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昭烈帝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沉舟烂柯
所以,在臧霸看来,只有可能是赵昱等人从中作梗,不希望自己与陶谦走得太近,这才前来离间双方感情。
赵昱被臧霸这样当面质问,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也冷笑几声,反驳起来,“若是心中无愧,又有什么不敢说的”
“送客。”臧霸不耐烦了,大手一挥,身旁卫士便一拥而上,将赵昱架了出去。
徐州这一群不长进的蠢材,自己没本事推个头面人物出来,只知道内斗拆台,偏偏连拆台的事情都做不好,真是可笑。
过了片刻,外面的士卒前来禀报,说是赵昱坐着车回去了,到这时候,一直保持沉默的孙观开口了。
“宣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臧霸不屑地笑笑,“徐州的世家豪强不希望看到陶谦和我们走得太近,所以想挑拨一下。”
在徐州豪强眼中,这片土地应该是由他们说了算,就算朝廷委派个外乡人来做刺史,不管是谁,都得征召这些大家族的头面人物当幕僚,或是委以重任。
谁曾想陶谦带来了五千名丹阳精兵,还把自己的老乡安排在最重要的位置上,只是留了些不痛不痒的职位,比如什么别驾从事、屯田校尉之类的给本地豪强解馋。
更可怕的是,陶谦通过笼络招揽,一下子解决了徐州北部两个痼疾:泰山贼和黄巾贼,并且把泰山贼摇身一变,成为了镇守徐州北部的骑都尉。
如果他们再不施展一些手段,那徐州很快就要变成陶谦的徐州,而不是徐州人自己的徐州了。
赵昱这次前来,能不能得到一个明确的答复并不重要,他想要的,就是在臧霸心里埋下一根刺,一根对陶谦猜忌、怀疑的毒刺。
“那陶谦就让他这样来了,不怕我们怨恨他”孙观有些不解。
“陶谦一点都不蠢,他能让赵昱过来,就是知道我也不蠢,能够看出这么拙劣的伎俩,并且从中看出徐州豪强到底是怎么看待我们的。”臧霸解释道:“如此一来,我们想要立足,就必须和他陶谦绑在一起,联手压制豪强。”
这实际上就是赵昱和陶谦两个人互相算计,赵昱明面上是在挑动陶谦产生对臧霸的猜疑,实际上是为了挑动臧霸猜忌陶谦;陶谦心知肚明却纵容赵昱,借他自己的口舌让臧霸看清楚形势。
双方各有自己的算计,只是赵昱棋差一筹,没有认清臧霸这个人,所以他败了,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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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布衣之怒
坐定之后,三人的话题才慢慢从眼前的防御工事转移开,聊起了别的。
身为武人,对自己人生中最初的战斗总是印象深刻,臧霸这二十多年的人生中,最为自豪的不是在泰山纵横驰骋,也不是一战击败黄巾大军,为自己博得功名,而是带着十余名食客和好友连夜奔袭数十里,冲破官兵驿卒的防线,救出自己父亲,并杀死肆意践踏法律的太守的往事。
虽然在糜竺那里粗略地听说过这件事,但听到当事人亲自讲述,还是让刘备听得眉飞色舞,不住地叫好。
“为官作恶,罪无可恕,就应当一刀砍了。”张飞听得兴起,恨不得自己也能身临其境,与他们并肩作战。
臧霸听了张飞的话,略略有些诧异地笑道:“二位可都是朝廷命官,刘使君更是封疆大吏,怎能公然支持杀害官员”
“自己找死,怨不得别人。”刘备随意地笑道:“宣高,你听过唐雎不辱使命的故事吗”
