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鬼之证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徐祸
看着她秋水般的眸子,我忽然有一种古怪的感觉,我和她、和桑岚算是很熟了,这眼神怎么变得有点陌生呢。
桑岚的父亲和野郎中看了看两人拉着的手,明显也有点疑惑。
野郎中说时间不早了,立刻着手准备吧。
进了院,我里外四下看了看,心说这宅院现在看来不算什么,但是在某个年代,得算是豪宅了。正如刘瞎子说的,凌家当年是镇上的大户。
我是半吊子,所有家什都在包里,没什么好准备的。
野郎中在院子里支起法台,铺上鹅黄坛布,焚香点蜡,摆上了五宗供品。
他并没有像道士一样舞剑祭坛,只是点了三支香,朝着四方拜了拜,把香插进了香炉里,然后就一言不发的进了堂屋。
见他又拿出一块大红色的布铺在当门桌子上,同样摆上五宗供,我忍不住问:老先生,坛布不是只有黄白黑三种吗这红色的是怎么个说法
不光是红色坛布奇怪,而且我从没听说有人同时起两座法台的。
野郎中微微一笑,院子里的法台是祭四方鬼王的,这屋里的法台才是祭本门祖师的。钟馗神君本是状元出身
第十八章 古垛村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我浑身的血都凉了。电话一断,我甩开腿就往李家跑。
鸡!鸡!窦大宝在后边跟着跑。
跑进院,我咬着牙走到季雅云面前。
季雅云被我瞪的有点不自在,掠了掠头发:你回来啦。
你他妈到底是谁!我大声问,劈手就去抓她的头发。
啊!
季雅云惨叫一声,跟着被甩到了地上。
看着手里的几根长发,我不禁愣了,这头发居然是真的。
桑岚的父亲过去把季雅云扶了起来,光火的大声问我:你发什么疯
野郎中也走过来拉住我,小道友,有话好好说,怎么还动起手来了
我惊疑不定的看着眼前的季雅云,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想到上午在平古岗的经历,我脑子里像是划过一道闪电:你不是季雅云,你是凌红!
你在胡说什么!桑岚的父亲大声喝道。
呵呵……
‘季雅云’忽然笑了,刚才的惊惶一扫而空。
笑声中,她把手伸到耳根底下,轻轻一扯,竟然撕下一张薄的像蝉翼似的皮状物。
凌红!看清她的样子,野郎中和桑岚的父亲同时大惊失色。
人皮面具!窦大宝瞪圆了眼睛。
我忍不住上前狠狠给了凌红一个耳光,气得浑身哆嗦:你早就蓄了长头发,原先的短发才是假发。你和齐薇薇、关飞是一伙的。季雅云拿你当亲姐妹,你居然这么害她!你的良心让狗吃了
我没有!我没有害她!可是我觉得这个世界对我不公平!我只有方刚一个男人,他心里却一直想着季雅云。我不能没有这个男人,我骗他,骗自己,可老天爷还是把他从我身边夺走了!
