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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唯你珍贵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司马如霜

    疾风伴着骤雨从窗外吹打进来,天空时不时划过一道闪电,浴室的地上湿漉漉的。她放下孩子走过去关好窗子,进屋时想想还是觉得不放心,拿起手机拨了文凯的电话。

    这似乎是第一次因为他没回来而打电话给他。在这样的夜晚,他在外面有没有女人似乎变得没那么重要,人身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到底,她还是爱着他的。

    第一个电话没人接,她心慌了,紧接着又打了第二个,这次终于接了。

    “文凯,你在哪儿”

    “怎么了正要回去,但雨太大,看不清前面的路,被困在半路了。”电话那头的文凯声音全无异样,依稀能听见周围淅沥沥的雨声。

    慧珍呼地松出一口气,“没有,就是想跟你说,风大雨大,开车慢点,雨停了再回来吧。”

    “我知道了,雷声那么大,静宜…”劲爆的音乐忽然响起,完全吞没文凯后面的说话声。他忙关掉,抱歉道:“刚刚拿烟,不小心按到了。”顿了顿,又问:“雷声那么大,女儿没吓到了。”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文凯身边一定有人,想到这心里又是一阵发酸,语气也由刚才的关心转为冷淡:“没事,我哄睡了。就这样吧,你开车小心点。”

    挂断电话,泪水还是不争气地涌出来。

    “不是说好别在乎了吗,他都说是不小心按到的了,他都说是不小心了!”她放下静宜躺在床上,一连串的泪水将枕头打湿一片。

    她不知道文凯具体什么时候回来的,总之她半夜三点起来给静宜喂奶时,文凯正躺在身边呼呼大睡。

    第二天天气放晴,路上的小水坑积了不少水,每当有车经过都会溅起一大片水花。树叶和小草经过雨水的洗刷越发翠绿,空气十分新鲜。

    柴嫣然看不出任何异样,就好像曾秀茹从没来过一样。不过她看起来心情有点不好,大清早就紧绷着一张脸,对谁都爱答不理的。

    “妈,大清早的谁惹你了”文婧一手拿着馒头,一手用筷子夹菜。柴嫣然素来爱使小性子,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对于许家人来说,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没,就你那个大伯娘…”说到这里她忙又闭上嘴,文婧不知道曾秀茹的事,还是别说得好。

    “大伯娘大伯娘怎么了”文婧问。

    “就是一天到晚打听我们家的事。好啦好啦,吃饭吧,她那人就是这样!”柴嫣然一语带过,文婧也没多问。慧珍回想昨天文凯二婶来的情形,指明要刘妈同她去摘枇杷,莫不是她看到曾秀茹了,故意找刘妈过去套话然后刘妈就回来告诉柴嫣然了

    柴嫣然向来好面子,也就这个推测说得过去。想到这里,慧珍心里越发烦闷。看这情形许家人是怎么也不会让她和曾秀茹来往的,如果曾秀茹再来…那她在许家的地位会很尴尬。但若直接让曾秀茹别再来找她,会不会又显得她太绝情

    “大嫂…大嫂…”文婧也不知喊了几次,慧珍这才回过神来,一脸茫然地看着文婧。文婧问道:“我和妈要上市里买衣服和化妆品,你要不要一起”

    “不了,带着孩




0174、曾秀茹的礼物
    慧珍午休起来,只觉头昏昏涨涨的,自打文凯出差回来她就没睡好过。正要进厕所洗把脸,经过窗户时本能的朝外面一看,不由收住步伐。

    几百米之外,一妇女缓步朝村外走着,烈日当空,四周空无一人。她就这样走着,没戴帽子没拿遮阳伞,仿佛就连地上的影子也离开了她。

    慧珍一直目送她拐弯不见,期间她一共回了两次头,都只看看,又转身继续前行。远远看着她的背影,有种说不出的孤独感和沧桑感。

    慧珍有些动容,像是意料之中,又或是慧珍自己也感到意外,不是说好了不搭理她的嘛她甩甩头,从厕所出来时静宜还没醒。她想下楼看看,问问刘妈曾秀茹有没有进来,说了些什么。下到半楼拐弯处,只听客厅传来细微的说话声,是刘妈和柴嫣然的。偷眼看去,柴嫣然穿着浅灰色春季套装,踩着八公分的高跟鞋,提着小挎包就要出门,刘妈手里拿着一个纸袋,正在请示柴嫣然什么。

    柴嫣然不耐烦地扯过袋子,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随意翻了翻,嘲讽道:“就这些东西,拿来给我当抹布我还嫌不够高级呢,直接拿去扔了!”

