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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看见战斗力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臭猪胖乎乎

    随着佛主闭口,被剥夺的话语权能再次回到众人身上,仅是闭口短短一刻,但好些禅师却已经急不可耐了。

    “这便是衍善罗汉的新法?”

    密宗胜尊了因开口质问道:“斩六根,断六尘。眼不能观色、耳不能听声,鼻不能闻香,舌不能尝味,身不能碰触、就连心猿意马也要斩绝,衍善罗汉究竟是要弘扬佛道,还是灭我佛道!?”

    “了因师兄所言极是!”

    律宗首座法川亦是开口附和道:“请问衍善罗汉,若要付出斩念绝欲的代价,世上又有何人愿意入我佛国山门修行!?”

    “诸法皆是空相”

    既是空相,又有何舍不得呢。

    衍善本想这样劝说两位高僧大德,但只说了半句,便不打算再说,而是双手合十,沉默地一礼。

    之后更有禅师轮番起身质疑衍善的法道,他们从各个层面将这新法抨击的体无完肤。

    而衍善只是沉默地听着,并在对方说完后,合十行礼。

    当然,佛阁中高僧数十,也并非人人都这般激烈,亦有在听完衍善的话后,低头沉思的。

    衍善的一番话,对真正想要精进修为的禅师来说触动很大,只是沉默的大多数总像是附议的帮凶,所以看起来就像是所有禅师都在对衍善口诛笔伐。

    直到南天佛主再次开口,他向衍善招了招手,然后让其坐在自己身边的蒲团上。

    苍老和尚赤诚如少年的眼中,有很多欣喜和快乐。

    “老和尚讲讲自己的修行路。”

    南天佛主再次开口,又一次剥夺了佛阁的声音,刚刚还激愤不已的禅师们瞬间调整好心态情绪,正襟危坐,全神贯注。

    作为整个佛国当世最年长也是公认修为最深,最神秘的王佛,没有人知道南天佛主究竟有多强。

    因为太过长寿的缘故,很多过往已经不可考究,更别提什么战绩。

    但只要提起律宗,便必然会提起南天佛主的名讳。

    就连佛国最骄傲的无相禅寺,登临彼岸的王佛也要避开南方字眼,以示对这位南天佛主的尊敬。

    这样的王佛讲道,很多人终其一生都没有机会听到,又哪能不仔细。

    “老和尚其实不是中州人,彼时天南招灾,民不聊生,父母因为护着我不被吃掉被人活活打死,是释心和尚从锅中救下的我,然后带来中州修行。”

    “释心说,人死的便会下路冥界,走过冥河后涤荡记忆,然后转世轮回重新投胎做人。”

    “可若是执念特别深得,或是在凡尘间有所不舍的,他们在投胎做人后还会带有前世的记忆。”

    “释心和尚还说,如果修为足够,便能算出转世之人的所在,还有地域。”

    “然后,和尚就梯度入了禅院,同释心一起修行。”

    “得慧果时,和尚问释心,如此修为够不够算出父母转世,他说不够,得要证道阿罗汉果位时才够。”

    “只是释心又说,和尚资质低劣,或许一生都没有机会证道阿罗汉。”

    “所以和尚问释心,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让和尚证道罗汉。”

    长长的停顿后,南天佛主幽幽道:“你有多渴望证道阿罗汉?”

    七百年前的雨林寺庙中,老和尚坐在小和尚身前,面带笑意的问道。

    “很想!很想很想。”

    天灵扁扁的小和尚握着拳,朝老和尚大声道。

    “还不够想。”

    老和尚看了小和尚一眼,不屑道:“你只是想要找到父母的转世,这种想法过几天淡了,也就不想了。”

    “不,不会的!”

    小和尚站起身,朝着老和尚赌咒道:“只要能证道阿罗汉,怎么样都可以!”

    “空口无凭的大话。”

    老和尚随手拿起桌边的一个木钵,然后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子,放入其中摇晃。

    空空如夜的木钵里只有一颗小石子发出咣当咣当的碰撞声。

    晃荡了一会儿,老和尚停下手上动作,朝小和尚说道:“如果人生是这个木钵,那么双亲便是里头的石子。它重要么?”

    “木钵中只有石子,当然重要!”

    小和尚大声回答道。

    “重要,是因为木钵里只有石子,所以为了石子,你可以连木钵都不要!”