凌红捂着脸,眼神渐渐变得愤恨起来:直到我住到雅云家里才发现,人和人有多不平等。她虽然没有结婚,但是有很多很多男人追她。桑岚和她亲的像母女,又像姐妹;姐夫把她当妹妹一样宠着;就连你妈也把她当亲妹妹!她出了事,还有你这个傻小子能豁出命去帮她,我有什么我有什么
所以你开始嫉妒她,在平古岗你根本就没有被迷惑,狗皮草人、绳套,都是为了骗我。你和关飞、齐薇薇合伙,把她留在了平古县……
我指着她,身子一阵阵的发颤:她让你住她家,是怕你一个人孤单,怕你做傻事,她不想没了你这个姐妹,你却反过头来要害死她……
我最后看了这个女人一眼,拿起刚才扎的纸人就往外走。
妈的,整个一现代版的农夫和蛇,要不说最毒妇人心呢。窦大宝往地上啐了一口,跟着往外走。
上了车,我踩死油门,不顾一切的开往平古岗。
你别着急,稳着点。窦大宝劝我。
我抹了把脸上的汗,摇了摇头:我这不是急的,是吓得。我一直以为凌红是那种热爱生活,心思单纯的女人,没想到她心机这么深,这么歹毒。
窦大宝说:嗯,别人拿她当姐妹,她却嫉妒人家,想要害死人家取而代之,这样的女人的确可恶。话说回来,她的人皮面具该不会真是从人脸上剥下来的吧
那就是液体硅胶,喷上去塑形,干了就变成那样了。
这么神奇你能不能办到啊窦大宝问。
我没再回答他,点了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
我的确是被吓到了,从来没有受过如此强烈的震撼。
或许就像凌红说的,她陷害季雅云,是出于嫉妒。
但是,她对季雅云的嫉妒和陷害绝对不是从住进季雅云的家里以后才开始的……
赶到平古县,已经是夜里九点。
我导航不到,只能是逢人就打听,最后在一个老屠夫的指引下才找到了古垛村。
下了车,桑岚的父亲也已经开车赶到。
野郎中提着五宝伞,夹着红坛布跑过来,急着问季雅云在哪儿。
我说我也不清楚,她在电话里说,她被关在一栋楼里,那里好像是一个小工厂。
我去,那咋找窦大宝指着村子跺脚。
到了才发现,这村子里几乎全是三层小楼。而且很多家院门外都挂着类似‘王小毛猪鬃加工厂’的招牌。
雅云手里有电话桑岚的父亲问。
是座机,说了没几句电话就断了,打过去也打不通。我边说边抱着纸人快步走进村里。
窦大宝提着大公鸡在后边跟着,问我有没有寻人追魂法之类的可以找到季雅云。
我说别扯蛋了,哪有那种法子。
野郎中忽然一拍脑门,二话不说,撑开五宝伞把五个小鬼放了出来,嘴里念了几句法诀,大声报出了季雅云的生辰八字。
五个小鬼一哄而散,快速的朝着村子里各处飘去。
我没有干等着,一边快步的走,一边打量着两边的楼房。
平古县以经营屠宰产业为主,这几年村民富了,家家户户盖起了小楼,村子里一半以上都开起了相关的家庭作坊。
乡下人睡得早,十点多钟,连个亮灯的人家都没有,看上去每家每户都跟一样似的。
一路到了村尾,五鬼还没回来。
远远的,看到沿河一栋独立的小楼底下亮着灯,忙加快脚步跑了过去。
隔着大门看到院子里停着一辆红色的雪佛兰,我心里一激灵,这是我们那里的车牌。
我把纸人交给桑岚的父亲,后退两步,助跑着爬上院墙翻了进去。
我怕惊动屋子里的人,就没敢开院门,想先看看屋里的情况。
刚要扒着窗户往里看,就听窦大宝喊:麻痹的,住手!
我猛然回头,就见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一个高大的身影,居然就是关飞!
见他举刀刺来,我想避开已经来不及了,只能侧身去抓他拿刀的手。
刚攥住
第十九章 鬼尸
听到怪响,我猛然反应过来,急着从包里拿出阴桃木剑,把一道事先画好的黄符交给季雅云:
把符带在身上,从现在开始,不要说话,不许喊。
妈的,都是被那女人害得,白费功夫了!野郎中恼火的骂了一句,抖开那张红色坛布,当做披风披在了身上,拿起五宝伞跑了出去。
我又把两道符分别交给桑岚的父亲和窦大宝,叮嘱他们符不离身。
刚要拉着季雅云往外走,窦大宝一把拽住我,绷着嘴冲我比划了两下,把手伸进我的背包,抽出来时,手里已经多了把杀猪刀。
我愣怔了一下,见桑岚的父亲抱着纸人,也是绷着嘴,忙说:你们可以说话。
呼……
窦大宝吐了口气,把杀猪刀晃了晃:杀生刃借我防身好不好
送给你了,分清楚人鬼。
来到院子里,看到眼前的情形,所有人都是浑身一震。
窦大宝带来的那只大公鸡,还在地上扑腾,却只有身子,没了鸡头。
野郎中站在当院,一手捏着法印,另一只手高举五宝伞,神情凝重的和一人对峙。
借着房间里透出的灯光,就见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人正在他面前捧着一团血糊糊的东西‘嘎吱嘎吱’啃着。
卧槽,生吃鸡头!窦大宝悚然道。
我更是惊愕无比:齐薇薇!
