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蒸汽与火焰

几步去到圆窗边，临近傍晚的太阳余晖，并不能带来温度。唯一的作用，只是给飞空艇下方厚实的雪云层镀上一层视觉上具有温暖的金黄色而已。飞空艇而后调整角度，向下倾斜。远处的太阳跟随着飞速下落，眨眼间，随着圆窗被云层吞噬而就此消失掉了。
只剩下屋内冷光，反向透过圆窗照射外面的雪云，不过并不能穿透很远距离。
不受飞空艇的倾斜所影响，卡西亚转身一件一件整理着自己的行李，最后坐到桌边。当窗外的昏暗光芒进入屋内，机械合成的喇叭声音也正式播报目的地的抵达，几分钟后，便可以走下飞空艇，去往傍晚时分便已全部亮起灯光，可依旧显得冷清肃穆的南方森林外围城市。
人很少，从马诺马满载起航，中途的几次停靠也没有得到有效的补充，至这座外围城市的时候，和卡西亚一起去往外部停车场的人只有十一个而已。不过都有相同的特点，行李箱子的规格非常好，不仅显得巨大，质感上也彰显坚固。
没有人说话，飞空艇上没有交集，走下飞空艇后，便更加不会有说上话的可能性。十来人就在机场出口分开，或是去往停车场，或是径直选择一条道路走下去，很快消失不见。
露天停车场在这样的客流量下也显得空旷，卡西亚还在途中想过来尔的话——根本不用花费时间、精力，去到停车场边上就能一眼找到礼车——以为会是礼车的鲜艳漆料，醒目的装饰等等。实际站在停车场边，没有马诺马那般等待客人出来的礼车司机，也没有专程过来等待的其他人，一辆灰黑色的礼车就在停车场一角，显得孤独，但也异常醒目。
礼车上已落了一层薄薄灰尘，带着雨点的痕迹。地面是半湿润状态，不久前应该落下过些雨点。
卡西亚放好行李箱子，启动礼车，很快从停车场驶离。虽然这座城市是作为南方森林外围诸多城市之一，没有来过，但也并未因此有参观的心情。着实不会热闹是原因之一，傍晚时分便进入夜晚般，寒冷天气将大多数原住民关进屋子里，使得街道上很冷清也是另外的因素。
这座城市只具有最基础的生气，至少是卡西亚现在所看见的。道路上的车辆非常少，喇叭声能传荡开很远，车辆前车灯的光线也似乎能直接贯穿一整条道路。
副驾驶座上有来尔提前准备好的前往南方森林的地图，韦伯利军火公司的“钢板”压缩食物同样准备了复数份，足够一支十人小队半个月的消耗。在路边的商店里买了不少的瓶装水，本就准备完全的卡西亚再也没有其他需要准备的东西，礼车不需要停歇，一路穿过主城区，走过城市接近半荒废的边缘位置，当看见了一堆已经或生锈、或废弃的建筑材料时，灯光没有非常明亮的这座边缘城市已经处于礼车身后了。
道路两旁路灯是多久失效的，卡西亚并未有明确的记忆。好像有一个渐进的过程——路灯最开始都完好，距离越来越远后，偶尔开始有路灯坏掉了，没有维修维护。直到现在，能看见的是半折断的路灯，或是直接倒下，漆料被锈迹取代，灯柱也被荒草掩埋。
幸而道路的质量非常不错，行驶了数个小时，去到道路尽头，也只是有裂缝而已，并未坑洼。一座类似车站模样的建筑在道路尽头处，还能看见用帝国文字写下的“休息中转站”牌子。也快要被锈迹侵蚀完了，或许下一场大雨，或是下一场大雪后，就会落在地上，被野草覆盖掉。
地图上，对此处的标注也是中转站，详细解释是外出狩猎的最后一站补给点。但地图的信息似乎是几年前，狩猎的活动也取消很久很久了。
卡西亚下车四下看了看，结合地图与实际探查到的信息，这才选择合适的路线，跟随被野草覆盖的以往狩猎活动碾出来的道路继续前进。车灯关掉了，礼车的声响压过野草在凌晨寒风下摩擦的沙沙声，一路惊扰不多的虫鸣，直到早晨九时才停下。
中途并未做多少休整，卡西亚保持着不错的前行速度。但即便是从外围城市出发，但距离真正抵达南方森林，仍旧需要一段时间才行。好在有类似的经验，保持着放松的心情，按照临时的赶路计划，与南方森林的距离的确在时间下可见地缩短着。
