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和李小琴两人半信半疑的样子,王大鹏后面解释道:“是真的!我看见那风沙里头似乎有个人影,人影的后边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
李小琴惊叫道:“人影!会不会是石津姐姐?!”自打两人相识,李小琴便管石津叫姐姐,两人倒是十分投缘。
我脑海中一道灵光闪现,忽然想起了那江湖佬曾经说过关于“沙迷眼”的话来,阵中“沙迷眼”的阵眼就藏在风沙里面,而“沙迷眼”的意思就是,最终被困在阵中的人会被活埋在无尽的沙子里面。
活埋——这也是传说中,沙迷眼”最可怕的地方!
有道是“不成功便成仁”,我们三人打定主意,待王大鹏那厮制造出动静后,便等待着第四次风沙的到来。兴许是上一次的风沙让王大鹏吃了不少苦头,以至于王大鹏仍旧心有余悸,当第四次风沙刮来的时候,王大鹏突然瞪大了双眼高喊道:“来了!!”
我们三人也都在眼睛前面蒙上了一块透光的纱布,往两只耳朵里头塞满了东西,用以抵挡风沙进入耳朵里面,手拉着手防止被风沙冲散,寻找着王大鹏之前所看见的阵眼。奈何,此刻阵中的沙子越积越多,脚底下犹如灌了铅一般沉重,我们只能艰难的挪动着腿脚。
就在阵中的风沙到达最顶峰的时候,果然发现风沙里面有一个模糊东西的存在,因为我们三人的眼睛都蒙着纱布,再加上此刻我们都置身风沙里面,眼前的视线几乎模糊得不能再模糊。
我对王大鹏和李小琴两人比划着高喊道:“那就是阵眼!”
当我们三人撞上风沙中阵眼的那一瞬间,整个阵中的风沙连带着我和王大鹏、李小琴三人以及那口阵眼一同消失在了原来的位置。紧接着,我们三人纷纷一头栽倒在地,地上立刻传来坚实无比的感觉,以及一阵阵疼痛感。
我一阵没好气地对王大鹏吼道:“王大鹏!你怎么没告诉我们那阵眼是会移动的?我们差点就被活埋在沙子里面,你知道吗?!”
王大鹏一听,顿时就不乐意了,板着个老脸对我一顿数落道:“唉我说老马,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咱说话可得凭良心不是?我老王家搁我这一代,可就只剩下我这一枝独苗来着,要不是我冒着断了我老王家世代香火的危险去探路,我们能出得了这鬼阵吗?”
我知道王大鹏那厮一旦拽着那么一丝道理的时候,那绝对是得理不饶人,上下嘴巴子一开一合,犹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非把人说扁了去不成。
事实上,倒不是王大鹏没有交代清楚,而是那风沙里头实在凶险且变化无常,再加上,王大鹏本就是壮着胆子进去的,风沙一吹,人顿时就醒了神,王大鹏当即就后悔了,不自觉地就胆怯了几分。风沙中什么东西都在动,阵眼在动的同时,王大鹏自个儿也在动,王大鹏一怯阵,东西南北都分不清楚,他哪还看得出那阵眼竟然是移动着的。
一旁的李小琴实在看不下去了,板着一张原本活泼可爱的粉面,介入说道:“好了好了你俩别斗嘴了,我们、我们好像又回来了!”
李小琴的话,任何时候对王大鹏来说那都是百分之百奏效的,王大鹏一拍屁股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滴溜着二眼珠子打四周一瞧,顿时脸色一变,随即,后知后觉地说道:“老马!沙子不见了。”
第168章 阵中阵
此刻我们脚底下的确没了沙子,就连我们三人身上在风沙里面携带的沙子也都不见了踪影,我瞧着四周的情况,我们仍旧身处阵中,空道两旁依旧是厚实的夯土墙,只是……这夯土墙似乎有点不一样……
对于王大鹏的善变,李小琴早已经见怪不怪了,李小琴问道:“既然我们已经穿过了阵眼,为什么我们还在阵中没有出去?”