院子里的红裙女赫然就是影楼的化妆师齐薇薇!
她啃的那团东西,居然就是大公鸡的鸡头!
窦大宝凑到我身边,声音发颤的问:她……她怎么有两张脸啊
我猛一激灵。
野郎中明显听到了他的话,身子猛地一震。
她被红袍喜煞夺舍了!
她被红袍子夺舍了!
两个声音同时说道。
我浑身剧震。
这两个声音,一个是发自野郎中,另一个居然是老丁,而且老丁的声音就在我耳边!
老丁,还有张安德,似乎一直就跟在我身边。
此刻我开了阴阳眼,却仍然看不到他们。
这两个老头子到底在搞什么鬼
薇薇!你……你怎么了你在干什么关飞挣扎着爬起来,捂着伤口踉跄着走到齐薇薇身边。
你也是凌家后人!
齐薇薇猛地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两只眼睛顷刻变得血红,冷森的问道:这些年,你们过的还好吗
薇薇……我……我是哥啊……关飞本就伤重,这会儿更是没有还手的力气。
天清地灵,调遣阴兵,兵随印转,将逐令行;五鬼听令,速拿鬼犯!
野郎中大喝一声,猛一仰头,一口鲜血喷向撑开的五宝伞。
鲜血喷在伞中,五个小鬼即刻像幻影般的闪现在院子里,拍着巴掌齐声喊道:
三层板子一层天,拨开乌云见青天,南来的魂,北来的鬼,砸着板子抱他的腿,青葫芦湿啊黄葫芦干,散尽岐黄抢天干……
喊声刺耳,齐薇薇像是受到震撼,一把甩开关飞,双手捂住了耳朵。
薇薇!关飞被甩在地上,仓惶的爬起来还想再冲上去。
别过去!你看看她的脚!我厉声道。
关飞身子一顿,顺着红色的长裙往下一看,顿时发出一阵凄厉的哭嚎。
啊……
齐薇薇穿着一条大红色的连衣裙,脚上却套着一双红色的绣花布鞋!
生吃鸡头,脸上却没有一丝血色……
她的确是被夺了舍,变成了一具有灵无命的鬼尸!
冥海浅,黄泉深,孟婆婆的汤帮你除根;尘归尘,土归土,莫在阳间迷脚步……
五个小鬼把齐薇薇围在中间,蹦跳着拍着巴掌继续大喊。
啊!!!
猛然间,齐薇薇身子一挺,仰天发出一声尖啸。
啸声直冲云霄,五个小鬼的身形像被干扰的电波一样,同时恍惚了一下,停止呼喊,嗷嗷哭着蹿进了野郎中的伞里。
啪!
五宝伞居然自己合上了。
野郎中大惊失色,连念法诀,伞却是怎么都撑不开了。
他惨然退到我身边,颤声说:
这绝不是普通的红袍喜煞,她应该是被符箓镇压,一旦出世,不光凶悍无比,而且还保留了先前的灵智。她没有直接找季雅云换命,而是先夺了凌家后人的身子!她现在也是脚踏阴阳,变成了鬼尸双身,我对付不了她!
说完,竟然拔腿就往外跑。
喂!
我急着去抓他,却只抓到他身上的红坛布。
老家伙身子向后一弓,五宝伞拄地,竟然来了个金蝉脱壳,甩掉坛布径直跑了出去,眨眼间跑没影了!
没义气啊!窦大宝怒吼。
 
第二十章 阴阳红衣
木剑刺向虚影的同时,我把野郎中留下的红坛布朝实体甩了过去。
本来以为能够阻挡她一阵,没想到坛布却盖了个空,落在了地上。
同一时刻,木剑传来刺中实体的感觉。女人尖利的惨叫声中,一双手死死的掐住了我的脖子。
闻到尸气,我骇然大惊,明明是虚影,怎么一下变成实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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