    老和尚笑眯眯说着,然后又从地上扬起一把沙,放入木钵中:“你再听。”

    又一次摇晃的木钵里,在听不到石子碰触钵壁的声音,只有沙土包裹的石子,发出“沙沙”声。

    “只要活着,人生中便不断会装进新的东西,彼时看来最重要的石子,现在也已经被沙土埋没。”

    说着,老和尚又从地上捡了好几颗石子,举在小和尚面前道:“不光是亲缘,之后在你的人生中,还会遇见很多很多重要的东西。”

    “伙伴、爱人、仇敌”

    老和尚说着,将石子一颗颗放到木钵里,然后笑道:“这些人都会在你生命中某个时段,占据无比重要的角色,那牵动心意的,绝不比现在你牵挂的双亲少,但那又如何呢?”

    装入石子后的木钵变得满满当当,老和尚笑眯眯地又一次地摇晃起木钵。

    “沙沙、沙沙、沙沙。”

    “你听。”

    老和尚举着钵,朝小和尚道:“人生便是装沙,只要装入足够的沙,便不会被石子刺痛,所以以后再别说什么为了别人可以付出一切的傻话了!”

    “不,不对!”

    小和尚摇头,一把夺过老和尚手中的木钵反倒,任凭沙砾落下,伸手接住那些石子。

    将倒得空空的木钵翻转回来,小和尚重新将手中的石子掷入,然后学着老和尚的样子,摇晃起来。

    在石子不断触壁的过程中,小和尚倔强道:“我的人生里只装最重要的,不装沙!”

    ??




五十七章:南天布道
    只装重要的,不装沙?

    老和尚被逗得哈哈大笑,伸手摸了摸小和尚的头:“去吧,去吧!”

    井蛙不可以语于海者,拘于虚也;夏虫不可以语于冰者,笃于时也。

    人生短浅时,总有些自以为最重要且过不去的事物。

    试问哪个少年不曾信誓旦旦地立下誓言,有过发自内心的渴望。

    可这种事情终归是打脸的多,实现的少。

    随着时间的推移,只能说句真香,这并非苟且,而是成长。

    所以老和尚只道是小和尚的童言无忌,又哪里会往心里去?

    “那日后,和尚便一门心思修行。不过和尚资质属实低劣,律宗深奥咒文在和尚看来晦涩难懂,寻常弟子三遍五遍便能领悟的咒文,得看八遍十遍才有所悟。”

    佛阁众禅师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被誉为律宗最强的南天佛主,竟然会说自己资质低劣。

    但已经陷入回忆状态的南天佛主并不理会众禅师的震惊,连停顿都没有便自顾自的讲述下去。

    “资质低劣,所以和尚被禅院不喜,每日便做些打柴烧饭的杂活。”

    “不用习武是件好事,因为可以让和尚更专注于修行。”

    “八年还是九年时间,和尚修到慧境巅峰,再未有感觉修为增长,所以便去请教释心。”

    “释心说,因为和尚不够专心,所以感觉不到修为增长。”

    “和尚又问,如何才能专心,释心说,当心中只剩修行的时候,便专心了。”

    说道这儿,南天佛主笑了笑,嘴角微扬满脸的褶皱都聚到一起,仿佛想起年少懵懂好骗的自己。

    “所以那一年,和尚闭了死关。”

    南天佛主接着说道:“每日耕种,烧饭,然后修行,闭关虽然让和尚远离人群,但也有诸多不便,冬寒夏暑,春困秋乏,山间多蝇虫,洞内走射鼠。还有纷乱的念头。”

    “可最让人难捱的,还是感觉不到修为的增长,所以和尚想,会不会是我还不够专心,还不够渴望?”

    “不然为何每每入定时,便有纷杂的念头侵扰,邪念丛生。”

    “该怎么办呢?”

    “和尚生来鲁钝,没有改天换地的能为,那便求诸己身。杂念纷纷便斩念,六根不净便斩六根。”

    “最初是困难的,花了整十年,和尚终能在修行时斩绝五更,只剩意念纷纷。”

    “又用了十年,和尚了却意根,修行时再不晓时间流逝,只有身体虚弱极了,才苏醒吃些饭食,用些清水。许是断绝六识的好处,让和尚越来越靠近辟谷的境界,断念修行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不知多少次轮回,隐隐感觉到破境关隘,和尚便从死关中走出来。”

    “询问东序书录执事得知,这死关闭了三十年,而释心和尚圆寂了。”

