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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之平手物语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落木寂无声

    “各位大人也不用再争论了,我看主公已经被你们吵醒了吧!索性一起进去说说这事如何”唯一说到点子上的是本多正信,他的语调依旧带着那种居高临下,看穿一切的优越感,十分惹人生厌。

    听到这里,平手汎秀伸了个懒腰,打着呵欠走出两步,掀开帐门,没好气地向外环视一圈:“是伊右有事要上报吗都进来再说吧!”

    (伊右即伊右卫门,山内一丰的通字)

    外面几人除了本多正信之外都有些尴尬,逐一行了礼,恭恭敬敬地走进军帐。

    然后山内一丰立即伏倒在地,开口进言:“启禀主公!臣下前来,是因为无意间看到一件要紧事,觉得必须上报给您知道!”

    说到“要紧事”的时候,沼田佑光和服部秀安都露出不以为然的神情,本多正信却是饶有兴味地微笑了一下。

    “究竟是何事”平手汎秀并没有寄予太大期望。山内一丰又不是专业人员,重要情报哪轮得到他发现。

    “其实,臣下在凌晨时分,内急起夜,之后睡不着四处乱转,偶然看到织田信包大人与石山本愿寺的使者,在茅厕旁边私下交谈!”

    “噢”汎秀稍微有了点兴趣,“所争何事呢”

    “本愿寺使者试探性要求织田家遣返从石山偷偷迁移到界町的几十名商贩!”山内一丰见到主君询问,越发精神抖擞了,“信包大人对此毫不犹豫拒绝了,并且说‘除非尔等让出石山城作为条件’,最终,双方就此不欢而散了!信包大人面无表情拂袖而去,本愿寺使者则不住地冷笑……不过到了公开场合,两人都没有表露出什么情绪。”

    “这样啊……”平手汎秀缓缓点头,若有所思。

    山内一丰没道理在这上面胡说八道,那么本愿寺与织田家直接矛盾,果然是出于商业因素吗

    几十名商贩们无缘无故地从石山迁移到界町,不可能是巧合,一定是有人暗中策划的结果。只不过,未必是信长本人,或许是村井贞胜、木下秀吉等人的手笔。

    当年三好家掌握畿内的时候,似乎是对本愿寺的商业特权表示了认可,于是石山才发展成仅次于界町的贸易重镇,一向宗与三好家也相安无事。而今换了信长主政,一上来就伸手要了五千贯钱,后面还搞小动作……

    五千贯是小事情,对于富裕的本愿寺来说只是九牛一毛,捏着鼻子给就给了。但撺掇商贩往界町迁移,这就等于釜底抽薪啊!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乃是不共戴天的仇恨。

    看到平手汎秀对此似乎十分重视,沼田佑光和服部秀安也赶紧收回不以为然的表情,假装认真思考。

    而作为一向宗信徒的本多正信却开始尴尬了……但他颇具急智,转念便想到说辞,进言到:“主公!石山本愿寺提出无理要求,正说明他们暂时无心与织田家正面对抗。”

    “弥九郎说得也有道理。”汎秀表示认可。

    (弥九郎即本多正信的通字)

    一向宗在外人看来非常凶恶,但他们的上层其实是满足于纸醉金迷,没有太大政治野心的。本愿寺的各代法主都不主张与武士正面对抗,之所以发生多次暴乱,往往是因为小弟




第七章 兵不血刃
    “最初公方大人蒙难的时候,反复推托,不肯出兵;日后公方大人在织田协助下上洛,命令前来谒见,连续两次拒绝。朝仓义景身为世代名门,深受足利家的恩义,却全然不思报国,只顾一己私利,如此行径,难道不该加以斥责吗织田家上应天时,下承人心,奉朝廷与幕府之命,讨奸戡乱……”

    织田军营当中,一向设有专门的奉行文员,将檄文的意思,念给目不识丁的大头兵们知晓的。正式寄给朝仓家的书状,肯定要修饰得更文雅一些。

    不过再怎么修饰,估计还是会被越前的人们所嘲笑的。

    毕竟人家那里是知名的文化重镇,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诗赋名家比比皆是。

    但文章的胜负,殊不足论,文章背后的大义名分,才是重点。

    朝廷和幕府都站在织田家一边,这个事实是改变不了的。就凭这一点,所有别有用心的势力试图给朝仓家助威之前,都得好好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了!

