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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观门
也正是因为黑衫在国教的地位,未避免受人荼毒而功亏一篑,众教徒常年将他们保护在圣殿中,鲜有人能外出,然而,此次小小的还未在邳州掀起风浪的白村事件却偏偏惊了黑衫,而且还是面前这个名誉圣城的黑衫,人称血算盘的池朴。沛城明清殿众人摸不着头脑,只能暂时归结为历练,至于更深层的含义则无从考查。
顶着五瓣莲花,背着三尾白狐法相的池朴,哪怕是背对着两人,也可以掌握他们的一举一动,尤其是那恋恋不舍的眼神。尽管已经忍不住的露出讥讽的笑,但为了圣殿的名声,池朴还是马上调整心态,收起了桀骜,转身和颜悦色的对两人说道:“金莲可还好用”
伺候那颐指气使的殿首久了,弯腰成了习惯,听得这不轻不重的话,王云和**马上汗流浃背,双膝跪倒在地,连磕三个响头,然后一人一句的求情道:“小的贪婪,多拿着看了两日,还请大人饶恕。”
“没有关系。”池朴一挥手,打断了两人的求饶,顺势将他们一一扶起,说道:“只要你们全心全意为圣教奋斗,圣人都有感应,赏赐金莲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没有责怪,话语里都是勉励,王云和**更加恭敬,立刻把那刚被池朴帮忙捡起的尊严再贴到膝盖,跪倒在地,感激涕零的说:“多谢大人体谅,多谢大人体量。”
池朴这次未作搭理,他的目光终于移动到那两片金莲上,虽然还在尽力克制着,但藏在眼眸深处的那股欣喜已经忍不住的跳跃出来,可惜,王云和**被他的气场压得不敢抬头,不然恐怕又少不了一阵腹黑。
金莲刻有池朴的道种烙印,当他把正在一旁玩闹的三尾白狐召唤过来,向着金莲靠近时,金莲的纹络开始闪光,距离越近光芒越亮,到最后给整个屋子镀上一层金,然后脱离那两人的把握,缓缓的飞向池朴。
许是金光太亮,池朴并没有发现隐在那纹络中的一抹青,他还是那副浅笑,将金莲紧紧握在手中,所有的金光也都被后面的三尾白狐吸收
,与此同时,赵之丰留下的那道青色内劲出动了,一直奔白狐法相,一直冲池朴面门。
太快了,快到池朴毫无招架,快到王云和**不知所以,两人都还是被那声倒地声吸引,再抬头时,池朴已经倒下,那三尾法相也消散,金莲瓣瓣散落在地。
“大人!大人!”王云和**慌张的跑上前去,要知道黑衫如有意外,方圆十里的生灵都会被从圣殿的天罚抹去,更别提,那金莲之前还是在他们手中。
国教除去驻扎在圣城由圣殿直辖的净世外,还有三军,一为圣伐,一为圣卫,一为殿清,其中圣伐负责参与对妖作战,圣卫负责参与各城城防,殿清则是负责保护国教各殿的殿首安全。
池朴到来时本身带了六名净世护卫,沛城明清殿殿首还觉不够,加派了数十名殿清,此刻都随着那听到屋里的惨叫声的六名净世护卫推门而进。
也不管是何原因,净世立刻下令将王云和**控制住,然后马上把池朴抬到里面的睡床上,取出一粒金丹给之服下,池朴的脸色这才褪去了惨白,但那本来上蹦下跳的法相依旧还是一潭死水般的沉寂。
“你,快取护心莲子来。”这六人净世的队长,看着池朴衰弱的样子,心急如焚,指着当中负责看护天才地板的那个最为强壮,身背一把漆黑大锤法相的男人大声吼道。
……
一切都没有逃脱赵之丰的掌握。当金莲出现在池朴面前显露异象时,赵之丰就透过其上附着的内劲感知到了,当下也不管白闹这诡字决修成几分,一把就揪着白闹的头发,然后将整个身形夹在腋下,直奔明清殿回去。
净世破门而入的时候,赵之丰和白闹就已经潜藏在大殿外一棵巨大的树上了,他们靠着树叶对身形的阻隔,再加上诡字决的运转,完全可以说是滴水不漏。
“嘿嘿,上当了。”赵之丰看着自己的阴谋得逞,内心不禁暗自高兴,这可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干这种“勾当”,成功的激动和新手的羞涩都明晃晃的挂在脸上:“他们的药材都放在一个大锤法相的胖子身上,一会我们一起进去,我直奔那个胖子,你在一旁等候,若是我能将他背后那个匣子里的东西弄出来,你就不必冒险,赶快撤退,若是我被逼到殿外,你就赶忙潜入伺机偷取。”
“走!”有那两道内劲潜伏,赵之丰可以轻易的感知到屋内的动静,就在那胖子将匣子解下放在身边时,赵之丰搂着白闹闯入了明清殿上空,然后趁无人注意,一把将白闹扔到院内的花坛中,自己则撞破窗户闯进了屋中。
殿外刚响起破空的声音时,净世就有所感觉,除了背药的胖子,其他人开始活动起来,欲将池朴护在中间。然而和赵之丰相比,他们的反应和速度还是太慢。人群还未整齐的排列成应战姿势,赵之丰已经携青色内劲奔袭而
第一卷 百鬼夜行15 官府兴兵国教随
再不用焦灼,再不用内疚,再不用夹在恩情和亲情间纠结选择,白闹脚下生风,身轻如燕,还隔着赵院一条街呢,就扯着嗓子叫喊着:
“赵叔!赵叔!”
