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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派我来巡山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星拱北

    一声惨叫,吃了各种草药、体力已恢复得差不多的春辞,当时就拎起一块搭棚子剩下的木头打得夜陵满地找牙。

    要不是好男不跟女斗,夜陵肯定还手了,他一边跑一边咬牙切齿地说:“你个死丫头,早知道不救你了,那天让你死在山里得了,我咒你将来没!人!要!”

    兰台又伸手摸了摸心口,幸灾乐祸地想,俺是有人要滴,嘿嘿。

    前路未卜,满是凶险,此刻他居然会心地笑了出来,心里又柔软,又温暖。

    这天夜里,笑傲白不得已跟虎生和龙盘挤一屋,被夹在两条大汉中间差点没挤成肉酱。

    两条大汉的呼噜比他的可震耳欲聋多了,于是笑傲白几乎一宿没睡。

    也正因为此,他才在此起彼伏的呼噜空当里,隐约听到公子那边传来吃吃的笑声,很愉悦的样子。

    他好奇了。

    想起当公子还是公子的时候,有一次在浴池泡了许久未出来,婢女和自己都曾听到本应公子独自一人的浴池里面,传来快乐的嬉闹之声。可后来公子出来,它们发现里面分明没有别人。

    奇了,难道公子有自己一人分饰几角的本事,俗称人格分裂症?

    以公子精湛的厚黑技能来看,也不是不可能,可这深更半夜的,他饰给谁看呢?难道是在彩排见西游王的场面?

    想来想去,秉着对公子负责绝不能让他中邪的态度,笑傲白费了好大劲才从虎生和龙盘庞大身体中间的缝隙里爬了出来。

    出门看到远处寒风中、火堆前,只有怀信一人独坐饮酒。今天轮到他值班。

    笑傲白冲怀信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轻手轻脚过来伏到他耳边小声说:“我去看看公子尿炕没。”

    怀信白了他一眼。因为知道他跟公子的关系不是一般的铁,也就不做声了。

    笑傲白蹑手蹑脚跟做贼似地来到公子住的遮风棚,刚要探头往里看,就被一只大手薅住了脖领子!

    他吓了一大跳,刚要张嘴喊救命,兰台拿另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别把大伙吵醒了!”

    原来,霍兰台早已用内力感知到有人靠近了。

    笑傲白的一颗心刚放下没片刻,又剧烈地震颤起来,震得地动山摇,山崩地裂。

    因为黑暗中,他隐约可辨公子身后竟然站着个姑娘!而看那姑娘娇小玲珑的身高,显然不是春辞。

    吁!笑傲白莫名放心了。

    兰台点亮了火烛:“笑傲白,过来见过你嫂子。”

    深更半夜的老林里,显然不是一个见嫂子的好时机,但兰台不想让自己的心上人躲躲藏藏见不得人。他是光明正大爱她的,她也是一样。

    笑傲白目瞪口呆地望着那位身披男士大氅的嫂子。那一头如瀑的青丝和惊为天人的容颜,足以让任何一个身心正常的男人神魂倾倒!

    笑傲白很知趣地不敢再多看,赶紧躬身行礼,连嫂子大半夜怎么来的都没敢打听。不过心里好像有点儿明白,为啥公子不愿自己当“室友”了。

    兰台:“笑傲白,你先回去歇息吧,明日我会跟大家宣布这件事。”

    “好好好。”

    笑傲白夹着尾巴落荒而逃,重新爬回虎生和龙盘中间那狭小的地带。但即便是他俩震天响的呼噜声,笑傲白也仿佛听不见了。

    笑傲白后怕地想,幸亏我没撞上什么不该看的镜头,要不然后半辈子怎么面对公子他们两口子

    咦,话说我啥时候有的嫂子?看起来这么柔弱的嫂子又是怎么大半夜从天而降的?

    他又想起公子那日曾问自己,笑傲白这辈子你爱过么?那个时候怕是公子已经开始坠入爱河了吧?那个时候,那个时候正是公子没事儿就往云容山跑的时候

    当初两军阵前山鬼突然现身,笑傲白不在现场。如果在的话,他就会马上认出是同一个女子。

    “对不起,”兰台转身柔声说,“让予儿在这种情形下跟兄弟们碰面,实在是”

    “只要跟公子在一起,其余别无所求。”

    死里逃生、差点永远都见不到公子的祝华予,仿佛一夜之间成熟了许多,依旧清澈的眸光里少了几分顽皮,多了几分执着。只是,凡人和翠鸟的转变让她有些疲惫。

    有时她会猜,为什么辰良师兄最后把自己的样子定格为翠鸟呢?