    刘妈为难地说:“要不要和少奶奶说声毕竟这些东西是给她的。”

    “说什么说你看看这衣服这质量,有什么好说的,我们家是缺了她穿的随便拿双袜子都比这个高级,你拿去门口垃圾桶扔了。”正要出门,忽又回头嘱咐道:“别和她说曾秀茹来过。”

    刘妈应了声是,柴嫣然满意地走了。慧珍怏怏上楼,捡还是不捡她挺好奇曾秀茹给她买了什么的,可柴嫣然的态度已经非常明朗,她虽没明说,她不希望慧珍和曾秀茹来往,不希望许家多门穷亲戚。

    据三婶得来的消息,曾秀茹的现任老公叫曾春年,据悉,她改嫁后的日子并不好过,曾春年的父母早不在了,家徒四壁,除了几亩薄田,穷的叮当响,这也曾家人当初执意让她嫁给姚新胜的原因。曾秀茹离开姚家后,曾家人原是要她远嫁的,毕竟乡里乡亲的怕人背后议论,可她对曾春年的痴情颇为感动,不顾父母的反对直接住进了曾春年家,不久便怀了孩子。她一共为曾春年生过两个孩子。

    生大儿子时曾秀茹的妈还有过去照顾着,生二儿子时,恰巧曾秀茹的嫂子也坐月子,曾母实在腾不开身,曾春年要翻田弄地还得挣点散钱养活他们母子仨,没办法,曾秀茹只得样样自己来,因此落下了腰痛的月子病。

    令人惋惜的是她大儿子八岁时由于夏季贪凉跑去河里游泳,给水溺死了,如今就剩二儿子曾有旺,比慧珍小五岁,还没娶亲,只读完小学就去打工了。也是年轻时做的太累,曾秀茹夫妇俩近两年来身子一直不大好,特别是曾春年,除了在家洗米做饭,五斤以上的重活都干不了,家里全部经济来源全靠曾有旺搬砖扛水泥挣来的。家还是黄土墙,地板也是黄泥土,在曾家庄是出了名的穷。况且曾有旺这人长得一般不说,也没大智慧。用当地的土话来说,只适合搬砖干粗活。这样一来哪有女孩愿意嫁给曾有旺

    她站在窗口,纸袋就扔在大门外的垃圾桶上方,里面的衣服有两件掉了出来,柴嫣然开车走了。

    “难道…她真的…她真的是真心想和我相认”她喃喃自语,心头忽有一种说不出的心



0173、曾秀茹的心意
    文凯歪过身子白了母亲一眼,有些委屈脸地说:“我那么早回来干嘛慧珍一天到晚板着脸,我怕一不小心得罪她,也不想看她脸色。”堂堂许家少爷还没被女人挟持过,他不敢得罪慧珍,是因为怕她知道什么闹腾,所以只得哄着她。至于李娇,她是乖乖把孩子拿了,不过文凯还没和她断干净。

    他讨厌看慧珍脸色,讨厌小心翼翼顺着她的感觉。相比起来,李娇温柔顺从,妩媚多娇。她说对文凯是真心得,以前文凯不信,现在他愿意试着去相信。虽然文凯知道这样玩弄人家感情不好,可世上哪个男人不是吃着碗里的夹着盘里的看着锅里的想着田里的慧珍就是再找,也不见得能比他好。

    他就不明白了,慧珍有什么可不知足的他要钱有钱要才有才,要名声有名声要家世有家世,还对她温柔体贴,只要是她提出来的要求他都会尽量满足甚至做的更好。凭她又不是真的美若天仙温柔可人,怎的生了个女儿架子还这么大要是生了儿子那还得了

    当曾秀茹再次来到许家时,距离那天的“当面对质”已过了两天,期间她没再来许家门口晃悠,大家都以为是慧珍的冷淡让她退缩了,谁曾想又来了,手里还提着一袋东西。此时正是下午两点,太阳正晒,许家大门敞开着没人看,曾秀茹便自个儿走了进去。刘妈见她进来,不由愣了愣,从厨房出来时手里还拿着抹布,上前问道:

    “您…有事吗”