“小姐!小姐!”
白闹希望他这迫不及待的声音可以穿透面面粉墙环护,道道游廊曲折,提前把这份喜悦和激动传回赵院,所以他的声音和他的脚步同步,重而急。
也不知道赵宽有没有听见,反正左邻右舍都被搅得不得安宁,纷纷开门来看,白闹不管不顾地挺着腰杆,自豪的穿梭在那一份份关注的目光中。
越近赵院,围聚的人越多。白闹先还以为是自己嘹亮的嗓门太过招摇,待抿着嘴唇走近后,撞上的是一个个后脑勺时,才发现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将整个街道堵的水泄不通,甚至于还有喜形于色的人流在不断的填入,熙熙攘攘,摩肩接踵。
上头的喜悦在一次次的撞击下终于被抑制下去,恢复了清明的白闹瞬间就升腾起一股不详的预感:巷子里的左领右舍都是寻常人家,偶有风波也掀不起如此浪潮,有如此影响力的,唯属闻名天下的闻道武馆了!
“快走快走,闻道武馆被官兵包围了,好像国教的也在。”
“谁知道出什么事了,那么厉害的一个地方说被包围就被包围了”
硬着头皮往前挤,白闹终于遇见几个有目的的观众,当然也曾抓着他们询问,却得到一堆也许大概,发狂的白闹失礼的将人一把掀开,引得人群一阵怨声哀悼。
得知出事的确实是闻道武馆,白闹再耐不下性子随着人流起起伏伏,搭着旁边人的肩膀起身一跳,高数十尺,而后抓着阁楼的窗,跃上屋顶。他选择性的忽略了被他借力的那名青年的肩骨是如何的凹陷,也选择性的忽略了被他扰乱的片片瓦片是如何的伤人,一心只有奔袭和冲刺。
远远的看见红三角龙旗飘扬,不同于青三角龙旗的军权,黄三角龙旗的王权,红三角龙旗是夏庭法治的象征,旗帜飘扬则枷锁作响,死门大开。
近了,人也惊了,官兵的红和殿清的白交相辉映,赵院和武馆里不时的闪出一把把尖枪反射出的光。白闹站在屋顶,可以清晰的看到两个院子里的情形:师兄们都集中在武馆院内,背靠背的围着圈,眼神里压着火,拳头一直未松,赵素雅则淡然的坐在赵院枣树下的石凳上,旁边放着壶茶和一只杯,时而轻启一下,赵宽垂首躬身侍奉在侧。
“赵小姐,您再守着可就是犯了包庇罪,按<夏律>
整个赵家当和白闹一同量刑!”
有道是“文吏一张嘴,阴间添新鬼”,这声音太过阴柔,白闹还正出神望着呢,身体就被刺激的一个战栗,再细细听过去还有些熟悉,定睛一看,居然是那安南山身旁的第一刀笔吏。
阴森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赵素雅笑了,虽然是对着那名刀笔吏,但那一下浅笑犹如昊日洒辉,照耀的白闹整个身子都暖洋洋的。只见得朱唇轻启,杯中茶晃,赵素雅用她温柔如水的双眸对上了刀笔吏暗藏杀鸡的鼠目,再无任何动作,倒是旁边的赵宽往前走了两步,俯下身来,给赵素雅再满一杯。
“好好好!我倒是要看看是你赵家厉害,还是我大夏王朝厉害!来呀!拿下!”
