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亭奇案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布衣廷尉
“不离十。”李一亭出于职业考虑,也不敢完全说死。
李起泗很实际:“一般你们警察办案,只有是或者不是,你这么说,其实就意味着你也不敢肯定,你说对于一件还不能确定的事,我怎么能妄作决定呢一亭,我理解你的工作,但你也要体谅大伯的不得已。”
李一亭不说话了,他从小对大伯就很是敬重,父亲他们几兄弟何尝不是,就算大伯非要让父亲他们赴难,相信老爸也会答应,但他作为儿子,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警务避嫌的原则的确是科学的律法,现在李一亭就很是被动,许多事都有些难以决断。
李起泗见李一亭又长久沉默,他主动开口说:“一亭,我是看着你长大的,知道你为人正直,抱负远大,我也不想因为村里的事,连累到你。但凡事有因必有果,你永远要相信这一点,倘若你真的没把握解决好这件事,不如就带着你的朋友离开村里吧……”
李一亭眼眶有点湿润,大伯会说出这种话,颇有些英雄气短的感伤,现在他唯一能够肯定的就是大伯或许知道些什么核心线索,但碍于各种各样的原因,不愿意言明,这些原因里一定包含了对于整个李村的命运的顾虑。
而大伯,是个极难松口的角色。
他真后悔没带着四哥一同前来,否则一定能获得更有用的东西。
既然事已办成,李一亭又拉了几句家常,无非问问大哥李福益的情况,李起泗只是说儿子不太成器,其它就没多讲,李一亭只好起身告辞,打算回去被北亭众人好好商议一下。
就在他快要走出大门的时候,李起泗忽然在身后重重地咳嗽起来,听声音,似乎病得不轻。
李一亭焦急地回身看,李起泗却摆摆手让他走。
“等我做了决定,我会让福齐去通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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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一亭把此行结果告诉陈天宇的时候,陈天宇显然并不是特别惊讶,他对一亭能够起到的作用心里有数;另外一边,旷梭带回来的消息也并不太好,凭他过目不忘的能力,竟然没有在李村找到同样的纽扣。
陈天宇微微皱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人
但到底是谁呢难道要把范围扩大到整个落水村,那可有几千人之多。时间倒不是问题,但这样拖下去,李氏兄弟还会不会发生更多的意外
他决定跟旷梭一起再好好梳理一下李村的名单,先看看是否不小心遗漏了谁,李一亭很快就把族谱借过来协助工作,他们仔细看了族谱后,才发现漏掉的对象竟然不是一个两个,这些人或者根本不在家,或者从不出门,再
第二十七章 穿越千年的秘密(二)
“不肖子孙李起泗,领侄男福炎、福齐,特来祭告列祖列宗。祁愿列祖列宗佑我李家全民,渡过此番浩劫,永葆万世安康……”
李起泗嘴里念念有词,手上握着一束燃着的线香。
祖祠内香烟袅袅,祠堂外倾盆大雨,雨点敲击着祠堂顶上瓦片,发出爆豆般的响声,让祠堂平添了几分庄重。
李一亭和李福齐恭敬地跪在李起泗身后。
李起泗祈祷完毕,沿着一条奇怪的路线前去插香,一来一回竟然花了十几分钟,回来时,他的手里捧着一样奇怪的物品。
“你们起来。”李起泗沉声道。
李一亭和李福齐依言站起,默默地看着李起泗,不敢出声。从小父母亲就再三交待,到了祖祠,李起泗就是最权威的人,多听少说。
李起泗捧着一件奇形怪状的青铜器,厚厚的铜绿几乎覆满了这件器物的表面,这看上去像是一件兵器,薄而尖锐的一端长约十几厘米,彷如剑锋,却并没有剑柄,代之以蛇尾般的螺旋状尖刺,尖刺比剑锋还要长许多,大约有三十多厘米,最为奇怪的是,有一道浅浅的沟槽,从剑首一直绵延到刺尾,显得极为诡异。