李小琴的话音刚落,王大鹏便立即附道:“是啊老马,那o jiang佬不是说,找到阵眼就能够逃出阵吗?可是现在我们依旧在阵里面,那该死的落魄江湖佬该不会是胡说八道骗我们的吧?”
此刻眼前的阵中,空道两边的夯土墙上,既没有之前奇怪的痕迹和那些能够放下大铁锅的凹坑,也没有了后来的沙子以及我在风沙之后所发现的那几具不明骸骨。
我一边寻思着一边回答道:“既然我们能够在风沙里面发现阵眼,就说明当初江湖佬说的话是真的。”
……
王大鹏说的在风沙里头看见的那个模糊不清的人影,我断定一定就是石津,因为这阵里头除了我们四人之外不会再有别人的什么人,可是我实在想不通石津怎么会出现在阵眼里面的?难道说,石津一早就觉察到了其中的蹊跷?
经过一番斟酌后,我提议道:“不管怎么样,我们先找到石津再说。”
李小琴那小妮子显然看出了我的担心,要不怎么说,这女人就是比男人更加善解人意呢?李小琴随即附和道:“对,我们先找石津姐姐再说,晚了怕是危险。”
后来,我们七拐八绕的在阵的空道里头又发现了一堵到了尽头的夯土墙,夯土墙的横截面上同样刻画了许多“一”字,同样是呈纵横方向分布,但比之上一次我们看见的“一”字墙明显少了许多奇怪的“一”字,中途似乎突然中断了一般,没有再继续刻画下去。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突然间遇上了什么变故,中断得十分突然,最后一笔明显斜了,且那道斜痕拖得很长。
不过奇怪的是,这堵夯土墙上的“一”字并不是横躺着大写的一字,而是竖刻的一道划痕而已。
王大鹏歪着水瓢脑袋,盯着夯土墙那些密密麻麻的刻痕,说道:“奇怪,这墙上的东西怎么和我们之前在那堵夯土墙上见到的‘一’字是反的?”
当我们找到石津的时候,发现石津竟然猫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面,就在石津起身转过来的那一刻,我竟然有一种失而复得的错觉……
而就在石津身后的那个角落里面,竟然藏着一个洞口,看样子像是被什么东西遭出来的!
我问道:“你没事吧,你怎么会突然消失不见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随即,石津向我们三人讲述了这中间所发生的一切,回答道:“我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在你拿掉了那颗骷髅头的时候,我就像被人在后面拉了一下,再一看的时候,就发现你不见了。之后,我遇上了一次风沙,我一直在风沙里面挣扎,随后也不知道撞上了什么东西。”
见石津没事,我们三人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我说道:“那一定就是阵眼了,风沙中的阵眼是会随时移动的。”
我前面话音刚落,王大鹏便按耐不住突然接过话茬,一副厌恶的嘴脸说道:“什么!老马,你连人家的脑袋都给端掉了?!你……你连死人都不放过?”
说起这事儿,也的确怪我太过大意,不由得忽然生出一种触景伤情的感觉,于是只能对三人一番解释说道:“我本忠良之辈,奈何一失手竟成千古恨……”我本想着,将这事儿一句话轻描淡写地带过,可话一到嘴边就变了味。
王大鹏一盆冷水泼来,一脸不屑地在一旁冷嘲热讽道:“我呸!你也不怕说大话闪了舌头,就你还忠良之辈?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长得一脸一世奸雄的样子……”
我盯着王大鹏说道:“我说王大鹏,你是不是皮又痒了?”
石津立刻劝解道:“好了好了,你们俩别掐了,快看看这洞到底怎么回事。”
我和王大鹏、李小琴三人早就注意到石津身后边的洞口,石津这一说,顿时将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了石津的身后。石津的身后的洞口并不是很大,洞口边上和内在的表面上,坑坑洼洼的很是粗糙不规则,洞内曲径幽深也不知道通向哪里。
王大鹏盯着那洞口,竟然一时语痴道:“这……这是,这难道是……我看见的那黑乎乎的东西?!”