一声领下,四方云动。不仅官兵逼上来,那些白衣殿清也蜂蛹而上,同样的情况发生在两个院子里,地位不同,各人反应也截然不同,赵宽依旧垂手,赵素雅依旧浅笑,而以卓一新为首的师兄们看得官府动了杀机,也各个露出狠色,不遵王命只听师训的武者们瞬间出手:
三人一组,并列前行,左右开弓,攻防兼备。只见得修有内劲的在侧翼护卫,未有内劲的居中捡漏,冲则互相扶持而前,战则百米内内劲汹涌无人生还,偶有侥幸也被当中那人斩杀。枪头纷飞如秋天落叶,鲜血洒溅如立夏骤雨,碎布木屑成冬天飘雪,狰狞伤口成春至花开。
官兵每日清晨只知嘲讽这些狼狈归来的武者为土村乞丐,却从未去深入的了解过他们,而时时布控的殿清天天反馈的情报也不过就是斗兽练体,根本无法准确推断他们的战力,而今眼见得这帮青年一击必杀,杀人如麻的刽子手模样,一个个的寒了心,颤抖着,再不敢轻敌,也再不敢冲锋。
“天呐!杀人这么简单的吗看那一个个熟练的样子,还不知道造了多少孽!”
“要不是今天官府来了,我们都不知道我们和一院子的杀人犯住在一起。”
“唉唉唉,李家大嫂,怪不得他家这小妮子是个哑巴呢,幸亏你家小子没有娶了她,老天这长着眼呢!”
“对对对,你看人家赵之丰大侠就是高风亮节,知道自己家长久不了,也不给我家添累赘!”
所谓的街坊们正挤着可怜的笑容说着可憎的话,却有一股寒流突然袭击全身,像是暗中有条毒蛇正在吐着信子偷瞄,立刻收声,惊慌的向四周看过去。
卓一新一行被层层围着,听不见这些风言风语,卯足了劲冲刺到赵素雅面前护在身旁,而白闹不同,本就听力惊人的他,还
置身在这堆人潮之中,这些幸灾乐祸的话字字诛心,他立刻扭头从人群中揪出这几个声音最大的人来,正要动手格杀,却被一阵鼓掌声打断。
“闻道武馆,确实有意思,教出来的人也这么不入流,还能享负盛名!”
说话间,鼓掌的这人从殿清深处缓缓走出来,背后的法相明晃晃的就是三尾妖狐!迟朴从未受伤!
白闹并不认识此人,也不知道迟朴好端端的意味着什么,如果他知道躺在明清殿里的那位教使就
第一卷 百鬼夜行16 内劲终成战迟朴
张有生作为安禄祷给安南山指派的刀笔刑吏,平冤案,断疑杂,在整个邳州都是赫赫有名,人称其为“青天先生”,若不是自小家贫读书晚,错过了考取童生的机会,现在怕已经是一方父母官了。
可惜,刀笔吏就是刀笔吏,在夏庭的官僚体系里并没有他们的地位,无论是从文,从武,还是从刑,从农,哪怕有天大的建树,终究也不过冠的是官老爷们门生的名。安南山不派体系里的人来,而是选择了这么一个铁面无私的刀笔吏,其旁观的用意再明显不过。
抓捕是抓捕,杀生是杀生,纵然妖狐毛发旺盛,但也遮不住迟朴那扭曲的五官。张有生鄙夷的看了一眼,正要出手搭救王铮,突然眼前闪过一团红白相间的球,其惊人的速度,吓得他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
只见那团球掠过地板,带起一堆石屑,携着强风,吹的枣树歪歪扭扭,而后径直挡在王铮面前。坚硬,迟朴抬起的脚落不下去,犹如火上浇油,情绪更是糟糕,他气急败坏的抬起来踩下去,如此重复五六次,那团球仍然纹丝不动。
“啊!”三尾妖狐跟着迟朴抓狂的怒吼仰天长啸,掀起一阵风波,吹的四面八方的人都闭了眼连连后退,而后身子顺势趴了下来,双眼死死盯着眼前这个圆球:像是孕育了恶魔的巢,邪恶的气息和可怕的力道充斥着。
迟朴抬起右手,只亮出一点光,周遭的元气就立刻开始暴动,妖狐也适时的跟着,它不需要蓄力,一抬手掌心就跃出一颗安静纯白的球。凝聚,凝聚,迟朴掌中的元气越发浓厚,轻轻一扔就飞到了妖狐爪中,融入了那颗纯白的球,刹那间,整个球猛烈的旋转起来,断了风,乱了光,而后妖狐举着这磅礴的元气就向那团突然出现的球砸去。
坚硬程度超乎了迟朴的想象,妖狐再有力也难以深入丝毫,不得已,他将左手也压了上来,这才看见那团球开始被元气欺凌的逐渐缩小,脸色稍微好转了些。
