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鬼之证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徐祸
更主要的是,直觉告诉我,一切的谜团很快就将揭晓答案了。
进入石门,是一条狭长的通道。
通道四壁似乎有着吸收光线的作用,原本就电量不足的手电,到了这里立刻变得更加黯淡,只能照到身前十米左右的范围。
我没再考虑照明的问题,而是仔细体会着那种被气蕴包裹的感觉。
一来有限的硬件装备不会改变,担心也没有用。
再者我渐渐发现,这种可能由阴骨带来的感觉,似乎能传递给我一些五感辨识不到的讯息。
就比如……我如今能感觉到,进入石门的,不只是我们四个人和一条狗,至少还有两个特殊的生命体和我们一同进来。
其中一个当然是狄金莲。
至于另外一个,应该就是之前操控瞎子的那位。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和窦大宝都看不见他俩的存在,可既然狄金莲来了,那或多或少是能够对那个神秘的家伙有一定牵制的。
通道大约有二十多米,瞎子最先走到尽头,在另一扇石门前站定脚步。
我能清楚的听到他吸气的声音。
加紧脚步走到他身边,看清门外的情形,我的反应和他一模一样,只能是倒吸冷气。
瞎子说这里可能是调兵遣将的所在时,我还不怎么相信,可眼下石门外,赫然是一座大殿。虽然不比外边的空间,但足能够容得下五百人列队。
我朝窦大宝和潘颖使个眼色,示意两人小心戒备,和瞎子并肩走了出去。
看清大殿中的情形后,我后背的汗毛悚然立了起来。
在大殿正中的一座石台上,竟然横着一口偌大的石棺!
这石棺比起河对岸那座墓室里不伦不类的石椁大了超过一倍,而且通体是用青石雕琢,并不古朴,也没有精美的雕花,只是显得十分沉重。
窦大宝瞪着棺材看了半天,咽了口唾沫,对瞎子说:
这里倒是有点像古代点将的地方,可事实是,这又是一间墓室。
还是一间超级大墓室。潘颖附和说,你们猜,棺材里是什么人
话音未落,我手里的电筒无声的熄灭了。
黑暗只是一瞬间,很快,窦大宝就打亮了另外一个备用的电筒。
我从包里拿出电池换上,却没再打开手电。
窦大宝打着电筒走到一旁,回过头说:
这里有灯台,里边还有灯油,点上吧……
一句话没说完,他面前的灯台竟猛然腾起了一蓬火光。
与此同时,两侧所有的石质灯台全都陆续燃起了灯火!
我靠,有机关!窦大宝和潘颖齐声低呼。
这下好了,可以省点电了。窦大宝边说边关了电筒。
短暂的错愕过后,我没有多去想这些油灯里的灯油是怎么保存下来,又是怎么被引燃的。
眼下需要考虑的只有两个最主要的问题,一是徐洁在哪儿,再就是我们该怎么离开这里。
地下河上的浮桥毁了,就算四个人不惧寒冷,想要泅渡过河,可那‘忘川河’中不知道沉沦着多少阴魂,怎么可能容我们游到对岸。
忘川河上奈何桥,本来就是没有回头路的。
可眼下置身的所在,虽然看似一座大殿,但除了我们进来的那扇石门,似乎就再没有别的出口了……
潘颖忽然小声说:这里只有一口棺材,徐洁是活尸,如果她在这儿,会不会在棺材里
我心猛一动,目光凝聚在了石棺上。
片刻,我和三人各自对视一眼,一起走上石台。
来到石棺前,我不由得一呆。
石棺上竟然有着一些密密麻麻的图案。
这些图案并非是用石雕刻刀刻上去的,而像是用匕首之类的尖锐物划出来的,只是勉强能够分辨,因此离得远了,根本不易发觉。
这些图案十分的古怪,不像文字,倒像是符文,只是这种符文我从未见过,也不能在其中找出任何正统道教符箓的痕迹。
潘颖像敲门一样反手在棺盖上敲了敲,徐洁,你在不在里面我们和祸祸来找你了!
