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臣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谷子白
只领家奴四人与宁闵,弃马而行踱步上山,以示恭敬。行了大约两个时辰,乌云尽散,徐来心有所感,回首望去,不禁的为眼前景色动容。
待见云海之间,群峰峰尖略隐略显,山风袭来,胸中真是无来由的畅快,徐来暗暗叹道:真乃一处绝佳的洞天福地啊。
看着宁闵与四人也是流连忘返之姿,徐来不禁的笑道:“要么你等几人也陪我在此吸吸仙气”
家奴四人听到此言,表情各异,当然欣喜为主,尤以沈云栖为重。
倒是宁闵率先说道:“这一趟出来,我可不是只送到这里就行的,王爷另有吩咐,我等自行在山下安营,护殿下平安!”
徐来微微一笑,也不推脱。
“要不是前日之事,断然不会再劳烦将军,不过这般也好!至少我心中有了底。”
宁闵尴尬一笑,道:“在下汗颜才是,没有护的殿下周全。”
徐来摇头,转头看向这峰峦叠起的景色,叹道:“我说的可不是反话,确实如此。”
“将军不要介怀,我上的终南山,拜见诸位仙人,祸福难讲。也不知到底能否痊愈,虽说别人都说我所忧颇多,但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是!”
“走了这一趟子江湖,尽是处处挨打,要是换做以前兴许撒手就不干了!但心中的不甘却不让我如此,有了机会,我定要给这座江湖好生瞧瞧!”
“什么完颜破,什么北狄剑窟,什么那劳子的读书人,我到看看我用手中的弯刀能不能撼动一下,不为别的,为自己出口气!”
“也省的别人一直说我拿这西北的五十万铁骑说事,你说呢宁将军!”
宁闵看着眼前虽然孱弱无比,口气颇大的年轻人,竟然感觉到一股莫名的气势,怎么感觉他像能做到一半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
“殿下说的甚是有理,也彰显了咱们西北的气魄!
就在几人依旧在山中的羊肠小道攀登之际,一老道竟从山上迎面走来。
老道士很老,长须,脚踩布鞋,艰险的小道旁竟是悬崖峭壁,但老道士竟走的潇洒异常,实是看的徐来胆战心惊。
待老道士走到跟前之时,徐来才瞧的更加清楚,虽然老道士和仙风道骨差的有点距离,神情也略显木讷,但却有股难言的亲近之感。
老道士停步驻足,把几人瞧的这个仔细,最后把目光定在徐来脸上。
打个稽首,道:“掌教得知殿下已然到了,特派我前来迎接!众位贵客还请随老道一起,先行移步迎客殿吧!”
徐来与几人对望一眼,赶紧向老道士行礼问好!然后跟随在老道士的身后,亦步亦趋的去往那迎客殿!
走了不知多久,只是在前方老道士的引领下,左穿右转,上山时的羊肠小道越走越宽。
此时登山的众人,其他人还好,毕竟体内气机流转正常,即使有些劳累,但也就是面红耳赤了一些。
但徐来却早已气喘吁吁,身前始终先行十丈的老道士似乎心有所感,脚步竟然放缓,
第六十八章:一指断山
殿外不知多远,两个老道驻足而立,一身材高大,衣衫污秽,一神情木讷,貌似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
两人虽挨身而站,但中间距离尚有,不知是木讷的嫌弃对方脏,还是污秽的嫌弃对方傻!总之,就是那么回事!
许笙阳看了看视线里的迎客殿,说道:“师弟啊,你感觉这少年如何”
齐本守微微一愣,想了想今日从所见到现在,吭哧半天,说了句:“还行!挺会来事的。”
许笙阳哈哈大笑,不知笑的是什么,待到感觉只有自己笑有些尴尬,才转头看向这二师弟说道:“是比他那嚣张跋扈的爷爷顺眼些!前几日,神游时看到此子就已然知晓了!”
齐本守拂了拂衣袖道:“那布界之人,你见过”
许笙阳默默摇头,不作声。
“怎么能从你这道教高人的手里逃将出去还是实打实的你可是能一指断山啊!”
许笙阳这回没有摇头,只是侧过头去,像看白痴一样看着这蔫坏的二师弟道:“一指断山很了不起吗”
“那么多能一剑拦江,一刀搅海的!就我拿个肉手指头,有用”
“再说了,那人又不是死的山,站那让我断!”
看着似乎被自己说到痛处暴跳如雷的掌教大师兄。
齐本守:......