    不出所料,朝仓义景在两天之内,连续地对织田家做了三次公开回复,对檄文中的“不实污蔑”逐一做了辩解,并且隐晦而明显地指责信长凭借武力逼迫朝廷,压制幕府的滔天罪行。

    没错,就是隐晦而明显的。

    文字修辞上十分隐晦,但联系上下文却能很明显的看懂意思。甚至不需要太高的文学修养,只要认识汉字就行。连织田家的中级武士都能看明白个七七八八。(其实这个要求在本时代也不算低了)

    因为朝仓家的文章,写得既不乏文采,又简达清通,堪称雅俗共赏,上下咸宜。

    然而,动兵的速度,总还是织田家更快一步。

    森可成在京都东郊集结之后,仅花费了不到两日时间,就先发制人,带着三千精兵突袭到敦贺郡边境,竖起栅栏,构筑军阵,摆出引而不发的姿态。

    几个时辰之后,泷川一益的四千人悄然从右翼出击,赶在敌兵反应过来之前,围住了敦贺郡东边的天筒山城,并砍伐树木搭设器械准备攻城。

    此时丹羽长秀所部五千人则来到森可成和泷川两军的中间,填补缺口,形成一个倒三角的阵型,居中协调指挥,随时准备针对战局变化,做出两个方向的增援。

    敦贺郡守将朝仓景恒,乃是朝仓家位高权重的一门众,拥有接近五千兵力,本来是足以一战的。但他被泷川的突袭行动吓得不轻,生怕后路被截断,一枪未发就从无险可守的敦贺城撤出,带着全军向后转进,来到更靠近越前国腹心地带,更方便撤退的金崎城。

    于是,整个越前一国,最富饶的商业区,就这样不做抵抗地交到了织田家手里。

    一日之后,平手汎秀跟随信长的中军来到近江、越前两国交界的贱岳一带,并受到前方送回来的情报。

    从用词之中,俨然可以看出丹羽长秀等人的遗憾。

    敌将朝仓景恒壮士断腕,果决地放弃了敦贺郡转进金崎,固然是显得很怯懦,但也保存下有生力量,令织田家“攻其必救,围点打援”的思路彻底泡汤。

    三支先遣部队一共一万两千人,只能是平稳地推进到金崎城下,先围起来再说。

    根据情报,金崎城长期作为兵站使用,内部物资十分充足,而且还能从水路得到一定补给,织田家在北陆也没有海军,无法封锁港口。

    但更不可能强攻,毕竟城里拥有接近五千守军,战斗力不低,强攻需要付出的代价是难以想象的。

    唯一值得高兴的是,敌方的主力部队行动极慢,至今仍在十二里(约47公里)之外徘徊不前。

    甚至还有流言说,一乘谷城里面,诸多一门众为了总大将的人选,扯得不可开交。

    这就涉及到朝仓家的一个“优良传统”了,那就是:家主不轻易出征,打仗时临时派遣一门众担任代理总大将。

    外人看到十分奇怪的传统,已经在越前持续了三四代人,好几十年的时间。

    传到目前这一代,更是极端,朝仓义景活了大半辈子只亲自带过两次兵,三十二岁才有了初阵。

    以前有“北陆军神”朝仓宗滴坐镇,南征北讨威风八面,倒也无妨。

    然而十余年前,“北陆军神”一死,其他人就互相都不服气了。

    上文所说到的景恒,是宗滴老爷子的嫡亲孙子,但正因为祖父太牛逼,反遭忌惮,被排挤出权力中心,领兵四五千人,守备敦贺。

    另有景镜、景健两名一门众,都有一定的战绩和资历,为了“代理总大将”的位置,十几年来争执不休。本来一直是景镜人脉地位更高,不过家主朝仓义景为了保持平衡,暗中帮助景健,达成“强行五五开”的局面。

