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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妖气客栈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程砚秋
临终这位妖怪又端量竹竿妖怪一番,信了他的话,“现在神农城战况如何?”
“很惨烈。”竹竿妖怪说。
他都不忍心回想,但一闭上眼,就全是石桥上的血色,还有断肢横飞。
这名为临终的妖怪又问,“现在战场推进到哪儿了?”
“还在南面小镇的石桥上。”竹竿妖怪说。
“什么?”临终皱眉。
他瞥竹竿妖怪一眼,“一群饭桶!这么多天了,居然还在石桥上。”
临终妖怪不在多说什么。
他挥手让手下给了竹竿妖怪衣服与干粮,“你!现在跟我们北上!”
“什么?”竹竿妖怪一愣,“我,我刚从战场退下来。”
“少啰嗦。”手下妖兵丢给他一柄刀。
“我们统领接到命令,收拢所有残兵,集合所有队伍,务必在三天之后推进到神农城下!”妖兵说。
竹竿妖怪木讷的接过,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这难道就是命运?”
他不再挣扎,也不多说什么,重新休整之后,编入到残兵队伍中向石桥行进。
说来也怪。
距离石桥越近,竹竿妖怪的心越踏实。
一直到今天,他见到了石桥上独自一人支撑的小和尚。
此时的小和尚,一身是血,鲜血已经结了痂,成为令妖怪们闻风丧胆的血衣僧。
竹竿妖怪原打算浑水摸鱼,再跨过石桥上,跑到小和尚他们队伍中,然后离开的。
但他现在改了主意。
不为别的,就因为他佩服小和尚。
他佩服这个人,为了朋友,可以手无寸铁的从东荒前往中原。
他佩服这个人,为了公平,可以大闹卧佛城。
他佩服这个人,就因为他现在站在石桥上,竟然比斜阳还要闪耀。
他记着一个人说过一句话。
他说:“一个生命在一生中一定要闪耀一次,这样才不白活。”
如果做不到让自己闪耀,那就站在闪耀人的身边,他会带着你一起闪耀。
竹竿妖怪现在信了他的邪!
他把小和尚从尸堆里拖出来,努力的向神农城方向拖。
嗖!
一刀劈来,正中竹竿妖怪后背,在竹竿后背上留下一长道血线。
他的衣服在斜阳下如血蝴蝶纷飞。
“啊!”
竹竿妖怪大吼一声,瞬间转过身,对那个还要再劈刀的妖怪,用一刀扎进他心窝!
“冲啊!”
那些伤了的弑神者,正拖着残躯冲过来。
竹竿妖怪又劈倒一个妖怪。
“冲你大爷,带他走!”
竹竿妖怪拼劲全力,把小和尚丢给一位四肢还在,只是胸口被缠了绑带的弑神者。
这位视死如归,正冲的弑神者愣住了。
“愣着干什么,走啊!”
另一个弑神者推他一把,向前一步,用身体挡住妖怪一刀。
竹竿妖怪趁机上前,把出刀妖怪的头砍下来。
温热的鲜血溅到弑神者脸上。
他醒悟过来,拧身把小和尚背在自己身上。
“你放心吧,我就是变成鬼,也把他送回神农城!”
弑神者抹一把脸,全是血,含着泪的对正在搏杀的兄弟们说。
他扭头就走,后面冲上来的伤员为他让开路。
他们脚步不停,手上的刀亮闪闪。
有一匹马在后面,那是让小和尚跑路用的。
这位弑神者把小和尚拖上后,自己也上了马,再望一眼石桥。
“驾!”
他狠抽马一下,离弦而去。
此时此刻,他那被包住的伤口,因为用力,已然浸出鲜血。
“杀啊!”
又一个断手的人冲到前面为竹竿妖怪挡刀,然后让竹竿妖怪劈下敌人半拉脸。
“上!”
名为临终的妖怪一挥手,属于他自己的精锐冲了上石桥。
“顶住!”
