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天神

第九十七章：献祭（上）
    沿着这条笔直地大道径直朝涡鼎镇走去，眼前那一座座高楼别苑、亭台楼阁渐入眼帘。

    街道上行人匆匆来去，两侧屋檐下有三五人围坐一团下棋博弈，镇子小广场以及屋子与屋子间隔的小巷内有孩童成群结伴地嬉戏打闹。

    城中家家户户大门上均悬挂红布彩旗，似乎正在为月神寿诞而庆祝。

    进入涡鼎镇后，一股说不上来的香味扑面而来。

    城镇中的这股气味比起大道上那扑鼻地月季花还要香上许多，却又不刺鼻，似有一种淡然，使人内心莫名地平静。

    顺着街道往里走去，两侧的商铺并无特别喧闹吵杂地氛围，似有采茶城的那种宁静。

    但它却又和采茶城截然不同。

    这种使人莫名平静、放松的感觉是采茶城所不能够比的。

    洛萧何牵着马继续朝里走去。

    城镇内佩剑、凶神恶煞者极其至少，甚至就连负责巡逻街道的护卫军也未曾瞧见；

    城镇中的友善和蔼气息似乎使得此地与外面世界截然不同。

    村民的悠然自在是外面百姓所不能想象的，宛如涡鼎镇并不处在四处都是妖魔祸乱的洛斜州，而是在九州之外的世外之地。

    这里的百姓们似乎也都忘却了这世上还有妖魔鬼怪的存在。

    至少从他们那一张张悠然自在的脸上和慢悠悠地生活节奏上就足以瞧出，这里似乎从未发生过妖魔祸乱和害人的事情！

    城镇的正中心有个直径约近三百米大小的圆形广场。

    广场正中心赫然屹立着一口青铜鼎。

    虽未靠近青铜鼎却仍能瞧见，此鼎高近数丈，宽约三四丈，三足屹立，鼎身呈灰黑色，鼎身上有大量虎斑纹。

    青铜重鼎四周摆满了各式各样地陶罐，罐内插满了香烛。

    这些香烛并不同于一般香烛，它们全部是由各种花草树木提炼而成，点燃后会散发出一股淡淡地香味。

    故此在涡鼎镇中也有另外一个别称:香薰。

    为了使香薰气味不会变得杂乱从而造成刺鼻，面前这数百口陶罐内都是同一种气味地香薰。

    这也是为何涡鼎镇之中会有如此一股淡淡地香味。

    因为是黄昏的关系，所以广场上并无太多人，只有个别夫妇、孩童、老者在广场上乘凉、嬉戏、私语。

    经过两天两夜的赶路，洛萧何也不是铁打的身躯，疲倦的身体还是需要休息。

    他过了广场后折近找了一户酒家暂时先休息一晚。

    一来是想让自己的马儿好好休息休息，毕竟两天两夜的奔波赶路，它也疲倦不堪，若是在继续下去，只怕它也会因此而活活累死！

    二来，两日未曾进过食的洛萧何也需要好好地吃上一顿饱饭，毕竟接下来又是一个两天两夜不能休息的长途奔波。

    在酒家里洗漱完毕后，洛萧何吃了点东西垫垫肚子后便回了房间休息。

    ......

    深夜，丑时。

    一阵争吵和哭喊声将睡梦中的洛萧何吵醒。

    “求求你们了，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能不能别让她去”

    “赵大嫂，按照规矩今年轮到你家闺女了，你这不去岂不是会害死大家”

    “可我就这么一个女儿...”

    “赵大嫂，你可不能坏了规矩啊！”

    “来人啊，把赵大嫂拉开，带她走！”

    “不行，不能带我女儿去...”