我和瞎子相对摇头,别说不确定徐洁在不在里面了,就算在,如此厚重的石棺封闭起来,里面的人也很难听到外面的动静。
窦大宝忽然向我们招手:你们快来看,这边有字!
三人急忙走到棺材的一端,就见那里刻画的痕迹和其余部位不同,果然像是平常的字体。
我打开电筒,照着仔细查看。
窦大宝边看边轻声念道:
民女樊韩氏,本名韩幼玲,光绪十七年生人,自嫁于夫君樊公伟后,恪守妇道,孝敬公婆,一心
第四十六章 开棺
大殿里总共有十多个一米多高,大肚小腰的石头灯台。
这些灯台雕琢粗陋,原本看上去平平无奇,可从灯火自燃起来的时候,就透露出一股子妖异。
此刻,灯火更是由橘红色变成了鬼火一般的幽绿色!
窦大宝和潘颖都是一脸悚然,茫然不知所措。
瞎子也再难保持冷静,下意识的摇着头,喃喃的说:
这里有问题……为什么……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别想了,快离开这里!
我拉着他跳下石台,急着招呼窦大宝和潘颖往来时的那扇石门跑。
从进来以后,我就一直被那种强烈的特殊感觉笼罩,我能感觉到周围的气蕴一直很平静。
可就在灯台的灯火起了变化以后,这种平静在极短的时间内完全被打破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感受,只是潜意识的觉察到,似乎有一股极度危险的气息正逐渐在向我们逼近。
四人逃也似的跑进石门,顺着通道一路狂奔……
我艹!最先跑到底的窦大宝扯着嗓子大叫起来,门被堵上了!
我心里一咯噔,跑过去一看,果然,那扇门头有着猛虎雕刻的石门已经被沉重的石板封死了。
我打着电筒,仔细看了看石板的边缘,反转电筒在石板上敲了敲,不祥的感觉更加侵袭了全身。
这门连着机关。我转眼看着瞎子。
瞎子神色惨然的说:
祸祸,大宝,潘潘……我上当了。
什么你上谁的当了潘颖疑惑的瞪着他问。
我想错了,琉璃花恨疯了那帮胡子,就算叶金贵再怎么讨好她,她也不可能轻易放过叶金贵的……叶金贵在骗我,他是故意指引我们来这里的!
瞎子抱着头蹲在地上,懊恼的揪着头发。
即便瞎子不说,我也已经隐约想到了某个可能。
按照石棺上的记载,琉璃花的父母虽然竭力想要破除禁忌,可正如瞎子说的那位阴阳先生推断的一样,琉璃花的父亲韩万重虽然保住了性命,却落下了残疾;半生牵羊得来的富贵,也在朝夕之间化为乌有。
琉璃花不光是在穷困贫苦的环境下长大,还因为眼睛天生异相,被乡邻视为祸胎,自小饱受凌辱。
能与丈夫樊公伟结缘,成为富贵人家的姨太太,那几乎就是她人生最为重大的转折。
然而,以白夜叉为首的胡匪却在一夜之间夺走了她的一切。
她恨白夜叉,恨所有的土匪,又怎么会因为叶金贵的刻意买好,放过这个将白夜叉带到她家里的罪魁祸首
即便是她心里还有一分仁念,想要饶过谁,也绝不会饶了他叶金贵!
除非她和叶金贵之间达成了某种协议……
最能证明这一点的就是,无论是对岸的墓室还是这座大殿,就算有着天然的地势可以凭借,也绝对不会是三五个工匠能够修建出来的。
白夜叉不可能知道有这样一处所在,那么有能力完成这项工程的,就只有二当家转角梁叶金贵!
可即便叶金贵肯帮助琉璃花修建这样一个隐秘的工程,琉璃花还是没有放过他的道理。
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
叶金贵能带着那二十多号胡子离开这里在山中徘徊,不单单是想要寻觅能够令他们轮回的鬼衙门,还有着不为人知的使命!
瞎子,起来!
我咬了咬牙,拽起瞎子,竭力让自己保持镇定,这石板至少上千斤,从这里不可能出去;大殿应该不会只有这一个出口,我们回去找别的出口!
