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命劫:不复卿颜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花街柳少
第七十六章 你还放不下他?
东皇清定了定神,宽阔的侧身挡住顾卿颜面前,春风拂面般让人忘却刚刚的悚骨场面,“皇叔,顾小姐既已得父皇赦免,皇叔现在杀死她就是违抗父皇圣旨。再说皇叔就算要她死,也得顾虑下沈疏楼将军的感受吧。如果因为顾小姐的死导致沈将军无心抗敌,动摇军心可就不好了。”
东皇钰看着面前的东皇清,丰神俊朗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眼睛里的深渊也让人看不清深浅。
东皇清话语间的威胁不言而喻。
现在符城被围困,沈疏楼带领将士正在奋力抵抗西玄大军。一旦他听到顾卿颜之死,必会方寸大乱。西玄大军只要在此时发起进攻,符城必不保。符城一旦丢失,东凌国也就危矣。就算上官瑜带领的五万援军赶到都没用。
东皇清也就吃准了东皇钰不会为了一泄私愤杀顾卿颜,弃东凌国的安危不管不顾。所以,他才能够在东皇钰盛怒之下救下顾卿颜。
东皇钰倏而双手放在背后,目光落在跌倒在地上的顾卿颜身上,低吼道:“还不快给本王滚下去!”
听到东皇钰让她下去,顾卿颜并没多大欣喜和感激,她抬眸复杂的看了眼东皇清,“奴婢告退。”然后,脚步踉跄的离开东皇钰的视线。
顾卿颜下去了,东皇钰也随之甩袖离开前厅。
众人见主角都离开了,也没呆下去的必要了,随意的客套闲聊几句,也一一告辞了。
所有人都走了,唯有东皇子溯还坐在椅上不动。
东皇清见他不起身,提醒道,“子溯,人都走完了,我们也该走了。”
“三哥,能不能等下再走啊。”东皇子溯起身过来拉住他的衣袖,哀求道。
“子溯,你想留下来干嘛”
“我……我想去看看顾卿颜。”东皇子溯看了看东皇清,犹豫着说。
东皇清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息一声,“走吧,子溯,别惹皇叔生气了。”
说到会惹东皇钰生气,东皇子溯顿时退缩了。
刚才皇叔生气时那如地狱修罗般可怕的眼神,他不是没见过。
现在想起都毛骨悚然。
“好吧。”东皇子溯点了点头,和东皇清一块离开了钰王府。
顾卿颜从前厅狼狈地离开后直接回到了住处。
自回来后,她就一直呆呆地坐在床沿。这一坐,便坐到了天黑了。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苏怜心为什么要这样诋毁自己,诬陷自己
苏怜心被那些世家公子小姐欺负时,是自己替出她出头的。
她一个苏家的庶女,如果没有自己替她撑腰,她在苏家过着连下人都不如的日子。
虽然,自己偶尔会对她大呼小叫,但从来都没有打骂过她她为什么要对赵家兄妹撒那样的谎
那次去花月楼,也是她央求自己带她去长长见识。她自己硬要喝酒,自己拉都拉不住。结果却变成自己逼迫她陪自己逛花楼,喝花酒。
苏怜心啊,苏怜心啊,我把你当做我最好的朋友,我对你掏心掏肺,没想到最后朝我捅刀子的就是你。你于心何忍
我们是朋友,你却背后这样算计我。
从始至终,她以为最好的朋友不过是她以为的罢了。
在对方的心里,自己不过就是一个惹人厌的人。而她却傻傻的以真心相待,到头来看到的都是假象,但她却被假象所迷惑,所丢失。我顾卿颜到底有多不好,哪里对不起你苏怜心,你要费尽心思的算计我。
顾卿颜突觉一阵心凉。一年前她被送进大牢,被所有人抛弃时的感觉都没有现在这般难受。
现在,她甚至连哭都哭不出来,在脑子里拼命为她找借口,她不是故意的,她是有苦衷的,她们是好朋友好姐妹,她怎么可能呢
可是,当事实**裸地呈现
第七十七章 追查当年之事
书房内,东皇钰随手翻动折子,脑海里不断的回想白日在大堂发生的事情,心情忽然烦躁起来。
赵天鸿和赵澜音不像说谎,但顾卿颜为何说出那么一番话来诋毁苏怜心。往日她只会反驳自己不是杀死苏怜心的凶手,从未对苏怜心像今日这般诋毁,憎恨,今日为何竟有如此反应。
东皇钰实在想不明白,重重的放下折子,双手负于身后踏步出了书房。在王府兜兜转转,不成想竟然来到王府后院顾卿颜住处的门口。
刚送走东皇清,顾卿颜本想将门关上就寝。刚到门口,就看到站在门口犹豫不定的东皇钰。她心里不停的打鼓,他难道发现东皇清来找她了亦或者他还是为白日自己诅咒苏怜心的话来找麻烦
不管东皇钰为何而来,顾卿颜先跪下行礼,“奴婢参见王爷。”
她跪在地上,头埋得低低的。看不到东皇钰的表情,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一想到白日东皇钰那燃烧着无边怒火的眼神,背后一阵冷汗,看来今天晚上又少不了一顿毒打折磨了。
在顾卿颜跪得腿脚快要发麻时,东皇钰冰冷的声音才缓缓地响起,“起来吧!”