    “娘！”

    “拉开她们！”

    争吵声不断，哭泣着地声音也越来越大。

    本来睡意朦胧地洛萧何被彻底吵醒。

    推开房门，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就见此刻酒家大门紧闭，但有七八名店小二以及店铺掌柜此刻正傍在门前偷瞄着门外。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如此吵闹”洛萧何轻声询问道

    一名店小二扭头看向被吵醒的洛萧何，一脸歉意道:“实在是对不住了客官，把你吵醒了！”

    “外面怎么了”洛萧何再次询问道:“这大半夜的如此扰民，你们也不出去提醒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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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献祭（下）
    大门被推开时，就见几名身穿铠甲，腰别宝剑，右手持八尺长矛，面露凶煞之人。

    带头者从模样来看，充其量不过二十七八，但皮肤黝黑，浑身腱子肉极其发达，此人步态稳重，一瞧就是个练家子。

    “刚才是谁在出口不逊”此人声音极其雄厚，如猛虎低嚎般具有震慑力。

    掌柜的急忙一脸谄媚道:“大人，可没有人敢出言不逊呀，只怕是大人您听错了吧！”

    “听错了老子这耳朵是出了名的灵敏，从来没...”

    “是我说的！”洛萧何直接打断了带头这名护卫军的言语，并迈步下了楼来自这名护卫军面前，低声道:“我倒是想要知道你们为何会用活人祭祀”

    “你小子可真不要命了！”护卫军怒斥道

    “你费什么话呢”洛萧何不屑道:“我人就在这呢！”

    “你...”护卫军头子嘴角略微一丝上扬，嘴里也被气的欲言又止，怒视着面前的洛萧何。

    当他瞧见洛萧何身上所散发出的这股杀气。

    护卫军头子顿感不妙。

    而在目光接触的一刹那，仿佛自己像是见到了天大般的怪物，而自己就如同蝼蚁那般在地上苟且。

    旁人伸手就要去抓洛萧何。

    手还没碰到洛萧何，洛萧何便出手将几人打了几拳，将其踢倒在地。

    动作之快，似如闪电。

    护卫军的头子咽了咽口水，额头汗如雨下，双腿也情不自禁地有些发抖发软。

    护卫军虽没有斩妖师那般强悍，但道行修为也算可以。

    瞧出对方是否有自己强，也算是护卫军的入门课。

    这护卫军的头子虽说官职不大，道行不过也就两三年，但还是在目光接触地一刹那就瞧出了面前这人洛萧何的强大。

    见到被打倒的几人，护卫军头子也只好咽了咽口水地愣在原地，不敢做任何动弹和反抗。

    洛萧何迈步出了酒家，朝声音传来之处看去。

    就见此时街道之上几十名护卫军以及几名身穿官服的衙役正用麻绳将一名十三四岁的小丫头捆绑住。

    丫头的父亲浑身伤痕的被打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母亲哭泣着死死抱着一名衙役地大腿，泣不成声道:“求求大人了，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还请大人高抬贵手！”

    被抱住大腿地衙役脸色可并没那么好，怒气冲冲地推搡着她，咆哮道:“赵大嫂，你如果再不给我放开，我就要把你一起拿去献祭了！”

    听到这的洛萧何大喝一声:“喂！”

    众人这才将目光转移到了洛萧何的身上。

    “汝是何人，大半夜的不滚回你的房间，在街上瞎喊什么”一名衙役用手指着洛萧何喊道

    洛萧何眉头紧缩在一起，眼神中已有了一缕杀气。

    “你们用活人献祭给月神！”洛萧何冰冷道:“那她到底是妖还是神”

    “你这厮竟敢口出不逊，殊不知...”衙役用手指着洛萧何咆哮道

    话还尚未说完。

    这人顿时停止了话语，闭上了嘴，瞪大着眼珠盯着面前的洛萧何。

    此时的洛萧何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无形地杀意。

    这种杀气强大到足以压迫到附近此刻正围观看戏的所有人，甚至就连酒家内的店小二以及掌柜都能感觉到。

    这种不寒而栗，后背发凉，脊骨发麻地冰凉恐惧！

    “我就想知晓为何非要用活人祭祀”

    面对洛萧何的这番质问，在场的所有人都被他的那种如狼顾鹰视地眼神给吓到了。

    为首的衙役颤颤巍巍地结巴道:“这...这...这是...我们...这...这...这里的习俗！”

    “什么习俗需要用活人献祭”洛萧何再一次质问，使得附近那股莫名使人害怕地压迫力变得更加浓烈。

    甚至一度使人不敢喘息呼气，仿佛自己此刻已深处被包围的群狼之中，自己的任何动弹都极有可能会使它们扑上来将自己撕成碎块，吞入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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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真相
    松开掐住他咽喉的洛萧何再次叱问道:“为什么要用活人祭祀”