竹竿妖怪吼道。
他们必须为小和尚争取逃走的时间。
“放心吧!”
方才用身体为竹竿妖怪挡刀的弑神者回头一笑,怒吼着向一精锐冲过去。
那妖怪精锐一剑刺穿他胸膛。
“啊!”
弑神者怒吼着,用心全力向精锐撞上去,然后死死地贴着他身子,拖住他前进步伐。。
余下的人也不退缩。
他们用尽浑身解数抵挡着这些妖怪的进击。
或临死前用手死死抓住妖怪的腿,或用身子死死地夹住对方的武器。
太阳落到了西山,收起最后一缕余晖,似乎不想再看到这幅人间惨景。
终于,石桥上安静下来。
那些弑神者死了,但不是所有人都倒下了。
有的人跪在地上,身子呈现抱人的姿态。
还有的人靠在石桥栏杆上坐下,睁大了双眼,嘴巴张大,似在怒吼。
竹竿妖怪也累了。
他跪在石桥上,身上满是伤痕,疼的已经麻木
他的身子发冷,感觉自己身上的血快要流干了。





有妖气客栈 第一千四百九十八章 天王盖地虎
哒哒。
那位名为临终的妖怪骑着马上了石桥,走到竹竿妖怪面前。
“你是妖怪?”他居高临下的问。
“是。”
竹竿妖怪声音微弱,只有安静下来才可以听见。
临终统领挥手让所有手下安静。
他下了马,蹲下身子看着竹竿妖怪,“为什么帮他?”
“因为我们是兄弟,是朋友。”
“朋友?”
“对。”
“很好。”临终站起来,“取我的刀来。”
竹竿妖怪抬起头,望着西山上的晚霞。
什么站在闪耀的人旁边,让他带着你一起闪耀,狗屁!老子现在要自己闪耀!
“咔嚓!”
头落,血在流。
……
黑云压城。
草儿踩着凳子,目光越过城垛,望着平原边际,一脸的着急。
御敌于外的三路人马,已经回来两路。
西路回来的最早。
石惊天所在的方位地形很难展开防御,因此防御线一被冲破他们就退了回来。
东路上只回来了老和尚与火妖儿、双胞胎剑客八、九个人。
邱凡在更多妖怪集结到山谷,趁夜摸到山崖上的时候,被妖怪杀了。
至于火妖儿,若不是草儿千拜托万嘱咐,请老和尚务必保证火妖儿安全,他估计也回不来。
现在只剩下南路的小和尚了。
望着南方,时间每过去一秒,草儿的眉头就皱紧一分。
在城墙东面和西面天际处,妖兵们正在有条不紊的向神农城行进,不出一个时辰,他们将对神农城合围。
身后传来脚步声。
“小和尚还没回来?”石惊天领着人上了城墙。
草儿摇了摇头。
“怎么会这么久?”石惊天说。
事实上,他们都是拖了很长时间才回来的,回来最早的石惊天,离约定的日子也迟了一天。
不为别的,只因为他们知道多坚守一天,城墙就可以修的更结实一分。
不止如此,城墙建成之后,百姓们还要准备滚油,石头等等。
只要他们多坚守一天,百姓就会准备的更充分,他们守住神农城的希望就多一分。
虽然他们知道这个希望很渺茫,这座城池迟早被攻破,或者在明天,或者在后天,或者就在今夜。
但他们不准备退了。
石惊天告诉草儿,等城破时,由草儿领着火妖儿一同上建木,一步步地向上爬,能活多久活多久。
最好等到余掌柜得到消息,从东荒驰援而来。
他告诉草儿,火妖儿现在就是他们的火种。
只要火妖儿活下来,迟早可以把中原诸神炸个底朝天。
一阵风吹来,卷起草儿的秀发。
她的心越来越不安。
下山这段日子以来,她的记忆在慢慢回复,虽然还是记不大清,但一些记忆经回来了。
尤其这几日。
她在梦中恍惚见到她与小和尚,一起坐在石桥上,沐浴斜阳;或在在一临湖的药圃上种植草药。
一切都很美好。
美好的让草儿不愿在梦中醒来。
轰,轰!