王大鹏的话使我顿时心头一震,遂说道:“莫非你在风沙里头看见的不是阵眼,而是这口洞?!”
李小琴的脸色也为之一变,说道:“真要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岂不是歪打正着?”
王大鹏琢磨着,然后对大家道:“会不会是,我们都被鬼迷眼了,我们看到的那些东西还有那几次的风沙全都是幻觉?”
石津回答道:“不可能是幻觉!如果是幻觉的话,那么,马上发之前在空道里面,发现的那些早已经死去的古代士兵的骸骨又怎么解释呢?还有,那些死去的士兵以及夯土墙的各种奇怪痕迹都说明了一件事,那就是,那些人都是后来者,而且他们在这里被困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我发现了这里。”
我分析着石津说的很有道理 ,于是说道:“看来,布下这阵的人一定十分了得!”
石津说道:“我发现,这阵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发生变化,我猜想这口洞或许就是出去的关键,所以我就一直守在这里,没想到你们竟然真的找来了。”
我说道:“这里,肯定就是逃出去的出口了!”
王大鹏一听,顿时振奋了十二分精神,说道:“那还等什么,我们赶快走吧!”
原来,这阵乃是一个阵中阵,传说中的“沙迷眼”本就是一个死局,所谓的阵眼不过是有一个阵转移到了另外一个阵里面。阵中那些死去的人一定是在之前的一个阵里面待过一段相对较长的时间,所以,会在那堵墙上会留下密密麻麻的“一字”,后面发现的阵眼于是转移到了这里来,但是他们发现这里根本走不出去,直到最后,忽然有一天他们发现阵中裂缝,所以想到了打洞逃生的办法。
第169章 “声音”的故事
可是,如果说那堵墙上的“一”字真的是用带代表时间的话,那他们在第一个阵中岂不是待了很长时间?那么长时间,按道理来说能吃的能和的应该早就没有了,就算那人是铁打的也早就饿死在了里面,不可能等到发现阵眼,继而进入到另外一个阵中。
后来,我琢磨着那些墙上的“一”字很有可能并不是代表的时间,而是人数!因此,在这个阵中墙上的“一”字刻痕少了很大一部分,那么,意思也就是说,那些墙上活下来的人,很有可能从阵中逃了出去。
当我们四人在洞内大概行走到一半的时候,忽然间发现,原本洞中类似由于凿洞的时留下的坑坑洼洼的痕迹开始变得越来越明显,原本就不是很宽裕的环境时不时鼓出一个大石包来,几乎挡住了半边洞口。最后,眼看实在过不去,只能是人包分离,逐个过去。
这洞里头本就狭窄,再加上前后四人王大鹏憋得够呛,喘着大气儿说道:“老马,好像有点不对,这条路越来越窄了,而且这两边岩石根本不像是凿出来的,好像是自生的。”
我分析道:“看情况,估计这会儿我们已经逃出了阵的,继续向前走。”
随即,王大鹏的声音再次在洞中响起,“得嘞——”。这洞里头很是奇怪,能够把人的声音传得很远,王大鹏的声音似乎传出了洞口,然后又从前面不知道多远的位置传了回来,说像回声但又像是那么回事儿,那传回来的声音很迟,而且音色也发生了不太明显的变化,就好像是在另外一头有一个人喊出了同样的一句一样。
但这分明是王大鹏的声音,只不过是由于在传播的过程中失了真,所以听起来有感觉有几分怪怪的样子,犹如一个人的反应总是比别人慢了一拍,后知后觉。
我曾听人说起过两个关于“声音”的故事,第一个故事是关于民间“神婆”的伎俩之一。关于“神婆”的技俩,其实是猪神仙儿有一天夜里头喝醉了酒,我和王大鹏两人拉扯着猪神仙儿在黄角树下醒酒,猪神仙儿酒后失言无意中听来的。
