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鬼之证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徐祸
潘颖反应过来,说:
你赶紧看看,有没有留下印子。
不用看了,毛笔怎么可能留下印记。
我强制调整着情绪,太阳穴却猛地一蹦,肉松!肉松呢
潘颖顿时也瞪大了眼睛,大声喊着肉松的名字。
我赶忙把泥娃娃放进包里,找了把电筒和潘颖一起跑了出去。
一直找到天亮,找遍了附近几个街道,都没有找到肉松。
潘颖带着哭音说,肉松会不会是被偷狗贼偷走了。
我摇头,说一定不会。
嘴上这么说,我心里却难过万分。
肉松虽然是土狗,却是条忠诚的好狗,如果有陌生人进来,它一定不会任凭那人拿店里的东西。
肉松一定是去追撕走本子的人了,但一去不回,很可能已经……
老何写了什么
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撕走那一页
嗡……嗡……
电话是沈晴打来的。
喂,东城看守所打来电话,老何被送进了医院。
老何果然出事了……
赶到东城医院,沈晴和林东等几个看守所的人员都在。
我问沈晴,老何现在怎么样了。
一旁的林东低声说:
凌晨时分,我们的人通过监控,看到老何把头蒙在被子里。有同事感觉不对,就去监室查看。结果就发现……
林东忽然皱着眉头把两只手反过来,掐住了自己的脖子,他差点把自己掐死。
把自己掐死……
沈晴说:现在人已经抢救过来了,医生说他因为大脑长时间缺氧,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什么意思我皱着眉头问。
林东看着我说:可能会变成植物人。
植物人
想起凌晨时分老何回到31号的情形,我大脑一片混乱。
来到加护病房,病床上,老何浑身插着各种仪器和管子,两眼松弛的闭着,就好像睡着了一样。
我仔细的查看了一下他颈部的瘀痕,吃惊的发现,林东说的有可能是事实。
老头是反手掐着自己的脖子,造成了足以阻滞呼吸、几乎致命的创伤。
掐死自己……一个人怎么可能掐死自己
徐洁没跟你一起过来沈晴问。
我明白她的意思,徐洁是老何在这里唯一的亲戚。
可是徐洁走了,而且我开始觉得,她未必和老何有亲戚关系。
我想了想,说徐洁昨天回老家了。
林东说老何弄成这样,不可能再回去服刑了,他被移交看守所时,被扣留了一些随身物品,问我们是不是要帮他认领。
我点了点头,走到病床的另一侧,想替老头掖下被角。
不经意间却发现,他被子下面的手姿势似乎有些不对。
掀开被角一看,我顿时猛一愣。
他的左手竟拿捏着一个古怪的手势。
大拇指扣着无名指,另外三根指头不同程度的弯曲着……
是他!!!
我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两步,短时间内大脑变得一片空白。
这个手势我见过。
不但见过,我在很久以前,我应该还见到过拿捏了同样手势的那个人!
只不过老何此刻拿捏手势用的是左手,而那人用的是右手……
我看了看老何的左手,抬起自己的左手,试着比出相同的手势。
可我忽然发现,无论怎么比划,都和老何的手势不太一样。
我索性蹲在病床前,仔细查看老何的左手。
细看之下,终于发现了蹊跷……
离开病房前,我下意识的扭过头,想再看老何一眼。
我突然看见,老头一侧的嘴角微微扬了起来,竟似乎露出了一抹狡猾的笑意……
和沈晴一起来到看守所,林东问我们用不用看事发时的监控。
我说不用。
这种事本来就匪夷所思,看了也得不到答案,只能徒增疑惑。
清点认领了老何的物品,离开看守所,我径直回了家。
到家以后,立刻关上房门,从柜子的底层拿出一个牛皮纸袋。
我从包里拿出老何的那袋东西,拿着纸袋走到书桌旁坐了下来。
把他的东西一样样摆在桌上,然后从纸袋里拿出一张黑白照片,和一把铜钥匙。
照片和钥匙是我所谓的父亲徐荣华,去世前立下遗嘱留给我的。
照片原本是三个男人站在一座‘庙宇’前拍的,可当我把照片拿回家后,‘庙宇’不见了,三个男人都变成了双手反剪,跪在地上的姿势,他们的头都被‘砍掉了’。
我把桌上的所有东西看了一遍,最后把照片放在桌上,用手指点了点中间那个穿着中式裤褂的无头人。
片刻,拿过一张纸和一杆铅笔,在遥远的记忆中搜索着,缓缓在纸上描画起来……
真的是他
看着纸上铅笔勾勒的人像,我靠进椅子里,点了根烟。
我没什么绘画根底,但作为医科生,对人体的肌肉结构十分的清楚,所以也还是能大体画出一个人的主要面部特征。
我不能确认,我画出来的,就是照片里中间的那个男人。
因为我第一次看到照片时,除了右边那人看不清脸,其余两人都只有二十几岁的样子。
然而我画出来的,却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
我依稀记得,这人的样子和照片里中间那人的样貌极其相似。
我见过的这个中年人,却是我不久前才
第一章 牛眼沟
车开出局里,我拿出手机打给季雅云,一直都没能打通。
打给桑岚,却提示不在服务区。
赵奇问明了状况,没有多说,拉响警笛,沿着高速一路狂飙。
我能感觉出,他比先前阴郁了许多,知道是‘萧静’的出现打乱了他的心绪,在带来希望的同时,也让他感到忧虑。
我很想安慰他几句,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我见到了‘萧静’,而且见过两个。