他先捧着这件奇怪的兵器举过头顶,朝着牌位拜了三拜,方才转过身面对着两位后辈。
“伸手。”李起泗又不容置疑地下令。
两人依言而动,李起泗用剑锋倏地在李一亭的手臂一划,李一亭倒没觉得多少疼痛,但一抹血光乍现,鲜红的血液顺着那道沟槽缓缓留下来,从剑身流向弯曲的尖刺,然后滴落。
李起泗面无表情,又转向李福齐,李福齐不比身经百战的李一亭,他眼神中似乎犹豫了一下,但很快便坚忍起来。任由李起泗用刺尖扎入手臂,一股红色的液体喷出,又沿着反方向流回剑身。
李福齐吃痛地捂着负伤的手臂,血还不断地涌出来,他的表情有些痛苦,更多的是迷茫。
李一亭同样没有明白大伯的用意,但他知道,这肯定是种古怪而严肃的仪式,至于具体内容,他也完全没有概念,但他对止血有些经验,手指按在伤口处,血流缓慢。
李起泗根本没有搭理他们的意思,自顾举起“剑刺”,朝着祖宗牌位跪下。
李一亭和李福齐也连忙跟着跪下。
“列祖列宗在上,不肖子孙李起泗自知无力守护此上古神器,今将重任托付李家后人福炎福齐,请祖先庇佑,借其神力,永葆太平。福炎福齐乃我辈佼佼者,生性纯良、待人宽厚、能力过人,定能不负所托,完成重任。”
三人再次叩拜,然后起身。
李起泗不等两人发问,主动解释道:“此剑名为隿尾,世人却常常称其为鱼肠,乃上古奇兵,千百年前交由我李家守护,李家曾立下重誓,剑在人在,剑亡人亡。到我这辈,已历经千年,现交托尔等,望你们谨记祖宗聆讯,用自己的生命守护神器,谨记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李一亭心下大惊,在这个看似不起眼的祖祠老屋里竟然藏着如此旷世宝物,李福齐更是内心震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此物虽为上古神器,但秉性亦正亦邪,守护者命运多舛,生死各安天命。现在我将其来龙去脉跟你们详细说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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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诸,是吴国堂邑人。据《吴越春秋》记载,伍子胥从楚国流亡到吴国途中,见“专诸方与人斗,将就敌,其怒有万人之气,甚不可当”。伍子胥知道专诸是一位敢于赴难的勇士,就与之结交。伍子胥进见吴王僚后,用攻打楚国的好处劝说他。吴公子光说:“那个伍员,父亲、哥哥都是被楚国杀死的,伍员才讲攻打楚国,他这是为了报自己的私仇,并不是替吴国打算。”吴王就不再议伐楚的事。伍子胥知道公子光打算杀掉吴王僚,就说:“那个公子光有在国内夺取王位的企图,现在还不能劝说他向国外出兵。”于是就把专诸推荐给公子光。
公子光的父亲是吴王诸樊。诸樊有三个弟弟:按兄弟次序排,大弟弟叫余祭,二弟弟叫夷眛,最小的弟弟叫季子札。诸樊知道季子札贤明,就不立太子,想依照兄弟的次序把王位传递下去,最后好把国君的位子传给季子札。诸樊死去以后王位传给了余祭。余祭死后,传给夷眛。夷眛死后本当传给季子札,季子札却逃避不肯立为国君,吴国人就拥立夷眛的儿子僚为国君。公子光说:“如果按兄弟的次序,季子当立;如果一定要传给儿子的话,那么我才是真正的嫡子,应当立我为君。”所以他常秘密地供养一些有智谋的人,以便靠他们的帮助取得王位。
公子光得到专诸以后,像对待宾客一样地好好待他。公元前前516年,楚平王死了。这年春天,吴王僚想趁着楚国办丧事的时候,派他的两个弟弟公子盖余、属庸率领军队包围楚国的谮城,派延陵季子到晋国,用以观察各诸侯国的动静。楚国出动军队,断绝了吴将盖余、属庸的后路,吴队不能归还。这时公子光对专诸说:“这个机会不能失掉,不去争取,哪会获得!况且我是真正的继承人,应当立为国君,季子即使回来,也不会废掉我呀。”专诸说:“吴王僚是可以杀掉的。母老子弱,两个弟弟带着军队攻打楚国,楚队断绝了他们的后路。当前吴军在外被楚国围困,而国内没有正直敢言的忠臣。这样王僚还能把我们怎么样呢。”公子光以头叩地说:“我公子光的身体,也就是您的身体,您身后的事都由我负责了。