荒地当中开始出现稀疏的树木时，卡西亚发现了其他越野车辆行驶过的痕迹。虽然不新鲜，但能确定就是近一个月时间所留下。过后越是靠近，类似痕迹出现的频率也越发多了。
“利益果然是驱使手术者们最好的东西了。”黑暗世界里，受污染的类第二类生物已能卖出非常不错的价格了。和自己一同离开机场的那十一个人，也明显便是为此而来。
跟随这些痕迹前行。一天之后，大片树林出现并在远处逐渐连接一体，彷若一层层堆叠起来，缓慢变高，最终成为雪云层下一片黑绿色的树海。寒风在高空上呼啸，带来树叶摩擦的声响。
卡西亚打开窗户，让冷空气钻进礼车里。继续前进没有多久，周围便有简单伪装后的车辆出现。虽然是不多的五辆而已，但相对于南方森林蔓延开、望不见边际的边缘线，这些礼车只会更多。
与其他极限地域比较，更加温和的环境，不进入森林深处，枪械就能发挥作用的南方森林，的确会成为受黑暗世界交易利益所驱使手术者们的首选目标。
前方较为密集的树木不再适合车辆的通行了，卡西亚选择一处地方停下礼车，换上了野外自动拟态的作战服，拿出内镶合金密网的大背包，一件件地开始武装自己。
其实只带着转轮手枪与蓝银子弹、战术刀及第二代圣剑，就足以应付所有情况。不过很怀念在森林当中的感觉，也就都带上了。旅程看似孤独，却是无尽的古树陪着自己。看准卡西黑挖下地道网络的那块区域，卡西亚深呼吸一口气，一种仪式般，徒步前行过去了。





钢铁蒸汽与火焰 第二二二三章 森林里复苏的亡灵（二）
光线昏暗，空气潮湿，脚下是一层堆积常年岁月的腐化树叶，散发腐朽味道，天空上是从无尽海刮来的寒风，树叶摩擦生出响声，持续不停。
并不能称为恶劣的环境，背着大包的卡西亚很喜欢这一种稍微注意一点就可以使得自身完美隐藏下去的环境。脚步声被摩擦的声响遮盖，气息被潮湿、带腐朽味道的空气融合，视线受到影响的情况下，想要发现他的感知就需要非常高的强度才能察觉到些许异样了。
或许类第二类生物的野兽警觉能得到某些信息。可是，能察觉到也必定会是森林内一方地域当中的领主一类了。而相较于野兽的警觉性，更多的可能是卡西亚先于发现它们，然后根据肚子的饥饿情况决定是否狩猎。
韦伯利军火公司的“钢板”压缩食物只带着一半，自身免疫很多种类的毒性，即便不能立即免疫，中毒后躺下休整一点时间，既能获得新一类的免疫，又能增强血液的毒性，卡西亚是喜欢这类情况发生的。不惧怕毒性之后，南方森林几乎能说成是遍地都是食物的状况了。
前行的前两天，卡西亚便已经吃完压缩食物，从第三天开始，至现在的第四天，每一天一头体型适中的类第二类生物变成了一件放松心情的事情。
已前行很远距离，估计再有两天，就能抵达卡西黑所在的区域。而近来四天里，他也切身感受到南方森林的变化，各个方面上——
心情与思考的转变一直进行着，或许有它们的原因，卡西亚在这一次进入南方森林之后，对于极限地域独特环境的感受也愈发深刻。有某种无形的东西笼罩着整个南方森林，仿佛一种防御机制，抵挡住了外界的某样事物，使得手术者也好，类第二类生物也好，在其中能变得更加轻松。
随着古树出现的频率增加，卡西亚也能越发清楚的感受到它们带来的亲切感。肯定与新生世界树意志有关系，这也是他选择将南方森林作为目的地的原因之一。
现在学会了如何寻找保护，并去借助其他人的力量了。佩金兹没有在就近地域的情况下，卡西亚相信在遇到不能解决的危险时，新生世界树意志会以它的形式出现进行帮助。或者，从古树上传来的亲切感就是帮助的表现之一了。
而在精神感知当中，他现在就能不借助当初那一块卡西黑发现的古历史世界树碎块，去看见贯穿南方森林所有树木，并在地底深处汇聚成一张网络，最终汇流归向中心“雾之国度”的那一张能量网络了。
感受在这一次再度加深不少，卡西亚不知道其他高阶手术者是否能看见相同的景象，但在地底深处，的确有巨大汹涌的能量洪流存在，归于中心，却又从中心发散开，去到森林内每一颗树木之上。
其中也存在很微弱的亲切感，这让卡西亚不自觉想到带着巨鲸力量的雪云层——亲切感就是可以使用的另一种说法，他很想尝试，证明自己的感觉。若猜测正确、、、