    可能是因为翠鸟个头比较小吧,只有公子半个手掌大小,往怀里一揣正好。

    东方发白的时候,一对有情人不得不收起内心的缠绵悱恻,暂时分开了。

    临别时祝华予说:“总在夜里碰面,影响公子休息,下次你睡你的,我在旁边看着公子睡就好,我还可以玩公子的睫毛嘻嘻嘻。”

    她难得地又露出一丝顽皮的笑。

    兰台爱怜地摸了摸她的脸蛋:“那我就没有足够的时间看你了,而且,你也需要睡觉啊。”

    已变回翠鸟的祝华予往他怀里一钻,仿佛在说,白天我不是可以窝在这里睡得饱饱的么?

    兰台摸了摸心口,觉得很柔软,很暖和,浑身充满了力量。

    今年的生辰这样过,很快乐。

    有生的日子天天快乐,别在意生日怎么过。霍兰台从来就没在意过。

    天大亮之后,霍兰台秉着实话实说的态度把众人召集到一起:“有件事,我必须跟各位打个招呼,大家听了不必惊慌”

    笑傲白向兰台身后东张西望,却什么也没看到,心想,哦,可能嫂子怕羞,还在里头没出来。看着吧,一会儿出来非得炸了锅不可。

    “不瞒大家说,兰台早已心有所属,但我深爱的姑娘因中了咒语(暂时只能这样解释),现今化作一只翠鸟伴我身侧,昼为鸟,夜为人”

    一片哗然。大家都已经见过那只美丽的翠鸟,却没想到它是这样的来头!

    春辞脸色惨白,明明吃过止痛药,腿伤却隐隐发作起来,摇摇晃晃站立不稳。

    翠鸟从兰台怀中钻出来,身姿优雅,苍蓝蔻绿的羽毛熠熠发光,一双灵动的眸子望向众人,扇了扇翅膀就算是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除了意非酒表情一派怡然自得,笑傲白一脸“原来是这样”之外,其余人都好像都在听天书。

    不过生逢乱世,仙、人、鬼、怪同处一天地间,发生点儿什么都是可能的。

    ()是,,,,!




093 打嗝没完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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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伙愣了半天,勉强接受了现实,夜陵问:“中了谁的咒语?”

    兰台积极发扬打太极的精神:“这个嘛,说来话长,现在也不是细说这个的时候总之,今后还请各位对翠鸟多加照顾,见到它就像见到我本人一样。”

    说完给众人深深行了一礼。

    一帮大老爷们儿,很快就默契地将注意力转移到没见过真容的翠鸟身上,纷纷让兰台说说她是怎样一个女子。

    “美得惊天地,好得泣鬼神,哈哈哈。”

    旁边的春辞听了,脸跟上吊用的白绫一样没血色。

    稍事整顿,霍兰台率众人下山前往西游国皇宫。走着走着,前方传来一阵嘈杂声,遇上一群耀武扬威的官兵。

    为首一人个子不高,身材极为壮实,他冷笑来到近前:“皇弟,你真有两下子,两次都能大难不死,不知道这第三次运气如何?听说你那只翠鸟又美又通人性,寡人很是喜欢。倘若你即刻将其交出,寡人或许可饶你不死,否则”

    见是霍齐光,兰台暗惊,下意识地护住心口!

    哪知怀中翠鸟就像着了魔一样,拼了命地往领口外钻,不顾一切地往霍齐光掌中飞去!

    予儿!予儿!

    兰台心中大急,不顾一切地要把翠鸟抢回来。

    却见霍齐光一把抓住翠鸟,手上加力,顿时把鸟儿捏得筋断骨折!

    这还不算,手中寒光一闪,多了一把锋利的匕首。鲜血飞溅,匕首插入了翠鸟的腹部,又从背后穿了出来

    兰台发出一声几乎不似人声的嘶吼,睁开眼的时候,额上已满是汗珠。

    谢天谢地原来是场梦!

    篝火还在劈里啪啦地燃烧,怀信还尽忠职守地坐在火堆旁,天色还没有大亮。

    原来是刚才东方发白予儿走后,兰台累极,眯了一觉。

    所以,至今除了自己,仍只有笑傲白知道翠鸟的秘密。

    兰台想,不行,光明正大爱予儿固然重要,但她的安全更重要!她是自己的软肋,翠鸟的秘密不管何种原因公开出去,不但会给予儿带来杀身之祸,也必然多多少少会牵制自己的行动。

    于是天大亮之后,他以另一个版本广而告之——自己的母亲爱翠鸟如命,所以想带一只在身边寄托思念,也请众人善待之。

    鬼机灵的笑傲白很快就明白了公子的意思,冲他眨眨眼,意思是你放心,打死我也不往外说。

    刚好他挤眼的动作被春辞看见,春辞满脸疑惑,你们这是?