“谢王爷。”她起身,低眉顺眼的候在一边。
“今日为何当着众人的面说诋毁怜心的话”淡淡的语气,没有以往的冷寒。
顾卿颜微愣,紧绷的弦稍稍松了下来,照实说道,“奴婢自知以前确实因为太后的宠爱行事张扬了些,但奴婢并未做过任何伤害苏怜心的事。今日听小王爷和郡主的一番话,才知道苏怜心在背后竟然如此诋毁奴婢,亏得奴婢还将她视作最好的姐妹。”
她低头将心中委屈说出来,但声音毫无温度,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她知道东皇钰厌恶女人哭哭啼啼,更不要说她“诋毁”苏怜心了。
东皇钰听到她的话,双眼毫无波澜,欣长的身影覆盖在顾卿颜身上越发显得她瘦小可怜。
“既然你将她视作姐妹,为何又杀害她。”橘黄色的灯火下,东皇钰的侧脸有了一丝温度,眸子中的光彩让人看不真切。
顾卿颜惊诧的抬头,看向东皇钰。一年前,他直接判她死刑,认定她就是杀害苏怜心的凶手,连辩驳的机会都不曾给她。今日,竟主动提及苏怜心之事,他是打算让自己再为苏怜心的死偿命,还是在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
“我没有害她,更没有害她的理由。”顾卿颜头无所畏惧地抬起,流光溢彩的眸子让东皇钰差些失神。
“不是你,那是谁害的”
顾卿颜摇头道:“奴婢也不知道,当年奴婢被打晕,醒来之后回到顾府,看见文管家带着人在门口拦住奴婢,才知道苏怜心被害死了。”她将当年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你觉得,本王会信你一人之词”东皇钰颇为气愤的转身离开。只是,他不清楚自己为何气愤,是因为顾卿颜说谎还是信了她的话,他不想去深想。
刚走到门口,脚步骤然停下,忽然想将握在手里的药瓶递给顾卿颜,但余光扫视到桌子上的白色瓷瓶,怒气冲冲的拂袖而去。
走出门外,东皇钰的脚步突然停下,他想起顾卿颜房间中的白瓷瓶,那瓷瓶工艺明显出自皇宫。
想起白日里东皇清对顾卿颜的维护,顿时,手中的药瓶直接化为灰烬。
这几日顾卿颜觉得王府太过风平浪静,对她恨之入骨的东皇钰竟也连续几天不找她的碴,火奚姑姑最近由于季度转变而忙着变更全府菜色,也没时间管她。除了
第七十八章 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公子,京城内有一股势力好像在追查一年前的事情。”一个黑衣人跪在薛和面前声音阴沉的说。
薛和,丞相薛敬之的独生子,薛梓希的同父异母弟弟。
“可查到是什么人”薛和淡然的坐在椅子上玩弄手上红色玛瑙戒指,好像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那黑衣人垂下头,道:“属下该死,虽然一直尾随其后,但对方尤其警惕,现在还不知道是哪方势力在追查。”
“这点小事都办不好,那我养你们还有什么用!”薛和瞬间暴躁起来,一脚揣在黑衣人的胸口,将其踢翻在地。黑衣人不敢反抗,硬是吐出一口血。
薛和面目扭曲的指着黑衣人的鼻子道:“我给你三天时间,若是三天之内还不知道对方的来路,你就不要来见我了。”
“是!”黑衣人急忙退下,唯恐性情不定的薛和反悔。
“我让你退下了吗”
薛和阴冷的声音瞬间让黑衣人毛骨悚然,黑衣人战战兢兢的弯腰走到薛和的面前,忐忑的跪下道:“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你们秘密行事,切莫暴露,尤其是我爹,还有把当年的所有知情人全部灭口。”薛和不放心的叮嘱道,刻意压低声线显得尤为阴森。
前几日,爹因为自己经营角斗场的事大发雷霆,罚他闭门思过,直到现在都还没解禁。
“是,属下告退。”黑衣人如闪电般逃离薛和的视线。
薛和回想起当年牵扯进那件事的人,眉头皱的更紧,邪佞的眼睛里暗藏杀机。
“皇上,快要变天了。”勤政殿,穆海立在一旁轻声的说。
皇上放下手中奏折,扬眉,“有人在查一年前的事”
“是,钰王殿下正在让人追查当年的事,丞相府那边恐怕也不太平静了。”穆海温吞的声音格外绵柔,眸子波涛暗涌。
东皇憬起身,手背在身后,在桌子前来回的走,“唉,钰儿终究是对颜儿上了心!”