    记得那一日,南天佛主在释心的禅院里坐了好久好久。

    不是说阿罗汉已经脱离生死轮回,是达到涅境界的圣者么,为什么会圆寂呢。

    从回忆的状态中抽离,南天佛主轻声道:“证道阿罗汉,却是个无用的阿罗汉,有了佛果,却还是没有办法推演出双亲转世何处,师父也圆寂了。”

    说到此处,众禅师都是有些尴尬,到了他们这个级别,自然是明白这转世轮回之说有多虚妄。

    只是下愚之人愿意笃信,所以佛国也就将错就错,依旧沿用这套学说。

    如今听到南天佛主竟是被这个骗上修行路的,庆幸的同时也有些羞臊。

    但老和尚显然没有要给众人难堪的意思,而是继续讲述道:“回看空空如也的木钵,和尚已经一无所有,生命中重要的还有什么呢?或许只剩下修行了吧。”

    “拒了座堂的职务,和尚又回到了闭关所,只是这一次同上次不同了。”

    “彼时那些资质惊艳的师兄弟们,圆寂的圆寂,重伤的重伤,反倒资质最普通的和尚,成了最出色的那个。”

    “就连闭关时都有人送来经卷丹药助力,只是那时候,和尚已经不需要这些了。”

    “本以为得了果位之后修行会更精诚,却没想到在证道佛陀果位之后,又多了一道末那识(神识),纷乱邪念再至,为了驯服这道神识,老和尚又用了四十年。”

    说道这个,老和尚又笑了:“念头驯服了,和尚也到了阿罗汉巅峰,要铸应化金身了。”

    “可还是资质愚钝,即便拿了八宗的正法,也始终修不好,用了整整八十年,才证道大禅师境。”

    “再后来,和尚被请到了律界浮屠修行,受八方佛气滋养,又花了四十年,果位、金身融合为一,敕封王佛。”

    “然后,和尚在律界浮屠顶层闭关,从九重塔,到十三重塔,再到十五重,十七重,现在,已是三十七重了。”

    南天佛主看看佛阁众震惊的众人道:“老和尚一生,只在修行,也只会修行,之所以能连连破境,也就是寿命比人长些,至于世人传说南天佛主神秘,那是因为和尚从未同人斗战。”

    “这便是和尚的修行路。”

    随着南天佛主将自己的修行路娓娓道来,佛阁上的众禅师心里除了震惊再无其他。

    唯有坐在南天佛主身旁的衍善双手合十,恭声道:“应供、杀贼、无生,王佛修为之精深,衍善万不可及。”

    南天佛主朝衍善慈祥笑笑,然后合唇闭目,再一次同佛塔融为一体,仿佛岩石,枯木。

    而听完佛主布道的众禅师,再无心情同衍善纠缠,或是神色复杂地低头沉思,或是震动莫名地不能自己。

    哪怕恢复了开口的权能,却也无有一位开口说话。

    而在律界浮屠的最底层,同样听完南天佛主布道的唐罗,却也震撼非常。

    他本是听不懂佛语的,所以适才顶层上头的争论,包括衍善的**,在他听来都是嘤嘤嗡嗡的杂声。

    可南天佛主一开口,他切切实实听到了对方要说的话,要传达的信息。

    那种对修行的热爱同赤诚,哪怕是他也备受震撼,以至于久久呆立,直到云秀捧着八部宝书来到唐罗身边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

    “怎么不叫我?”

    唐罗上前接过云秀捧着的书册,小心放到地上,轻声埋怨道。

    云秀嘴角微扬轻笑道:“夫君一定是在想很重要的事,妾身等一等不妨的。”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就是听一个前辈讲道,听入神了。”

    “是南山宗前辈吗?”

    云秀吓得脖子微缩,小声问道。

    “可能吧。”

    唐罗不确定道:“也不知道是不是,但肯定的是,这位前辈的修为很高。”

    云秀有些吃惊,自从遇见自己的夫君起,她就一直被刷新武道上限的认知。

    眼前这位古往今来最年轻的宗师,本就是已经站到西贺武道的人物。

    就连君王碰见,也得以平辈论交,而自家夫君的口中,就从没听过什么超凡的评价。

    哪怕是圣王之下第一的曹瑾瑜还有如日中天的悬空城,好像也没有什么了不得的,可眼下这位心高气傲的年轻宗师竟然会对一位素未谋面的禅宗如此推崇,这让云秀无比好奇,忍不住多问一句:“有多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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