“可惜天空上横亘的雪云层是自然而然的自然现象，乘坐飞空艇去到边缘城市时就验证了，里面没有巨鲸的力量。但是，若雪云层之中有巨鲸的力量，而南方森林地面下的能量洪流又能被自己使用、、、”
仅是想象，卡西亚就感觉到心情变得非常舒畅。若是可以实际做到，那一定会是异常难忘的感受了，他想。不过，在小国与佩金兹分开时得到的提醒也时刻保持着清晰的模样——第三将军不可能一直与世界树根系网络保持着联系，在它认为你已经死亡的前提下，联系的时间频率或许还会更加少。但存在被发现的风险，就不要轻易去尝试。它能发现你，但现在的你却不能发现他。
后相大陆上已有很多教国、自然协会的成员在，这一次若是暴露信息，第三将军完全可以悄声无息的派遣人员，不被我们察觉到，执行对你的猎杀清理计划、、、保护会变得困难，且不一定有用。没有人会比第三将军清楚你的威胁性了，可以的话，拥有你的身体的它，提前时间亲自来到后相大陆也是说不一定的。
所以也只是在精神世界里想想了，卡西亚还是在意佩金兹的提醒，毕竟往后一段时间，一旦红星影响来临后，自己的信息暴露出去，保护都得由他提供。不过下意识知道在南方森林之中，自己还有一层隐性的保护在，多少能有安全感。
继续赶路，因为一直处于森林的外围圈，直到今天才逐渐靠近森林的深处区域，几天的路途里，卡西亚没有遇到其他手术者。倒是发现不少留下的痕迹，有弹壳、爆炸坑、或是被类二类生物啃食干净后剩下的破损衣物等等。
卡西亚认为这是好消息。已是靠近卡西黑所在的区域，没有手术者的打扰，使得他对卡西黑当前的情况越发期待。虽然不久前借由西西亚的身体来到过这里，见过卡西黑，只是那会儿停留的时间并不长。至南方森林时间结束后，当初吞食了圈养种龙类，及大量类第二类生物尸体的它，发生的变化未被完全知晓。
并且此次的另外目的当中，除了自身去接触污染外，也有试验成功后，尝试让卡西黑一同接触污染的打算。若能压制、甚至综合吞噬污染、、、南方森林当中或许并不存在活着的污染种龙类了，但在其他地域，作为充满可能性的口粮，借助龙类自身进化时的相互吞噬方式，卡西黑或许能在很短的时间里获得可观的成长。
红星影响来临之后，卡西黑大概就能隐藏在几乎一直存在的雨云之上了。作为一头野生种龙类，即便不能很快地提供强大的战斗力，但若是体型合格且巨大，加之过后能用固态红水银增强，再配上向韦伯利军火公司定制的一套战斗装甲、、、
“过后以龙骑士的身份继续隐藏一段时间，或许会是一个很不错的方法。”




钢铁蒸汽与火焰 第二二二四章 森林里复苏的亡灵（三）
突然间意识到以往做出的准备正在逐渐地、一一发挥着自己的作用了。卡西黑从最开始的龙类血液源头，变成此刻能作为与自己配合的野生种龙类，中间没有走过很长时间，但身份和作用的确在不断地转变着。
使得自己无意识间多出了一种选择，卡西亚这时仔细思考，越发认为这突然间冒出来的想法非常不错，不失为红星来临后可执行的一项计划。
火焰联盟处的身份已能非常容易地得到解决，并且在高空上，越是靠近几乎一直存在的雨云或雪云层，巨鲸留存于其中的力量也会更好地获取到。龙类的飞行速度绝对超过飞空艇，短时间内的爆发速度甚至可以比肩过载巡航的红管飞机。
此外，若向韦伯利军火公司认真说明自己的需求，在彷制固态供水银开始于战争机器之上普及开的这一个时代，将红管飞机的红水银激发引擎做改进，结合生物学上的技术——角质体的随意塑形、强劲的坚韧度及强度——设计、利用得当，卡西黑完全能成为一头与机械相结合的龙类。
“如果资料上还能与远海共同国的机械之龙计划对接上、、、之后大部分的武器模块也都能加装到卡西黑身上了？此外，还能将龙骑士的身份当做一层伪装看待。绝大部分人的固有印象里，龙骑士的最大威胁往往都是那一头龙类，作为骑士的手术者反而是被当做了附带品了。一点点时间的训练，卡西黑足够将威胁性展现到极致。这一种情况下，自己隐藏在卡西黑的威胁性下，或许可以在意料之外给予敌人重创。”