他的这重重一叹,让人感觉此刻他不在是那个杀伐果断的九五至尊,而只是一个平常人。
“皇上莫要担心,钰王殿下一向冷心冷情,他突然追查当年之事,或许是因为其他原因,不一定是因为顾小姐才追查此事。再说,当年的事知情的人全部都死了,钰王殿下也不一定查得到什么。”穆海劝慰道。
“但愿如你想的那样吧。”
平静的帝都表面上百姓安居乐业,呈现出一片祥和之态。但自古以来,皇权中心又怎么可能真的一片祥和,恐怕早已是暗涛汹涌。
彼时,东皇钰的这番动作已惊起帝都波澜。帝都多方势力牵扯于一起,表面的平衡终将会被打破。
今夜本来是长安值夜班,但因为长安吃坏肚子了不舒服,所以晚上就由顾卿颜来替长安值夜班。
静坐于厨房灶台前,她突然感到无聊,灶膛火光映衬下的脸露出淡淡的疲倦。这几日,没有陷害和诋毁,她越发觉得现在的日子过得很不真实。
“难道我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她不争气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看来自己被折磨、毒打,算计,陷害惯了……”
身后的身影静默的看着火光包围下小小的一团自言自语的身影,不由得嘴角微微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月光将他欣长的身影拉得很长,与顾卿颜的身影有了交集。
东皇钰没想到自己随意走走,竟走到了厨房,而且见顾卿颜喃喃自语,他忍不住想进去看看,于是故意发出一声轻响。
顾卿颜听到声音,以为是长安来了,她高兴的转身,发现竟然是东皇钰。她惊诧的“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痛的顾卿颜张牙咧嘴,急忙低头掩饰。
东皇钰发现她看到自己竟面露失望,他眉头几不可察的皱了起来,周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
厨房一向是东皇钰不不愿踏足之地
第七十九章 无事不登三宝殿
半个时辰后。
“这面条还没好吗”东皇钰突然感觉不对劲儿,有些警惕的看着大锅。
走神的顾卿颜突然想起来,慌乱的掀起锅盖,险些烫伤了手,幸亏东皇钰眼疾手快一脚踢掉硕大的锅盖。
顾卿颜看了东皇钰一眼,将桌子上的调料胡乱一通的倒进大锅。结果,青菜面条变成了红色,而且面还糊糊的。
“王爷,面条已经煮好。”顾卿颜将筷子递给东皇钰,见他一直紧张的看着面前的一碗面,有些心虚的说,“虽然这面条卖相不好看,吃起来应该还……不错。”
东皇钰颦眉,看着红糊糊的面条,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拿起筷子。
看着她低垂的眼睛,东皇钰脑海里浮现许多年前,一个红衣小女孩也是将一碗青菜面条煮成红色黏糊糊的。
当时,她捧着面条一脸期待的望着他。为了不让她那双浅若琉璃的眸子染上失望,他毫不犹豫的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吃完后,红衣小女孩问他“是不是很好吃”时,他脸本已憋成了猪肝色,却昧着良心说“很好吃。”
小女孩高兴得宛如一个欢脱的兔子,特别可爱俏皮。
那一刻,他觉得世间万千风景都不及她展颜一笑。
但是,小女孩恐怕永远也不会知道,她煮的面条是他此生吃过最难吃的东西。
东皇钰咬咬牙接过筷子,夹了一片放进嘴里。
突然,他的脸由白转红,再转紫。他不敢置信的看着顾卿颜,然而顾卿颜以为这面条做的出乎他的意料做的特别好吃,“是不是很好吃”
顾卿颜双手托腮,望着他,期待他的回答。
这神情和当年的红衣小女孩如出一辙。
东皇钰本想将嘴中的不明物体吐出去,但触及到她的眼睛,硬生生逼迫自己咽了下去,“还行。”
其实,他很想霸气的扔掉碗筷,甩袖离开。但是今夜他好像中了魔,终是硬着头皮将一碗不明物体吃完。
顾卿颜以为他还没吃饱,正准备再给他盛一碗,结果一转身发现厨房早已没有东皇钰的身影。她无奈的放下碗,注视着门口那棵老槐树眼神一片复杂。
东皇钰刚回到东院,一向威风凛凛的王爷闹肚子了,一整个晚上都没消停,直至第二天早晨,肚子才稍稍消停。
“王爷,属下有要事禀报。”云随抱剑站在门外等候。
“进来吧。”
云随微微皱眉,感觉哪儿怪怪的,但还是径直走进书房,看到面色煞白的王爷,他紧张道,“王爷,您怎么了”
“本王无大碍,将你查到的结果说与本王。”东皇钰不耐的拂手,低沉的嗓音越发显得越发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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