唐雎不辱使命,出自于战国策一书,其间记载多有传奇色彩,并不见于正史,臧霸虽然出身于掾吏之家,早年也曾读过几年书,但对战国策却是没什么了解,当即老老实实地摇头表示不知道。
“大哥说来听听。”张飞也兴奋地盘膝而坐,他最喜欢听刘备讲故事了。
刘备见成功勾起二人的兴趣,便清了清嗓子,讲述起这个被无数后世人传颂的故事来。
相传秦王在灭了韩国和魏国之后,目光又盯上了魏国属国,一个面积只有方圆五十里的小国——安陵,提出用五百里土地来交换,为了保护自己的弱小国家,安陵君请动唐雎出使秦国。
得知安陵竟敢拒绝自己的换地建议,秦王怫然大怒。
“等等,五十里换五百里,这么好的生意为什么不做,安陵君是不是傻”张飞打断了刘备的故事,满脸都是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的表情。
臧霸也是同样的表情。
“秦国一贯喜欢使诈,经常借着换地或是迁徙之名,行灭国之实,安陵君和唐雎正是知道他们的行事作风,才坚决拒绝的。”刘备解释几句,然后板起脸问道:“就你多嘴,还想不想听了”
“听听听。”张飞和臧霸脑袋点得像是捣蒜一样。
于是刘备继续开讲。
秦王大怒,对着唐雎威胁道:“先生可听说过天子之怒”
唐雎答道:“我未曾听说过。”
秦王道:“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这就是"chiluo"裸的威胁了,安陵不听我的,我就可以让这个国家陷入无穷无尽的战火之中,百姓流离失所,性命不保。
面对咄咄逼人的秦王,唐雎却丝毫不惧,反问道:“大王可曾听说过布衣之怒”
秦王不屑地笑道:“布衣之怒,不过是摘掉帽子光着脚,以头抢地,痛哭流涕罢了,还能怎样”
“大王错了,这是平庸无能之人发怒,而不是有才能有胆识之人发怒。”唐雎不慌不忙地说道:“当年专诸刺杀吴王僚,有彗星之尾扫过月亮;聂政刺杀韩傀之时,一道白光直冲天际;要离刺杀庆忌之时,更是有苍鹰扑到宫殿上。”
听到这里,秦王表情凝重,不再笑了。
唐雎却口中不停,继续说道:“这三人都不过是布衣之士,但他们心中的愤怒还没有发作出来,上天就已经降下征兆,现在加上我,就是四个人了。布衣之怒比不上天子之怒,不能伏尸百万流血千里,但是,伏尸二人,血流五步,让一个国家的百姓穿上孝服,还是可以做到的。”
秦王变了脸色,直起身子向唐雎道歉,“先生请坐,这事情没那么严重。”
就这样,方圆五十里的小国安陵,凭借唐雎无与伦比的勇气,保全了。
“好一个布衣之怒!”臧霸听得激动不已,握拳说道:“恨不能早生数百年,与这等壮士把酒言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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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反董同盟
接下来三个月的时间里,徐州刺史陶谦和豪强们眼睁睁地看着糜家在东海郡大兴土木,将他们的庄园彻底变成一座小城,却对此毫无办法。
除了忌惮刘备的幽州军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袁绍和董卓彻底翻脸了。
自从桥瑁伪造三公文书,并将其散发之各个州郡之后,整个关东地区就乱成了一锅粥,其中尤以渤海太守袁绍那边闹得最欢。
渤海郡位于冀州最东北角,与幽州直线距离也不太远,董卓把袁绍任命到此,其实也存了流放的心思:把你扔得远远的,别跟我捣乱了。
可是董卓没有想到,袁绍拥有四世三公的家族出身,自己在士人群体中又有极高的声望,如今更是第一次能够真正执掌一方,以他的性格,是个能安安稳稳过日子的