“四阶段里，教国与自然协会同盟依旧有继承者成员在、、、过后若是相互间商讨好细节，能较为容易地减少他们几个的数量来也说不一定了。”
卡西亚越是思考，期待感越是增加。即便对于卡西黑来说，现在还存在很多问题。其中主要的一个便是体型。已经是加速生长的阶段，速度远远超过其他野生种龙类。可距离成年体仍旧有差距。需要更多的食物作为补充，成为卡西黑成长的口粮才行。
卡西亚这时舒缓一口气，从思考中退出来，回到昏暗的森林中。他压下因期待而稍显激动的心情，自言自语着，“为了这一个期待，与污染的接触结果必定需要是能融合、或是吞噬了。否则失去污染种龙类这一个教国、自然协会送来的食物源头，想要从帝国或是火焰联盟的圈养圈中拿出几头龙类来喂食卡西黑，成功的几率未免过于渺茫。”
“况且，几头的数量也未必就足够、、、”
作为支撑巨型国家和超级国家的基石，看过不少历史资料的卡西亚自然而然就能从读到的历史内容中做出一个总结——无论何时，无论是哪一次红星引发的战争，无论战争帷幕下的自我清理行动进行得多么激烈，或是战线下的交战持续了十数年的时间，也未曾有过一个人、一个家族或势力会在圈养种龙类上作出什么计划。
都异常清楚什么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而在战争环境下，妄图从这些相互监视制约的势力眼睛里去取得圈养种龙类，也就根本不是希望与机会的问题了。
将心情稳固，卡西亚得出需要大量食物、最好是污染种龙类的结果后，思考又全部回到赶路上。一点点增加的古树高度很好地告诉了他所处南方森林中的位置，而感知中，地底深处越发巨大的洪流、和不时出现的世界树根系网络节点，同时帮助着他练习精神感知。
有过军部学校对电感发生装置的体验，卡西亚在赶路的过程中有意识地激发、并控制能量光流网，如同最开始成为手术者时的无处不在的力量、体力、耐力练习，对能量光流网的激发控制在此刻成为日常性训练。
以激发能量光流网产生的生物电感应力场，去对抗世界树根系网络在整个南方森林地域内产生的影响。虽然目前对抗影响，其结果对自己完全是负面作用，但卡西亚很清楚，无论在哪一个手术阶段，精细化操控一直都是各阶段手术者们需要时刻练习的能力。
力量可以直接拉到最高的限度，但感知、生物电感应力场的应用上，最高限度已不再是最好的选择了。
抵达卡西黑所在区域的这一段路程，卡西亚也并未碰到任何手术者。或许因为已靠近森林深处的原因，未在隐藏上多花费心思，导致这两天感知到的类第二类生物也变得很少。
而靠近卡西黑地道网络所在的区域，四下的安静程度同时逐步提升。本以为会是完整的两天时间，但实际上提前了数个小时，当周围明显能感觉到异样的气息时，卡西亚当即发出高频声波脉冲——
比预料当中的时间更早，且范围更加广阔。地道网络就在脚下了。
继续前行一段距离，简单计算后，卡西亚也不禁发出感叹。不久前就借由西西亚的身体来到这里，诸多限制下并未察觉到地道网络的变化。而那时是在边缘以声音呼唤过来了卡西黑，或许也是原因之一。
几乎是二十几倍南方森林事件前的面积，地道的数量也更加多，且还做了升级——卡西亚发现了地下的巨大空腔体，是利用古树交织的树根网络作为支撑的穹顶与墙壁，甚至还有噼砍得整齐、如同钢柱般去支撑利用的古树树干在、、、若是在地面上，他不会怀疑卡西黑能做出自带绿化伪装的树屋基地。
原本以为从地下挖出岩石块，噼开打磨成片状作为地道出口的盖子就会是卡西黑应用的全部。
“又学会新的东西了。”卡西亚自言自语一句。
发展的方向没有受到控制，卡西亚认为原因在自己身上。但这与卡西黑才破开蛋壳时便受到飞空艇的攻击也有巨大关系。即使已经几次在高空中作战，并取得非常不错的结果。但对于地道网络，一方面是源于安全感觉，另一方面，卡西黑喜欢挖地道，应该才是主要原因。