    这次大敌当前,本来朝仓景镜已经挂帅,但迟迟不能进军,不知道是朝仓景健一派在扯后腿,还是朝仓景镜故意要让困守金崎的朝仓景恒送死。

    织田信长收纳了朝仓家叛臣堀江景忠,对于敌方内部矛盾是有一定了解的。

    对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尾张的“乡下武士”们纷纷表示鄙夷。用池田恒兴的话说:“主君亲自上阵当大将,不就没这些问题了躲在城里让一门众出去流血,朝仓义景这家伙还能算是个武士吗已经堕落成公卿了吧!”

    一般人嘲笑一番也就算了,而有心人却能从中看到一丝战机。

    敦贺郡的守备



第八章 金崎开城
    元龟三年四月初十,北陆的居民们春耕尚未结束,织田信长就带着四万五千大军北上,进犯朝仓家的越前国。

    这四万五千人里面,农兵的比例不超过三成,只要稍加提前布置,便能够无视季节,远距离作战。

    而朝仓家则不然,他们的最大动员力,虽也有五万人左右,但其中真正可靠,能做指望的只有不到一半。剩下那些凑数农兵,装备简陋士气低落,而且还要兼顾田地,暂时排不上用场。

    当然,凭借盘踞越前一国百余年所积累的恩威,倒也不是不能强行要求农兵出战,但那会极大延长征召和集结所需要的时间,对领内的农业也会造成很大影响。

    就在当天,织田军开始尝试性攻打金崎城。

    森可成在北,丹羽长秀在南,泷川一益在东,除了西面临海实在没办法之外,从三个方向同时发动攻击。

    起初,打了个出其不意,取得一定战果。森可成所部道家清十郎、道家助十郎兄弟合力连接讨取三将,登上城池;丹羽长秀属下的沟口定胜领百人带着火药,趁夜间发出偷袭,炸毁一座较小的侧门;泷川家的筱冈平右卫门正面佯攻,掩护木全忠澄挖掘出一条地道,绕过了外墙直通三之丸。

    然而守将朝仓景恒并不慌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先是亲自带兵逆袭反击,将攻方赶出了北墙外,再用高处备好的巨石、沙袋堵上被炸烂的南侧门,然后突然以堀沟里的海水填没了东边的地道,淹死泷川军百余人。