当初从洛阳出逃之时,追随袁绍的是他的铁杆心腹许攸、逢纪还有淳于琼等人,在袁绍被任命为渤海太守之后,这几人更是四处奔走,在他们的三寸不烂之舌下,各路豪杰纷纷前来投奔,其中更是有文丑、高览两名万夫莫敌的壮士。
这二人武艺高强,弓马娴熟,袁绍一见之下便心中狂喜,当即解除了淳于琼的兵权,令文丑高览统领渤海郡兵和新招募的士卒,日夜操练不辍。
袁绍搞出这样的大动作,冀州牧韩馥坐不住了,他这人没什么本事,更没什么野心,只是仗着自己名士的身份,还有袁氏门生这层关系,才被董卓任命到天下第一大州,镇守洛阳东北方向。
本来韩馥就想安安稳稳过日子,如今袁绍不断招兵买马,招揽豪杰,明显是要起兵对抗董卓了,韩馥越想越是心惊,生怕自己被卷下水,于是他派出州中从事,经常跑去袁绍所在的渤海郡监视,严防死守,就是怕他起兵反董。
可没想到防住了袁绍,防不住桥瑁,当桥瑁的文书传到邺城之后,韩馥知道,自己必须有所动作了。
召集部属之后,韩馥把桥瑁派人送来的文书让诸人互相传阅了一番,然后苦着脸询问起了意见,“以诸位之高见,我们应该帮助袁氏,还是帮助董氏呢”
没等韩馥说完,治中从事刘惠就已经勃然大怒,他站起身来怒视韩馥,厉声说道:“兴兵不兴兵都是为了国家,谁对国家有利,我们就应该帮谁,哪里管他什么袁氏、董氏”
刘惠字子惠,是冀州中山郡人,一向名望深重,他也是韩馥就任冀州牧之后征辟的第一个幕僚,担任治中从事,主管众曹文书,位列诸官之上。
见刘惠如此表态,众人也纷纷随声附和,韩馥顿时觉得有些下不来台,脸上半是惭愧半是羞愤,极为难看。
刘惠过足了嘴瘾,却看见韩馥脸色不好,担心他怪罪自己,再想想韩馥是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性子,恐怕也没有带头起兵的意愿,便又放缓语气,向韩馥再献一计。
“兵者凶事,不可为首,依我所见,明公应当静观其变,看看其他州的动向,若是有人首倡义举,我们再响应也不迟。”
听了这话,别驾从事耿武有些坐不住了,同样起身说道:“子惠说得固然有理,可冀州乃是天下第一大州,人口钱粮众多,兵强马壮,若是坐视他人拔得头筹,我等岂不是要被天下嘲笑”
“哎,正因为冀州实力强大,我们才有底气缓一缓,不用担心旁人争功。”刘惠胸有成竹地笑着答道。
韩馥心中也是权衡起来,他知道自己没什么用兵才能,初来乍到,也不清楚冀州有什么能打的人,刘惠这静观其变的策略正合心意。
“既然如此,我便给袁本初写一封信,让他不必顾虑,尽管放手去做。”
没有了韩馥派人掣肘,袁绍顿时没了顾忌,当即领兵南下,横穿整个冀州,与他的旧相识,老同僚王匡会师河内。
初平元年正月,关东州郡正式
第七十九章 高大的花架子
正如刘备所说,讨董檄文一出,整个洛阳城里的苗头就不对了。
“混账,这袁家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xx的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混账!”伴随着气急败坏的吼叫声,董卓挥舞长剑,遇见什么砍什么,直到把屋内精美的摆设砸了个稀巴烂,手中长剑也扭曲得不成样子,他才喘着粗气,停止了疯狂的举动。
卫士们守在门口,一个个吓得两股战战,就在此时,李儒面带微笑地过来,示意他们让开道路,自己走了进去。
“文优,你来得正好,去,带人把袁府包围起来,一个人都不要放走。”董卓见到李儒进来,心中稍稍安定,他随便找了个残破的凳子坐下,开始发号施令。
“回禀太师,在下已经让吕布去了。”李儒微微一笑,拱手答道。