瞎子用力闭了闭眼睛,睁开眼点了点头,拿出罗盘和寻龙尺开始往回走。
通过第二道石门的时候,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心中不禁疑云更深。
东北气候干冷,这处地下所在的环境更加特殊。虽然历经百年时光,这里的一切却都没有沾染太多的尘埃。
之前进来的时候,我曾仔细查看过那扇老虎石门,无论门头还是两侧,都没有隐藏机关的痕迹。
重逾千斤的石板不可能凭空出现,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石板先前是隐藏在地下的,那是我观察的唯一遗漏。
但如果是那样,是怎样一种动力触发机关,令石板升起来的呢
带着这个疑问回到大殿。
瞎子逐渐冷静下来,利用罗盘和寻龙尺测算着殿中的地势方位。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工夫,瞎子无言的朝着我们摇了摇头。
窦大宝焦躁起来,骂道:
娘的,你好心送老叶去轮回,他反倒恩将仇报,不管他目的是什么,丫下到阴曹地府也没好果子吃!
骂街有用吗潘颖瞪了他一眼,走到石台下,回过头说:
你们说这里会不会和对面那间墓室一样,出口在棺材里
我和瞎子同时摇了摇头。
因为先前那间墓室的特殊构造,在发现这里没有其它出口后,第一时间我就想到了石棺。
可这巨大的石棺是停放在石台上的,石台有一米多高,而且似乎是整体的。
从琉璃花惨遭巨变,到她发起报复,仅仅只用了一年的时间。
能在短短一年内借助地势打造这样一处所在,已经是奇迹了,所以这里的一切才会显得那么粗陋。
在那种紧迫的环境下,她怎么可能再在石台下造那种粗笨的机关通道。
瞎子看了看灯台的绿火,咬了咬嘴皮子说:
就算不怎么可能,也要开棺看看,这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了。
我隐隐觉得不妥,可如他所说,除了开棺,我们已经黔驴技穷了。
见我也同意开棺,窦大宝从包里拿出唯一一把随身带来的折叠镐,率先跳上了石台。
他把折叠镐展开了放在脚边,朝着石棺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直起腰大声说:
老人家,我们都很同情你的遭遇。我们不知道你设下机关是什么目的,可我们来这里并不是想打扰您的安宁,只是为了找我们的朋友。现在我们走投无路,只好打搅您老人家了。您有怪莫怪!
我和瞎子、潘颖跳上石台,也都本着逝者为大的想法朝着石棺拜了几拜。
窦大宝朝我们点点头,走到石棺的一侧,仔细寻摸了一会儿,将镐头用力插入了石棺和棺盖间的缝隙,憋着劲用力往上撬。
我和瞎子、潘颖急忙抠住他撬开
第四十七章 人形巨蛹
绿色的灯火恍惚不定,这让原本就昏暗冷清的大殿更增添了几分妖异的色彩。
我和瞎子、窦大宝各拿着一把手电,照向大殿上顶。
当看清顶部的情形时,我浑身的血都凉了。
电光和黑暗交接的所在,白茫茫的殿顶并非是平滑的。
仔细看,上面竟浮凸出一张张的人脸!
虽然不能完全看清楚,可我已经能够确定,殿顶绝非是天然的石壁,而是一种白色浓稠的絮状物质。
那些人脸就包裹在这絮状物质里。
虽然看不出样貌,但能够看出,每一张脸都瞪大眼睛,张着大嘴。
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被白色的塑料袋套住了脑袋,竭力想要大口呼吸,最后窒息死亡一样!
潘颖脸色煞白,声音发颤的问:
那是雕刻还是什么
我强忍着心中骇然,艰难的吞了口唾沫,勉强说:
是真人……那应该是老鳖山的土匪。
他们……他们是活的……还是死的潘颖出于恐惧,下意识的颤声问道。
这个问题似乎无稽的很,百年前的胡匪,自然是早就死了的。
可不知为什么,她这么问的时候,我并没有觉得可笑。
相反,她问的问题,似乎也是我想问的。
再看瞎子和窦大宝,神情也都透着迷茫,显然和我有着相同的疑问。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