    “刘妈,谁来了”柴嫣然从房间出来,她刚午休起来,身上穿着一套浅紫色丝绸睡衣,见是曾秀茹,心里不悦,却还是让曾秀茹坐下说话。

    柴嫣然皮肤白皙,从额头到脖颈没有一丝皱纹,一双手又白又好看。曾秀茹也穿过紫色衣服,只是她不会搭配,再加上这张又黑又瘦的脸,穿什么都觉得不伦不类。果然人要衣装的同时,还得自身长得好看。

    曾秀茹心想着,就算柴嫣然把这身衣服套在她身上,她也穿不出人家的气势来。那种由内而外散发着的富家太太的气势和高傲。

    柴嫣然坐在三人沙发上,斜昵一眼坐在左侧单人沙发上的曾秀茹,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像是怕弄脏她家名贵的沙发没钱赔一般,柴嫣然暗自觉得好笑。也好,总算有点自知之明,本来她也怕沙发给这乡巴佬弄脏了。

    村里也不乏干农活的妇女,只是她们极少来许家串门。许家的豪华别墅坐落在这个村庄里,周围谁家的装修都没许安宁家气派,不论是远还是看近看都觉得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村里那些个妇女就是来了,也会换件新衣衫脱鞋进来,这个时候柴嫣然就会很客气的和她们客套,说一些不用那么客气的话来,然后让佣人拿出各样新奇的糕点,接受别人羡慕感恩的目光。她就喜欢这种高人一等的感觉。某些人来过几次便不来了,觉得柴嫣然话里话外都在引人家奉承她。有些人则一昧想巴结柴嫣然,来了又来,柴嫣然也不拒绝,一般村里大事小事她都愿意帮忙,修桥铺路啥的也是头一份。你看看村口那个石碑,上面刻的是修路募捐的名单,许安宁可是头一份。

     



0172、当面对质
    曾秀茹咬咬牙,想到她毕竟是慧珍的生身母亲,再怎么样也该硬三分才是,哪有人对女儿低声下气的。但一想到此行的目的…何况这事也确实错在自己,当初走的时候谁又能想到有一天要以这样的姿态来见女儿和婆家真真是丢脸至极。慧珍这人的性子和姚新胜那是一个磨子刻出来的,都属于嘴硬心软型。她只得又按下气去,选择先礼后兵,先打亲情牌,实在不行再用硬的。

    “是,我当初走了是我不对,可那时我才29岁,我总不能一辈子守寡吧!”

    慧珍反口应道:“没人想让你一辈子守寡,是你自己德行有失!”绕是曾秀茹再没读过书,也能悟出三分“德行有失”的含义来,她没想到慧珍会这样不念旧情,当即哑口,慧珍又道:“如果你大大方方的说要改嫁,姑妈不肯那是她的不是,可你自己先做出什么事来!”

    “我…我当时也是一时糊涂啊!”曾秀茹又掩嘴哭了起来,“你爸死后,家里全没个收入,我没读过书,没法去城里挣钱,田地里的事我也只晓得放牛。当时我娘家的妈就劝我改嫁,说带着你不好找下家,我…我耳根子软,向来什么都听她的,这才…这些年来,我内心一直苦苦煎熬着,每当想起你,我就会哭…”

    曾秀茹耳根子软是事实,她家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很穷,都没读过书。曾秀茹算最好命的,家里有什么轻活重活脏活累活都轮不到她。只是有一点她没说,那就是她的初恋情人,那个让她鼓起勇气偷跑,那个她现在的丈夫。

    三婶和柴嫣然都没说话,慧珍心里觉得烦躁,只想快快打发她走,见她如此情真意切,嘴角不由勾起一抹讥讽:“我听说你现在的丈夫是同村的,从你村走到姚家庄也就几里地,你有时间泪流满面,就没时间来看一看我吗”

    “慧珍,我不是不想去,我实在有我的苦衷啊!”

    她的苦衷慧珍不想听也没兴趣知道,淡淡道:“我不管你有什么苦衷,这都和我没关系。这些年来你不管不问我的死活也就罢了,大家就这样各过各的一辈子不好吗你为什么偏偏又要出现呢”

    “慧珍,我是真心想和你相认的啊!”她神情哀凄,字字呕心沥血诚恳真切:“你自己也有女儿,她也是你十月怀胎一手带的,如果有一天她因为某些原因和你分开,你会不想念她吗”

    真心如今的世道,真心能值几个钱慧珍对文凯不够真心吗文凯也曾说过真心爱慧珍,结果他的“真心”又是怎样的真心呢可见天下的“真心”大同小异,有的无条件,有的则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才能得到别人的“真心。”