董卓一愣,随即也欣慰地笑了,“还是文优懂我,老夫只恨没有一直把你留在身边,以致酿成今日之祸啊。”
在协助董卓控制住洛阳局势之后,李儒马不停蹄地赶赴凉州为他召集旧部,但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在伍琼、周毖等人的花言巧语之下,董卓为了笼络士人,把一个个袁氏门生安排到了地方担任要职。
甚至连当面顶撞自己的袁绍,还有一向倨傲无礼的袁术,董卓都以礼相待,慷慨地授予他们渤海太守和后将军的职位。
可是到了现在,那一群忘恩负义的家伙竟然聚在一起,起兵反对自己,难道他们忘了是谁把他们推上去的
还是李儒这种来自凉州的自己人好,足智多谋又忠心耿耿,就算让他毒杀太后,都毫不犹豫地去做了。
听了董卓对自己的称赞,李儒矜持地笑了笑,然后说道:“太师不必担心,袁绍乃是无能之辈,他和袁术又面和心不和,成不了气候。”
“嗯”董卓皱起眉头,“袁绍的才能可是被所有人称赞不已,文优却为何把他看得如此之低”
“多谋少断,志大才疏,也就是在洛阳这些蠢材眼中,才显得高不可攀。”李儒不屑地笑着说道:“太师只管镇守洛阳,在下愿亲率两万兵马东出虎牢,将这群乌合之众一举击溃。”
“好!好!”董卓见李儒如此有信心,心中喜不自胜,连声夸赞起来,“我有文优,大事可成,等牛辅的部队从河东回来,文优便可与他同去。”
但是,就在两天后,河东那边传回的消息却让董卓羞愧不已,一张老脸都快没地方搁了。
中郎将牛辅败给了白波军,三万大军丢盔弃甲,多亏白波军首领郭太忙着抢军械粮草,没有穷追猛打,这才让牛辅得以收拢溃军,仓皇逃回洛阳。
“你这蠢材,居然连区区一些黄巾余党都打不过”董卓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痛哭不止的女婿牛辅,心中怒火越发高涨,要不是怕女儿守寡,简直恨不得一脚飞过去踹死他。
自从当年张角三兄弟败亡,黄巾主力被镇压,汉家朝廷就以为天下太平,从此可以高枕无忧了,但是他们不知道,官军班师回朝之后,北方大地的农民重新举起义旗,以各种名号组织起来,继续反抗不公的世道。
中平五年二月,一支黄巾军残部由首领郭太率领,在河东白波谷起兵,并将部队命名为白波军,白波军不断攻城掠地,声势越来越大,于是董卓下定决心,要铲除这支在自己侧后方兴风作浪的农民军。
“三万大军,其中更是有五千凉州、并州边军,在你手里还不如一群土贼,老夫要你有何用”董卓强压着火气,指着牛辅就是一顿臭骂。
谁想到牛辅一拍大腿,高声哭诉起来,“坏事就坏在这三万大军身上了。”
由于西凉边军是董卓麾下的精锐,是他震慑洛阳周边的核心力量,所以牛辅百般央求,只是被分配了两千名铁骑用于战场决胜,剩下的两万多人都是何进何苗的旧部,还有西园军组成。
在董卓看来,西园新军花了汉灵帝刘宏无数真金实银,装备马匹都是高价买来的极品,战斗力应当不俗,若是在征讨白波军的战斗之后表现出色,他就会将这支部队划归自己嫡系。
可是在牛辅看来,正是担任先锋的西园军表现过于拙劣,才使得他的部队一溃千里,连像样点的反击都组织不起来。
“当日会战,我看见白波军两翼都是匈奴骑兵,便将西园军同样安置在两翼,本想着他们再不济也能维持均势,谁曾想——唉!”牛辅懊恼地说道。
“什么,还有匈奴骑兵”李儒听得诧异,出言问道。
牛辅重重点头,“我事后派人打探了,白波军与南匈奴于夫罗部联手,已经攻破了太原。”
“继续说。”董卓眼中闪过一抹寒光,匈奴人也南下了,这下可不好办。
于是牛辅继续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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