黑云之下,黑压压的妖兵走近了。
他们的脚步声,引得城墙都在颤抖。
他们手里的刀剑,让万籁俱静,风也安宁。
在他们头上,一群又一群可以飞行的妖怪在盘旋。
甚至有的妖怪意图飞到城墙上空查探敌情,被石惊天挽弓射出去的弓箭吓退了。
弓箭在空中爆炸,火油在空中四射,宛若烟花。
“他回不来了。”石惊天叹息一声说。
在城墙下,东西两面的妖怪在合围,慢慢地把城门南面的空间填满。
草儿闭上眼。
她从来也想不到,自己再回到神农城时,居然会成为她的主人。
“草儿,学医救不了人。”
当年,城主与她说过的话历历在目。
现在,她第一次真正的感受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在黑云压城,妖也逼城时,她真的什么也做不了。
草儿睁开眼,望了望身后的人。
几个月前,他们还是农民,是药贩子,是庸医,是粗野的厨娘,现在却要来保护这座城池。
他们在瑟瑟发抖。
有的人甚至想临阵脱逃。
草儿不怪他们。
不止他们这些一直臣服的人,就是石惊天这些号称弑神者,天天与妖怪作对的人,也知道事不可为。
但依旧要为。
石惊天曾站在这堵城墙上,对自己的弑神者说:“我们占据洛城故地,现在的剑骨山丘,妖怪来袭时,我们退了;
占据剑之祖庭白帝城,妖怪合围时,我们退了。
在所有妖怪眼中,不,不止妖怪,中原所有妖怪与人的眼中,我们是一个小丑,一群注定成不了大事的怂包!”
“直到我们用火药,炸开了这堵城墙,炸死了占据这座古老名城的妖怪,夺回到我们人类手中,中原诸神终于怕了!”
“他们为什么怕了?!是因为我们用火药告诉他,凡人亦可弑神!”
“是因为我们用占据神农城告诉他们,用火药告诉他们!我们人族回来了!”
“今天,我们不退了!”
“因为我们退无可退,也因为我们不想再退。”
“我们要用血,让他们知道我们不再是任由他们欺负的奴隶!不再是被他们夺走我们妻子,女儿初夜权而不敢抗争的怂包!”
在这神农城,弑神者要用自己的血性,唤起越来越多人的反抗!
……
狗蛋和狗屎兄妹站在草儿身边。
忽然,狗蛋指着远处,“有,有马!”
草儿抬起头,见被合围的妖兵队伍后面,有一匹独马从天边奔来。
与此同时,又一群乌泱泱的妖兵在独马身后紧追不舍。
独马宛若一无头苍蝇,撞进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围城的妖兵们回头,对准了那匹独马。
独马脚步不停,视死如归般向网撞去。
空间越来越小,慢慢地,空隙几乎消失不见,那匹独马快要被妖兵淹没了。
天边闪过一道闪电。
草儿以为天落雷了。
但很快,城墙上所有人惊呼起来。
一道闪电从后面追击的乌泱泱妖兵中划过,那群追兵立刻被撞的人仰马翻。
闪电不停,直奔将被淹没的独马。
有那么一瞬间,草儿看见闪电中出现一个人,以慢动作抱住马上人后,又化作一道闪电。
闪电直奔城门而来。
噼里啪啦,一路闪电带火花,把任何试图阻挡他的妖怪撞的人仰马翻。
他所过之处,留下一道闪电的形状。
“快,快开城门!”石惊天大喊。
门下的弑神者愣一下后,把城门缓缓打开。
几乎在眨眼间,闪电出现在城门前,瞬间进了城门,然后停在城门后面的空地上。
草儿他们跑到另一面城墙,见一个瘦弱的妖怪,背着一身是血的小和尚,正弯腰喘息。
孙小妖把小和尚放下,抬头望着四周,“中,中,中荒王座下,孙,孙小妖,幸,幸不辱命!”