    如果曾秀茹在一个月前来对慧珍说这番话,也许慧珍会是另一番心境。可如今,她被文凯的“真心”弄得遍体鳞伤,她实在不想再听见“真心”二字,也不愿去相信。琢磨人心是最累的,也是最容易叫人失望的。

    “你回去吧,我累了。”慧珍疲惫的揉揉山根,对三婶道:“三婶,累你跑一趟了。一会儿吃完午饭,就麻烦我妈送你回去吧。我头疼得很,就不吃了。”她口中的“妈”自然指的是柴嫣然。

    躺在床上约摸过了七八分钟,文凯上来了。

     



0171、三婶出面
    和煦的阳光透过窗子撒在三婶那张带着皱纹的脸上,地上的影子一动不动的折射在那里。她早上八点不到就来了许家,进门后一直坐在窗边的沙发上,一双眼睛大多时间都盯着外面。

    桌上放着早已冷却的半杯茶,是的,自她进门后只喝了许家半杯茶,她是吃过早饭才打电话让文凯接她的。许家的佣人一早就被柴嫣然打发走了,只余下刘妈一个,现下正端立在一旁等候着主人的吩咐。文凯坐在偏厅漫不经心地翻着早报,时不时抬头看看墙上的挂钟。

    钟声铛铛响起,时间来到上午十点。柴嫣然紧绷着神经在沙发上端坐了一早上,越等她越有些耐不住,心想:今天该不是不来了吧要是这样,岂不是白麻烦人家三婶在这干巴巴等着了

    她掩嘴轻咳两声,朝刘妈使了个眼色,刘妈会意,立马收拾茶杯换上新沏的凤凰茶。柴嫣然呵呵干笑,招呼三婶喝茶。

    “这…等会她要是来了,我要怎么称呼她”柴嫣然看看慧珍再看看三婶,最后与慧珍两人一同看向三婶。亲家母她配吗曾小姐太老。她夫家是她同村的,也姓曾,但叫曾太太,似乎也不大合适。三婶端起茶杯,目光依旧看着外面,神色淡然道:“什么也不用称呼,且听听她怎么说。”

    正要喝茶的三婶忽又放下茶杯,神色凝重地对慧珍招手道:“我二十几年没见她了,早不记得了,你过来看看是不是这人。”

    慧珍应了声好,抱着孩子走到三婶身边往外面一看,只见一百米开外缓缓走来一人,她穿着一件中长款黑色印红色兰花薄袄,下身穿着黑色裤子和布鞋,齐肩短发,很瘦,不正是曾秀茹嘛

    农村人这时候大多不是下地干活就是洗衣收拾家里,稍微闲点的要不在家看电视,要不在老人活动中心打麻将闲话家常。日头渐热,曾秀茹一个人在水泥路上缓缓前行,宛如一个寂静诡计的幽灵。

    慧珍点头道:“是她。”

    刘妈也凑上前来,指着曾秀茹说道:“在我们家门口走来走去的就是她。”

    三婶从沙发上站起,略微整理一下衣角,对柴嫣然道:“亲家母,你先坐着,让我出去会一会她。”

    同样作为女人,同样四十多岁的年纪,柴嫣然和曾秀茹比起来差别不是一点点。一个像三十出头的少妇,另一个则是邋里邋遢的庄稼妇女。且不说衣着保养,就是架势上柴嫣然也甩了曾秀茹好几里地。

    三婶直直走到曾秀茹跟前站定,两人不知说了些什么,便行到另一条路上消失不见了。

    刘妈看看差不多该备午饭了,只是两个主子都没发话,她也不知道要煮几个人的量,只得干站在一旁,柴嫣然和慧珍相对无言。

    过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柴嫣然与慧珍隐约听到外面有阵阵哭声,对视一眼,两人都不约而同地站起来往窗外看去,只见曾秀茹捂着嘴哭哭啼啼的一路小跑直奔许家,三婶在后面追着,几次想把曾秀茹拉走但都被她甩手挡开了,两人一前一后没一会儿就进了许家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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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0、许安宁的主意
    “你说什么那个在我们家门口走来走去的女人,是你那个出走的妈”柴嫣然正和文凯讨论这个怪异的女人,慧珍坐在一旁默默无言,思虑再三还是决定说出来。

    柴嫣然母子俩一听这话均是一愣,面面相觑后一齐望向慧珍,两个人四只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他们早晚会知道,早点说,大家有个心理准备也好。慧珍默默点头,又把今早曾秀茹找她的事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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