之所以将猪神仙儿搁那棵老黄角树下,倒不是因为黄角树下能够醒酒,而是那猪神仙儿实在太肥,我和王大鹏两人早年间营养没跟上,身子骨单薄手头上的力气有限,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下,这才好不容易将他从隔壁村弄回了半道上。
据猪神仙儿说,每当有善男信女找上门的时候,猪神仙儿的老婆麻婶儿就会告诉人家,几天以后听见有人叫你的名字时千万不要答应,乍一听,是个人都会觉着奇怪,却又不敢多问个所以然。之后,到了给人说的日子那天,猪神仙儿的老婆麻婶儿就会将那人的姓名以及生辰八字写在一道符上面,然后点火烧了兑水喝掉,朝着西边大门口喊三声那人的名字。
灵的是,那人在猪神仙儿老婆说的那一天里,无意中果然听见有人叫了一声自己的名字,那人顺口也就给答应了,随即便发觉四下周围并没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事后觉察时惶恐不已,以为真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找上了自己。
另外一个故事是有关于精怪的,曾听老人们说起,有些修炼的精怪在未成气候之前,我们凡人是看不见的,也就是没有形状的东西,据说那就是一道气,它们会选择藏身在某一个地方,等到修炼到了一定程度,它们就会吸取人的声音。
我理解着,这或许和泼妇骂街时的情况差不多,正所谓“一句好话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人的脾气尚且有好坏之分,更何况每一个文字和语言都有着各自本身不同的磁场呢。
也不知道是否是,这里头空气稀薄的原因造成了大脑缺氧,还是这里过于狭窄且沉浸在一片死寂当中,引起内心强烈的不安来,致使我在脑子里不由得一阵胡思乱想。越到后面,洞内的空间变得越来越狭窄,以至于几乎不能再称之为洞。
我和王大鹏两人卡在洞里面一动不能洞,最后实在没有办法,但凡是身上能摘的都摘了一干二净,然后一番吸气收腹,硬是从洞里边看上去最宽的位置挤了出去。从洞里面出去后,赫然发现原来这里面别有洞天,而我们四人最后竟然是从石头缝里面挤出来的。
出来后,除了石津和李小琴两人毫发无损外,我和王大鹏两人的身上,或多或少都在洞内的岩石上受到了轻微的擦伤。王大鹏不由分说地一屁股瘫坐在地上,顺势便要往身后的岩石上靠去,忽然间只觉得屁股底下一阵的冰凉且很是硌得慌,王大鹏嘴上一边嘟哝着抱怨“什么东西”,一边极不情愿地起身察看。
随即,王大鹏便傻了眼,顿时惊道:“这、这是?”
在王大鹏嘟哝着说出“什么东西”的时候,我和石津、李小琴三人觉察到异样,一同向王大鹏的位置看了去,随即便发现地上散落了很多奇怪的东西。
我从那堆东西里边拾起了一小块铁片状的东西,一旁的石津问道:“这是……铁片?”
我随即看了看四周的地上,发现散落着的几乎都是这种和我手中一模一样的东西,于是又将手中那块已经有些残破了的小铁片用大拇指简单地除去了上面上脏污,发现上边儿的其中三个角上有三个细小的孔眼。
我看着此刻王大鹏身后,我们出来的那道岩石缝,回想我们在穿过狭窄的岩石缝里头时,所看见的那些不知道什么原因钝掉了的岩角,再看看地上其余的铁片,发现上边儿有着明显的划痕。
随后,我回答道:“这是铠甲上面的脱落了的甲片,地上的这些也都是。”
王大鹏一脸奇怪地问道:“甲片!”
石津猜测了说道:“难道是,那些从阵中逃出来的古代士兵身上的铠甲?”
我回答道:“应该是的,之前我们穿过岩缝的时候,发现凸出的岩角有明显的磨损痕迹,我猜想,很有可能就是这些铠甲上的甲片造成的。”
第170章 “金帽子”和“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