“中荒王?”草儿疑惑。
“余掌柜的人!”
“是盟主的人!”
即使只来了一个人,所有知道余生的人也深受鼓舞。
然而,片刻间的喜悦很快被浇灭。
“杀啊!”
外面响起震天的喊声,天上的妖怪成群结队向城墙飞来。
他们抓着大大的石头,势要砸死一群人。
城门下的弑神者急忙关城门。
“你好,谁是城主?”孙小妖问。
“我,我是。”草儿说。
孙小妖指着城门,“可以把这座城送给我们掌柜的当客栈吗?”
“当客栈?”
“快答应!”孙小妖催促。
“好,好!”
“很好!”孙小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站在城门前,“我决定了,城门之后全是后厨!”
话音刚落,光芒闪耀。
砰!
硕大的木城门被人一斧子劈开,继而一脚踹飞。
一个巨人从门中走出,在见到头上飞妖后,身子纵欲而起,一斧头把妖怪劈下来。
“哈哈!”刑天勇士大笑,“现在终于该老子活动下筋骨了。”
伴着他出现,身后一群巨人从咫尺之门一跃而出,一整棵树被抡起来朝着冲来的妖怪砸去!
一条龙接着从城门中飞出,盘旋绕开巨人后飞上天空,一尾巴拍走一只飞妖。
“天王盖地虎!”
叶子高坐在黑妞背上,朝草儿打招呼。
“草儿一米五。”激动地石惊天脱口而出。
说罢,他朝着草儿尴尬一笑。
当年在客栈时,他也听过这些人这么调侃草儿。




有妖气客栈 第一千四百九十九章 失忆是商机
草儿翻了个白眼。
什么长不高,至少踩着凳子,她还是比石惊天高的。
当然,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草儿望着源源不断涌出巨人的城门,惊讶不已。
她怎么也想不到,客栈余掌柜的救兵,会来的这么的出人意料。
每当一个巨人冲出时,压在她心头,让她喘不过气而来的石头就轻一分。
不止她,城墙上的弑神者,还有那些时刻准备临阵脱逃的百姓,此时也目瞪口呆。
他们合不拢嘴,一时间竟然觉着自己在梦里。
因为只有在梦里的时候,才有天降奇兵,救他们于危难之间。
他们看着那些巨人,见他们冲入海一样的妖兵中,如入无人之境,不断地把妖怪掀翻,或者踩死。
与此同时,那城门还在不断地涌出巨人。
不,不只巨人,还要踏着飞剑的仙人。
他们飞在空中,与那些飞翔的妖怪展开激斗。
一时间,天上地下,到处是嘶吼与怒喊,到处是刀光剑影。
然而,这只是一场屠杀而已。
这些临时从诸城聚集起来的先头妖兵队伍,根本不是巨人们的对手。
他们被打的落花流水,抱头鼠窜。
砰!
一头妖兽从天上掉下来,摔倒在城墙上的门楼上,挣扎一下后彻底没了声息。
百姓们木然的抬头,见妖怪胸口的鲜血汩汩的流,顺着屋檐流在城墙上。
滴答,滴答。
一位百姓伸手触碰鲜血,湿的,一股子血腥味。
他终于醒悟过来,“是,是真的,这是真的!”
“我们得救了,我们得救了!”
他欢呼。
其他百姓也醒悟,压抑许久后的恐惧顷刻间消失,忍不住高兴的大声呼唤。
他们紧绷的脸上,愁云还未散去,惊喜又来的这么猝不及防,一时间竟然笑的很难看,似在哭。
笑声很快从城墙上传到城内,留在那儿,时刻准备着撤离的妇孺老幼站起身,惊讶的望着城墙上。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似乎他们不用跑了。
草儿也笑起来。
终于,神农城在她手中保住了。
然后草儿哭了。
她跳下凳子,急匆匆的从那些挤到城墙边,看城墙下巨人单面屠杀妖怪的人群中钻出去。
等她从城墙上跑下来的时候,她见三个人站在小和尚身边,正议论着什么。
余生若有所觉的抬起头,正好看到草儿跑过来。
“哟,草儿这小短腿跑起来居然还挺快。”余生笑着说。
“你大爷!”草儿脱口而出。
“哈哈。”三个人一起乐起来。
富难说道:“你别说,陡然听到草儿说这话,还挺亲切。”
“废话,又不是骂你。”余生说。
草儿对他们只是有点儿印象,觉得眼熟,但不能对号入座。
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草儿走到小和尚身边,着急地问:“他,他怎么样了?”