公元前515年四月丙子日,公子光在地下室埋伏下身穿铠甲的武士,备办酒席宴请吴王僚,吴王僚派出卫队,从王宫一直排列到公子光的家里,门户、台阶两旁,都是吴王僚的亲信。夹道站立的侍卫,都举着长矛。喝酒
第二十八章 险象环生
回到家后,李一亭不敢向北亭其它人泄漏这些事。
这毕竟是家事,而且大伯有过嘱托,不可对任何人透露,李一亭为了稳妥起见,在确定与案情有关前,他是不会大意的。
这就是李一亭的过人之处。
自从李起泗将鱼肠剑的秘密告诉李一亭后,他忽然有个大胆的想法,难道李村发生的凶杀案与鱼肠剑有关虽然从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关联并不太大,但显然不能排除某些另有企图的人,为了得到鱼肠剑而杀人。
他无法想像如果鱼肠剑流入黑市,将会价值几何,那个数字将足以让天下大多数人为之疯狂!
作为一个老刑警,他绝不会轻信人之初性本善这种鬼话。
就在他暗中展开调查之时,北亭的众人也没有闲着,很有默契地各自分工开展侦查工作。其中属旷梭最为焦急,他本想在落水村搜索物证,但始终没有收获,几经犹豫才把搜索范围扩展到整个落水村,但这样一来,可谓举步维艰,工作量之大,完全出乎他的想象:试想,要对几千人的行踪和着装进行比对,且这些人还不能召集到一起公开进行,难度可想而知,其中还有很大的运气成分。这自然把他逼入绝境,但压力越大潜力越大,今天他居然当真发现目标了,他简直欣喜若狂。
但当这个人大摇大摆从他面前走过时,他又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所以,他只能悄悄地尾随着这个人反复确认,直到对方猛地反应过来,也瞬间认出了他,这下旷梭没法再伪装了,只好海阔天空胡扯几句后,便匆匆忙忙找陈天宇汇报去了。
听到旷梭的报告,北亭皆惊!
那粒在陷阱中发现的纽扣竟然会是他的!
旷梭信誓旦旦地说:整个落水村,只有这个人才拥有完全相同的纽扣,不会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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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六,新年的第一个集市。
自从李福齐成为鱼肠剑守护人后,深感压力巨大,无时无刻都感觉背后似乎有双满怀恶意的眼睛偷偷地窥视着自己,只等着他稍有疏忽大意,便伺机下手抢夺。这种恐惧感如影随形,让他分外憔悴,虽然他是村支书,但还真没经历过这样的阵仗。
现在,他的知识反而成为了一种负担:真的鱼肠剑换算成市场价格,保不齐得上亿,想到这个天文数字,见过些世面的他就不寒而栗。可祖祠里的剑会是真的吗失踪了几千年的文物会这么随意地存放在小小的李村简直匪夷所思!他记得,大伯也只是称它为鸢尾啊,农村人经常颠倒黑白,把一些贵重器物当作垃圾,却把一些普通之物尊为图腾。
所谓的镇村之宝会不会也是这种情况那自己一个堂堂的知识分子岂不落人笑柄还整天提心吊胆,到底值不值当
他也曾经委婉地向秋西打听过,现在技术上对于年代久远的青铜器是如何鉴定的,需要走些怎样的流程才能甄别真假,秋西半天也说不上来,他根本没什么经验,不过他的一句话倒是提醒了李福齐,这种事或许只有懂行的老一辈才能清楚。
但让他再去问大伯李起泗,他也是绝对不敢开口的。
好几次,他都想找个人来倾诉自己内心的苦闷,但如此机密大事,却只能烂在自己肚子里,再加上他几乎没有在世的亲人,更是倍感煎熬。这不,他正茫然地走在集市中,迎面便遇到了二伯李起淮。
倾诉的更加强烈!