也不知道是在哪里、又是谁、或是哪一头生物教会了卡西黑。卡西亚得不到答桉，至少他确定自己从来没有教过卡西黑这些东西来。
“这就是龙类的智慧？”卡西亚认为这也是答桉之一。




钢铁蒸汽与火焰 第二二二五章 森林里复苏的亡灵（四）
卡西亚找到一处出入口，喉咙处的肌肉蠕动，一道带强大穿透力量的声音激发而出，空气中出现一层一层波纹，向外蔓延几十米才停下。而卡西亚周身，尤其是前方的扇形范围，湿润的腐朽枯叶无声裂开，成为地面上沸腾状跳动的碎块。
声音不被耳朵听到，它带着沉重的力量，顺着地下通道贯通的网络传导开去。卡西亚以既定规律持续发出声响，保持源头的存在，这能使得卡西黑更快地定位、并来到这里。地道网络扩展得过于广阔，若不是卡西黑靠着属于龙类的气息在控制、威慑着其他类第二类生物，这片地下通道网络必定会是大量生物汇聚的地方。
两三分钟后，卡西亚俯身贴近地面，获取震动与声音上的反馈。十数分钟之后，在一阵轰隆轰隆的响动之下，一块巨大的石板被顶开，落叶在一方空间里漫天飘飞，一些重新落回地面，更多的却是落在卡西黑探出的那颗布满黑鳞的狰狞脑袋上。
鼻息也好，微微张开发出“啊、哦哦、、、”声音的嘴巴也好，高温热气喷涌，又将落叶吹散开，短短数秒中就已经清空枯叶，露出大片树木根茎裸露盘结的黑色湿润地面来。
卡西黑从出口钻出来，不时抖动身体，大量干燥的泥土与碎块冰雹般落下，卡西亚不得不退后一点躲避开。没有带着那把巨剑，不过已经过去数年时间了，本就是远超相同年龄龙类的成长速度，当初制作的巨剑也失去了应有的效果。
“短剑？”这样称呼会更加好，毕竟比起卡西黑此刻超过一百四十米的体长，再有一点点时间之后，或许就是此次污染的接触试验成功，得到大量的食物，便能去到一百五十米之上的体长了。那时，卡西黑也将正式去到四阶段，成为一头高阶段的龙类。
“啊、、噶、、嘎嘎、、啊、、咯、、、”卡西黑转过身体，巨大的脑袋即便已经放在地面上，但还是远比卡西亚高了太多。吼叫的声音让空气带上震动，隐隐有爆炸的碎响声。但幸而龙类的视野几乎是三百六十度，它能看见站在自己脑袋前的卡西亚。
气息也好，模样也好，与数个月前不一样，但与接近三年前相同。这就是它简单的判断依据。
“长大了很多啊！”精神感知描绘出卡西黑此刻的体型，卡西亚感叹，也听着卡西黑以龙类语言说出来的话。并不是很多的内容，说了很多，但可以总结成一件事情来——
地道很多、地道很大、地道很长；树根很多、树根很大、树根很长、、、
同时，里面也有害怕和询问在。卡西黑很久前感受到了非常危险的气息，但很快就消失了。也说过自己过后又去过那里，但没有找到卡西亚来，于是又返回这里等待了，不时也会再过去一次。还说自己在这里挖了很长很长的时间。
卡西亚只能感慨着以较为简单的语言回答，说因为很多事情耽误了，没有能及时返回这里。但过后的时间，大概能经常见到自己了、、、
不久之后，卡西亚跳上卡西黑的脑袋，一人一龙钻进地道网络当中，在轰隆轰隆的声响里很快去到地面之下。
依旧是卡西亚预料当中的参观环节。地道网络就是卡西黑的兴趣，或许也和当初受到手术者的攻击时，躲在地下多少有安全感的原因在了。声音不仅显得高兴，也显得兴奋，是以它的视角与理解，说明着地道网络可以去到很多地方、最长的一条需要花掉多少时间才能走完等等。
当那块石板盖上，在卡西亚的意料之外，深入地下后的通道网络不再是几年前的一片黑暗的版本。通道明显比以往的要大上很多，并且深度也加深不少。此刻有微弱的荧光存在，澹绿偏向澹蓝的那一种颜色，来自不时便出现在通道内壁上的荧光苔藓。
很大一片，不是随处可见，可对于卡西亚和卡西黑两者所拥有的极强的微光视野，已经完全足够使用了。
卡西亚这时以简单的话语发出询问，卡西黑还是停下来看了看后才回答说，不知道多久开始，这些东西就出现了，它也不知道具体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