过了一会,感觉对方似乎“怒气”渐消,但却依旧没有前去的意思。
实是忍不住的往前凑了凑,强忍对方的邋遢,悻悻然道:“你也不能一直这么晾着他啊,怎么办”
许笙阳,默然不语,右手食指指天。
齐本守抬头看天,半响后,“怎么想和我说天机不可泄露”
许笙阳瞟了一眼那似乎依旧沉浸在和自己打机锋的师弟脸上,颓然叹道:“我说,天晚了!该吃饭了!”
齐本守:......
“你赶紧去准备饭菜,时机差不多了,我现在就去见见他!”
看着大踏步上前,去往迎客殿的掌教师兄,齐本守愤愤然的转身离去!
“不就比我先入门几年吗大一点了不起“欺负”我一辈子了!”
掌教许笙阳显然不会那传说中的“他心通”本领,要是会的话,听到对方的感慨,指定也会跳起脚,手指对方。
哈哈哈大笑,你说对,大一点就是了不起!
此时殿内的徐来,正站在道祖雕像身下,暗暗好奇这雕像是何材质呢!
忽得感觉身后有脚步声,蓦然回头,待看到来人面相,顿时惊讶万分,口齿都不利索了。
来人身材高大,满脸慈祥,道袍略显污秽,不正是之前解救自己出的绝境的老道。
莫非他就是终南山掌教许笙阳
尚未静下心之时,老道人已经走到跟前,笑眯眯的看着徐来道:“小友几日不见,气色到好了很多嘛”
徐来急忙躬身行礼,说道:“实不知道仙长竟是终南山掌教,礼数不周之处还望海涵!前日之事还未谢过,还真是......”
老道人哈哈大笑,没有一丝仙长风范的用手指了指徐来。
“明人不说暗话,你可比你那老气横秋的爷爷顺眼多了,你们徐家真不知道怎么出了你这厚道人!”
对于“厚道”一说,徐来也就笑笑,对于一个肠子花花的人赞已“厚道”,实乃无上的褒奖。
在怎么说也不能自揭脸面吗!看着对面老道心情甚好,徐来也笑出个阳光灿烂!
“故意来的晚些,想看看小友心性如何,上佳!难得可贵,小友莫怪!”
徐来听到对方如此说,当然借坡下驴,摆摆手笑笑,表示无碍!
“西北王上的终南山,求的《太玄感应篇》按理来说,有万千理由不答应,但天下事,不求全是为全,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人字占其中。”
“不说你们徐家为大奉的百姓所做颇多,就是你那仙去的父亲,也实是我等钦佩的人物。”
“万千不同意的理由也不敌一个理由,那就是我愿意!所以我也就破了这个例。这些先说与你听,让你知道其中之典故!”
徐来默默点头,看着老道士诚心说道:“谢道长成全!”
老道士呵呵一笑,径直走向门口,出的门槛没有前行。
不顾一丝高人风范,看着余晖下映照的影子,径直的坐在门槛之上。
“都说坐在门槛上,吹屋檐风容易受风,老道士背地里坐了一辈子也无事!”
“你
第六十九章:三问三答(一)
老道士,暗中强压心中的震惊说道:“你爷爷来之时,只说你身受重伤,伤了心肺两脉,有人说你修的是偏道家功夫。
所以感觉求的《太玄感应篇》能恢复如初,但我气劲入你体内,竟然泥入大海,这哪是偏道家功夫啊!
“你修的竟然和我同根同源,不然怎会如此你修的是不是那传说中的《玉皇经》”
徐来本来对告知他人自己所学,心怀芥蒂。但看到老道士如此这般,知道隐瞒不得,:“确实如此,我习的是我母亲遗物《玉皇经》。”
老道士听得对方应承下来,竟然不知如何回答,缓慢缩回手指,喃喃道:“原来传说是真的,活了一辈子竟然临了看到这《玉皇经》!老天也算对我不薄了。”
看着眼前高大老道转瞬就变的如此黯然,徐来弱弱道:“真人,这有何典故”
老道士听得少年所问,一声长叹!
世人只知我终南山《太玄感应篇》,却不知还有部《玉皇经》。
哪怕真是博学强记之辈,虽然从历史的只言片语中听的玉皇经一词,但指定也不知两者的关系,只会把两者并为两大奇书!