从小到大,他和李一亭的父亲关系最为融洽,李一亭不在家的这些年,李起淮更是把他当作自己亲儿子般看待,但凡有些什么难事,总是第一个想到他,想到这些,李福齐忍不住鼻头一酸。
他猛然想起,李村除了大伯,还就二伯李起淮年轻时对古董有些研究了。何况大伯二伯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侧面打听打听应该是不妨事的,他为自己的忐忑找了个最好的借口。
“怎么了,福齐”李起淮先发现了李福齐的神情恍惚。
“呃……”李福齐欲言又止,“我没事,二伯。”他言不由衷。
李起淮笑了笑,李福齐的反常举动哪能逃过他的眼睛。
“有事还瞒着我呀”他顿了顿,“来,吃个烧饼……”他从手里的菜篮子里拿出一个热腾腾的烧饼,递给李福齐。
李福齐没有说话,默默接过,当他把香喷喷、软乎乎的烧饼放入口中的时候,眼眶不由自主地红了红,眼泪差点掉落下来。
“你这孩子,心思重。”李起淮不由心疼,“跟二伯一起走走吧。”
“好。”李福齐没有拒绝,他跟着李起淮一起慢慢往前走。
李起淮想了想,便领着李福齐往集市外围走,他想找一个僻静的所在,好好和福齐谈一谈,他知道福齐作为村支书,发生这么多事,心理压力肯定是巨大的,平时只是故作镇定而已。
两人来到一座石桥上,离集市已有相当远的距离,几乎没有闲人走动,确实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石桥年代久远,放眼望去满目疮痍,青苔斑驳,桥栏也到处有坍塌的迹象,显然工程质量并不是很过硬,已属危桥了。桥下是牧图村唯一的河流,没有名字,我们姑且叫它牧图河吧,牧图河并不深,水流最为平缓之处也仅两三米,但如同大多数山区的河流般,河中怪石嶙峋,许多地方水流湍急。
听着桥下哗哗的流水,李起淮自顾摸出支烟点上,他在思考如何开解这个心事重重的侄儿。
“二伯……”李福齐轻轻呼唤着。
“嗯。”李起淮目光望向远处,“村里发生这么多事,你的心里头不轻松吧”
李福齐点点头:“我刚刚上任不到一年,村里就接连发生了盗窃案,凶杀案,全都是我的责任,我对落水村太不了解了。”
李起淮见他自责,转身拍拍侄儿的肩膀,宽慰道:“年轻人遇事莫要慌张。落水村虽小,但鱼龙混杂,远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你还记得吧,当年你放弃城里的工作,一心回乡报效之时,我就曾提醒过你,落水村的村支书虽然官职不大,却是件相当艰巨的工作。这些年来,你在外头生活、学习,对村里情况不了解也是正常,少年意气也能理解。”
“咱们这个村啊,歪风邪气不少。人人好赌,个个擅偷,家家嗜酒。真要按照遵纪守法来讲,恐怕全都得蹲班房去。前些年头还好,城里人接触得不多,大家也就是小打小闹,都说小赌娱情、小偷争利、小饮舒心嘛。可年景变了……你想啊,现在红豆杉多值钱平时我们看不上眼的瓶瓶罐罐多值钱我还听说,那些随手乱丢的铜钱呀,毛票呀,光洋呀,都能卖出个好价钱呢,你说人的心,能不变吗难呢。”李起淮颇为感慨。
李福齐感同身受地点点头:“只怪我太年轻,从小在这里长大,习以为常,没太把这些事放在心上。”
“唉,也不敢这样讲。你这孩子从小重情义,确是难得,换个别人谁能主动回咱们村里来。二伯也不是老糊涂,你这是为咱全村老百姓着想啊,盼着乡里乡亲的,能有个好光景。这份心二伯明白!”李起淮是过来人,他能看不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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