    被掐住咽喉的这人在地上贪婪地吸允着空气，一度接连咳嗽，面对洛萧何的叱问，他根本没来的及做出回答。

    身后那名跪在地上的衙役继续抽泣道:“不知道，我只做了三年衙役，只知道每年都是里正大人说谁家闺女儿子适合献祭，我们就去抓！”

    “喔”洛萧何疑惑道:“怎么你家里正大人难不成还能通神，能够知晓谁家闺女儿子适合当祭品”

    这人被洛萧何吓得不轻，脸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说话也是抽泣地不清不楚。

    况且他不过只做了三年的衙役，而刚才这个衙役说他们已经实施了七八年这种活人献祭，那么再之前的事情他必然不知！

    洛萧何又再一次将目光放在了这个正吸允着空气，尚未缓过神来的衙役头子上:“说吧，我想你肯定应该知晓此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吧”

    这名衙役不敢再与洛萧何对视，也不敢抬头去瞧洛萧何。

    只得低着头颤颤巍巍地将声音压至最低:“如果我告诉你事情真相的话，你必须得保护我的性命安全，不然我必死无疑！”

    “哼”洛萧何一声冷笑道:“你没有和我讨价还价的权利，若是你不说，我立马杀了你！”

    对于洛萧何的气势。

    他不得不选择去相信他所说的话。

    因为从刚才洛萧何掐自己脖子的力度来看，面前的这个男人是真的会杀死自己。

    为了暂时能保住自己性命的他不得不说出事情的真相。

    原来，早在八年以前，他那时刚进入官府当一名衙役。

    而那时候的月神寿诞也并无什么活人献祭，甚至就连献祭和祭祀这几个字都从未有人提起过。

    毕竟涡鼎镇可是在月神寿诞这几日不允许杀生来着。

    可，就在八年前，因为里正的儿子在月神寿诞那天将一名女子玷污并失手杀死后。

    一切也因此发生了转变！

    为了保住自己的儿子，里正的军师想出了一个主意。

    献祭。

    就说月神托梦告诉自己，月神宫需要侍女来伺候，所以必须献祭一人，不然就将对涡鼎镇进行惩罚。

    之后，因为涡鼎镇绝大一部分人都是月神信徒的关系，又加上里正私下买人鼓吹自己都梦到了月神大人。

    说月神大人需要侍女，必须通过献祭的方式用火烧死从而献祭给月神大人！

    至于为何用火，则完全是因为这样就可以完美处理掉被自己儿子玷污并失手杀死的那名女子。

    即使是验尸，由于被火焚烧过的关系，所以也断不可能验得出她是否是死后被献祭，以及被玷污的事实。

    这件事原本很快就过去了。

    里正也不打算再用这招，一直到次年。

    衙役里有人因为过不去自己的良心，于是偷偷地告诉给了妓院里的一名妓女。

    而这名妓女又大嘴巴到处乱说。

    为了遏制住这种情况出现，里正不得不再第二年又四处散布消息说月神大人需要侍女以及仆人。

    借此，里正大人又除掉了那名衙役以及知道这件事情的大部分人！

    并且为了让剩下知晓此事的人不会乱说出去。

    所以我们有的被调离到其余城镇，而留下来的都得到了新的官职和金钱。

    此后，每年月神寿诞，里正大人都会处理掉不服从自己或是自己看不顺眼，又或是对自己有威胁的人！

    说到这的时候。

    听到这一切的所有人都傻了眼。

    街道两侧地房门也在这时纷纷被拉开，大量的民众迈出屋门，来到了门外看着眼前这名衙役嘴里所说的话。

    “程修，你这话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有民众用手指着这个叫做程修的衙役喝问道

    见到附近开门出来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程修的脸上比起刚才面对洛萧何时还要恐惧，甚至是有些羞愧。

    此刻的他根本不知应该如何去回答这些和自己同地生活的长者、邻居、朋友以及亲戚。

    “哼”洛萧何冷笑道:“看来莫文宇和凌千叶说的没错，人渣败类果然洛斜州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