“他?”余生摇了摇头。
“什么!”
草儿如坠冰窖,只觉得山河变色,一片黑白。
“草儿,草儿?”
胡母远在草儿面前挥了挥手,把她唤回神,“别听掌柜的吓唬你,小和尚没事儿。”
“啊?”
草儿呆愣的看着胡母远。
“我说小和尚没事儿!”胡母远大声说。
这次草儿听明白了,她的山河再次有了颜色。
她向余生竖起大拇指,“你,你大爷!”
“你大爷!”余生回敬她,似乎这是他们打招呼的方式。
“就是死不了才有问题。”余生说。
余生指着小和尚的右手,“他的食指被削断了,你会接手?”
草儿摇头。
“你就是会也没用。”余生说。
匆忙之中,自然不会有人把小和尚的断指从战场捡回来。
“现在只有死了,我才能把断指给他接上。”余生说。
“万一相比断指,小和尚更希望原本的自己活着呢。”胡母远说。
所以余生迟迟不动手,准备等小和尚醒来后再做决定。
他们把小和尚安排妥当。
草儿这才来得及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你们谁是余掌柜?”
她问着,眼睛却看着胡母远。
在她看来,东荒王之子,中荒之王,现任东荒王,四海共主,这么霸气的名字,至少应该配上一个像样的样子。
胡母远的样子就很像样。
余生眉头一皱,“什么意思,草儿,你不认识我们了?”
草儿指着自己的头,“我睡醒以后,以前发生过的事全忘了。”
余生他们对视一眼。
“草儿,我先给你六枚铜钱,再给你八枚铜钱,一共要给你多少枚铜钱?”余生问。
“十六枚!”草儿脱口而出。
余生他们松一口气,“是草儿,没错了。”
“草儿,虽然你失忆了…”
富难一脸惋惜的看着草儿,“但你欠我五十文这笔账,你可是赖不掉的。”
“哎?”草儿疑惑,“有吗?”
“有!”富难说,“去年春天,你为了买一种草药种子,特意找我借的。”
“对,对,我也记着。”
胡母远点头,“你当时钱不够,顺便还借了我一百文。”
“我也记着。”余生说。
他指着胡母远和富难,“这俩孙子借你钱,居然还要利息。”
“后来利滚利,你欠的越来越多,所以借我了一百贯。我看在你悬壶救世的份上,没收利息。”
余生又指他们俩,“不信你问他们。”
“一百贯?!”富难和胡母远看余生。
富难向余生眨眼,暗示:“你丫要一百贯?太黑了吧。”
“就是。”胡母远在旁边眨眼,“难怪别人说,越有钱的越抠门。”
“反正大家都不要脸。”余生也眨眼,“钱多钱少有区别?”
草儿看着富、胡俩人,还等着他们作证呢,“是真的吗?”
没办法,三人一起行骗,揭穿一个另外俩个也得被揭穿。
于是,富、胡俩人一头,“对,是真的,我们都记着呢。”
“没骗我?”
直觉告诉草儿有猫腻,她狐疑的扫视三人。
“我要是骗你,我们以后就和狗子称兄道弟。”胡母远举起手说。
余生和富难同时看胡母远,同时眨眼暗示:“这誓言有点重了吧?”
胡母远回应着眨眼,“舍不得孩子,套不着流氓。”
“对,对。”俩人只能跟着含糊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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