新窑洞,老窑洞倒也没闲着,平时放点杂物什么的,反正炕是现成的,铺上被褥就能睡。

    不像当年李亚东他们过来这边,根本没有多余的床铺,一群人只能收拾出两间圈羊的窑洞住。

    李亚东态度坚决,拒绝了马支书和乡亲们硬要腾出新窑洞给他们住的想法,带着齐龙和喝得烂醉的胡广源,就睡在马支书家的老窑洞里。

    至于齐虎和科舍洛娃两口子,就让他们去隔壁的三娃家住了。

    三娃家刚凿了一口新窑洞,还挺时髦的铺了地板砖,家里不是正准备跟他说亲吗,打算当作婚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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