只是真的是这样吗如果迟朴知道是那团球本身就在缩小,就在慢慢的回收,他肯定会心有警惕,可惜,他太自作多情了。
红色和白色消退,然后消散,最后回归到那具普通的身体来,于是一个只凭手就挡着迟朴杀招的人现身了,此人正是白闹。
周围杀意弥漫,但白闹毫不在意,他的眼睛还是紧闭的,脑海里正快速闪动着王铮一幕幕的挣扎和强袭,相对应的,他在那个乱葬岗中的软弱和无能也随之浮现,无畏的冲锋和怯懦的蜷缩交织着,忘死的意志和贪生的执念纠缠着,不禁自问道:
“有鬼吗”“不知道。”
“害怕吗”“挺怕的。”
快速的自问自答,白闹又突然恍然大悟道:
“我不知道有没有鬼,我也承认确实怕鬼,但,仇我是要报的,鬼我是要杀的。若不敌身亡,九泉无悔,若猥琐退却,生不如死。”
“若一朝功成,必穷极此生,荡尽天下魑魅魍魉!”
没人能听到白闹的旁白,只有白闹自己,一字一句真真切切,到那一个“荡”字时,每一个符节都炸响他的脑海,然后在耳畔开出一朵朵花来!
与此同时,白闹的眼睛也缓缓睁开了,先前凝聚于身的气势立刻外放出去,一股强大的气流横冲在天地间,将妖狐和王铮直接掀翻数十米!
白闹,修出内劲!
总感觉体内多出什么东西,但又具体说不上来,只觉得浑身都被填满,好像之前的躯体就是一个空壳子一般。偷学也罢,指点也好,直到现在白闹才感觉到赵之丰齐字决的威力。
动则气血汹涌澎湃,静则内劲蓄势待发。万孔齐齐发力,意念巡查周天,攻防转换皆在一念之间。
张有生看着突然出现的人影难以置信,许久未见,那个大堂上唯唯诺诺的青年居然有了自己的风采,发长了,腰挺了,脸也更加坚毅了。没有着急的下达抓捕的命令,张有生想看看这个声势浩大的白闹的实力,更想看看骄傲放纵的迟朴吃瘪。
迟朴从未见过白闹,但沛城明清殿里贴满了他的画像,从小到大,每一个阶段都栩栩如生,此刻自然一眼就认了出来,嚣张的说到:“左右,拿下!”
殿清听得命令,嘶喊着冲了上来。白闹的眼神自始至终都在迟朴的身上,并没有给这些人一点的关注,奇怪的是,纵然如此,他们进攻的每一个细节都源源不断的涌在脑海里,包括他们左右脚的切换,包括他们呼吸的节奏,也包括他们眼里莫名来的浓重的杀意和愤怒。
一把枪突然从右侧刺过来,白闹只是身体微微一斜就擦着枪缨完美的避过去,细小的角度根本没有引起常人的注意,看着就像那出枪的人眼歪了般,就连迟朴也这样理所当然的理解着。还没有结束,长枪从两把添到三把,五把,最后十几把,四面八方,不留缝隙,白闹的动作也再保持不了细微的幅度了,但脚下步伐依旧是井然有序,把把长枪来的凶猛,看似无差,实则却有云泥之别,毕竟个人的身高臂长不同,自然出手侧重和力道不同,虽然很微小,但却被白闹所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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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百鬼夜行17 赵宽镇敌退殿首
相比于体修,不得不承认道修的战斗更加华丽,也更赏心悦目。
经历了元气的叠加,远远望去,三尾妖狐纯白无瑕的毛发上还覆盖了一层薄膜,如蝉翼,却熠熠发光,整个气势也随之激增,变得更加咄咄逼人。
但在殿清们眼里,不见阴森森的杀意,只有所谓的圣洁的光辉,然后自我理解成普度众生的大善,立刻弃刃跪拜在地,嘴里念叨着:“传承荣耀,我教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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