两个‘萧静’,无论哪个说出来,似乎都不能对他现在的心情起到安慰的作用……
原本需要四个小时的车程,在赵奇的一路风驰电掣下,只用了两个半小时。
期间当地警方打来电话,说他们的人已经赶到了牛眼沟殷的家里,并没有发现特别情况。
又花了四十多分钟,车开到一个荒僻的小村落。
迎接我们的,却只有一个乡派出所的年轻民警。
双方做了简单的介绍后,赵奇急着说:
快带我们去殷家。
好。
那个姓冯的民警很干脆的答应一声,却走到一辆老旧的挎斗摩托车旁,迈腿跨了上去。
这是干嘛赵奇问。
冯警官讪讪一笑说:
牛眼沟离这儿还有二十多公里呢,汽车根本开不进去。
无奈,我和赵奇只能搭他的摩托车赶往牛眼沟。
正如冯警官所说,一路上路况十分的差,到了后来,别说汽车了,就连偏三轮都跟狗骑兔子似的一蹦一蹿的。
到后来赵奇颠的直拧眉毛,说:
殷怎么住在这种鬼地方桑岚她们之前是怎么找到他的
赵队长,你们可能还不知道,野郎中,也就是殷,在我们这儿名头可响了,他自称是野郎中,可当地人都叫他活神仙!每年都有不少人从县里,甚至是从外省来找他平事。
我说这些你们可能不信,觉得是迷信,可有些事吧,不信还真不行。就比如说离这儿不远的水牛槽水库,一年前开始修水库的时候,工程队总出事,前后一共死了两个工人,还死了一个水利工程师。
后来我们江所长说,要不就请野郎中去看看水库必须得修,上面只能同意去找他试试。野郎中到水牛槽看了看地势,就让所有人离开那儿,他自己在水牛槽待了一晚。结果从那以后,工程队就顺顺利利,再没出过岔子。
要我说,这世上的确有高人。高人可不就得隐居在这山清水秀的地方嘛。
说话间,他把摩托停在一条小溪边,指着上游说:
摩托也开不上去了,再往上走一会儿,翻过那个山岗子就到了。
眼看日头偏西,我不敢耽搁,和赵奇、冯警官一起沿着溪流往上走。
很快,三人就爬上了冯警官所指的那个山岗。
可就在爬上山岗的一瞬间,冯警官突然啊的低呼了一声。
怎么了赵奇问。
不……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
院子不见了,野郎中的家……他的家不见了!冯警官缓缓转过头,满眼都是惊恐。
没等我和赵奇弄清楚状况,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极恐怖的事一样,整张脸竟都因为恐惧扭曲起来,身子也抖得像筛糠一样。
你冷静点……
赵奇刚说了一句,他忽然发出啊的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竟转过身朝着一边跑去。
我和赵奇都懵了,追了几步,却见他一下跳进了溪水,疯了似的蹚过溪流,爬上对岸,顷刻间跑的没了踪影。
他是不是神经病!赵奇恼火的说道。
我刚想说什么,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拿出来一看,居然是季雅云打来的。
我刚要接,不经意间,就见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了一些青苔,似乎还夹杂着一些黑褐色的粉末。
我顾不上多想,接起电话,就听季雅云哭着说:
我找不到岚岚她们了……徐祸,我不舒服,我害怕……
你冷静点,听我说……你告诉我,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牛眼沟,在野老先生家里,不知道为什么,我找不到岚岚她们,我……我走不出去了!
牛眼沟……
我快步走上山岗,朝下方扫了一眼,目光停留在一个山沟里,对着话筒用尽量柔和的语气说:
别怕,我已经到了,你现在告诉我,野郎中的家什么样,你们来的时候周围有什么明显的特征。
汽车只能开到村子里,我们借了辆驴车进来,沿路有一条小溪。上了一个山岗,就能看到下边有个牛眼睛一样的山沟,他家就在山沟里水潭边上。
我知道了,我马上到。
对了!季雅云忽然说:快到那个山岗的时候,溪边上有辆报废的挎斗摩托。姐夫说他上次来没见过那辆摩托。赶车的赶到那儿,就说他在那里等我们,我们是走过来的。你找到那个赶车的,他应该知道具体位置!你快点来吧,我不舒服……我觉得喘不上来气……
刺啦……刺啦……
电话里又传来一阵杂音,再次中断了。
我想要打回去,猛然间却发现,手机根本就连一格信号都没有!
她们现在在哪儿赵奇问。
我说:把你手机拿出来。
赵奇掏出手机看了看,抬眼疑惑的看着我:
没信号!
我收起手机,把沾了青苔的手凑到鼻端闻了闻。
是铁锈……
第二章 坟
不光是静,而且放眼所及,密林深处似乎弥漫着一股似有似无的氤氲。
这种氤氲并不能阻隔人的视线,却让人有一种飘忽缥缈如置身虚幻般的感觉。
我本能的放慢脚步,却决然的一步步向着更深处走去。
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更加寂静的可怕。
就仿佛天地间只有我一个人一样,就连脚蹚过草丛似乎都没有应该发出的声音。
虽然我的行动不算慢,可随着深入,天色还是很快黯淡下来。
渐渐的,我开始迷惑,开始有些后悔。
季雅云到底只是个普通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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