“而老道我,也是小时从师傅嘴里听过一次罢了!只听的两书本为一书,不知为何竟被拆分为二,流落世间。
当时听得颇为不屑,甚至我师傅本人也是如此这番,但哪曾想今日见得竟然真是如此!实乃世间最大的奇事啊。
徐来听完老道所讲,也是神色凝重,心中暗道:“这《玉皇经》竟有这般大的来头,那我母亲又是如何得到的”
一瞬间,对面的老道士似乎也想到了这点,大呼道:“哎呀!你母亲张素问的遗物,也就是说你母亲也习过这《玉皇经》,成就的剑仙”
“实乃无缘啊,要早知如此,多年前你母亲如彗星扫过这座江湖时,我就该知晓才是!”
看着连连悲乎哀哉的老道,徐来实在不知如何才好。
老道士惆怅了好久,似乎才想起身边还有一人,在拿起刚才仙人的做派,显然已经有些晚了,只好顺其自然了起来!
反正道家修的不也就是个自然两字吗!当然换成一个字就是“真”字。
“看来还真被老道误打误撞对了,你当我这小师弟实在是不冤,传你这经更是传的有道理!”
“放心,等过了明日你见了众位师兄后,我在传你不迟。今日天色已晚,随我去坐忘峰吧!别在这山腰孤零零的迎客殿待着了。”
老道士说完,站起身,拉着徐来,直奔山顶而去。其理所当然之态,来的尤其重。
......
终南山有有一峰名为坐忘峰,传说当年飞升的终南子就在此处观云起云落,后羽化飞升!
现如今也成了终南山的僻静清幽之地,终南六子常年也在此处结庐相伴,想学那前辈的风采。
虽沧海桑田,世间变幻,坐在坐忘峰的众人没人有那羽化飞升的前兆,但每人确是实打实的悟出了些道理来!
就像木讷道人齐本守就悟出了无知者无畏,与知者无畏这两句话来。
次日清晨,早早起来的徐来,在抻腰打哈欠之际,就看到昨日住着的草炉旁汇集了几人。
几人年纪各异,大的当然是昨日见到的领山道人与终南掌教,小的竟然也就和二叔徐与舟相当,正暗暗思量几人到底是何关系之际。
为首的掌教许笙阳呵呵一笑,打断了即将要行礼的徐来。
“这就是我们师兄弟几人,昨日我与你说的代师收徒之事,几位师弟已然明了。”
“这不,大清早的就都来到此处看看你这小友到底如何,小友你还需表现一番才是啊!”
徐来感觉抻过的腰有些酸痛,不知是被这众人包围的气势震慑的
第七十章:三问三答(二)
这时,突然人群中走出一个中年道士来,五官端正,双眼似乎蒙着一层水蒸气,乍一看略显平常,但细看之下却甚有韵味。
中年道士上前对徐来打个稽首:“本道吕道一,终南六子里行三,问小友的只是一句话!”
看着直来直往的此人,徐来微笑道:“真人请讲!”
“世人都说道法自然,那理解成道效法自然,对吗”
徐来大脑飞速运转,看着直视自己的那双眼睛,想从中寻找到哪怕一丝的破绽!但很可惜,对方不给半分机会!
眼看周围的气氛越加凝重,徐来不好在拖延,咬紧牙关,故作轻松的说道:“不对!”
吕道收回目光,同时也收回脚步,竟然撤了回去!
没有再问。
徐来略有些发懵,这什么情况,蒙对了说是一个问题就是一个问题,都不带问第二句的,这道人倒是光棍,不,是洒脱的异常啊!同时心里也是庆幸不已!
掌教许笙阳看了看众人,再次上前。
“已经两问了!都说事不过三,要是还有想问的,可就只有一个机会了!”
这时几人当中唯一道姑打扮的女子走上前来,看相貌甚是清秀,也就二十多。
道姑向徐来打个稽首,说道:“我叫广清隐,是众人当中最小的,当然,你如果入了终南,你就是最小的了。”
“闲话少叙,我想问的是你对命运两字的“运”有何理解,感悟!”
徐来看着眼前的年轻道姑,颇为头疼,这个问题可不比前两个,一个自己是真懂,一个是蒙的真准。
这感悟一说,可大可小,要是说的偏了,说的驴头不对马嘴,那可真是想圆都圆不回来!
徐来略做沉吟,慢慢踱步,待走到近处一树荫底下时,看到树下的落叶,渐渐话到心头。
终南山多丹青树,也称华盖树,树高不知多少丈,徐来弯腰捡起掉落的一丹青树叶。
走回众人身前,笑道:“一片叶子,如果它从生到死只有阳光,那它的一生必将毫无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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