    兰台正好看见,想起她了:“我看你腿好得也差不多了,我们还有事,就此分道扬镳,以后好自为之。”

    这次真的头也不回地领着众人下山了。

    夜陵兴高采烈,总算可以甩掉这个不识好歹的臭丫头了。

    笑傲白以前也巴不得甩掉这个消耗公子救命药的拖油瓶,但自从见过她美貌女儿身之后,就再也不觉得她是拖油瓶了,也心甘情愿被她拖。一见钟情,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吧。

    他有些不忍地回头看,可是大家都教他快走。

    只见春辞拄着一根长树枝,一瘸一拐倔强地跟在后头,毕竟腿伤初愈,怎么可能跑得过那些大老爷们儿,逐渐被甩在了后面。

    “等”

    她本能地想喊等等我,想了想又咽了回去,喊了也没用,这帮没良心的。

    救自己的那个领头的男子,这几天连他的名字都忘了问,以后恐怕再也见不到了吧?就算见到,他也不可能再像刚把自己捡回去时那般温柔了吧?

    由于山路较陡,坐马车有点危险,所以霍兰台一行人是牵着马走下去的。

    春辞今日仍是女扮男装,行囊很简单,就一个埙,一张熊皮。

    下山的路上她几次被石头绊倒,却忍着不叫唤,看得一直留意她的笑傲白这叫一个心疼。

    最后一次跌倒时正好磕到伤处,痛得她一屁股坐在地上,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心里把兰台他们八辈祖宗都问候了一遍。

    没想到这时候,前面跑回来一个人。

    春辞飞快地抹去眼泪,没好气地说:“你来干什么?”

    夜陵笑眯眯:“我来看看你这个死丫头怎么出洋相啊。”

    春辞抓起地上一把小石子扬了过去。

    夜陵闪身躲过。

    “你干什么?拿开你的咸猪手!”

    “嘿呦,现在说我是咸猪手了哈。那当初我兄弟救你的时候,还给你检查身子,你怎么不说”

    “闭嘴!”

    春辞羞得满脸通红。

    夜陵背冲她蹲下:“赶紧上来,别耽误工夫。我告诉你,要不是我兄弟看你可怜让我过来照应一下,我才懒得理你!”

    春辞的眸光骤然点亮:“是他让你来的?你们领头的那个?”

    夜陵:“你以为是谁,不是领头的,是那个矮点瘦点的(笑傲白),要不是他太瘦背不动你,也不能把我支过来,谁让我这人心软呢?”

    春辞眼中的亮光陡然熄灭。

    这时笑傲白跑过来问:“你今天吃止痛药了吗?”

    春辞鼓着脸不说话。

    “给。”

    笑傲白从怀中摸出一枚药丸递给她。

    在这个瞬间,春辞觉得笑傲白荣升为这群人里第二心肠好的,第一雷打不动的仍是她还不知道名字的霍兰台。

    在女人的心里,她认为好谁就是好,什么都好不需要解释,并且不允许别人说他不好。

    大概是笑傲白苦苦跟大家求情,说春辞一个弱女子还受了伤,也挺不容易的,就先别抛弃她吧。万一她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再撵她走不迟。

    众人走了整整一天才下山,在一家小客栈里歇脚。

    春辞也得了一间房。她害怕他们把自己扔下,一个劲儿地教他们走的时候捎上自己。

    可一阵强烈的困意袭来,她倒头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春辞发现只剩了自己一个人,还有那张熊皮,其他人早都不见了,而自己原本是睡觉很轻的,那么多人马,走得时候多少得有点动静,自己不可能不被惊醒。

    她想了想,应该是最后一次笑傲白给自己服的止痛药有问题,当时觉得味道跟平时略有不同,也没多想。

    现在看来,八成是那个狡猾的臭男人给自己上了慢性催眠药!

    春辞十分沮丧。

    而且客栈的钱怎么办?她可是身无分文。

    一低头,发现枕畔有一些碎银子和铜钱。老板说自己的客栈钱也付过了,那些钱就是留给她的。

    春辞内心复杂地想,嗯,这些人还没坏到家。

    随手在身上一摸,脸色又变了。

    她发现自己的埙不见了!定是那个王八蛋(笑傲白)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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