    于是前线的临时指挥官丹羽长秀判断到:“敦贺守军兵精将良,不可轻忽!”遂暂停了强攻行动。

    花费一日功夫,织田家徒然折损了五六百名士卒,守方伤亡不足百人,微乎其微。

    四月十一日傍晚,信长亲率中军主力二万余人,携平手汎秀、池田恒兴、蜂屋赖隆等将到达金崎城附近,在三十町(约3.3公里)之外驻扎。

    次日晨,丹羽长秀、森可成合兵向东北方向移动,严防敌方主力来援。

    同时,池田恒兴、堀秀政带了数千人马,打起朝仓家的旗帜,伪装成援军,佯作攻打泷川一益部,企图骗出城内守军。

    守将朝仓景恒登高抬望,见两军虽然交混,旌旗却丝毫不乱,判定其中有诈,故而严守门户,不加理睬。

    十三日夜晚,池田恒兴、堀秀政故技重施。他们驱赶附近的野猪、麋鹿制造混乱,然后率兵风尘仆仆来到门口,宣称是援军到达,要求开城。

    隔着火把,朝仓景恒听到喧闹声不似作伪,又见城下军队行装污损,形容疲惫,略有些相信,但心下仍是谨小慎微,先要派人吊绳出门问话,对了口径才肯出城。

    反复问询,不厌其烦,那堀秀政纵然聪慧,总不能面面俱到,终究露出些许破绽。

    朝仓景恒立即判定这不是友军,命令向下猛烈射击,池田等人只能狼狈逃窜而归。

    十五日下午,信长令野野村正成、稻富秀胜、伊东长久等近卫将领,带着六千名旗本精锐强攻,同时泷川一益、蜂屋赖隆在另外两面接应,鏖战至日落,仍不能克,损兵折将接近两千,但亦杀伤守军数百。

    而平手汎秀亲自上阵,与平手秀益、中村一氏、本多正重等人,轻衣简从,只带十余人探寻附近山路,发现高居群峰正中的本丸无路可上,但有两条崎岖山路可以绕到本丸后面,通向西面港口。

    到此时为止,方才收到消息,一乘谷那边,终于决定了是朝仓景镜作为代理总大将,率领两万人支援金崎城。

    但这人动作极慢,一天下来只走了一百三十町(约13公里),便开始休整了。

    十六日傍晚,织田家忍者偶然捕获朝仓家便衣密使两人,从蜡丸中搜到信函,信中称“援兵不日即到,请奋力坚守”云云。

    堀秀政立即便让人在此基础之上伪造信函,将文字改成“十八日清晨援军将至,请派人出城接应,里应外合。”然后送到城内。

    朝仓景恒极为犹豫,内心仍觉得不妥,但连续两次将“援军”认作是敌人假扮,已经令属下十分不满,有损士气,不敢再继续坚持了。

    他虽贵为“北陆军神”之孙,身份高贵,却不是长子,自幼出家,只因兄长横死才还俗接任,走出寺庙才五年功夫。这点时间只来得及将祖上传下的军学大略研习一遍,却远远不够他学会左右逢源欺上瞒下的政治手段。

    所以他很轻易地就失去了中枢的话语权,只继承了家传敦贺郡代的位置,手下的五千兵卒,虽然看在其祖父面子上听命,却也总有不满。



第九章 琵琶湖奉行
    拿下金崎城的过程,大抵能算是“智取”。不过细算下来,花费十数日,折了二三千兵将,虽未动摇根本,却总也是些跌打损伤。

    于是织田家大军在城附近稍作休整,抚恤死伤。

    约三千人的守城军被允许安全离开,信长骑着骏马,趾高气昂地亲自目送着这些失去斗志的士卒垂头丧气地向北撤退。

    按照先前的约定,没有伤害其中任何一人,包括了守将朝仓景恒。

    这不是因为信长有多守规矩,而是因为他希望三千败军,将恐慌的情绪带回去,并引发敌方进一步的内部分歧。

    这一招在别的地方或许都用不上,但在越前却可能会很好使。

    因为朝仓家制度森然严谨,官僚体系成熟,是战国大名里少有的异类。这也是他们延续十一代,无论子孙贤与不肖都能维持统治的原因。

    不过,凡事一体两面,享受了官僚体制的安全与稳定,就不得不面对官僚体制的僵化与虚伪。

    一般的大名,只要身先士卒,不避雨矢,横刀立马站在军前大吼一声“老子今天跟你们拼了!”,便足以令大部分的家臣兵将们奋发鼓舞,勇猛无畏。

    可是朝仓家不行,文官奉行们会告诉你,这样是有违祖制的,十分危险的。

    朝仓义景也完全不是那种有魄力的人。

    织田信长踌躇满志,意气风发的同时,平手汎秀早在金崎城已被烧毁的港町里面,寻了僻静处,给自己建造了一座临时居所。

    并且就在入城这天,等到了派去琵琶湖的沼田佑光、拜乡家嘉、石川五右卫门等人。

    事关紧急,平手汎秀无心寒暄,见了面立即便问:“情况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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